第3章
- 北漂愛情
- 張儒學
- 6392字
- 2019-11-27 11:12:15
一
下午下班后,我跟著何謂乘公交車去到十里鋪外一個小胡同,這是一個老胡同,胡同兩邊是灰白的墻,墻上層層疊疊的野藤肆意攀爬著墻蔓延而下,幾片葉子紅得突出、紅得鮮艷,別處是郁郁蔥蔥的綠。
這時,路邊一個中年人和一位大爺在嘮嗑,中年人在那手舞足蹈,滿嘴的京片子,說著晌午發生的事兒。我很喜歡這種腔味,就想一直聽一直聽。胡同里有人支了張破舊四角桌,放了幾個板凳,小桌上是青白灰顏色相間的大碗,大碗底窄口寬容量小,里面盛著淺淺的茶,這就是大碗茶了,三元一碗,走得口干舌燥的時候,可以來上一碗,猛灌一口。茶攤兒對面簇擁著一小撮人,翹首一看是榨石榴汁的。
我們便去附近的商場買了一些菜,又買了一瓶牛欄山二鍋頭酒,他說:“我們四川人的性格就是這樣,火辣辣的,酒也一樣,喜歡喝烈點的。所以我買了瓶牛欄山二鍋頭酒,這酒跟我們老家的老白干差不多。”
我說:“很好,喝這酒才有勁。”
隨后,我們來到他的租賃房。這是一間民房,里面是四合院,他這間是在最外面。何謂說:“這是我的租賃房,房子雖然小,總比住那地下室好得多,住在這里逍遙自在。”
我說:“住報社租的地下室,自己不用出房租呀。”
何謂笑著說:“哎,你怎么就在乎那點錢?告訴你,我現今在一家報社開了一個專欄,有稿費收入。”
我聽后很吃驚,在北京這地方,完全就靠真本事吃飯,我很佩服他的能力。我說:“你在報紙上開有專欄,那得天天寫稿喲,你又要上班,忙得過來嗎?”
何謂說:“這個你就不懂了,報紙副刊不是天天有,一般是一周一期,而且又不是期期發我的,也就是說一個月只用寫兩三篇就行了。再說,寫散文隨筆是我的強項,既能發文章又有稿費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以前我偶爾讀到報紙副刊上的那些小而精、文字優美的文章,以為都是那些大作家所寫,原來不是那么回事。以前認為高不可攀的副刊,從此也不再神秘了。我又問道:“寫專欄稿收入高嗎?”
他說:“寫專欄稿比寫一般的稿費要高點,但也不是很高,總比沒有好。你想呀,我們大老遠來到北京,不說別的,總得先解決吃住問題吧?”
說完何謂便開始去弄飯了。我就隨便翻看他屋里的書和雜志,床上、桌上到處是書,顯得亂七八糟的,但也讓他這屋里充滿了書香味。
不一會兒,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進來,何謂趕忙出來迎接他們,說:“飯菜我已弄好了,就等你們大駕光臨!”
那男的說:“我說何謂,現在才幾點呀?還不到七點,我們也算準時嘛。”
女的也說:“何謂,你的飯菜弄得好香喲!”
我一看,他們倆人氣質非同一般,不用說也知道他們是搞藝術的。
經過何謂一介紹,才知道男的是搞表演的,叫付和;女的是畫畫的,叫謝雨。我與他們分別握手,并相互問好。何謂將菜端上桌子后,我把屋里的一張藤椅和兩張小獨凳放好,還差一張凳子,付和叫我把桌子往床邊拖了拖,說:“床也可以當一張凳子,在北京這個地方,能有這么一個空間屬于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
何謂把酒倒上,讓大家舉杯,說:“平時呀,大家都忙工作,也真難聚一次,今晚我請大家來家里坐坐,來,為我們今天的聚會干杯!”
隨后,何謂又倒上酒,說:“大為,我單獨敬你一杯。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們能在北京相遇,也真是有緣,來,干杯!”
其實,桌上的菜很簡單,但大家并不在乎吃什么,而是在盡力感受著這種氛圍。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大家的話也多起來了,很少說話的我,這時也改變了先前怯生生的樣子,我說:“我才來北京不久,感覺北京很陌生,壓力也很大,來之前對北京充滿著幻想,來了后才知道,其實我們離夢想太遙遠了。”
何謂說:“是呀,要想在北京有所發展,得努力打拼,得慢慢地熬,我想總有一天我們都會熬出頭的。”
謝雨說:“大家別太傷感了,既然我們來到了北京,從邁出那一步開始,就已做好了打拼的準備。像我,我現在雖然在一家書畫院打工。但我要通過我的努力,拼出了一片真正屬于我自己的天地。”
謝雨這話我愛聽,說得真好,正是我心中所想的,因為我想總有一天,我通過自己的努力,也許真能打拼出一片天地。何謂聽后,高興地為她鼓掌,說:“謝雨,你真有雄心壯志呀,佩服。”
謝雨說:“付和,你現在不是正在參加一部電影的拍攝嗎?你在里面擔任啥角色,講給我們聽聽唄?”
