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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犯罪人的文身

有一個很特別的情況出現在原始社會時期的人或者野蠻狀態下的人身上,這種顯現用現代詞匯表達就是文身,這種在自己身上描繪圖案的方式已經脫離了美學范疇,反而更近似于醫學上的外科手術。

這種現象很普遍地存在于意大利,而且有很多俚語來稱呼。它存在的范圍很廣泛,會在底層社會階級、農民、水手、工人、牧民或士兵身上出現,在犯罪人身上也經常看到。基于它出現的高頻率,法律學與解剖學把它當作一個新特點來研究,對此現象我會著重地討論研究,因此占用的篇幅相對要長一些。但有一個問題是我們之前一直沒有正確比對研究過的,那就是正常人的文身,其表現形式是怎樣的呢?

我們在這個問題上,可以把研究對象圈定在6784個名額內,這些人中有士兵3886名,犯罪人、妓女還有犯罪的士兵總計2898名。而這項研究能夠順利進展,我要感謝我法國的同事們,他們給予這項研究極大的耐心與幫助,他們分別是塔奇亞·邦凡蒂、尊敬的巴里奧博士、貝加莫的阿爾伯格提騎士、都靈的蓋姆巴騎士、米蘭的索雷西納騎士、那波利的法齊奧和德·埃米斯博士。下列表格即為此次調查的情況:

另外還有53名文身人被巴里奧列為觀察對象。這些人所屬地區及人數如下:13名馬爾凱人,9名倫巴第人,12名托斯卡納人,5名威尼托人,10名那波利人,1名撒丁人。

我對1147名士兵(其中某些人曾經受過監禁)進行觀察,結果如下:

我們從上表能了解到的情況,同我們了解的野蠻人情況相同,意大利婦女文身的情況很少有,文身的習慣正在逐漸趨近于衰退,關于這一點我們可以參照非犯罪人,1873年獲得的數據比1863年的減少十倍。但是,文身的習慣依然在犯罪人(不論是不是軍人)中保留著,而且人數眾多,我們從3048名觀察對象中收集的數據表明,有167名文身者,其中7.9%是成年人,40%是未成年人。

軍人中的文身者,多數來自倫巴第、皮埃蒙特與馬爾特;相反,撒丁人、托斯卡納人與那波利人中的文身者就很少,而歷史的因素是導致此現象的一個不可忽視的部分,這種習慣源于古凱爾特人時代,那時在西歐有此種習慣的只有他們。但是,這個習慣能得以保留并且發揚也許得益于勞萊托圣堂,專業的“雕畫者”就在它的旁邊,這些人給人文身按次收費,一次就能收60至80個銅幣。這些文身者很少能從中得到好處,反而會為此種習慣付出很多代價,造成很多身體傷害,他們真的很慘,不得不忍受時常發生的壞疽、丹毒、蜂窩組織炎,還有淋巴結炎的痛苦。在5到15天的時間里,有多天不得不臥在床上。貝徹歐曾說:因為文身,有時人們不得不截去一部分肢體。

那么,文身的人都從事什么職業呢?我們以倫巴第與馬爾凱人為例,他們在從軍前大多數都在務農(40人),奶制品工人在這里所占人數最多,其他職業依次為泥瓦匠(134人中有9人)、船夫(8人)、烤面包工、卡拉拉的礦工、木匠。如果是威尼托人的話,還要加上車夫。要是在羅馬涅與那波利,這兩個地區的漁民和牧民文身者眾多。

那么,這些文身者都選擇在身上何處文身呢?一般說來,他們會選擇身體較為明顯的地方,比如手臂的前半段(水手),那里就很顯眼;也有人會選擇在胸口還有手指上(礦工)文身,但是這樣選擇的人比較少,選擇前者的多為水手,而后者多半是礦工的選擇,另外后者會選擇環形的文身;還有一些人會選擇在后背或者一些隱私的部位文身,而這些人沒有一個沒去過海邊或者沒進過監獄的。

上述情況在法國也有相同表現。在胡廷所調查506名對象中,把文身選在手臂前段的有489人,文在胳膊上的有7人,文在胸前的有48人,文在大腿上與文在腰上的各有2人,還有1人選擇文在陰莖上。

我對文身圖案所代表的意義做了一個區分,劃分為4種,分別是愛情、宗教、戰爭與一些職業性標志。一個人的主要觀點與激情所在都從這些圖案中表現出來。

圖案最少的就是代表愛情的文身,基本上只有倫巴第與皮埃蒙特人才會把這些文在身上;文身的圖案,或者是心愛女人的名字或其開頭的大寫字母,有可能是一個能代表初戀的日期,又或者是一箭穿心的標志,還有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我曾經在偶然的機會下,看到了一個人身上文的是一個手拿鮮花的農婦全身像,我還看到過有人把一段關于愛情的短語文在身上。

