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多元枝杈社會
人類發展的另外一條線索與上述單一性、共同性以及一體性的自我循環的社會有著根本性質上的不同。在一定意義上,它是一種要求社會本身通過不斷進步的方式而在垂直和水平的方向上分別不斷向上提升和向前邁進,并通過被普世化了的拓殖能力在垂直與水平的合力方向上似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不斷分出枝杈的社會形態。這種社會自身也有著一種生活的節律,但是這種節律顯然是跟每一個自成一體的個體關聯在一起的節律,比如出生、成長、成熟以及衰老之類,而不是作為一個整體的社會自身有著某種節律,這種節律對于社會中的個體而言是沒有什么意義可言的。盡管每個人可能還是早出晚歸地看起來有節律地生活著,但在他們個人的意識中,在他們的夢想之中,或者在他們的未來規劃之中,他們所思所想的往往是現在要與過去不同,未來要與當下不同。求新求異,并且生活之中無處不受制于“進步”與“命運的改變”這類更為宏大的概念,這便是所謂枝杈社會的總體性特征。在這個意義上,社會生活,不論是個體性的,還是集體性的,都在被各種類型的發展指標所牽引,而其中個體自我取向的成就動機成為人們生活與工作的核心動力。與此同時,社會取向的成就動機的驅動力在逐漸地減弱。[1]一個人的社會自我也因此而被人為地切分成兩半:一半是所謂真實的自我,它變得很渺小,弱不禁風,且好逸惡勞;而另一半則偉大、強壯、勤勞,絕不偷懶,這是一個理想中甚至夢想中的自我。人們為了和這理想中的自我比拼,可以放棄一切的社會至上的價值。但無疑,這兩個自我,雖共處一個個體的身上,相互之間卻是一種競爭比拼的關系,而非合作友好的關系。不斷地否定和超越自己以及他者成為這樣的社會中成功者的座右銘。而比拼的欲望顯然是由社會制造出來并灌注到每一個個體的身上的。在這方面,精神分析心理學家霍妮曾經提醒我們,要注意到所謂現代的“神經癥人格”,它根本是跟文化的場景密切聯系在一起的。正如她所說的,一個沒有競爭欲望的女孩子如果生活在原始的普韋布洛(Pueblo)印第安人的文化之中,那么她的行為沒有什么不正常;同樣,她生活在意大利南部的小村莊中,或者生活在墨西哥,情形也是一樣的。言外之意,她對個體成就的競爭性欲望只可能存在于現代世界之中,因為在現代以外的世界之中,人們普遍認為除了滿足直接的且絕對必要的欲求之外,任何獲得或花費更多金錢的行為都是沒有必要的。在古希臘時代,超過個人需要而拼命工作的態度甚至被視為下賤。[2]而顯然,枝杈社會的基礎無疑建立在人對于超出個體需要的種種欲求的追逐之上,它因此而體現了不同個體的不同或多元,因而使得社會的形態也是多元的。
如果說傳統社會里的人存在某種焦慮,那這種焦慮往往更多來自擔憂日復一日的循環能否持續,從而使人能夠真正在一種社會之中存活下去;而在后來的社會之中,個人的以及社會的焦慮就是,我們如何比昨天過得更好,或者我們如何過得比以前更好,再或者我們如何過得比他人要好。換言之,“越來越好”不再是一種自我的期許和社會的渴望,而是反轉過來變成一種現實的壓力和生活實踐。前一種循環社會,因為其自我所頑強堅持的循環性而有著耐久的可持續性,而后一種枝杈社會,則因為枝杈的過度繁茂而有節外生枝的可能。但在現實之中,由于其自身的不可循環、不可永久持續,社會面臨危機四伏的境況,各種資源的稀缺成為社會危機層出不窮的潛在根源,而面對社會中的各種稀缺,社會中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接連不斷地籌劃各種行動策略以及生活計策去應對,節外生枝的事情在這樣的社會中可謂比比皆是,隨處可見。這是一種不確定性狀態籠罩之下的生活處境。在這方面,我們只要耐心地去讀一讀貝克的《風險社會》這本書,大體就能夠明白。[3]