我一聽付和在拍電影,真讓我羨慕不已,因為從小我就喜歡看電影,也對那些大明星崇拜有加。我趕忙端起酒,說:“我從小就崇拜大明星,今天我終于和大明星一起喝酒了,我先敬你一杯!”
大家笑了,何謂說:“付和,你看,你現在又多了一個粉絲了。”
付和端起酒與我碰杯后喝下,說:“我哪里是什么明星呀?我現在參加一部電影的拍攝,但我只是演一個配角,只有幾分鐘的鏡頭,可我很高興,從以前當群眾演員起,磨煉了三年,終于能演一個配角了,也算我在北京邁出的第一步吧。但我相信通過我的努力和執著,上天會給我這么一個機會的。”
何謂說:“好,老弟說得非常好,到時你成了明星大腕兒,住上大房子,開上豪車,身邊美女如云后,別忘了我們喲!”
付和說:“我哪里能和你相比,你的文章在《中國青年報》上經常發表,寫得這么好。說不定哪天就弄出一本暢銷書來,到時我們再好好地慶祝,你可別忘了我們!”
謝雨說:“是呀,何大作家,現在報紙上開專欄了,是名人了,真讓我自嘆不如。”
何謂端起酒杯,說:“但愿真有那么一天,我如果真弄出一部暢銷書,或者寫出一部茅獎或魯獎的作品來,我一定請大家大吃大喝三天。”
付和說:“三天,那不把我們撐死呀?”
說完,大家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隨后,大家又了喝會兒酒。這時,謝雨說:“我給大家唱首《大約在冬季》。”說罷,便開始唱起來——
輕輕地我將離開你
請將眼角的淚拭去
漫漫長夜里
未來日子里
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前方的路
雖然太凄迷
請在笑容里為我祝福
雖然迎著風
雖然下著雨
我在風雨之中念著你
……
大家也跟著唱起來,唱著唱著就哭了,也不知是無意或者有意,何謂與謝雨擁抱在了一起……
二
今天是周末,不上班,我在床上躺到九點才起床,洗漱后便在外面吃了早餐,覺得沒事就想著去天安門看看,來這么久了,還沒來得及去看看。
在一個攤位上,我看中了一件衣服,問道:“老板,這衣服多少錢一件?”
“六十元。”
“能不能便宜點,你喊得也太高了。”
“不講價,我喊的是進貨價了。”
我又試了試衣服,還算合身,價格相對來說我也能接受,再說我認為在這里買件衣服肯定意義不同,就將這件衣服買了下來。隨后,我又看了看褲子,老板說:“買一條吧,你穿起來肯定好看。”
我問道:“多少錢一條?”
“八十元。”
“能不能少點,我已在你這兒買了衣服了。”
老板不高興地說:“這是北京,不講價,要就買,不要就算了。”
我看這條褲子還可以,便又買了一條牛仔褲,提著就往天安門走去。到了天安門廣場,前來游玩的人很多,有人不停地照相留念,更有人悠閑地走走看看。
我通過安檢進入了天安門廣場,先看到的是毛主席紀念館,毛主席紀念館是免費開放的,不過得帶上身份證,登記后才能進入。紀念館前面是人民英雄紀念碑,紀念碑兩邊分別是國務院、中國國家博物館,博物館正在裝修,不對外開放。天安門廣場上有很多巡邏的武警,英姿颯爽的。
旗桿前面就是天安門了,天安門的左邊就是中山公園,右邊是什么我已經忘了。來天安門的人真多啊,跟進火車站似的,我們通過天安門右邊的偏門來到了天安門的后面。天安門城樓可真美啊,上樓是從天安門的后面進入的。樓上的最邊緣站了一排人,不知道是便衣還是志愿者。城樓里面有地毯、有吊燈,屋里的屏隔成了三個,每個屏里有八個椅子吧,上面雕著龍,但具體有多少把椅子我也沒有刻意地去數。
我又去了故宮,在故宮里轉了轉,因為一個人玩也沒勁,便又乘地鐵回來了。雖然轉了大半天也累了,但此時心里還是很激動,久久不能入睡,因為上小學時我就在課本上讀到《我愛北京天安門》,那時想著要是能親自去北京看看天安門,不知是多么幸運的事,今天終于如愿以償了。
這時,王基回來了,進屋就說:“大為,你怎么沒出去玩?”
