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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迷霧遺跡3

“閔先生,該走了。”汪興國看到閔先生呆呆地立著,上來拍了他一下,這下閔先生才醒悟過來。

汪興國看到閔先生的眼神有些呆滯,伸手抓過他的手腕,感覺了一下脈搏,閔先生的脈搏跳動很快,但卻搏動無力,脈搏好像從皮膚下淺淺地滑過就急忙趕回心臟。

這是精神衰竭的預兆,汪興國覺得越往盆地下走的時候,閔先生的反應就越遲鈍,現(xiàn)在必須趕緊到達高處去,最好能到通風的地方。

精神高度緊張和在幽閉空間都會造成這樣的精神衰竭,但閔先生是有探險經(jīng)驗的人,照理說這兩天的行程不會讓他出現(xiàn)這樣的癥狀,同樣的癥狀陳八岱也有,只是程度比較輕,肯定是別的原因造成的,可現(xiàn)在不是找原因的時候,汪興國要考慮的是盡快撤離。

一個生存者從未迷路過只能證明他并未去過真正兇險之地,但汪興國從沒有今天這樣詭異和壓抑的感覺,總體而言,棺材山的地形算得上很復雜,可是進入了鬼門關之后這兒幾乎就是一個漏斗狀的大緩坡,照理說來,一路順坡而下就可以到達底部了,可是這時候汪興國估摸著自己的位置大約是在緩坡中部,離底部還有一定的距離,而時間卻好像過得很快,所有的事情都透著反常,反常的尸體,反常的空氣,反常的遺跡,汪興國積攢下來的所有經(jīng)驗似乎都失靈了。

火能驅(qū)散不正常的空氣,如果要支撐更久,火是最簡單的方法,探險隊留下的柴油能讓他們支持一段時間,汪興國做好了幾個火把,點燃了一個,對陳八岱和閔先生說道:“跟緊,不要拉開距離。”

“你確定方向不會錯?”陳八岱擔心地看著四周的霧氣,現(xiàn)在死人為什么走路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到正確的方向。

“應該沒問題。”汪興國說道。

“老大,你可別應該啊!”陳八岱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這時候可不能出任何錯誤,否則那支探險隊就是前車之鑒。

只要從這塊漏斗形的區(qū)域不斷往上爬就一定會到漏斗邊緣,雖然汪興國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他能確認一點,在高處的時候他們頭暈癥狀比較輕微,所以汪興國覺得當務之急是爬高,先解決了頭暈的問題,他相信在火的幫助下能回到一個安全的高度上。

汪興國讓閔先生抓著自己的腰帶,這時候要保持最嚴密的隊形,剛才的興奮勁過了,閔先生的反應又慢了半拍,汪興國催促了他幾次才伸出了手,走了一小段一陣燃燒的熱氣飄進閔先生鼻子里,夾雜著柴油和燒焦的睡袋棉絮的味道,這味道反倒讓他清醒了不少。

剛才是順著小路走下來的,可是蛛網(wǎng)般的小路誰也不可能記得住,這兒的小路不同于別處,通常情況下小路至多兩三條交會,可是這兒有些地方甚至有五六條小路交織在一起,無論是人或者動物,除了特意制作一個迷宮,還有誰會這么無聊?在野外首要的是方向,這是汪興國在特種部隊的生存教官再三強調(diào)的,刻意地記路只要出現(xiàn)差錯就會對士氣打擊沉重,汪興國現(xiàn)在首要任務是帶領大家爬高,只要爬到足夠高就可以避免頭暈。

汪興國和陳八岱一路順著緩坡向上,在一些岔路汪興國覺得有必要做路標的地方,汪興國就把一個火把插在岔路邊上,今天的天氣并不算好,陳八岱看了好幾次手表,手表都是指著昨夜進入鬼門關的時間凌晨四點多,汪興國估摸著現(xiàn)在大約是下午三點,照理應該是太陽比較大的時候,但現(xiàn)在霧氣似乎并沒有給太陽任何面子,反而越來越重了,能見度從一兩百米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急劇降低到了二三十米。