軍人中的文身者選擇的圖案一般都是與戰爭有關,這與他本身的職業能很自然地聯系在一起。這些圖案一般都會被精心描繪,看上去十分細致逼真,甚至讓我們在看到它時腦海中浮現起那些精細的墨西哥與埃及的藝術般文身。

上述的情況一般會出現在倫巴第與皮埃蒙特人身上。有時候那些文身代表著入伍的時間,比如一個年份數字1860;或者是戰斗日期,用以紀念文身者參加過的重要戰斗;或者把自己佩帶的武器給文在身上;還有的是把所有這些用另一方式表達出來,比如一發炮彈被激射出炮口,正在發射的一門大炮,兩根炮管呈叉狀交疊在一起,炮彈下方有一個三角形,一個炮彈的錐形體被三角形包裹起來,這些圖案都是野戰部隊的炮兵所鐘愛的,特別是那些在奧地利服役過的軍人。

要塞炮兵的標志性圖案是迫擊炮。水手們文身首選的是一條船或者汽船、船錨之類圖案。步兵們鐘愛的是雙槍交叉或者兩把刺刀交叉的圖案。騎兵喜歡的圖案是馬。我曾經看到一個騎兵身上文著一匹馬,還看到一個消防員在身上文著一個頭盔。

在憲兵部隊服役的軍人,喜歡文在身上的圖案是手榴彈與十字架。狙擊手喜歡把卡賓槍或者戴羽毛的帽子文在身上。

有關于宗教的圖案,是除戰爭圖案外最經常看到的,而選擇這類圖案的人一般都是那些虔誠的宗教信徒。

另外有一點,很多軍人身上也有這些圖案,一般都是在入伍之前文上的,而且這些圖案多數都是由牧師或者勞萊托的朝圣者文上去的。十字架是最常見到的圖案,或者是在一個球上,或者是在一顆心上,并且被蠟燭包圍起來;在那波利人中有很多文圣體的圖像;這些圖案也會是耶穌或者神圣庇護者,他們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信仰;也有一些那波利人選擇文骷髏的圖案。

有一個圖案,是羅馬涅、基耶蒂與阿奎拉人都會文的,圖案中間有一條橫線的大寫H,還有一個十字架立在它的頂端。其他省偶爾也會有人文這個圖案,尤其在卡拉布里亞與倫巴就有很多人這么文,這些都是一些曾經來過安科納和勞萊托的人,他們或是偶然或是特意去朝圣,文身是為了紀念這種經歷。漸漸地,這種圖案就不多見了。有些男性農民就會找到勞萊托圣堂附近賣宗教物品的小商販,在支付了不菲的報酬以后,這些圖案就會被文在身上,而且描繪得很有藝術感,就好像直接長出來的一樣。它們會遍布在胳膊、脖子與前胸,文著它的人很像是戴了一條項鏈,或者是勛章和花環。

有很多文身者選擇的圖案沒有什么大的意義,比如花朵、樹木、戒指,或者是自己名字的開頭字母。而有些人的文身所具意義非常重大,我就曾經親眼所見過。那是一名波旁王朝的老兵,他身上文的圖案是那波利女王畫像和“Gaeta”字樣,這圖案代表他的驕傲。有一個圖案我在5人身上都看到過,它讓我感覺很怪異,聽說它代表著塔藍圖拉毒蛛或者是蛙。這5人中的4人是那波利人,還有1人是西西里人,他們都疑似克莫拉組織的成員。這種文身的含義我理解不了,但也不能否定它是某種標志,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種圖案酷似1815年燒炭黨人的文身。有個炮兵的文身是一條美人魚拿著魚,圖案很精美,紅藍相間的顏色搭配也仔細。有3人的文身是半個月亮,這3人都曾在非洲軍團生活過。還有2人的文身是一個手握權杖的土耳其人,背景為某地區,這兩人也曾去過非洲。

有個人的全身都被文滿了各種圖案,這個人曾經是罪犯,并且在監獄中度過了相當漫長的時間,他的脖子以下一直到陰莖都有圖案存在,有森林、房子、鐘樓,還有教堂,他還把一個姿態撩人的女人文在了陰莖的背面。有一個熱那亞人文著一條毒蛇,把他的上半身給盤了起來,這個人是個著名的惡棍。另外一個同樣惡名昭著的人,把一束花文在了恥骨部位。

有三名逃兵,其中一人把男性生殖器的圖案文滿了胳膊與腿,其余兩人身上文的是一些淫穢的圖案。

在倫巴第,農民一般會選擇文耶穌的心或者十字架,并且顏色是紅色或者藍色。而在帕維亞,農民則會把一些去蛙皮工具之類的東西文在身上。在卡拉拉,那里的礦工文身與水手的一樣,把戒指文在手指;而水手還會文船只、樹木,文船錨的圖案。