我笑著說:“去哪兒玩呢?我人生地不熟的,總覺得沒處玩。”
王基說:“你呀,真像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北京這么大,還沒處玩?隨便去一個地方也可以玩上半天,看來,你還沒有習慣這種城市生活。”
王基是個很講究的人,他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又用梳子將頭發梳了梳說:“你睡著干啥,快起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我請你。”
我趕忙起床,和他去外面的小餐館,他叫了幾個菜,又要了兩瓶啤酒,遞了一瓶給我說:“今晚沒外人,我們都少喝點,一人一瓶就行了。”
我接過啤酒倒上,與王基碰杯后說:“王基,看來你很習慣這城市生活?”
王基說:“我呀,從小就在縣城長大,我母親是教師,父親是干部,沒少過吃,也沒少過穿,說其他的不行,說玩我還真是行家。”
我笑著說:“玩,你是行家,你是指哪方面的?”
王基說:“只要是玩,哪方面我都行,之前打游戲,我幾天都不回家,為此我也沒少被父親打。”
我們吃完飯后,他說:“這時回家睡覺也太早了,干脆我們去音樂茶座坐坐。”我就跟著他來到附近一家名為“玫瑰香”的音樂茶座,服務員給我們泡好茶后,王基就叫來一個時髦的美女作陪,他們好像一見如故似的,還有些小動作。
我坐著邊喝茶邊聽音樂,在那時明時暗的燈光下。最后,王基結了賬后,我們走了出來,街上路燈閃爍,我們沿著街道慢慢地走回去。我問道:“今晚多少錢,可能要好幾十吧?”
王基笑著說:“幾十呀?北京是個啥地方,我說你檔次也太低了,告訴你吧,今晚花了三百多元。”
“這么多呀?我們一個月工資才一百五十元,喝兩杯茶就這么貴?”
王基說:“是呀,不過花點錢沒事,圖個開心。哎,大為,你今晚玩得開心嗎?”
我說:“開心。”
三
我來北京這么久了,不知彩霞在北京哪個學校上學,也沒有她的聯系方式,北京這么大,去哪兒找她呢?
也許是在北京,看到那些穿著時髦的女人,我就會想起彩霞來。在我的記憶中,彩霞不但穿著時髦,而且還有一種不凡的氣質,那時她就是我心中的女神。一想到這,我便給我的班主任劉老師寫了一封信,在信中我告訴她,我現在北京《農民文學報》當記者了,感謝老師對我的培養,才讓我有了今天。
中午我便去將這封信給寄出去了,心中萌生出一種自豪感。下午上班,我看到大家都在到處聯系廣告,我也想出去試試。我先在北京和一些企業聯系,他們不是把我當成騙子,就是以負責人不在為由拒絕了。看來,拉廣告確實是不容易,得有一定的關系才行。
我突然想到那天在我來北京的火車上,遇到的河北廊坊那個李中華廠長,記得他還叫我有空去他那里玩,我與他雖說不上有什么特別的關系,但總比從沒見過面的人好。于是,我準備去試試,我從筆記本中找到他留給我的地址,可又轉念一想,那也許是人家隨便說的一句話,說不定他也沒把這事記在心上。但不管他是否記得他說的那句話,我還是得去試試。
正在這時,報社辦公室程主任叫道:“石梅,電話。”
石梅趕忙跑過去,接了電話回來說:“我爸打電話叫我回去,說宣傳部一個宣傳干事調走了,叫我馬上回去當那個宣傳干事。”
我笑著說:“祝賀你,石梅,說真的,在你們那舞鋼市宣傳部工作,總比這兒好。”
石梅認真地說:“我才不回去呢。大為,我說你怎么就這么不了解我呢?你以為我稀罕那份工作呀?我從小衣食無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我就不想依靠我爸,我要憑我的真本事,憑自己的實力,去實現我的夢想。”
我聽了石梅的這番話,真不知該說她什么,在政府部門當個宣傳干事,總比在這兒整天拉廣告好。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有這么個老爸,不知心里有多高興,可她卻不把這當回事,是不是有問題?要說夢想,我也有,可夢想與現實相差太遠,完全是兩碼事,難道她連這個也不懂?
石梅見我不理解,笑著說:“大為,你肯定羨慕我有這么個老爸吧?肯定說我傻,放棄這么好的機會,整天在這兒瞎折騰,到處去拉廣告,對吧?”