“狗蛋兒,我覺得不太對……”陳八岱的頭越來越暈,但是他一靠近火把就會覺得好一些,可是2公斤柴油并不算多,汪興國要精打細算,所以只點了一個火把。

“奇怪……爬高了這么久了,應該到了呀!”汪興國也在心里嘀咕著,光線越來越暗淡了,天就要黑了,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出口,那汪興國也不敢保證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我們會不會走錯了?”陳八岱問,遲遲沒有看到鬼門關或者其他任何有用的路標,陳八岱有些著急。

“不應該啊……我們一直在爬高啊……”汪興國向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是徒勞的,霧氣讓他什么路標都看不見。按照他的判斷,這時候棺材頂在自己的右前方,鬼門關的方向是在正面,可能會有些偏,但是大方向不會有錯。

而閔先生的行為開始越來越怪異,他已經(jīng)對周圍的任何事物都漠不關心,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汪興國和陳八岱在說什么,更別說參與討論了。腦子里一直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在嘲笑他:“就憑你?就憑你們?就想解開秘密?哈哈……哈哈……哈哈……”

閔先生的精神有些恍惚,嘴里時不時嘟噥幾句和腦子里的怪聲交談,聲音低得讓近在咫尺的汪興國和陳八岱都聽不清楚,只能依稀聽到類似“你不可能解開秘密……你的愛人早就死了……樓蘭已經(jīng)湮滅……不再有了……”的只言片語,偶爾,閔先生似乎還會被腦海中的言語誤導,“呵呵……哈哈……”的傻笑。

隊伍里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人會對其他人的情緒產(chǎn)生負面影響,留給汪興國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找到出路,或者說至少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點。

在低能見度下人會被地形帶偏方向很正常,可是汪興國一直都在注意這一點,不斷地進行修正,雖然他一路上也轉(zhuǎn)了好幾個彎,肯定會有些方向偏差,但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偏差不會太大。

一路下來幾人先經(jīng)過的是鬼門關,這附近的地形都是石頭,幾乎沒有泥土,鬼門關附近好像一塊平滑的大石板往下延伸,接著是土石混合的地形,這時候才開始有些荒草等植物,再往下就是草甸區(qū),這一路爬高倒是很快走出了草甸區(qū),可是在土石混合區(qū)走了這么久一直也沒找到大石板。

汪興國也覺得有些見鬼了,最后一絲光線暗淡下來,汪興國看著手中的火把快滅了,他又重新點燃了一個,將舊火把插在了地上做路標。

雖然一直沒有找到出路,不過爬高了這么一段之后,陳八岱的頭暈癥狀有所緩解,閔先生的眼神似乎也有了回魂的模樣,斷后的陳八岱總覺得身后有些不舒服,他回頭一看,驚叫道:“狗蛋兒……火!”

汪興國回頭一看,插在岔路口的那個火把本來是快要熄滅的,可是這時候汪興國看到十幾米外的火把還在頑強地燃燒著,只是那火焰的顏色很奇怪。

柴油的火焰是黃色的,可是現(xiàn)在那火把上的顏色竟然是淡藍色的,間或還閃幾下淡綠色的火光,過了一會,火把用盡了燃料,“噗”的一下好像一盞蠟燭被吹滅了一樣完全熄滅了,只有殘存的火星閃著幽藍的光。

閔先生疑惑地看著那個火把熄滅,這種景象似乎在哪里見到過,腦海里的那個聲音似乎被嚇住了,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一種化學反應,這里的空氣中有可燃性氣體,可是閔先生那昏沉沉的腦袋始終想不起個所以然,他又困惑地看了看汪興國手里的火把,是非常正常的黃色火焰!

“快走吧。”汪興國覺得這時候停下來并不明智,天已經(jīng)黑了,必須盡快找到出路!

