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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界要比視界寬

莊子的“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正體現了他對于那些得道者的贊美之情。只有“其精神,遺世獨立,飄然遠引,絕云氣,負蒼天,翱翔太虛”,才能真正提高自己的境界,升華自己的生命。慧眼一雙,不如明心一顆,當一個人把自己的心界擴展到無限遠時,他就會把追逐道的境界當做自己的追求。

心界決定境界

在《莊子·逍遙游》中,有這樣一個核心命題,就是: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他說:在遙遠的北極海水中,一種名為鯤的魚,大概有幾千里那么大。它變成一種名叫鵬的鳥,鵬的背大概也有幾千里那么大,它奮起而飛,翅膀像天上的云朵垂下來。這種鳥,將從北海飛到遙遠的南極。南極,就是天池。水澤邊的晏鳥譏笑大鵬說:“它要飛到哪里去呢?我一跳躍就飛起來,不到幾丈高就落下來,在叢草之間翱翔,這也是飛行的絕技呀!它要飛到哪里去呢?”

在這里,莊子分別通過大鵬和晏鳥的故事來表達自己的思想,給予現代人以深刻的啟示,那就是雖然我們身處在同一個繁復的世界里,但依然需要讓自己擁有一個不同的“心界”。

其實大鵬與晏鳥正代表生活中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一種人像大鵬一樣擁有極高的境界,他的人生目標絕不會停留在眼前;而另一種人就像晏鳥那樣,鼠目寸光,他的人生成就也就僅限于在草叢中跳躍了。

大鵬與晏鳥的故事可以給我們以足夠的啟示,我們能走多遠,人生能取得什么樣的成就,關鍵就在于我們的人生境界,或者說是心界決定我們的視界。

如果一個人不把自己的胸懷擴大到極致,那他的人生將很難所成就。

班超是我國西漢時期杰出的軍事家和外交家,他從小勤奮好學,胸懷大志。然而,他并不是一生下來就成“家”的,他青年時期的工作不過是給官府抄文件和給私人抄書籍。

當時,北方的匈奴時常侵犯漢朝邊境,班超特別憤慨;同時,他又看到西域各國與漢朝的交往已斷絕了50多年,心中非常憂慮。班超抄了一段時間的書之后,整日處在苦悶之中,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只有這樣的人生。終于有一天,他決定“投筆從戎”,去干一番大事業。

班超“投筆從戎”之后,隨大將軍竇固出兵攻打匈奴。由于他作戰勇敢、屢立戰功、足智多謀,最終威鎮西域各國,重新打通了絲綢之路,成為我國歷史上杰出的外交家,名垂青史,萬古流芳。

班超投筆從戎,建下千秋功業,正在于他把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一國的高度。如果他僅滿足于抄抄字,安穩度日,我們很難想象他會有后來的成就。可見,人生的境界對一個人是何等的重要。

另外,《莊子·逍遙游》中還對境界的大小作了這樣一段論述:“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

這就是境界大小的差別,道家認為境界小者絕對不能體會到境界大者的生命境界。而我們身處在現代這樣一個復雜多變的社會中,做人處世如果不能經常自我提升境界,而只能滿足于自己狹小的生活空間,則只會像故事中的晏鳥一樣,一生很可能在這樣的碌碌無為中度過了。

不以魚缸的心看大海

有一條魚在很小的時候被捕上了岸,漁人看它太小,而且很美麗,便把它當成禮物送給了女兒。小女孩把它放在一個魚缸里養了起來,每天它游來游去總會碰到魚缸的內壁,心里便有一種不愉快的感覺。后來魚越長越大,在魚缸里轉身都困難了,女孩便給它換了更大的魚缸,它又可以游來游去了。可是每次碰到魚缸的內壁,它暢快的心情便會黯淡下來,它有些討厭這種原地轉圈的生活了,索性靜靜地懸浮在水中,不游也不動,甚至連食物也不怎么吃了。女孩看它很可憐,便把它放回了大海。它在海中不停地游著,心中卻一直快樂不起來。一天它遇見了另一條魚,那條魚問它:“你看起來好像是悶悶不樂啊!”它嘆了口氣說:“啊,這個魚缸太大了,我怎么也游不到它的邊!”