文身獨特的人一般都是犯罪人,而且他們對文身的態度也很奇怪,熱衷于堅持這個習慣,尤其是那些邪惡的男性犯罪人。

前面所收集到的數據已經向我們說明了,在軍隊中文身者的比例,被監禁的人比自由士兵多了七倍。這種情況好像已經形成了一種守則,當我就此問題詢問一名士兵的時候,他說:“文身是犯人們才干的。”薩格西尼博士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軍醫,他的職業道德很令人欽佩,他對文身的發現是,在軍隊中,文身者被人先入為主地認為是兵痞。在過去,文身能證明一個男人的勇氣,在皮埃蒙特的軍人中,最勇敢的人都有文身的傳統,但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文身并不流行于那些野蠻的婦女中。新西蘭的婦女會把三兩條線畫在嘴唇上,或者在下巴上。在托巴斯,只有沒有結婚的女人才會文身,她們用文身來證明自己單身。奈特奇斯人的文身者只有男人,或者軍人。在日本,那里的女人不會選擇文身,文身在緬甸及其他國家的女人中也并不流行,就算是有一些女性文身,也不會文在胳膊與臉這些外露的部位。在歐洲,文身的習慣并不被正經的女人接受,她們中文身的就更少了,這種情況在下層婦女中也一樣。我們上文曾提及,蓋姆巴發現在300名都靈在押女性囚犯中,文身者僅為5人,據我所知,那些文身主要是一些名字的開頭字母或者是被刺傷的心。帕倫特·杜沙特雷在對妓女的考察中發現,那些在妓女中最墮落的人,文身的部位通常是胳膊、肩膀、腋窩或者陰部,年輕的妓女會把情人的名字或者開頭字文在身上,年老的會把同性伴侶的名字文在身上,但是她們的情人也隨著見異思遷的性格不斷變換,所以那些文在身上的名字也在不斷變換,以至她們不得不用醋酸來改動文身,她們中有人的文身經過了30次改動。

索雷西納博士的觀察對象是倫巴第妓女,但是經過他自己的研究與排查,始終沒有發現一例文身的。德·埃米斯發現女性文身的情況在水手的情婦中少量存在,而且也只文在胳膊上。

我們曾去維羅納的警察局了解過當地妓女的情況,那里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當地妓女中文身的情況只出現在入過監獄的女人中。

但是,文身在犯罪人中包括那些非軍人犯罪人,都是普遍存在的現象,這個結論是有數據能夠證實的,其存在比例最高達到了40%,最低是6%,軍人的文身習慣是為人所廣知的,但犯罪人中文身的最低比例已經遠超過了軍人的比例,這比例如果表現在普通民眾的身上,那這個數值簡直高到了你無法想象的地步。

在對犯罪人文身的研究中我們發現,他們的文身千奇百怪,但有些圖案出現的頻率很高,而且意義也很特別。

在我觀察的62名犯罪人中,有4人的文身能很明顯地表現出其內里的暴力、復仇或絕望等因素。有一個犯罪人把兩把匕首文在胸前,并把“我發誓要報仇”這句話刺在中間。這個皮埃蒙特人是個老水手,他因為復仇而犯了詐騙罪與殺人罪。一個威尼托的盜竊慣犯把“苦難將被我終結”這句話文在胸前。這些句子聽上去很悲傷,讓人回想起菲利普,他的罪行是把一個妓女掐死了,被判刑前把“不要再走霉運”這句話文在了右胳膊上。在塔迪烏的觀察對象中,他發現了一位曾被監禁過的水手在額頭上文著“倒霉”,聽說這個犯罪人如此做的原因是想要表示出對自己結局的預知。還有一個把“有錢人去死吧”文在額頭上,而且那句話下面還文了一把匕首。塔馬西亞教授是我的好朋友,他的觀察對象是那些文過身的士兵,而在布雷西亞囚禁有許多這樣的士兵,他在那些士兵中發現一個人胳膊上的文身很特別,那個圖案是一個勝利紀念碑戴著弗里吉亞無邊便帽,紀念碑上刻著“W.M.”(意指馬志尼)的旗幟,在下面還文著一個骷髏頭與兩把交叉的匕首。有個領導過一次德瑞拉教養院暴動的利古里亞年輕人,他的文身表達了他對此事的紀念,同時也把自己強烈的復仇愿望給表達出來。他的文身是在右側的肩膀上,圖案是兩把交叉的劍,在下面文著“M.N.”,這是他最好朋友名字的開頭字母;他把“怯懦者死,同盟萬歲”這句話文在了胳膊內側,胳膊的外側有一條蛇文在上面,那條蛇很長,蛇頭延伸到了肘彎處,而且纏了幾幅圖案;他的左前臂上文著一個十字架,下面文著數字“208”,那是他在暴動中被槍殺的朋友的編號;他的左胳膊上文的是兩把槍與匕首,并且這兩種武器都呈交叉狀,中間刺著那次暴動的日期“1875”,以此紀念那次暴動;他的胸前文著“L.V.”和“C.G.”兩個字樣,有一個是他名字的縮寫,另外一個則是在熱那亞教養院結識的一位朋友的,這兩個名字的背景是一個盾牌。