“哦……”閔先生反應困難地應了一聲,剛要拔腳跟上,可是離他不遠的地方“噗”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擠破了一樣,他看到一樣東西升了起來,一時間竟然不會說話了,只好拼命拉了拉汪興國。

“怎么了?”汪興國回過頭,陳八岱幾乎同時也看到了離自己不到3米的地方騰起了一陣幽藍色的光霧,慢悠悠地飄在空中,這時候好似一個骷髏頭一般,空洞的眼眶看著三人,下巴在空氣中緩緩飄動著,似乎在笑。

“呵呵呵……呵呵呵……”閔先生跟著傻笑起來,面容詭異,陳八岱看得目瞪口呆,心底一股涼氣奔騰而起。

汪興國把火把伸了過去,那個骷髏頭好像碰到了克星,一下子散了形,空氣中只剩下幾縷幽藍的火焰,過了一會就消散了。

“磷火!”汪興國說道。

陳八岱并非沒有見過磷火,不過他見過的都是貼著地面星星點點般的磷火,這么大一團磷火還是頭一次見!磷火是動物的骨骼里的磷腐爛之后形成了磷化氫,這種磷化合物遇到空氣就會自燃,形成幽藍色的火焰。

可是竟然這么大一團磷火……陳八岱突然想到這得多少尸骨才可能啊?再聯(lián)想到剛才是先“噗”的一聲,自己回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了這團東西,剛才還是脊背發(fā)涼,現(xiàn)在連脊背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看來這個棺材山的傳說并非空穴來風,如果這真的是磷火,那么自己就站在一片埋骨地上,這片埋骨地的尸體并非千具百具,而是數(shù)以萬計!想到這兒,陳八岱就算膽子再大也開始害怕了,他幾步躥到了汪興國前面:“我走前面……”

汪興國倒沒想這么多,在野外有時候想得越多越嚇自己,當年自己當新兵的時候跟著老兵做野外求生,晚上出現(xiàn)點什么風吹草動自己都緊張得要死,可是老兵卻安若泰山,后來事兒見多了,汪興國也淡定了,當務之急是先撤離,至于這到底是磷火還是別的什么以后再說。

汪興國把火把遞給陳八岱,陳八岱聞著燃燒的柴油味,又有了火的溫暖,倒豎的汗毛終于貼了回去。

剛剛喘了口氣,把狂跳的心壓抑下去,突然草叢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陳八岱神經(jīng)質(zhì)般地扭頭朝剛才骷髏頭消失的方向看去,接著他的瞳孔放大,盯著草叢中浮現(xiàn)出來的圖案,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拼命地拉了拉汪興國的衣袖。

汪興國也聽到了聲音,一回頭,看到霧氣中的草叢中漸漸地顯露出一個光亮,幽幽地發(fā)出藍綠色的微光,接著越來越亮,猶如草叢中一只冷漠看著他們的眼睛,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不一會兒草叢里密密麻麻地顯現(xiàn)出更多的藍綠色眼睛,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停了下來,空氣中寂靜得瘆人,過了好一會兒,空氣中傳來一陣陣“咔咔”聲,聲音越來越整齊,越來越大。

“鬼眼!”閔先生低聲叫了一句。

汪興國覺得情況不妙,這聲音通常表示威脅和警告,但這時候可不是過去看看草叢里到底是什么東西的時候。

“快走!”汪興國拉了一下陳八岱,此時陳八岱哪還能思考,拔腿就往山上跑去,遠離草叢。

閔先生還直愣愣地站著,汪興國推了他一把,他才從驚愕中回過神,抬起沉重的腳,往山上一路小跑,遠離他口中所說的“鬼眼”。

眼看著三人離去,草叢中的“鬼眼”慢慢地沉寂了下來,閔先生抽空回頭一看,霧氣中那些藍綠色的眼睛慢慢地消失了。

三人又走了一個多小時,這兒的霧氣淡了一些,潮濕空氣里的那種帶著酸腐的甜味氣息也淡了,汪興國隱隱地看到了一片石壁,心想總算是爬到漏斗邊緣了。閔先生那些詭異的癥狀隨著爬高慢慢地消失,雖然依舊昏沉沉的,可此時至少能跟上汪興國。

三人手里現(xiàn)在還剩一個火把,2公斤的油桶也所剩無幾。看到了有地標,閔先生也精神大振,加快了腳步。

不過他們跑到石壁邊的時候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這兒并不是鬼門關,這個發(fā)現(xiàn)讓大家有些氣餒,陳八岱一屁股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喘著粗氣。

“嚇死你陳大爺了。”陳八岱抹著額頭上的汗,一路上他三步一回頭,但那些“鬼眼”對他們并沒有進一步的惡意,也沒打算追出草叢,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是安全了。