但現代社會還不僅僅是危機一觸即發的風險社會,更為重要的它還是一個我們要不斷努力克服各種可能出現的危機而予以發展與整治的社會。我們借助各種新技術更為精細化地控制生活的全部,但在這個過程中,無法預期的新的風險又會接踵而至。所謂對風險的“防不勝防”在我們當下的社會中依舊是一個既定的現實,只要回顧一下某一年之內因風險而人為造成的災難,這樣一種“箭在弦上”的風險意識引起的焦慮便可謂隨時都會存在。換言之,以發展和隨時整治的策略去改進社會的努力,最終還是無法避免各種風險的來臨,結果只可能是一種惡性循環,即只能是由一種發展和整治的發明去推動另一種發展和整治的發明,無人可以脫離這個程序不能確定的發展的怪圈。[4]
我們因此才會稱這樣的一種社會形態是不斷分出各種枝杈的枝杈社會,這樣的社會跟當下的世界是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在這樣的社會中生活,就個體本身而言,會具有一種人格分裂的屬性,這些人格分裂的屬性,通過一種自我內化的機制而融入社會安排的各個方面。一個人需要同時擔任多種角色,承擔性質完全不同的任務,實現各種使自己更好地生活且只有依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實現的人生的目標。在這個社會中,每個人都被界定為一種純粹個體性的存在,每個人又仿佛有三頭六臂,有能力像枝杈般不斷地向外生長。這種社會自身分出枝杈的社會隱喻,使其具備了分裂式社會的諸多特征,但它又并非如非洲努爾人社會那樣借不穩定的裂變而無意之中獲得結構平衡的整合。[5]對于枝杈社會而言,它實際上無法完全得到整合,只可能間歇性地融入不斷重新整合的社會狀態之中去。換言之,對這樣的社會只可能要求其枝繁葉茂,進而形成一種整體景觀,但隨著時間的延展,枝杈繼續伸展,一種新的整體景觀會再次形成,但一樣難以長久維系。
可以說,這樣的社會及其文明的形態是建立在一種被孤立的個體意識之上的。在這樣的社會之中,正像法國人類學家迪蒙所指出的那樣,個體被置于社會之上。[6]換言之,個體在這樣的社會之中被賦予一種超乎社會具有獨立性的存在與價值。更進一步,個體盡管是一種個體性的存在,但它作為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有著自我意識,它的內部往往是不斷分裂的,即存在著“一個個體,多個自我”的內部構造。這些自我顯然是相互矛盾且相互排斥的,很多時候還會保持一種相互對立的態勢,并且這些自我是由生物個體的本能欲望與社會所構建并強加的欲望或需求混雜在一起而形成的。要想使之有一種秩序,分門別類、按部就班地使各種欲望得到滿足,就需要整體中存在的社會個體不斷努力理出一個先后的順序,進而在其間尋求一種平衡。
而在現代社會之中,它自身基于不確定性而展現出了一種分裂性特征,即依靠社會中觀念的不斷分裂而形成今天可以不同于昨天、明天也不同于今天的所謂日新月異、不斷變換形態的轉變。這些轉變更為準確地說是一種轉型,由于社會的基礎不是建立在事物循環的觀念之上,而是建立在事件頻發、不斷分出枝杈的觀念之上,因而依賴于社會各個方面的不斷變革和轉型就成為這個社會發展的主流形態。這種轉型往往是帶有根本性的,是全新的,就像新枝杈對于舊枝杈的代替或者超越一樣,雖然后者從前者而來,但形態卻大有不同,即由形式所體現出來的是兩種完全不同形態的轉變,總體又會體現出多元存在的態勢。它可以通過個體所存在于其中的社會的各個方面表現出來,因此在這樣的社會之中,也就可以存在經濟、政治、社會以及文化等多方面的轉型。[7]