這個小故事可謂發人深省。這條魚之所以不快樂了,是因為它用魚缸的心來衡量大海。有一位哲人曾經說過:視線圈定你的腳印。確實,所謂登高望遠,一個人只有看得遠,他才能讓自己的人生走得更遠。

在道家看來,人的心胸大小很重要,因為它將決定人的事業大小。“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征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這是莊子書中的一段話,意思是說,一個人的眼界隨著他的心界而不斷擴大,“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征一國者”就是一個不斷拓展眼界,不斷提高成就的過程。確實,我們生活在這個競爭異常激烈的社會中,人生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是和我們的眼光長遠有關的,你能看多遠,你才能夠走多遠。

視線圈定腳印,做人切莫用狹小的心來衡量這個世界。鼠目寸光,得到一點點小利益或者一點不足道的小成就就沾沾自喜、自鳴得意的人,是不會有大作為的。放眼歷史與現實生活,不少人就是在這樣的一時的成績面前自滿起來,以致裹足不前,實在可惜。

在道家思想中有很多體現這一思想的論述。像《莊子·秋水》中曾記載了一位神秘人物,他以一番精彩言論平息了一場戰爭。

魏惠王和齊威王訂立過盟約,齊威王背棄了盟約。魏惠王惱怒了,要派人去刺殺齊威王。將軍公孫衍聽說這件事情,感到可恥,就對魏惠王說:“君王是一個大國之君,卻派一個平民去報仇。我愿意領大軍二十萬,為君王去討伐齊國,俘虜它的人民,牽走它的牛馬,使它國王的內熱從背部發泄出來,然后傾覆了他的國家,將大將田忌趕走;然后再打傷他的背部,折斷他的脊骨。”魏臣子季子聽到公孫衍這番話,感到可恥,就對魏惠王說:“譬如筑十丈高的城墻,已經筑好了七丈,可是又把它毀壞,這是勞役們最痛苦的事情。現在已經有七年不打仗了,這是我們國家興旺的基礎。公孫衍是個昏亂的人,他的話是聽不得的。”賢士華子聽到公孫衍和季子的這番話,感到都淺薄,就對魏惠王說:“花言巧語地說討伐齊國的,是昏亂的人;花言巧語地說不要討伐齊國的,也是昏亂的人;花言巧語地說討伐和不要討伐都是昏亂的人。”魏惠王說:“那么,怎么辦呢?”華子說:“君王只要追求‘道’就行了。”惠施聽說這件事,就在魏惠王面前推薦了戴晉人。

戴晉人對魏惠王說:“有一種叫做蝸牛的東西,君王知道嗎?”魏惠王說:“知道。”戴晉人說:“有在蝸牛的左觸角上建立國家的,名字叫做角氏;有在蝸牛的右觸角上建立國家的,名字叫做蠻氏。兩國經常因為爭奪土地而掀起戰爭,死在戰場的尸首就有幾萬具,他們追趕敗兵,十五天才能夠返回來。”魏惠王說:“哈!這大概是謊話吧?”戴晉人說:“我愿意為君王證實這件事情。依君王的意思說,在天地四方上下之中,有沒有窮盡呢?”魏惠王說:“沒有窮盡。”戴晉人說:“如果把心神遨游無盡的境域之中,再返還到四通八達的各國之間,就感到似有似無的一樣,君王知道這個道理嗎?”魏惠王說:“知道。”戴晉人說:“四通八達的各國之間有個魏國,魏國之中又有個梁邑,梁邑之中有個君王。這個君王和蠻氏相比,有沒有分別呢?”魏惠王說:“沒有分別。”戴晉人走后,魏王就不知所措地如同丟了什么東西似的。

魏惠王因為他和齊威王之間的私人恩怨,就想發動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很多大臣都用不同的方式勸諫,最后,戴晉人在惠施的推薦下隆重登場,化解了這段干戈。戴晉人如何說的呢?他就是通過把魏惠王的眼光拉遠,使魏惠王站在更高的層次上看待這次戰爭和恩怨,最終使得“魏王就不知所措地如同丟了什么東西似的”,一場浩劫就此化解了。

眼界圈定作為的大小,一個人要想擁有更廣闊事業,就必須從一開始就使自己存著一顆大海一樣的心。否則當有一天,我們可以自由徜徉在廣闊的海洋中時,就很有可能會像故事中的小魚一樣,反而會因為它的廣袤無邊而失去方向。