費瑟奇曾經被判過刑,那時他還沒有策劃弒君,獲罪的原因是造假,而且榮譽勛章也因此被剝奪了。在監牢服刑期間,他把勛章文在了胸前,說道:“這樣,他們就無法從我身上挖走它,我很幸福。”文身這個古老的習慣被他用現代的虛榮心利用,表達了邪惡愿望與道德標準。

還有一個關于文身的常見情況是,選擇的圖案很淫穢或者文身部位很隱私。前文已經有所提及,這樣做的都是一些監獄里的渣滓或慣性逃兵。

想要更清楚地發現這些,就需要直觀地去靠近觀察那些犯罪人。在被觀察的142名犯罪人中,出現上述文身情況的有5人。對于這些人的文身,塔迪烏是這樣描述的:有兩人在陰莖上文了一只靴子,他們分別是馭手與鐵匠。有三人把一名裸女沿陰莖文在身上。還有一個人把女人的臉文在了龜頭上,并且尿道口正好對著女人的嘴,他把薩沃伊家族的徽章文在陰莖的背面。有個人把自己情人名字的開頭字母文在了陰莖上,還有一個人的陰莖上文了一束花。似乎除了極度下流無恥的人以外,沒有人會那樣文。還有一點很重要,他們文身的部位是人體中對疼痛最敏感的部位,這也表明了他們在感覺上的麻木,要知道,即便是全身文圖案的原始人,也不會選擇在那里文身。在緬甸,即便是犯罪人都很注意保護那里。在赫布萊的一部著作中,講述了一個被懲罰的歐洲人,這個人身上被文滿了動物與阿拉伯圖案,甚至頭皮都被文上了,這些文身讓他成了名副其實的波斯地毯,即便如此,他的生殖器也沒有被文身,這點與前面那些人的情況正好相反。據我所知,這種在外陰文身的現象只有泰澤爾恩和維蒂島的野人還存留著,但是這也僅僅是例外而已。

還有一些文著淫穢圖案的人把一首非常扯淡的愛情詩句文在了身上,內容是:

不幸總是降臨在我的身上,

誰都無法助我解脫。

你只要能表現出寬恕,

我就有繼續生活的勇氣。

當我乞求寬恕,

請對我說:我賜予你。

如果你那圣潔的胸膛中仍有顆跳動的心,

請讓我不要那么痛苦。

而文這些詩句的人,他的胸口卻文著“我誓要報仇”這句話。

文身并不能說明什么,因為人的內心復雜多變,那些愛情感言有多少是發自內心的,這很值得考究。

關于那些淫穢的圖案,帕倫特·杜沙特雷從未在妓女的身上發現過。但有一個現象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有一些同性戀女人會在自己的肚臍到陰部這個區域內,文上自己情人名字的首字母。

關于這些犯罪人文身地點的選擇,有一點與野蠻人相同,他們會在身體的所有部位文身,不但局限于選擇那些常見的部位,比如胳膊、胸口這些地方。將文身部位選擇在胳膊、軀干與腹部的有100人,有5人在手上文,有3人在手指上文,在陰莖上文身的有8人,還有3人把文身部位定在了大腿上。

塔迪烏看過一個盜竊犯的文身,是一套海軍上將制服,那個圖案布滿了他的全身。

還有那個創作愛情詩的人,他不僅把淫穢的圖案文在身上,還把一條船文在了左胳膊上,把情人名字文在了船的上面,下面文著母親的名字;他胸前的圖案是一條蛇與兩面旗幟;在他的左臂上也有文身,是一條蛇、一只貓、一把劍,還有一名穿裙子的女人。

有一個人把鉆戒文在了手指上,把一條蛇文在右胳膊上,而在左胳膊上文的圖案是一名女性芭蕾舞演員。

有一個威尼托的盜竊犯,他曾經有過從軍經歷,在他的右胳膊上,文的是一只雙頭鷹,旁邊則是兩個人名,一個是他的母親,另一個是他的情人路伊吉亞,還文著一句話:“我唯一的寄托就是你,親愛的情人路伊吉亞。”也許這句話對一個盜竊犯來說很怪異。