這樣的一種社會,其形態似個體細胞的繁殖,其數目會變得越來越多,其分布也會越來越廣,但其類型卻會越來越單一。因為在這樣的社會中,似乎所有的人在按照同一步調去行動,與此同時,每個人又都希望自己的步調有別于自身以外的其他的自我,同時也不同于社會中的其他人。每個人因此而成為一個社會核算中被孤立出來的小小單元,而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由一個擴大了的家庭乃至家族來擔當此任。在這個意義上,個體而非社會作為一個整體要去面對的是整個世界,這份工作在循環社會中曾經是由一個個的共同體來共同承擔的,這可以看成循環社會的基本特征之一。這樣的循環社會是一種根莖結構,根系不斷延伸,形成一團一團的根莖塊,逐漸成為自成一體發揮作用的自治的共同體。因為這種共同體的存在而有了一種具有集體意涵的文化,即為共同體中的每一個人所認可和為這個集體所共同享有的價值觀念,這種價值觀念的核心或者前提恰恰是強調去個體化的,其所強調的是在個體欲望之上的一種共同性的價值表達,而這恰是循環社會的文化得以持久存在的基礎。
在此意義上,個體的欲望和集體的價值之間便有著一種相互映照的關系。不能說這樣的社會中沒有什么個體的自由,但這樣的自由實際并沒有超出自然生態價值的約制,并且在意識形態上,個人和集體這二者也盡其所能使價值觀和意識形態相互協調一致,而不是分裂。盡管在帶有想象意味的“原始的”社會中,可能會有像霍布斯所構想的“所有人跟所有人的戰爭”那種令人恐怖的場面[8],但這絕不是社會分裂意義上的人類彼此之間的戰爭,而是可以借此尋求相互之間的融合意義上的戰爭或沖突。原因即在于原始人在心智上可能并沒有要使自己作為一個個體而脫離這個社會的種種打算,這個意義上的戰爭,其目的可能是出于復仇或者利益的爭奪,但結果卻無意之中使每一個人身處其中的社會的團結性得到了增強。這種社會無意識后果的基礎就在于,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的參與以及相互之間的不可分離,并且每個人都是心甘情愿沒有二心地融入這個大家都認同的團體之中的。
相比于現代的戰爭,這種循環社會的不分離性特征會表現得更為突出一些。因為現代戰爭中,人是從一種特定的生活場景中被抽離出來的,而所謂的敵人同樣是從另一個敵對社會中被分離出來的另外一部分的人,他們不得不因軍人或戰士的身份而投入與作為敵人的他者的對抗中來。這里的戰爭往往成了一種精神疾病的隱喻,它似一種人格自我的分裂,即一種社會人格的自我的分裂,由此而使一個原本完整一體的社會完全分裂開來,裂變成至少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專門從事戰爭活動的群體,而另外一個部分則是專門去觀賞戰爭的群體,即通過各種圖像表征與傳輸媒介而去觀賞戰爭。伴隨著現代方便迅捷的傳媒技術的不斷發展,這樣一種人格分裂的態勢似乎就變得更為明顯了。結果就變成一些人在前線作戰,而大部分的人則在舒適的家中通過各種電子屏幕去觀看戰爭。這種觀看的視覺文化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卻又借此而遠離了真實的戰爭及生活本身。戰爭是在遠處,但似乎每天都在發生,每天都在播放的戰爭新聞提醒我們或暗示我們,或許這已經不再是什么新聞了,而是我們必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注視的對象。美國哲學家凱爾納(Douglas Kellner)專門對美國海灣戰爭期間媒體如何左右戰爭的進程給出了精彩的分析,這些分析讓我們看到了現代戰爭中真實與虛幻如何雜糅在一起。[9]因此,盡管世界上每天都發生戰爭,但它們都在電視或者網絡上,似乎與我們毫不相干。我們被現代的傳播技術抽離出事件發生的空間,卻又不能不意識到它的存在,并會時時擔心其結局究竟怎樣。如果有壓力便會產生焦慮,那這份壓力肯定來自一個虛擬空間里的虛擬的存在,但這虛擬的存在,又會實實在在地對我們的生活產生影響。作為一個必須獨立面對整個世界的現代人,所要做的就是必須心里想著此事,并要直面此事,除此之外,就別無選擇的可能了。