慧眼一雙不如明心一顆

老子在描繪“道”時,說:“視之而弗見,名之曰夷。聽之而弗聞,名之曰希。搏之而弗得,名之曰微。三者不可至詰,故混而為一。”看不見,稱無色;聽不見,叫無聲;摸不著,叫無形。這三者不能窮其根本,所以統歸于道。看、聽、感覺,都屬于人體的官能,老子從官能的角度來講述道的玄妙,這個對于我們的做人之道很有借鑒性。

以傳統政治哲學角度講,王者設官治世的所謂“官”的定義有兩種:從政治制度看,官者,管也;從領導政治哲學來看,官,猶如人體的官能,所謂五官百骸,各有所司,各司其政,輔助中樞。而輔助頭腦最得力的官能,莫過于眼目的視力、耳朵的聽覺以及全身的觸受所及的親民之官。自古及今,無論是君主專制,還是自由民主,始終不外乎這一原理。

不過官能終有所限,目之所見,耳之所聞,觸摸之所及,心之所思,都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經驗之談。曾子說:“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事一君。”子思說:“百心不可以得一人,一心可以得百人。”“君子以心導耳目,小人以耳目導心。”身居上位的領導,必須注重誠意、正心的自養,而戒慎偏信耳目的不當。正統儒道大多反對“察察為明”,過分偏任法家或權術的制衡作用。

世間之事,有許多會被自己的耳目所欺騙,被自己的主觀情感所蒙蔽的。沒有理性,眼睛是最壞的見證人。人常說:“眼見為實。”但有時候,眼睛也會欺騙我們,使我們作出錯誤的判斷,讓我們離事情的真相越來越遠。

三國時期,吳國的國君孫亮有一次想要吃生梅子,吩咐黃門官去庫房把浸著蜂蜜的蜜汁梅取來。孫亮沒吃幾口卻發現蜂蜜里面有老鼠屎,他勃然大怒:“是誰這么大膽,竟敢欺到我的頭上,簡直反了!”

孫亮馬上將庫吏召來審問鼠屎的情況,庫吏也說不清是怎么回事。

孫亮略一沉思,微笑著說:“其實,要弄清楚鼠屎是誰放的這件事很簡單,只要把老鼠屎剖開就可以了。”

他叫人當著大家的面把鼠屎切開,大家仔細一看,只見鼠屎外面沾著一層蜂蜜,是濕潤的,里面卻是干燥的。

孫亮笑著解釋說:“如果鼠屎早就掉在蜜中,浸的時間長了,一定早濕透了。現在它卻是內干外濕,很明顯是黃門官剛放進去的,這樣栽贓,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這時的黃門官早嚇昏了頭,跪在地上如實交代了陷害庫吏、欺君罔上的罪行。

本來一個難以評判的案件一經孫亮的解釋和處理卻迎刃而解。孫亮之所以能夠把問題化難為易,在于他能夠準確抓住問題的關鍵所在。生活中處處需要智慧,只要我們用心,對于形勢復雜難以判斷的事物只要全面分析、推理,開動腦筋想辦法,不被表面現象所迷惑,不被事物的復雜性所嚇倒,就能正確應對突然來臨的問題。

慧眼一雙,不如明心一顆。所以任何時候,我們都要能透過現象看事物的本質,而不要被眼前的惑象蒙蔽了。老子的智慧余音提醒著現代人,做人做事不能僅僅憑自己所見所聞就對事物武斷地下評判,而是更應該擦亮自己的心,透過復雜紛繁的現象世界,來看世事,千萬不能讓自己的心局限于耳目之所見聞。在道家看來,這不是一個心量寬大、眼界高遠的人所應當有的行為。

馮異是漢光武帝劉秀手下的一員戰將,他不僅英勇善戰,而且忠心耿耿,品德高尚。當劉秀轉戰河北時,屢遭困厄,一次行軍在饒陽滹沱河一帶,矢盡糧絕,饑寒交迫,是馮異送上僅有的豆粥麥飯,才使劉秀擺脫困境。首先建議劉秀稱帝的也正是這位忠心耿耿的馮異。他治軍有方,為人謙遜,每當諸位將領相聚,各自夸耀功勞時,他總是一人獨避大樹之下,因此人們稱他為“大樹將軍”。馮異長期轉戰于河北、關中,甚得民心,成為劉秀政權的西北屏障。這自然引起了同僚的妒忌,于是一些官員一再上書,請求調馮異回洛陽。此時,劉秀對馮異的確也不大放心,更何況“三人成虎”,光武帝唯恐馮異功高震主,內心也開始懷疑馮異的忠誠。

