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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自戕

  • 怨歌行之
  • 一一一棵菜
  • 7205字
  • 2019-12-16 01:54:28

全貴人被禁足儲秀宮的消息立刻傳遍了后宮,皇上下令禁足,卻沒說禁足多長時間,滿宮上下眾說紛紜,都在說全貴人犯下大錯,恐怕是要在儲秀宮幽禁一生了。

羅卿心灰意冷地回到燈影軒,宮人們只道她現在是戴罪之身,無人敢出來迎接。待她剛剛走進儲秀宮門,便聽到不遠處麗景軒人聲嘈雜,原來是皇上為禁足羅卿,安排平貴人移居永和宮,現在正在熱火朝天地搬家。

“都小心著點,摔壞了皇上御賜的寶貝,你們都得跟著掉腦袋。”平貴人身邊的雅爾大聲喧嘩著,“這是小主最喜歡的香爐,皇后娘娘賞的,千萬仔細端著,別磕了碰了……”

浸月走進來,返身把門掩上。羅卿仿佛是充耳不聞,坐在那一動不動。浸月默默地走過來,為羅卿更衣,輕聲說:“小主,葦爾已經醒過來了。”

羅卿心頭一顫,成千上萬的委屈涌上心頭:“她還好意思活過來?”

浸月朝著門外望去一眼,“葦爾現在跪在門外,想向您請罪。”

羅卿緊閉著眼:“讓她跪著吧,跪到力竭而亡!我不想再見到她。”浸月見狀,不敢多言,只默默地干活,如今羅卿正在氣頭上,她不能為葦爾求情。羅卿忽然說道:“此番多虧了你。”

“奴婢不敢邀功,全憑小主深謀遠慮。”羅卿在被皇后送去慎刑司之前,奮力擺脫禁錮,沖到浸月面前,耳語了一句,讓浸月趕快去找太后。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多少人都是有去無回,我若是不事先讓你向太后求助,八成在牢里就讓蜈蚣給咬死了。”

“小主在慎刑司里受苦了。”浸月心疼地說道,浸月為羅卿換了衣服,為她揉揉肩膀,舒筋活絡,羅卿的身上本就沒有幾兩肉,如今摸著又清減了不少。“太后娘娘心里終究是疼小主的,她一聽您進了慎刑司,就立刻差人去暗中保護您。”

羅卿想起了獄中營救她的高景,心里頗感凄涼,“太后只為有用之人出力,像我這種沒用的,太后恐怕以后不會再想起我了。”

浸月趕緊安慰道:“小主您別這么想,太后是護著您的,可也不好明面上太護著,宮里面人言可畏,況且那是太后娘娘。”

羅卿搖搖頭,“你還記得,我被冊封為最末等答應時,太后讓我們站在午時的太陽底下等了多久嗎?”浸月沒有答話,怎么能忘記了?盛夏的太陽,午時大日頭當空照著,羅卿被曬得差點脫水。“太后是不會聽我是不是有冤屈,是否另有隱情,她需要的是一個能為鈕祜祿氏族承繼榮耀的人,而不是像我這種輕輕一扳就倒下的人。”

浸月靜靜地為羅卿梳頭發,沒有說話,她感覺到羅卿現在的頹廢和自暴自棄,但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勸慰羅卿。羅卿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吃過了比別人多的苦,浸月跟在羅卿身邊,著實為她心疼。倘若羅卿不是生于權貴之家,嫁得書香門第,夫妻琴瑟在御,鸞鳳和鳴,又是另一番好光景了。

麗景軒的聲音逐漸弱下來,這時宮門處傳來一陣厚重的聲響。羅卿側耳聽著,嘆了一口氣,“儲秀宮的宮門是不是關上了?”

“嗯。”

羅卿輕笑:“后宮之大,偏生容不下我。”羅卿環視著燈影軒,往日的一步一景皆是物是人非:“也罷,留我在這里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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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宮,同順齋。

莞爾急匆匆地跑進來通報,“小主,費太醫來了。”

聞言,祥貴人手中拿著檀香透雕梅花手串一時不穩,差點掉在地上。隨即祥貴人神色如常,問道:“已經過了請脈的時辰,費太醫怎會這個時辰過來?”祥貴人起身,費伯雄正巧走進殿內,“微臣給祥貴人請安。”

“費大人不必多禮。”看費伯雄的面色不似往日沉靜,祥貴人便心知一二。祥貴人未急著說話,聽費伯雄說道:“微臣給小主帶了兩劑錠子藥來,晚膳后三刻用溫酒研磨服下……”

未及語落,祥貴人便打斷了費伯雄的話,“費大人說話何必轉彎抹角,大人今日匆忙來此,難道只是為了送錠子藥嗎?”