還有一人把3個名字縮寫文在了胸前與胳膊上,那3人是他的朋友,他的身上還有一些圖案,分別是一個十字架、一條蛇還有被刺穿的一顆心。

有一個人右臂上文著一只嘴里叼著顆心的鳥、幾顆星星、一只船錨還有一個男性生殖器,這人是一個盜竊犯。

有一個流浪漢的文身,是兩個器皿、兩個十字架、一個煙斗、一張摩爾人的臉相、一個姓名。

在102個有文身的人中,這種身上文著多種圖案的情況在17個人身上出現,與野蠻人很接近。所以,這也能夠證明一點,犯罪人與野蠻人的疼痛感一樣的遲鈍。關于犯罪人文身的特點,還有一個情況也能反映出來,那就是他們很早就開始文身。塔迪烏和巴切歐尼調查結果顯示,小于16歲的文身者,在法國從沒出現過,當然了個別的情況也確實存在,比如新水手模仿老水手的文身,在德瑞拉教養院我們也發現了4個七八歲的孩子有文身,但這并非普遍現象。而這種情況在犯罪人中卻普遍存在,89名犯罪人中,文身時間在9到16歲之間的人有66個。

有時候,對于犯罪團伙來說,文身也是一個重要的標志,所以對文身有研究有時候也很能幫助我們發現蛛絲馬跡。正如我前文提及的,有很多克莫拉集團的成員都被發現身上有特別的文身。

有些犯罪人的文身并沒有什么特點,當地農民、牧民、水手普遍都文的。但是,這也能夠作為在司法與醫療上的佐證,能幫助我們識別、了解文身者的一些情況,比如身份、籍貫,還有其他生活中的重大事情。

有22名文身者,他們身上文著日期,代表著入伍的時間或朝圣的時間;把自己名字的開頭字母文在身上的有24人;還有7人文的是別人名字,那些是文身者朋友或者情人;有6人文的是朝圣日期,他們都來自羅馬涅;有一個文著圣母名字Vicenza的威尼托人;兩名文著圣母名字Caravaggio的倫巴第人;代表職業的文身在12人身上出現;有一名軍人的文身是士兵;還有幾名軍人把旗幟文在身上;在身上文著奧地利雄鷹的有三分之一人;還有四分之一的人文著薩沃伊家族的徽章;有一個加里波第義勇軍成員身上文著加里波第的半身像;把一個船錨與船只文在身上的水手有一人,另外一個水手把一只木桶與椰子樹文在了身上;身上文著一把斧子的是一名園丁;文著一匹駿馬的是個馬倌;文著木鏟的是一個烤面包工。塔迪烏說他看到一個鞋匠身上文著一只靴子,還在幾個面包工的身上看到了圣奧諾拉托的文身像;泥瓦工工具的圖案被他用來證明兩名受害人的身份。

對于文身能暴露身份的可能性這方面,犯罪人本身意識到了,所以很多人對待文身表現的態度十分謹慎,也有人想要把文身給涂抹掩飾掉。這種行為有過兩例成功案例,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呢?據他們自己交代說,他們把未熟的無花果汁液蘸在針尖上,然后再用針一下下地扎在有文身的部位。這種情況的發生有一定的必然性,而且發生頻率會很高,在年輕人中文身者有40%,而成年人中的文身者只有7%,這種分布很不均勻。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總是有人想要換個文身圖案,這些人就像胡廷看到的那樣,可能會在舊的文身上,用其他顏色重新文上新的圖案,把舊的遮蓋住。

文身因疼痛而半途終止這種情況,在我們考察的89人中,僅有4人發生。而文身消退的情況僅有一例,時隔35年但并未完全消退。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而卡斯珀、胡廷和塔迪烏的研究結果無疑證明了這個可能性;他們在第一組的66名觀察對象中,發現的消退情況為3例,在第二組的36名觀察對象中,發現的消退情況為4例,在第三組也是最后一組觀察對象的179人里,發現了22例文身消退情況,他們發現,這些文身都是用朱砂與炭灰刺上去的。

在74名文身者中,盜竊犯有41人,殺人犯與搶劫犯有18人,流浪漢有7人,5人是詐騙犯,還有3人是縱火犯。

在89名文身者中,進監獄或者教養院后文身的有71人,有8人是在從軍時文的,在圣殿文身的有4人,剩下的4人是在家中文的。用炭灰文身圖案呈藍色的在50個文身者中有37人,用朱砂文身圖案呈紅色的有6人,還有6人是兩種方法都采用的混搭顏色,僅有一人用了黑煙文身,圖案是黑色的。