不過,光武帝畢竟是位明君,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最終還是無視周圍官員的詆毀,決定繼續重用在西北地區舉重若輕、缺之不得的馮異。為了解除馮異的顧慮,劉秀還把一個官僚告發的密信送給馮異。馮異上書自陳忠心,劉秀回書:“將軍之于我,從公義講是君臣,從私恩上講如父子,我怎會對你猜忌?你又何必擔心呢?”

劉秀的舉動沒有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歷史悲劇再次上演,同時,又恩威并用,既可解釋為對馮異深信不疑,又暗示了朝廷早有戒備。對于位高權重、執掌虎符的大臣,君王又怎能絲毫不疑?但劉秀沒有讓耳目左右自己的決策,實是深諳對下的權術。

不論是作為平常身份,還是作為一個身居高位的領導者,處事做人,都應該摒卻耳目的侵擾,不為自己的主觀情感所左右,也不應只記得一個角度的“偏見”,而是應該客觀理性地篩選信息,這樣才能避免犯下許多錯誤。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修一雙慧眼,不如擁有一顆明察秋毫的心,這樣我們都能夠站得高,看得遠。

強者無域,弱者自閉

旱季來了,河床就要干涸了,曾經湍急的河流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小水洼。烈日下,龜裂的河床在急速擴展,遠處,卻隱隱傳來了大江的濤聲,魚兒們從一個水洼跳到另一個水洼,奔濤聲而去。

“還有多遠呢?”一個不大的水洼里,一條大魚喘著粗氣,問躺著歇息的一尾小魚。

“遠著呢!別費勁了,到不了大江的。”小魚悠然地在水洼里游了一圈說,“做什么大江的夢啊,現實點,就在這兒待著吧!”

“可用不了多久,這水洼里的水就會干的。”

“那又怎樣?長路漫漫,你又能走多遠?離大江五十步和離大江一百步有什么區別?結局都是一樣的,要看結局,懂嗎?”

“即便真的到不了大江,只要我已經盡力了,也不后悔。”

“你已經遍體鱗傷了,老兄!”小魚自如地扭動著自己保養得很好的身體,嘲弄著在小水洼里已經轉不開身的大魚,“像你這樣笨重的身材,不老老實實在原處待著,還奔什么大江啊?你以為自己還年輕啊?就算真的有魚能到達大江,也輪不到你!”

小魚戳到了大魚的痛處,它望著小魚說:“真的很羨慕你們有如此嬌小的身材,在越來越淺的水洼里,只有你們才能自如地呼吸。可是,再苦再難,我們大魚也得朝前奔啊,我們也得把握自己的命運。”大魚說完,一個縱身,跳入了下一個水洼,它聽見了小魚抑制不住的笑聲。它知道,自己的動作很笨拙,它看見自己的魚鱗又脫落了幾片,而肚皮已滲出斑斑血跡,但它對自己說:“此時此刻,除了向前,已別無選擇。”

水洼的面積越來越小,大魚知道,前面的路將越發艱難,它已很難再喝到水了,偶爾滋潤干唇的是自己的淚。沿途,它看見大片大片的魚變成了魚干,其中,有許多是比它靈活得多的小魚。

每一個水洼里都躺著懶得再動的伙伴,它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對大魚說:“別跳了,省點力氣吧!沒用的。”而大魚卻分明聽見了越來越近的濤聲。“堅持,”它對自己說,“唯有堅持,才有希望。”

不知跳了多久,大魚終于看見了大江的波濤,可是,它的體力已經在長途跋涉中消耗殆盡。通向大江的路上,最后的一個水洼也干涸了,雖然只有一步之遙,可大魚想,它是到不了大江了。就在這時,它聽見了水聲,接著,便看見一股小小的水流緩緩流來,這是行將干涸的河床在這個夏季最后的一股水流吧?大魚抓住了這個機會,在水流的幫助下,一鼓作氣奔向大江。而那些留在水洼里的魚兒,卻只是讓這股水流稍稍往前帶出了一步,一小步而已,大江離它們依舊遙不可及,而干旱卻以無法阻擋的步伐占領了這片土地。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強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就像故事中的大魚一樣,以一種永不屈服的斗志昂揚的精神和毅力,克服了種種困難,奔入大海,擁有自由,延展生命。