費伯雄被說中了心思,只得硬著頭皮實話實說,“小主,微臣聽聞全貴人被禁足儲秀宮……”

果然!祥貴人心道,費伯雄為人一向是云淡風輕,不事權貴,想不到今日竟然為了羅卿的事,如此奔走!祥貴人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有意說道:“大人身為太醫院最受器重的御醫,一向不問宮事,不涉黨爭,怎么今日倒關心起全貴人了?”

“微臣自知無權過問,只是小主是全貴人的姐姐,出身同族同胞,難道也坐視不管嗎?”

祥貴人聽了這話也不惱,面容沉靜,輕啟丹唇:“費大人,你僭越了。”

費伯雄頓住了,他忽然跪下:“請小主務必要救全貴人脫困,如有需要微臣的地方,微臣定當肝腦涂地。”

祥貴人不動聲色,她一動不動地看著費伯雄,時間仿佛停住了,殿內寂靜無聲。這時,祥貴人輕笑了一聲,“到底是為了什么?你寧可豁出性命,也要救羅卿?”

“全貴人金尊玉貴,微臣不忍心看著她蒙受不白之冤。”

祥貴人從炕上站起來,手串放在桌上,她走近費伯雄,“她怎樣,與你何干?”

費伯雄屏息,沒有答話,祥貴人站的離他太近了,已經遠遠超過了嬪妃與臣下之間的禮數,費伯雄用膝蓋觸地向后移動了兩步,祥貴人怔在原地,費伯雄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即使她的心里再不愿意接受,這也都是現實。費伯雄一心護著羅卿,可她連想靠近費伯雄一步,都被他遠遠避開。

“我并非是見死不救,而是愛莫能助。”祥貴人走回炕上,緩緩坐了下來,又拿起了被盤的溫熱的手串,“大人先起來吧。”費伯雄站起身,垂手站在祥貴人面前,“小主,微臣并非是逼迫您,可是除了小主,微臣想不出來還有誰可以在這個時候能幫上全貴人一把。”

“我該怎么救?皇上和太后都不肯聽我一句多言,平貴人與我交惡,皇后讓平貴人搬進永和宮,我連一句話都不敢反駁。”費伯雄聽得出來,祥貴人這話是推心置腹了,費伯雄想了想說道:“全貴人的背上有傷,慎刑司一趟,傷情一直未愈,微臣懇請小主向皇上請命,準許微臣進儲秀宮為全貴人醫治。”

“你既執意如此,我再不答應便是不通人情了,你且放心,羅卿畢竟是我的妹妹,她陷入險境,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送走費伯雄以后,祥貴人喚來了莞爾,“去把我的披風拿來。”

莞爾沒有動,卻說:“小主,外面風大,路難走,您要去哪啊?”

“我要去見皇上。”

“小主,張格爾叛亂戰事吃緊,皇上忙于政務已經兩日未出三希堂了,您這時候去,恐怕也見不到皇上。”莞爾勸阻祥貴人道。祥貴人想了想,又說:“我去求皇后娘娘。”又催促道:“去拿披風。”

莞爾心不甘情不愿地取來披風,服侍著祥貴人穿上,“奴婢知道,小主是要去皇后娘娘那給全貴人求情,可您明明知道全貴人惹得皇后被罰,皇后又怎么會準允?”

祥貴人心里也猜得到皇后的態度,“我既然答應了費伯雄,總要去試一試,皇后求不得,我就去求太后。”

“說到這里,奴婢心里就有氣,費大人明明知道全貴人犯錯,小主勢必受到牽連,如今卻還是要央求小主去向皇后低頭求情。”莞爾知道,自家小主是與世無爭的性子,平日從不與人結伙,主動向人示好,更別說給人求情說好話,“費大人一點都不體諒小主,全貴人是金尊玉貴,您就不是了嗎?”

“你少說兩句吧,羅卿遇險,費伯雄心里焦急萬分,他也是想不到別的辦法才來求我的。”

莞爾忽然小聲說道:“費大人與全貴人之間不會真的有什么吧?要不然為什么全貴人被禁足,會把費大人急成這樣?”