任何人都知道,文身對身體沒有益處,反而在某種程度上會對身體造成損害,但是為什么還是有人去文身?這個問題是人類學家很想研究清楚的一個課題。

第一個原因就是宗教。它在各民族都保留了下來,而且推動人們傾向于保留自身傳統習俗的慣性,那么文身的習慣當然也會被盡力保留下來。按照某個神明的崇拜者的說法就是,自己把對于神明的愛戴用文身的形式更堅定地表現出來。我們對于腓尼基人的了解,肯定包括他們有在前額上文上帝標志的習俗。馬歇爾的島民,要在自己身上文神像的話,就必須要祈求神明的準許,而且,動手為他們文身的必須是新西蘭當地的祭司才可以。那里還有一種說法被盧伯克補充,那里的人認為假如一個婦女沒有經過正統文身,那么她將永遠也享受不了永恒的快樂。通過宗教儀式來文身的行為在不列顛婦女中曾一度盛行。緬甸人認為把一些特殊的符號文字文在身上能讓他們免受傷害,所以總能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一些奇怪的圖案。

盧西阿諾說:那些崇拜西拉神的人,把西拉神的圖像文在自己身上。最早的時候,基督教徒就曾經把基督的名字與十字架用火文在胳膊或者手掌上,而這種圖案標記,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也是最常見的。特維諾特寫道:在1688年之前,基督教習慣于去伯利恒讓人在圣殿中為自己文身。

宗教性圖案在102名文身犯罪人中被發現了31例,一個水手文身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要在海難中更好地被救助者辨別出來。

第二個原因就是模仿。當我看見一個優秀的倫巴第士兵身上文了一條美人魚的時候,我用諷刺的語氣對他說,他的收獲就是一條胳膊被毀了。但是,他卻對我笑著說:“我們就像是羊群中的一只羊,總是跟著頭羊走,模仿別人,也許這些事情對我們沒好處,但還是會去做。”而這種神奇的影響力也在軍隊中特別明顯,比如一顆心的圖案,你能在一個連隊的全部士兵身上看到它。

在我所知道的事例中,有一個炮兵連駐守在薩沃納,連隊中很多戰士的文身都是同樣的基督像,而造成此現象的原因就在該連的一名士兵身上,他是個曾經當過水手的薩沃納人,是基督的崇拜者,曾經為了糊口而做過文身技師。

第三個原因就是無聊。我們發現,在逃兵、犯罪人、水手當中文身的人特別多,在我觀察的89名文身者中,入獄后文身的有71人。由此看來,比起身體的痛苦,人更難忍受空虛的折磨。

第四個原因是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虛榮心作祟。任何人都知道虛榮心存在的范圍很廣泛,在社會各階層中都有它的身影,任何古怪丑陋的行徑都能在它的引導下被人們做出來,一段佩戴帶就讓一個騎士萎靡不振,一個掛在耳朵上的稻草能讓一個精神病患者揚揚得意,這些其實都是虛榮心在作怪。虛榮心讓那些赤身裸體的野蠻人在胸前文身;虛榮心讓穿著衣服的人在顯眼的部位文身,比如在前臂上文身,而且一般情況下不會選擇左前臂。我曾經聽一名皮埃蒙特的老軍人說:在1820年,他所服役的部隊中,文身是一種證明勇氣的方式,尤其是對下級軍官來說,他們要用這種不怕痛的態度證明自己。新西蘭的文化形式總是一直在變,這種情況就類似于時髦的定義也總是在更新換代一樣。前幾年流行文曲線,現在畫像又流行了起來。文身被人們當成了一種裝飾品,對此有事實證明,有一些女仆因為嘴唇是紅色的,而她們認為紅色不好看,所以選擇用文身來遮掩。在她們文身的時候,媽媽對她們唱道:“你們文身去吧,直到聚會時沒人問:那個紅嘴唇是誰?”只有那些身體強健的人才能忍受文身所產生的痛苦,人們覺得,能夠忍受文身的痛苦代表著勇敢,所以文身是一種勇敢的標志。也可以理解為,他們把野蠻人的麻木在自己身上體現了出來。在緬甸,如果一個人身上很干凈,那只能證明這人很軟弱。另外,他們還用文身作為一個人社會等級與勝利次數的證明徽章。

在努凱瓦,那里的社會階級通過文身能反映出來,就文身面積來說,貴族的要大于平民的。在蘇門答臘島,那里的人文的每個圖案就代表一個被他殺死的敵人。

文身在新西蘭代表了高貴,這是一種特權,是平民無法享受的。更有甚者是一些小頭目,如果他們不能把任務完成的話,也不能把某些圖案文在身上。前幾年,聰明的圖佩——一位被帶到倫敦的新西蘭人,就曾堅持站在攝影記者的面前,理由是他想要讓自己的文身顯示出來,他指著自己的文身說:“你們歐洲人的名字在紙上用筆寫,圖佩的名字在這里寫。”

他對迪蒙·尤維爾說:“不論要比我強大多少倍的人,我們家族都要比他們更優秀,因為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擁有我前額的線條。”