做一個強者,首先是做一個精神上的強者,一個堅忍不拔、威武不屈的人,要有不被眼前的困境所脅迫或者嚇倒的氣度,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并不存在人無法克服的艱難和困苦,在一個人面臨絕境行將沒頂時,在氣喘吁吁甚至筋疲力盡時,只要再堅持一下,奮力拼搏一下,困難就可能會被征服。

一個人的心界隨著一個人眼界的拓展而拓展,眼界小者和眼界大者所追求的境界也逐漸不同。當一個人把自己的心界擴展到無限遠時,即莊子所說的“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的時候,他就會把追逐道的境界當做自己的追求。

所謂強者無域,弱者自閉。這是道家智慧給現代人的啟發。

另辟心徑,別有天地

《莊子·逍遙游》中記錄了莊子和惠子的一段對話。說的是惠子家里有一個大瓠瓜,他卻因為它太大而發愁,因為他不知道拿它做什么用。莊子就說道:為什么不把大瓠瓜曬干了挖空當做一條簡易的船呢,那樣可以方便出行。結果你還擔心瓠瓜太大了沒有用,真是“夫子猶有蓬之心也夫”!

莊子這一句話可謂發人深省。尤其是對于現代人來說,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有人說一切皆有可能,這句話其實并不為過。只要一個人能開放自己的心靈,把這個世界納入自己的思考范圍,就會發現任何事都有很多種解決的途徑和方式,做人切不可像惠子那樣以一顆“蓬心”看問題,保守著固有狹隘的思路,反而把大好資源給白白浪費了。

莊子的話放到現在來看,就是打開思路,用創意的思維去看待問題。另辟蹊徑,別有天地,當我們懂得從另外一個角度去考慮問題時,往往能收到意外的效果。這樣的例子在歷史中可謂俯拾即是。

宋徽宗趙佶,政績雖然不好,甚至后來做了亡國之君,藝術上卻頗有創意思想。

宋徽宗曾經創立了一個畫院廣招畫家,而畫家進入畫院就必須經過他的親自評選。宋徽宗曾經給畫家們出了一個主題:深山藏古寺。這個題目要畫好并不容易。

絕大多數人都按照題意畫出了第一種境界:古木蒼蔥的山林中,古寺赫然其中。少數人延展題意畫出了第二種境界:山林中隱現寺院的局部。還有更少人畫出了第三種境界:山林中只露出一只幡桿。唯有一個人洞察題意畫出了第四種境界:一個小和尚在山腳下的小溪邊上打水。宋徽宗最后挑選了這個人的作品。

第四種畫好在哪里呢?好就好在構思巧妙,那位高明的畫家,根本就沒有畫廟。但和尚挑水,當然是用來燒茶煮飯,洗衣漿衫,這就叫人想到附近一定有廟;廟一定是在深山中,畫面上看不見,這就把“藏”字表現出來了。這幅畫比起那些畫廟的一角或廟的一段墻垣的,更切合“深山藏古寺”的題意。

那些落選的畫家并非畫技不好,如果不好,根本就沒資格應考了,他們落選的原因是因為構思平庸。而那位聰明畫家的過人之處未見得是繪畫技術,但由于他巧于構思,選擇了小和尚挑水的角度,就使畫面含蓄,能啟發別人的聯想。宋徽宗評畫與廣告創意的境界是相通的,廣告創意也至少有類似的四種境界,也一定要借鑒宋徽宗評畫的精髓。

這就是創新,它無時無刻不在我們周圍發生。著名作家茅盾曾說過:“從創新中得美。”創新是存在于世間的一種美麗的奇跡,它能化腐朽為神奇,變荒漠為綠洲,變滄海為桑田。創新是人類特有的素質,是人生的境界得以提升的一大要素。擁有創新能力的人,就會美麗如天神,他的思維就會煥發出燦爛的光輝。正如法國作家羅曼·羅蘭所說的那樣,“一切生命的意義就在于此——在于創造的刺激”。