祥貴人瞥了一眼莞爾,“別亂說。”莞爾安靜下來,祥貴人心里卻是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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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

元福從里面走出來,面上不留情地回絕:“祥貴人請回吧,皇后娘娘不在宮里。”

“還請元福公公告知,娘娘去哪了?”祥貴人好言道。

“這奴才可不知道。”說完,元福就轉身回去了,未向祥貴人行禮。“雖說你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可祥貴人是主子,憑你一個奴才也敢輕慢祥貴人!”莞爾見元福對祥貴人無禮,便怒極道。元福聞言,回身指著莞爾的鼻子喝道:“這里是長春宮,你有幾個腦袋敢在此喧嘩吵鬧,再敢放肆就把你趕出去!

祥貴人拉了一把莞爾,“走吧。”

“小主……”莞爾啐了一口元福,跟著祥貴人便走了。還未及走出長春門,迎面便遇上了和嬪和大阿哥。祥貴人向和嬪行禮:“嬪妾請和嬪娘娘安。”

和嬪看是祥貴人,揶揄道:“這不是深居簡出的祥貴人嗎?本宮真是沒想到竟能在晨昏定省之外的時辰看到祥貴人來找皇后娘娘。”

正說著話,元福匆匆從里面跑出來:“奴才給和嬪娘娘和大阿哥請安,娘娘既然過來了,何必站在風里頭說話,快請進吧。”

和嬪瞥了一眼祥貴人,轉而問元福道:“皇后娘娘在里面嗎?”

元福點頭哈腰,笑意奉迎:“在的在的,皇后娘娘已經備下了大阿哥喜歡吃的三不沾和墩餑餑。”一邊說著,元福把和嬪和大阿哥請進去,留下祥貴人與莞爾在原處。

莞爾十分氣憤,“皇后明明在宮里的,想是故意不讓咱們進去。”

祥貴人站在那,隔著長春門,望向皇后的寢宮,冷風一起,吹得眼睛有些酸澀,“回去吧。”明明一早就知道是什么結果,還偏偏要自己找上門來,鬧了一個好大的沒臉,祥貴人想著,今年的冬天來得真是早,風刮在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抽了耳光。

殿內的簾子被掀開了,皇后與和嬪一前一后走出來,站在門口,殿內的紅籮炭已經燃得旺旺的,把寒氣隔在外面,和嬪看著祥貴人走遠了,問道:“娘娘不見她?”

皇后冷哼一聲:“喪家之犬。”

“皇后娘娘說得對,如今儲秀宮那位倒了,她還不夾著尾巴做人,還敢來娘娘眼前礙事。”

皇后想到了羅卿,一想到她已被禁足,便舒心一二道:“本宮總算是祛了心頭大患,憑她有再大的能耐,都翻不了身了。”和嬪也笑了,露出志得意滿的表情,皇后娘娘舒心,她便也跟著舒心。只要皇后娘娘是后宮之主,中宮一日沒有嫡子,她的大阿哥就會有大好前程,后宮還是原來的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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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

恬嬪在殿內小憩,彤貴人掀開簾子進來,一邊走進殿內,一邊脫下披風,遞給若爾,“恬姐姐,妹妹來找你說話,沒擾著姐姐吧。”

恬嬪連忙起身,拉著彤貴人在炭盆邊上暖暖和和地坐下,“哪的話?彤妹妹說這話倒是與本宮生分了?只是妹妹如今身子重,要是想找人說話,只要通傳一聲,本宮過去便是。”

“恬姐姐是一宮主位,這后宮里除了太后和皇后娘娘,便是姐姐最尊貴了,妹妹可不敢僭越了去。”彤貴人可以忽略了和嬪,恬嬪聽了這話,心里十分舒坦。“呦,姐姐宮里真是暖和,炭盆早早的就燒上了。”

“今年皇后娘娘開恩,這才入了秋多長時間,便吩咐內務府提早給各宮發碳,彤妹妹也知道,本宮素來畏寒,便用上了炭盆。”

彤貴人眼睛一轉,用帕子掩著嘴笑了,“皇后總不會是莫名開恩,不過是因為儲秀宮那位失了寵,皇后娘娘心里舒坦順意。”

“哦?皇后真的那么憎惡全貴人?”

“姐姐也是見識過全貴人的風姿,想必心里也能明白皇后有多容不下儲秀宮里那位。”

恬嬪喃喃自語:“鈕祜祿氏是大族,歷朝后宮都有鈕祜祿氏嬪妃,何況全貴人這一支是出過正位中宮的,全貴人阿瑪為前朝老臣,又承襲爵位,姑母是當今太后,皇上的嫡母,也難怪皇后主動出手。”

“連姐姐也覺得,皇后是賊喊捉賊?”