一旦帶有分裂特性的枝杈社會被這個世界普遍認可,并成為主流甚至支配性的意識形態,就不僅會使人們的觀念發生一些帶有根本性的改變,而且會使人們的生活方式以及整體性的社會安排隨之發生改變,這便是現代社會文化轉型的動力來源。因為這樣的社會存在的前提是它要如細胞分裂一般通過自我否定而實現一種創造,特別是今天世界以個人才能和素質作為基礎來安排社會的秩序,個體的創造性得到了空前的重視和發展。這樣做的一個社會結果就是,因每個人試圖改變自己命運的躍躍欲試的創造而產生社會動力的增強,即強調不能“墨守成規”的進步式的以及要求不斷創新的價值理念,成為這個社會中每一個人、每一個社會共同體的理想和追求目標。新知識的生產在這個意義上跟生活的實際需要之間并沒有什么直接的相關性,不過就是借新知識的創造或新技術的發明而實現社會自身的更新換代。
可能在這樣的社會中,就個人的存在而言,再沒有一種身份或職位乃至能力,是不可以通過某種置換的技術而得到替代的,而且這種置換技術可謂層出不窮、五花八門。換言之,在這樣的社會之中,潛在而未被言說的影響便是,每一個人再也沒有可以永葆其青春容顏的身份、職位與能力。移動互聯網可以說是當下傳播和使用最為廣泛的新技術,這種新技術最初僅僅是為便于人們的信息溝通而發明和使用的,但是隨后的發展卻超乎人們這些方面的真正欲求,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做著對人們日常社會生活各個方面的替代,并在這些方面逐漸地迫使人們去改變原有的已經成為習慣的生活和思考的方式。[10]
而能夠實現上述便捷傳播的基礎與物質性的存在前提有關。第一個前提條件就是全球范圍內的電力的普及。可能很少有社會學家或者人類學家去專門研究現代電力的發展與人類社會、文化之間的關系。但無疑這種在近代才被創造出來的方便清潔的能源利用方式,在今天已經使世界上絕大多數地方的人產生依賴,電力成為人們日常生活的必需,并由此而使原來自然循環的那種傳統生活節奏得到了根本性的改變。而在此關鍵性的電力能源之外,第二個物質性存在前提就是網絡,世界各個角落的人通過網絡傳輸技術而相互連接在一起。網絡使人類最為樸素、自然的欲望得以具象化,即人人都渴望與其親人、朋友、同事保持一種聯系。但這種不見面的聯系是需要條件的。最初電話的發明已經讓人著實感受到了聯系上的便利和便捷,而后來互聯網所要做的就是以更為低廉的價格以及更為方便的途徑去滿足廣大人群互相聯通的欲望。但在這個過程之中,人類也可能因此而失去在真實的面對面場景中互動的機會,代之以超越熟人群體的陌生人之間的虛擬互動。最后一個物質性存在前提就是技術產品在全球范圍內的制造、流通和普及。工業化時期已經極為完備的在某個地方大批量生產然后在全球范圍內廣泛且便捷運輸產品的方式和技術,使得盡可能多的人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可以擁有某種產品。可以把每一個人的信息數字化的電子計算機的發明以及隨后個人電腦的大批量生產,外加個人電腦短時間內在全球范圍的廉價銷售,還有物流系統的快速成長,這些作為一個整體,對各類區域性或地方性技術產品的全球化做出了獨有的貢獻。
以上這三點物質性的存在,所不同于之前文明的地方是:傳統世界的文明,其轉型或者革命,如農業革命甚至一部分工業革命,所依靠的可能是一個更為穩固的物質基礎的文明創造,它使人能夠持續而穩定地生活下去,并在這個過程中構建起一種相對穩定的適應性生活方式;而日益普及的互聯網世界的革命,則試圖使一個原本已經豐富多彩的物質世界轉化為一個盡可能虛擬的世界,任何實際的存在都將經由“上網”和“點擊”的操作行為而變成虛擬化的存在與構建。這使個體一方面可以孤立地存在于或“宅”在一個角落里又不感到孤單,另一方面又能過上一種無須面對面交流的虛擬且真實的自在生活。雖然網絡不是在創造一個具體而有形的社會,但它無疑在創造一個可能比現實真實本身更為真實的社會。“命運共同體”過去如果還只是一種口號式的理想存在,今天則變成一種互聯網意義上的虛擬出來的真實的存在。[11]在20世紀60年代,美國人用四臺電腦相互連在一起構成一個名為ARPAnet的網絡之時,人們并沒有想到,它在使世界上的人們彼此連接的同時,也使得大家相互隔離開來。