任何一個有創造成就的人,都必定是一個心靈開闊的人,所以能成為戰勝常規思維的高手,他們不被過去的思維所困擾,能突破常規思維的束縛,取得創新碩果。歷史上流傳著一位懷丙和尚的故事,說他是個最善于發動創新思維的人。

懷丙,宋朝河北真定(今河北正定縣)人,他聰明善思,曾多次解決當時誰也解決不了的工程難題。有一年,黃河發洪水,沖垮了河中府(今山西省永濟縣)城外的一座浮橋,連八只固定浮橋的大鐵牛也沖到了河里。

洪水退去以后,河中府準備重建浮橋,連接兩岸的船只準備就緒,就缺拴牢木船的大鐵牛了。可是上萬斤的大鐵牛怎樣才能撈上來呢?

懷丙和尚自愿承擔了撈鐵牛的重任。他說:“鐵牛是被水沖走的,我就叫水把鐵牛送回來。”

他先請熟悉水性的人潛到水底,摸清了八只大鐵牛的位置。然后指揮著一班船工,用兩只大木船裝滿了泥沙,并且在兩艘船上搭了結實的木架。然后他親自帶人,把船劃到鐵牛沉沒的地方,派人潛入水底,用繩索牢牢地綁住鐵牛。繩子的另一頭拴在木架上。并排拴在一起,再在木架上收緊繩索,然后叫船工把船上的泥沙鏟到河里去,隨著船中泥沙的減少,船身一點一點地向上浮,陷在沙中的大鐵牛就一點一點向上拔,就這樣,那上萬斤重的鐵牛終于被從淤泥里拔了出來,被船拖到了原來的位置。

懷丙和尚巧妙地利用水的浮力,把上萬斤的鐵牛從泥里“拔”了出來。懷丙和尚之所以能夠輕巧地解決一個讓幾乎所有人束手無策的難題,在于他能夠在思維上進行創新,突破常規的思維。所以,要完成困難的任務,必須在思維上有所創新,另外,要善于從日常生活中的現象中發現智慧。水具有浮力誰都知道,但是能夠利用水的浮力為自己服務就不是人人都能夠做到的了。

我們常常抱怨自己的生活黯淡無光、平淡無奇,那么,為什么還要去追尋陳舊的足跡呢?為什么不能用變化的眼光來看待生活中的悲與喜呢?眼光變了,這個世界也就變了。只有打破思維僵局,才能開啟心門。

其實許多時候,我們習慣于把自己的思維限定在狹小的空間里,按照傳統的思維方式,按照眾人流行的慣性思維去思考,走著別人走過的路,干著別人干過的事。要知道,許多時候人生的成功是靠著創新而獲取的。所以說,做人切不可保持一顆狹隘的“蓬心”,而是要學會打開心靈,讓自己的心界開闊起來,這樣做人才能擁有不斷的創意,而人生的天地會因此而不斷變得更廣闊,出路會更多,前路會更遠。

開放思維,發現世界

過去莊周夢見自己變成蝴蝶,醒來后,不知是莊周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莊周。莊子說,我在哪里呢?這就是莊子,一個連自己的存在都不停追問的哲人。

莊子是一個很有懷疑和反叛精神的人,縱觀《莊子》全書,到處充滿奇談怪論,到處都是他的精彩提問,到處都給人以智慧的啟迪。

開放思維,發現世界,我們在現實生活中,一定不要做一名人云亦云的追隨者,而要時刻擁有一顆懷疑的心,這樣一個人才能在生活中擁有一顆明智的慧眼,清明的心靈;才能不斷獲得智慧的啟迪,不至于活得渾渾噩噩。擦亮眼睛,打開思路,才不會被迷惑,就像古時候的那位鐵匠一樣。

燕王有收藏各種精巧玩物的嗜好。有時他為了追求一件新奇的東西,甚至不惜揮霍重金。“燕王好珍玩”的名聲不脛而走。

有一天,一個衛國人到燕都求見燕王。他見到燕王后說:“我聽說君王喜愛珍玩,所以特來為您在棘刺的頂尖上刻獼猴。”燕王一聽非常高興。燕王當即給那衛人豐厚的報酬讓他刻猴。

隨后,燕王對那衛人說:“我想馬上看一看你在棘刺上刻的猴。”那衛人說:“棘刺上的獼猴不是一件凡物,只有有誠心的人才能看得見。如果君王在半年內不入后宮,不飲酒食肉,并且趕上一個雨過日出的天氣,搶在陰晴轉換的那一瞬間去看刻有獼猴的棘刺,屆時您將如愿以償。”