恬嬪悠悠地笑了,慢條斯理道:“本宮不過是猜測,是不是的與本宮何干。”

看著悠然自得的恬嬪,彤貴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把手覆在恬嬪的手背上,“娘娘。”彤貴人一改往日的稱呼,正色道:“儲秀宮里那位倒了,如今的后宮,真正能和皇后爭的,也只有娘娘您。”

恬嬪一邊嘴角忽然上揚起來,“彤妹妹,平日里本以為你是直心直性兒的人,有什么便說什么,本宮與妹妹熟識了,才知道妹妹是個心里有盤算的。”

“妹妹心里盤算什么,可都跟恬姐姐和盤托出了,妹妹知道,只有恬姐姐成了這后宮的主人,妹妹與腹中的孩兒才有依靠,所以自然要為姐姐謀算。”

恬嬪被彤貴人說動了,真真覺得彤貴人是為了她著想,彤貴人接著說:“皇后出身的確高貴,可她身為中宮卻無嫡子,已經引起太后的苛難,如今皇后因為玉如意的事被皇上罰了,姐姐何不趁著這個當口在太后心里再添一把火?”

“皇后與太后不和,對本宮來說,確實不失為一件好事。”恬嬪點點頭,問彤貴人道:“妹妹認為,本宮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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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會功夫,浸月被人叫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陰沉。“怎么了?”羅卿注意到浸月臉色有變,便問道。浸月想了想,知道是瞞不住:“小主,剛才外面的高侍衛傳了話進來,說費太醫去求了祥貴人,準允他進來給小主療傷,祥貴人去求皇后,可皇后連見都沒見她。”

“是嗎?”羅卿聽完,面上波瀾不驚的,“你剛剛說是誰傳的話?”

“高侍衛。”

“太后身邊的高景?”

“是。”

羅卿想了一會,覺著此事蹊蹺,忽然問浸月道:“祥貴人去求了皇后的事情,太后是如何知道的?”高景是太后的人,既然是高景來傳話,就表明是太后遣他來的。

“小主是懷疑,是太后故意派人來傳話給您?”

“是誰來故意傳話不重要,重要的是傳的什么話,太后無非是想告訴我,如今我禁足在儲秀宮里,后宮由皇后一黨只手遮天,只憑祥貴人是救不了我的,我怕是一輩子都要困死在這了。”

浸月皺了眉,“奴婢不明白。”

羅卿神情變得悲戚,淡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浸月服侍羅卿過后,從殿內退出來,悄悄地把門關上。元寶迎上前問道;“小主可還好?”

浸月搖搖頭:“睡下了,可睡得不安穩。”

元寶嘆道:“經歷了這樣的變故,小主怕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浸月不忍道說:“小主且得恢復著幾日,看著小主的樣子……唉……真是可憐。”

“小主打算如何處置葦爾?”元寶小聲說道,朝著院子里跪著的人努努嘴。

這時,浸月看向葦爾,走過去扶起她:“先起來吧,小主睡下了。”

葦爾一看到浸月,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浸月姑姑,您千萬要救救我,求求您了。”

浸月看著她可憐的樣子,心生同情:“這件事本不怪你,那一日你也看到了平貴人搜宮的架勢,勢必要把燈影軒翻個底朝天也要把玉如意找出來,就算你藏的掘地三尺,只要東西還在燈影軒,就一定會被找到的。”

“可是小主……”葦爾委屈道。

“小主讓你跪到死,那說的都是氣話,小主現在還在生你的氣,等她過幾日氣消了,我和元寶去給你說說好話,小主疼你,一定會原諒你的。”

“謝謝浸月姑姑。”葦爾又跪下謝道:“是我對不住小主。”

“你放心吧,小主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要人性命的主子,不管經歷了什么,小主的心都是善的。”浸月又一次把葦爾扶起來:“怎么又跪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你也是剛剛經歷了九死一生的人,多虧救的及時。”

元寶搶先說道:“是啊,葦爾落水的消息一傳回來,我們都驚了,當時的情況極為危急。”

“好好的怎么會掉進池子里去?”浸月疑惑道。

葦爾拼命搖頭,“我走的都是平時常走的路,不是因為腳滑,也不曾湊近水邊,我分明記得,是有人推我下水。”葦爾回憶。

“可曾看清了什么人?”

葦爾想了想又搖頭說:“沒有看清,那一日我是去內務府領例銀的,我記得路上分明碰到了燕爾,若爾還有莞爾。”

浸月分析:“有可能是皇后指示燕爾。”

葦爾答:“姑姑為什么這么肯定是皇后?”

“若爾是彤貴人身邊的人,彤貴人與小主一向沒有往來,不太可能是她,至于莞爾,祥貴人是小主的姐姐,她始終在為小主開脫,而且莞爾是你的妹妹,怎么可能去害你?”