在文身方面,特羅奇人以及皮克提人有一些古老傳統,有些圖案只有頭領才能文在身上。

第五個原因是集體精神。我注意到了幾個米蘭縱火犯的身上文著某些名字的縮寫,另外,在一些被教養院收容的人身上,我也看到了一些標記,而這些文身,讓我不得不懷疑宗派精神在其中發揮的作用。我對于克莫拉團伙成員的懷疑,已經在我看到蛙與塔藍圖拉毒蛛后消失,這些文身就是一個裝飾,就好像人身戴著的戒指、別針,還有小鏈子,它就好像一種樣式特別的胡子似的。在馬爾凱西島,那里的野人就用不同的文身來區分敵我陣營。在梅迪奧—艾沃,那里有專門的文身圖案來標記手工藝者,這種情況與目前法國的鞋匠與屠夫一樣,他們也在身上文著自己職業性的特殊圖案。

第六個原因是一些崇高的人類情感的促進作用。有一些文身代表著家鄉的風俗、宗教庇護者、對童年回憶與遠方女友的思念,這些東西以人類感情的形式自然存在著,而且這些感情會隨著那些士兵的境遇而在腦海中不斷被放大,比如長途跋涉遠離家鄉,失去了自由還有處在危險環境中都能引發情感。所以,那些有代表意義的文身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對于他們來說,那就是他們心靈中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凈土。

我在普通群眾里,只發現一人的文身很時髦。在這里,我還要對尊敬的阿爾伯托提博士表示感謝。我發現的情況發生在卡斯泰羅蒙泰一所很著名的寄宿學校中,在這所學校即將倒閉的時候,12名學生把校長與同學名字之類的東西文在了身上,以此紀念在學校的時光。

新西蘭人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當一個人死亡的時候,這個死者的熟人在身上留下刻痕。

第七個原因是愛情作用。對此種原因的稱呼更準確的應該是性愛的作用,我發現了一些淫穢的圖案以及人名的縮寫被犯罪人、同性戀者還有妓女文在了身上。大洋洲的一些女性也會把一些淫穢的圖案文在陰部。在前幾年的日本,那里的婦女把能暗示心情的圖案文在手上,而且圖案會隨著情人的變化而改變。

在泰澤爾恩、托巴斯和瓜拉尼斯,當地的婦女會把一些特殊線條與傷疤文在身上,她們以此種方式來表明自己仍是處女或未婚。男性所選擇的文身,大多是能表現其勇氣的象征性圖案。這種顯現,用達爾文夸張的說法就是,這種手段代表著性選擇。

在我對這些簡單卻又不失真切的圖案細節有了了解后,我就清楚地明白,為什么有些文身會細膩的主要因素是情欲在起作用,這些能讓我把它們與埃及人、中國人及墨西哥人的某些細膩特性聯系在一起——在這些地方,古老文化遺跡中所描繪的動植物及工具的表現形式能被這種細膩性輕松分辨出來。而且,我還能從這些具有完美性的文身中,聯想到甜美的民歌。人工化的雕琢,常常抵不過情欲的力量。

第八個原因是袒露。袒露對于文身者來說是一種掩飾或者裝飾,而我們觀察的犯罪人也許是這種情況,但是野蠻人肯定就是。袒胸露臂這種情況在水手們身上經常能看見,妓女也總是如此打扮,而且他們也都很喜歡文身,同樣礦工也喜歡這樣。但是,文身對于一名穿衣服的人并不是必要的裝飾,反正別人也不會看到。

第九個原因是最主要的原因,返祖現象。我認為文身在我們中的傳播屬于一種返祖的現象,因為這是原始人與未開化人的習性。

在一些史前洞穴與埃及古墓中,奧瑞納克發現了一些骨針,它們被打磨得很尖銳,即便對于現代野人來說,它們也是文身的主要工具。根據盧西阿諾與普里尼歐的研究結果,阿西里人、達西人和薩麥提人都在身上文身。腓尼基人與希伯來人會在前額與手臂上畫線條,覺得那是上帝的標志。而這種文身習慣,在緬甸人身上經常能看到,有一些名字,和Picti和Pictones之類的名字一樣,像Bretoni(Brith是繪畫的意思)這樣的名字就是由此而生。據西澤的觀察,他們在孩子們稚嫩的皮膚上文身,而且會把青色涂滿戰士的全身,原因就是以這種方式讓他們的戰士去威嚇敵人。伊斯多洛說:斯科蒂人把一些奇怪的圖案用骨針與墨水文在身體上。威格澤歐也有一個發現,他說:過去的羅馬士兵,把皇帝的名字與入伍的時間文在右胳膊上。

文身的習慣在我看來,在所有的野蠻民族間都多少存在。過節的時候,佩格斯人把臉畫成藍顏色,而且把三角形與阿拉伯圖案也畫在臉上。非洲部落里的黑人會把一些橫著或豎著的直線畫在身上,他們的臉上、胳膊上、胸前都能看到這種圖案,他們之間也用此種方法來區分部落,在班巴拉人表現得最明顯。在文身的圖案上,卡菲爾的戰士有特殊的選擇,只有他們能把一條長道畫在自己的腿上,染成藍色,讓這條長道永遠存在。在中非,邦納若斯人的特征是:身上共畫著九十一條道子,左右兩側臉上各有二十條,四肢有六條,胸前畫四條,還有一些其他部位。