我說:“是的,我真不理解你,你這樣不知多傷你爸的心。要是我有這么一個老爸,我會憑著他的關系,好好干,要不了幾年,也許就可以弄個一官半職。”
石梅嘆了口氣說:“大為,總有一天你會理解的。”
這時,何謂走了過來,說:“石梅,你應該回去,你爸給你爭取到這個機會,別人想都想不到這樣好的事,你卻主動放棄,多不值呀!”
不知是石梅看到他生氣,還是她真的不想再聽到勸她回去的話了,生氣地說:“何謂,你也這樣認為,我應該回去當那個宣傳干事嗎?”
何謂說:“是的,女同志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過實實在在的日子才是真。如果老是這樣在外面混,真的很累,說不定到頭來也一事無成。”
石梅聽他這樣說,更生氣了,大聲地說:“別說了,我不想聽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再說,我回不回與你有何關系?”
何謂說:“我是為你好。”
石梅說:“你走,我不想聽了。”
坐在里面的劉濤每次見何謂來找石梅,就十分生氣,眼睛里充滿著憎恨的目光,但他盡力忍著。這時,他坐不住了,氣沖沖地走過來,對何謂說:“你聽見沒有,石梅叫你走,你還不滾,還站在這兒影響別人做事。”
何謂見劉濤這樣,不甘示弱地說:“我走不走,關你屁事?”
劉濤生氣了,用手把他往外一推,說:“快滾,我一看到你就生氣。”何謂回過頭來就與劉濤打起來了,沒幾下,倆人就扭打在一起,石梅哭著喊道:“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這時,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圍了過來,把他們拉開,劉副總編把他們叫到辦公室,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劉濤說:“劉總,這事不怪我,是何謂沒事跑到我們記者部來找事,我們還怎么工作。他這樣整天瞎竄,也不止一次兩次了。”
何謂說:“我轉我的,關你什么事,我看你才是沒事找事。再說,是你先出手打人,我總不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吧?”
劉副總編說:“你們還有完沒完,在辦公室還沒吵夠,還要在這兒繼續吵?你們的工作先暫時停下來,等張總回來后再做處理。”
他們就再也沒出聲了,劉副總編又批評道:“你們不想想,這是什么地方?是報社。你們是干什么的?是編輯記者,應該算文化人吧?還出手打架,還有點素質有點修養嗎?要是這事傳出去,會給報社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
他們都不再說話了,低頭沉默著。劉副總編又說:“在報社未做出處理前,你們先別上班了,回去反思一下,聽候處理。”
何謂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大聲說:“我沒什么可反思的,這工作我不干了,我辭職,下午我就交辭職申請書來。”
說罷,他轉身就走出劉副總編辦公室。而劉濤卻沒有出聲,走出了總編室回記者部了。
石梅知道這事是因為她而引起的,她心里也很難受,她也走出了辦公室。我見這種狀況,怕她一時想不開,也跟著出去了。
我和石梅就在樓下不遠的科普公園里走著。我說:“石梅,你別想得太多,這事很快就過去了。”
石梅裝著十分平靜,說:“他們打架,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他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我聽她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么,便說:“你看這兒多美。”
石梅說:“是的,你看這兒多美。我們走走吧。”
古老的大石磨;古人計時用的“滴水計時”的仿制品;一塊巨石,據說來自西陵峽大山深處;水杉、松樹、柏樹、樟樹茂密挺拔,如蓋的樹冠帶來大片的陰涼,送來了窸窣小風;左邊荷花葉綠花紅,右邊翠綠茵茵的草地,無數不知名的小花爭奇斗艷。
這時,一對年輕的戀人,手牽著手感受著擁抱的幸福,竊竊私語著甜美的誓言,步履輕盈、歡快,一起憧憬著未來。一對中年夫妻步伐雖慢,但很矯健、節奏感也極強。交流思想,溝通感情,說說孩子的學業,談談父母的健康,梳理現實的瑣事,規劃未來的前程……
我們走了好久,這時石梅說:“大為,謝謝你陪我散步,我想回寢室去休息會兒。”
我說:“那我送你回寢室吧?”
石梅說:“不用了,我的寢室太遠了,我坐公交回去。大為,你放心,我沒事。”
下午,張總編回來了,劉副總編給他匯報了這事后,程主任叫劉濤和何謂去張總編辦公室。何謂一進去就把辭職書交給了張總,說道:“張總,我辭職,請批準。”
本來還想狠狠批評他們的張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辭職書弄愣住了,“你要想好,一旦辭了再想回來就難了。”
何謂說:“我想好了,辭職后,我絕不會再回來。”
說罷,何謂轉身就走了。
張總再也無心批評人了,他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劉濤,揮了揮手示意他走。劉濤轉身走出總編室,又繼續忙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