“這么一想,就全對上了!”元寶連忙說道:“皇后和平貴人設計陷害小主,皇后把玉如意給平貴人,平貴人當賀禮送給小主,然后借口來搜宮,以懷璧其罪來懲罰小主,她們一開始想讓小主進慎刑司有去無回,卻沒想到小主被太后派來的高侍衛給救了,于是就想辦法害死葦爾,因為她們害怕葦爾到皇上面前作證,一旦提起整件事的細節,她們怕皇上細究起來事情會敗露。”

“會是那么簡單?”浸月將信將疑,整件事籠罩著巨大的一團迷霧。

正說著話,房內突然傳來了羅卿的哭喊聲:“不要啊!”

浸月、元寶俱是一驚,趕緊跑進屋里,葦爾著急得顧不得自己是戴罪之身,也跟著跑進去。只見羅卿眼神虛空,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全身,“好多的蜈蚣,來人啊!救命啊!”

浸月跑過了抓住羅卿的手,急道:“小主,您現在已經安全了,沒有蜈蚣了。”

“好多好多蜈蚣,它們爬到我的身上,鉆進我的衣服里!”羅卿被嚇壞了,驚慌失措、語無倫次地說著。

“小主,您已經從慎刑司出來了,您現在是在儲秀宮里,小主已經回到燈影軒了,沒有蜈蚣了。”

“皇后要害死我,平貴人想害死我,她們放了好多好多蜈蚣……”羅卿哭喊著:“我害怕!我害怕!”

浸月看著羅卿的樣子,十分地心疼,忍不住落下淚來,元寶也哭了:“姑姑,小主這個樣子,這可怎么辦啊?”

“皇上救救臣妾!”羅卿神志不清地喊著:“救救臣妾!我要去找皇上!”

“小主,皇上已經將您禁足,您不能去找皇上。”

羅卿一聽,突然安靜下來了。愣了一會說道:“皇上不要我了,皇上不要我了,皇上不要我了……”

浸月看羅卿可憐的樣子,心想現在該怎么辦,這一恍神的工夫,羅卿打碎了一個茶盞,赤著腳跑到碎瓷片里,撿起來最大的一塊,“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說著,羅卿就把碎瓷片往自己的頸部伸過去,浸月嚇壞了,萬萬沒想到羅卿竟然要自盡,她趕緊跑過去,和元寶、葦爾一起把羅卿鉗制住。

“小主,小主,小主您清醒一點,宮妃自戕是大罪啊!連家人都要受到牽連的。”

“小主想想將軍和夫人、三少爺,還有宮里頭的祥貴人和太后娘娘。”元寶和葦爾都被嚇哭了,“小主,您別嚇唬奴才了,奴才膽子小。”

“姑姑,這可怎么辦呀?”

浸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按住羅卿,吩咐元寶和葦爾:“去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別扎傷小主,叫幾個人進來,把屋里堅硬的東西和鋒利的東西都搬出去。”

過了一會,羅卿逐漸安靜下來,嘴里還在小聲念叨著:“好多蜈蚣,皇上救臣妾……”

夜深了,羅卿又一次夢魘:“啊!啊!救命啊!”叫聲駭人聽聞,羅卿尖利的嘶喊寫滿了恐懼。浸月和葦爾守在床邊打了一個盹,“小主又做噩夢了。”

浸月連忙阻止葦爾:“別叫醒她!做噩夢的人不能馬上叫醒。”

說完,輕聲地對羅卿說:“蜈蚣都被高侍衛燒死了,小主且安息睡吧。”

“皇后,是皇后!”

“皇后進不了儲秀宮,皇上明面上把您禁足在這,實則是為了保護您。”

羅卿在夢囈,浸月與羅卿一問一答地說著,“那皇上什么時候來看我?”

“小主好好安歇,皇上明天一早就來。”浸月輕聲安撫。

“皇上來了,記得叫醒我。”羅卿聲音弱下去,呼吸漸漸均勻。

葦爾點了安息香,送進來時說道:“小主又睡下了,還是姑姑有辦法。”

浸月搖頭,“這不是長久的辦法,小主這次被嚇得不輕,再加上禁足的打擊,這么神志不清下去,時間久了就好不了了。”

葦爾差點又被嚇哭:“那咱們怎么辦啊?都怪我沒用,害了小主。”

“噓!別把小主吵醒了。”浸月喝止,“夜深了,輪值的侍衛都偷懶睡覺去了,你去門口悄悄地告訴高侍衛,讓他去找費太醫,就說小主身子不好了,請他千萬要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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