馬歇爾島的婦女在肩膀與胳膊上文身,當地的男人特別是頭領會在兩肋、腰部、胸口上文身。

泰提的婦女只會在腳、手或耳朵上文身,而且文身的圖案也是項鏈與手鏈的形狀;極少有女性會在外陰與腹部文身。男人的文身遍布于全身,他們甚至在頭發、鼻子、牙齦上也會文身,但也總是因此而患上蜂窩組織炎、壞疽,所以,接受這種文身的人必須要嚴格禁食而且要多休息,這樣能有效避免病癥的發生。在那里,人們很尊重與歡迎文身技巧高超的人,從事文身的人的待遇,同他們在中世紀歐洲受的待遇一樣,能得到價值10里拉的羽毛或者豬肉。

文身對于野蠻人來說,就是屬于他們的書法,是他們第一次記錄下來的文明狀態。野蠻人對待債務的方式就是,把一些特殊圖案文在欠債人的身上,用這種方式來表示他有為債主服務一段時間的義務,而且會用特殊的文身來標示出所欠東西的數量與質量。

文身的習慣,在日本也存在,那里的人把獅子、龍,還有淫穢的圖像文在身上。雖然,那里的婦女現在已不再文身,但是在古代,婦女會將名字的縮寫和暗示自己私處的圖案文在手上,現在這種情況在歐洲的妓女身上很常見。

在某些社會階層中,會有野蠻人與原始人的一些日常習慣保留下來。這種現象,酷似于海底總是恒溫的情況,古老的習慣、賣淫風俗還有原始民族的歌曲都被保留了下來,并且在那些社會階層中被復制傳播;與那些習慣的原有者相比,這些人的情欲暴力、知覺的麻木、虛榮、懶惰的程度絲毫不弱,而且裸露癖的這個愛好,在妓女里屢見不鮮,而這些因素,在野蠻人看來,都非常具有吸引力。

有一些事實,我認為同樣可以作為體現返祖現象與傳統作用的證據;在那些保持著古老傳統的農牧民中,文身是很常見的習慣,對意大利來說,這種習慣在皮埃蒙特、倫巴第與馬爾凱很受歡迎。而文身習慣一直保留到愷撒時期的凱爾人,是古歐洲人中唯一保留此習慣的,而現在的馬爾凱人就是當時的凱爾特人。

我前面的論述,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都可以證明文身應該成為法醫與法律工作者的證據,若他們發現,一個人有文身的情況出現,那么他們就應該把有前科的可能性加入進去,特別適用的情景是,當這人不是水手、軍人、倫巴第的制奶品工人、馬爾凱或那波利的牧民,而且文身露骨淫穢、圖案眾多或是在隱私部位文身的情況下,還有一點就是,當復仇或絕望在某方面上能從文身中體現出來的時候。

而且,犯罪人與精神病患者的差別,我們也能從文身上發現。對于精神病患者來說,雖然他們同犯罪人一樣受到了強制性的監禁,相同的暴力欲望,同樣都有較長的懶散時間,但是他們打發時間的方式要更特殊一些:他們打磨石頭、把衣服或者肉類剪碎,胡亂地在墻上或者紙上涂鴉。而且,他們與犯罪人尤為不同的一點是,很少有精神病患者會文身。我在考察帕維亞和佩薩羅的800名精神病患者時,發現的文身者僅有四例,而且都是在精神正常的時候文上去的。而這種情況在勒焦、利維和錫也納都發生了,我了解的情況是,那里的精神病患者,文身者極少,而且這些文身者都是來自于監獄。這個事實對文身所受返祖現象的影響起到了強調證明的作用,因為精神病的返祖特性極少,基本上是先天性的。

對于法醫來說,怎樣將搶劫犯、盜竊犯與老實本分的農民分開呢?文身對此種情況來說,是個十分關鍵的標記,那就是前兩種犯罪人的頭與胳膊上都有傷疤。我在考察的時候,僅頭上有傷的情況在390人中,就出現了17例,而且這些傷疤都是在犯罪前就有的。

同樣,在妓女中也如此。在392名因嚴重的非梅毒疾病而被送進醫院的妓女中,帕倫特·杜沙特雷發現了90人入院的原因是嚴重的挫傷與外傷,這個比例占到了總數的四分之一。

男性犯罪人的傷疤與文身由來,有很大原因是他們與社會為敵的心理,所以從法醫學的角度來說,那些傷疤與文身也代表了犯罪人的一個職業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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