鄭國有個鐵匠聽說了這件事以后,覺得其中有詐,于是去給燕王出了一個主意。這匠人對燕王說:“在竹、木上雕刻東西,需要有鋒利的刻刀。被雕刻的物體一定要容得下刻刀的鋒刃。如果那衛人真有鬼斧神工,必定有一把絕妙的刻刀。君王用不著等上半年,只要現在看一下他的刻刀,立即就可知道用這把刀能否刻出比針尖還小的獼猴。”

燕王把那衛人召來問道:“我一時看不到你刻的小猴,想先看一看你的刻刀。”

衛人說:“請君王稍等一下,我到住處取來便是。”

燕王和在場的人等了約一個時辰,還不見那衛人回來。燕王派侍者去找,侍者回來后稟報道:“那人已不知去向了。”

這段故事雖然說的是識破騙局,但是從中衍生出一種懷疑精神。哲學家周國平曾說:“我偏愛具有懷疑論傾向的哲學家,例如笛卡兒、休謨,因為他們教我對一切貌似客觀的絕對真理體系懷著戒心。”不錯,笛卡兒和休謨已然成為懷疑精神的代名詞。笛卡兒的哲學名言“我思故我在”更是成為名揚世界的懷疑精神的代名詞。

不僅哲學家需要懷疑精神,生活中的每一個人也都需要這種懷疑精神。一個擁有懷疑精神的人才能具有與眾不同的創造性,才能獲得幸福圓滿的人生。

江西有個名叫沈梅的女孩,一天傍晚突然發現路邊的河面上有塊露出的石頭,發出如同星星一樣的點點光亮。好奇心使她往石頭上澆了幾次水,石頭上的亮光不見了,但石頭上卻嵌著許多淡紫色、透明、有玻璃光澤的東西。于是她取了幾塊石頭帶回家。當石頭不小心碰到火苗時,竟然發出了“噼噼啪啪”的爆炸聲,火花四濺,這又一次引起了她的好奇。她覺得這石頭不是普通的石塊,因此她拿著石頭到地質隊化驗了一下,結果確認是螢石。不久之后,地質隊就在離河不遠的山里找到了一個螢石礦。

這個女孩之所以能夠獲得成功,就是因為她時刻留心自己的周圍,時刻保持一顆懷疑的心。

懷疑精神是人進步的前提,是人獲得幸福的一條康莊大路,一個科學家,只有具有懷疑精神,才能有所發現,有所發明;一個作家,只有具有懷疑精神,才能創造出全新的文學作品;一個普通商人,只有具有懷疑精神,才能找到生活中的財源;一個學生,只有具有懷疑精神,才能更好地掌握知識,更快地成才。由此可見,懷疑精神是成就一切的基礎。

我們不妨再看一看莊子,他懷疑世間的每件事物,才能給予我們以這么深刻的啟示。學會莊子的這種方法,而不僅僅記住他講的故事,才是對我們最有益的。

不做殺雞取卵的事

有一則笑話說,一個伐木工人去應征工作,工頭對他說:“你去前面的樹林試試看,看你一分鐘能鋸幾棵樹?”一分鐘后,大片樹木倒下,工頭喜不自勝:“你以前在哪工作的?”

工人回答:“撒哈拉森林。”

工頭詫異:“只聽過撒哈拉沙漠,沒聽過撒哈拉森林啊!”

工人點點頭,說:“后來改名字啦!”

這是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笑話,不過,當地球上的最后一滴水變成人類的淚水,我們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在道家經典《列子·天端》里曾講述過一個有趣的故事。說杞國有個人,總是擔心天要崩塌下來他將無處藏身,因此愁得食不下咽、寢不安枕,后來人們常用“杞人憂天”的成語來比喻不必要的或無根據的憂慮。詩仙李白曾有詩云:“……白日不照吾精誠,杞國無事憂天傾。”然而,當大自然的資源正在逐漸被挖掘一空、后世子孫得以生存的資財即將被揮霍殆盡時,杞人憂天便成為生存的當務之急了。