喘勻了氣,陳八岱覺得奇怪,為什么閔先生會認識那個東西。

“閔先生,鬼眼是什么玩意兒?”陳八岱問。

“棺材山有一個傳說,死去的人會變成鬼眼,窺探人間,代表著他們對人間的留戀。”

“呃?就這樣?”陳八岱對自己剛才被嚇到感到好笑,這聽起來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過也有可能,他們會把活人帶走。”閔先生笑了笑,因為勞累,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這笑容讓陳八岱覺得很瘆人。

“所以棺材山是活人禁地。”閔先生又補了一句。

陳八岱感覺身上的汗毛又豎了起來,這時候天空一聲晴天霹靂,陳八岱下意識腦袋一縮,抬頭看了看天空。

要是下雨,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聯(lián)想到剛才的鬼眼,難道這兒還有“鬼閃電”?

云層并不厚,至少短時間內(nèi)下雨的可能性還不大,這讓陳八岱把提著的心給摁了下去,但剛才閃電間,汪興國瞥見石壁上好像有些東西。

汪興國用電筒照了照石壁,發(fā)現(xiàn)石壁上有刻畫的痕跡,他靠近一看,用手摸索著,一片比較平坦的石壁上,歪歪扭扭地刻著一些字,并非是雕刻的,而是有人用石塊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刻上去的,許多字已經(jīng)看不清楚,但汪興國在電筒光的幫助下,依稀看懂了幾個繁體字,其中有“救命”“鬼怪”“陰兵”等字。

“看來還有人比探險隊來得更早。”汪興國從繁體字判斷,這些字至少都是一百年前留下來的。

“會不會是那些死人想逃離發(fā)現(xiàn)被困了寫的?”閔先生明知道這非常荒謬,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提了出來,這會兒爬高已經(jīng)讓他的腦子慢慢恢復了正常意識,但是各種鬼怪傳說和可怕的東西又充斥了進去。

“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又發(fā)現(xiàn)死人會寫字了。”汪興國聳了聳肩,開了個玩笑,這句玩笑好像咒語一般,將閔先生心里的恐懼和擔憂消減了大半。

“陰兵又是什么東西?”陳八岱湊過來,那兩個模糊的字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陰兵過道啊,很多地方不就有這樣的傳說嗎?死的人太多了,冤魂不散被陽間的人看到了。”汪興國隨口答了一句。

通常在古代戰(zhàn)爭或者瘟疫過后,死亡人數(shù)眾多的時候,民間就會有這種“陰兵過道”的傳說,所以這對汪興國而言,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畢竟誰也沒見過“陰兵”是怎么出現(xiàn)的。

“我們順著走一段。”閔先生能說出那段雖然荒謬但是也符合邏輯的話,這讓汪興國松了一口氣,至少現(xiàn)在他的意識在恢復,他們已經(jīng)脫離了最危險的地段,既然已經(jīng)到了漏斗邊緣,從這兒進來的,肯定有缺口出去。

閔先生暗暗覺得汪興國非常冷靜!

按照汪興國的判斷,鬼門關應該在左側(cè),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路標,就不能再丟失了,幾人順著石壁邊慢慢摸索著找出路。

一陣風吹過,這幾乎是今天的第一縷風,汪興國不經(jīng)意地往下看了一眼,在薄霧中冒出了不少幽藍色的、淡綠色的火焰,有些火焰一閃即逝,而有些在風中搖曳,接著草叢中又慢慢地浮現(xiàn)出了閔先生嘴里所說的“鬼眼”,好像一雙雙亡靈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三位闖入禁地的不速之客。

陳八岱也看到了,這時候所有的鬼火解釋已經(jīng)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汪興國聽到陳八岱因為緊張和恐懼而不自主的“呼哧呼哧”的呼吸聲。陳八岱停下了腳步,猶如一只被捕食者盯上的獵物,保持不動似乎能騙過這些幽靈的眼睛。

“別停,繼續(xù)走……”汪興國提醒道,陳八岱神經(jīng)質(zhì)般跳了一下,汪興國無奈,只好推著他走。

“我走不動了……”今天一整天閔先生幾乎沒有吃任何東西,加上恐懼和緊張,他的雙腿酸痛開始打哆嗦,平時很容易跨過去的石頭這時候好像大山一樣橫在面前,好幾次都差點扭傷了腳。

如果有人扭傷了那就更麻煩了,但這時候停下過夜,夜間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突然一陣很大的風吹了過來,汪興國竟然看到了星空!