人們確實可以足不出戶就了解天下大事,但實際上每個人也越來越成為孤獨體。而在中國,1987年9月14日,可以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在這一日,北京計算機應用技術研究所用英文向德國卡爾斯魯厄大學檔案館發出來自中國的第一封電子郵件,其內容是“Across the Great Wall, we can reach every corner in the world”(越過長城,走向世界)。這種試圖跨越長城阻隔的愿望在今天顯然得到了實現,當時的人們也許不會想到,互聯網在中國的發展會有網民超過6億的宏大場面。[12]但人們同樣沒有預料到的是,互聯網的存在和普及,不僅使得人們越來越依靠虛擬連接而生活,更為重要的是,它還使人們更為孤立地存活下去,比如人們不需要逛書店而有書看,不需要逛商場而有衣服穿,不需要去銀行而有錢花,不需要去學校而能受到良好的教育等。諸如此類的需求,在互聯網這個空間里都可得到方便、即時與完整的滿足。
[1]趙旭東,中國人的社會取向自我,社會心理研究,1994(3):11-18。
[2]霍妮,我們時代的神經癥人格,馮川,譯,陳維正,校,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88:2。
[3]貝克,風險社會,何博聞,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4。
[4]趙旭東,朱天譜,反思發展主義:基于中國城鄉結構轉型的分析,北方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1):5-11。
[5]埃文思普里查德,努爾人——對一個尼羅特人群生活方式和政治制度的描述:修訂譯本,褚建芳,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
[6]迪蒙,論個體主義:對現代意識形態的人類學觀點,谷方,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7]趙旭東,從社會轉型到文化轉型——當代中國社會的特征及其轉化,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3):111-124。
[8]霍布斯,利維坦,黎思復,黎廷弼,譯,楊昌裕,校,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
[9]Kellner, The Persian Gulf TVWar, Boulder: Westview Press, 1992:4。
[10]一個值得關注的事件是,2016年3月9日在首爾四季酒店,由韓國圍棋手李世石與谷歌人工智能程序“阿爾法狗”(AlphaGo)首次進行了三小時的對決,最后李世石戰敗。這在網絡中引起熱議,人們都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實際這是另外一種信號和輿論的準備,智能機器對于人類生活的全面殖民也許剛剛展開。
[11]2015年12月16日在浙江烏鎮舉行的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所做的主旨演講極為明確地提出了“命運共同體”的概念。
[12]據CNNIC發布的第3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14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6.49億,互聯網普及率為47.9%。(http://www.199it.com/archives/3268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