以煤為例,歷史上煤炭最初的發現是在漢武帝時代。相傳,當年漢武帝為教練水軍,集天下征夫開鑿昆明池,得一異物,狀若黑石,其色如漆,叩之有異聲,天下竟無有識者。漢武問于東方朔,東方賣了個關子,隨后獻策,某年月日將有西域胡僧某某過某地,問之可知。后果有胡僧西來,問之則答曰:“此乃前劫之劫灰也。”所以煤又有“劫灰”的叫法。

煤炭是上個文明時期火燒后的余燼中含藏的能量,好比人體的皮毛衛發;石油,佛經中稱之為“劫精”,好比人體的血液精華。

古人既然早已知道煤炭、石油等能源,為什么不早早開發來應用,卻始終上山打柴,拿草木來做燃料呢?那是因為,漢武帝在聽聞了“劫灰”、“劫精”之說后,禁令采集,歷代亦是如此。

帝王的做法同樣是受了道家思想的影響,道家認為天地是一個大宇宙,人身是一個小天地,地球也是一個有生機的大生命,就如人身一樣。地球同樣富有生機,是一個生命體,不可輕易毀傷它,不然,對人類的生存,有百害而無一利。因此,古人雖然早就知道有“天材地寶”的礦藏,也絕不肯輕易去挖掘。即使挖掘,也要祭告天地神癨,得到允許。人心即天心,人們的傳統思想是如此,神癨的權威就起到了震懾之效。正因如此,地大物博的泱泱中華才能有幸將其豐富的礦藏保留至今,作為未來子孫們生存的資財。而沒有做殺雞取卵、竭澤而漁的事。

春秋時期,一年夏天,魯宣公興致勃勃地把漁網撒在潭里準備捕魚。正在這時,里革剛好從潭邊路過,見到后立即把魯宣公漁網的繩剪斷了,并且把網拉上來扔掉。

魯宣公不知何意,正要發怒,里革忙解釋說:“我主可曾聽說過,古時候,春暖花開之際,萬物復蘇。這時候,鳥獸剛好懷胎,水中的動物卻基本成熟,狩獵師就下令禁止用兔網、鳥網捕捉鳥獸,而只用矛等刺取魚鱉,將它做成魚干,以備夏天食用,這樣做是為了促使鳥獸生長;到了夏天,鳥獸長成,水中動物又開始孕育,漁師在這時又下令禁止使用大小漁網捕魚,只是設陷阱,在陷阱中裝設捕獸的裝置,捕取禽獸。這樣一來,不論魚蝦鳥獸都能有休養生息的時候了。如此都是為了積蓄物力,補足國家所需。那個時候,人們不會為了眼前的利益而貪得無厭,一味索取。

比如,人們在山上不會砍伐樹木所生的新芽;在草地里,也不會隨意割取未長成材的草木;捕魚時,禁止捕撈有卵的魚和小魚;狩獵時,要等到那些幼鹿等小獸長大后再獵捕;抓鳥也要先等那些鳥卵孵出,小鳥長成;就是對可食的蟲子,也要留下卵和未生翅的幼蟲。這樣各種植物、動物才能生息繁衍,人們也才能有源源不斷的食物供給啊。如果古人為了一時痛快、一時的滿足而不計后果,恐怕現在留給我們的就所剩無幾了。現在魚正在產卵,您不等魚生長,又用這樣的小孔網捕撈,大王這可是有些貪心不足啊。您是一國之君,如果下面的人效仿您的樣子,更加貪婪,干脆把這潭水都抽干了不更可以把所有的魚都捉到嗎?但這樣做以后這里還會有魚嗎?所以說,貪得無厭最終只會讓自己,讓子孫后代一無所獲啊!”

兩千多年前,人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意識,不能不讓我們今人慚愧。人類早可以透支地球資源,但古人卻將自然的精華悉心呵護。古人尚知煤炭、石油是地球的骨髓血液而不去觸碰它,以求保全生態環境,而現在的人們卻在欲望的指使下手握高科技的利器對地球大肆開采,后果可想而知。

當前世劫灰耗盡,當未來資財所存無幾,即便用生命來換取自然的殘喘恐怕也不可能了。幾千年前那個杞人的憂慮很有可能就會成為現實。人,從小我來看,需要以長遠的眼光來看我們的人生,而人類,我們作為一個文明世界的延續者,是否也該把眼光放得更長遠一些,為我們的子孫留下些自然的財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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