有星空就有方向,趁著霧氣沒有重新籠罩,汪興國找到了北極星,但他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離鬼門關其實還很遠!

按照汪興國的判斷,鬼門關在自己的左側(cè),這沒錯,可是現(xiàn)在自己利用北極星定位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爬上漏斗頂?shù)臅r候?qū)嶋H上方向已經(jīng)偏離了差不多45°!這個偏差在野外是絕對不可容忍的,可是汪興國回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怎么會偏差這么遠。

這陣風讓那些鬼眼一下子都不見了,風吹了幾分鐘就停了,霧氣慢慢地籠罩下來,那些鬼眼又開始出現(xiàn)了,遠遠地盯著這些不速之客,好像耐心的獵手,等候獵物自己虛弱、倒下,然后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獵物肢解!霧氣加速變濃,天空的云層又匯聚起來,云層中還隱隱顯現(xiàn)出輕微的閃電,過了一會兒,那些鬼眼好像被幕布籠罩了一般,慢慢地退去了。

陳八岱往旁邊的石壁上一靠,想喝口水壓抑一下狂跳的心,突然感覺到腦后一涼,急忙一轉(zhuǎn)眼,看到一個人影從不遠處一晃而過。

陳八岱揉了揉眼睛,可是他并沒有眼花,的確是有個人影,接著又是一個,好像從石壁中鉆出來一樣,在薄霧中模模糊糊的,急忙地往遠處跑去。

“有人!”陳八岱低聲驚叫,汪興國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影。

“真的有人!我看見他跑過去了。”陳八岱賭咒發(fā)誓,那個模糊的人影還回頭看了他一眼,這讓他不寒而栗。

汪興國確信自己并沒有看到什么人影,連日的勞累可能讓陳八岱出現(xiàn)了眼花,閔先生也是一臉的茫然,這時候閔先生和陳八岱都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繼續(xù)走下去可能會出現(xiàn)更多不可控的因素,他得趕緊找一條出路。

“這里有個缺口,我想我可以爬上去!”汪興國看到石壁有一道裂縫,抬頭看去大約有十米高,爬上這道裂縫之后應該就是石壁頂了。

汪興國花了點時間爬上去,好像站在霧的頂上,頭頂上的夜空完整地呈現(xiàn)在眼前,可腳下幾乎是一片濃霧,再往遠處看去,那個方形的棺材山山頂好像在濃霧中長出來一樣,突兀地立在那里。

“我看見了星空和棺材山!”汪興國叫道,這對大家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一低頭,看到霧氣中有幾個影影綽綽的人,在慌張地躲避著什么,一個人摔倒了,掙扎著滾進了霧氣里。

“真見鬼了!”汪興國揉了揉眼睛,但剛才人影處什么都沒有,陳八岱沒有撒謊。

但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他搜集了大家身上的自救扁帶,打了幾個結,把陳八岱和閔先生拉了上來。

在濃霧中一整天,突然看到了星空,閔先生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他貪婪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這兒的空氣沒有一點味道,可是卻讓他覺得那么舒暢——雖然有些麻煩,但閔先生堅信內(nèi)心的信念會讓自己渡過一切難關,事實證明是這樣的,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的。

坐在崖壁頂上,汪興國還在盯著剛才的人影處看,可是仍舊什么都沒有,只聽到霧氣中隱隱傳來的聲音,似乎是人臨死前的慘叫和哀號。

閔先生也聽見了,他側(cè)耳過來,眼睛盯著霧氣,似乎那里會冒出點什么東西,過了好一會兒,霧氣里傳來一陣陣的“咔咔”聲,卻沒有看到那些鬼眼。

陳八岱環(huán)顧四周,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遠處一陣風吹過樹林,樹枝的縫隙間透過一點燈光。

“那邊有燈!”陳八岱叫道,順著陳八岱所指,汪興國和閔先生也看到了搖曳樹枝中透出的光亮。

“村莊?”汪興國有些奇怪,但是這兒是棺材山的核心區(qū),怎么可能有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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