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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正三年《內(nèi)閣目》未載慶元四年本《集注》

姜先生《楚辭書目提要》中對《集注》慶元四年本的著録爲:

宋慶元四年戊午刻本。日本大正三年《內(nèi)閣目》。[6]

“《內(nèi)閣目》”是省稱,全名應(yīng)爲“《內(nèi)閣文庫圖書第二部漢書目録》”,係一部日本內(nèi)閣文庫官方藏書目録,由日本內(nèi)閣書記官室記録課編纂,帝國地方行政學會大正三年十二月出版發(fā)行。因爲遠在異域,我國學者歷來罕有知見者。胡適先生就曾感嘆説:

內(nèi)閣文庫書目一冊。此本流傳甚少,雖狩野博士(引者注:狩野直喜)亦未得此本。我去參觀時,托巖村成允先生再三求請,始得此冊。[7]

不久前,筆者獲知日本國會圖書館網(wǎng)站已將一批版權(quán)超出保護期的館藏影印上網(wǎng),遂往查閲,發(fā)現(xiàn)這部《內(nèi)閣目》也在其中[8]。經(jīng)查,書中第323頁至325頁爲集部“楚辭”類,類下著録圖書共三十七種,其中有關(guān)《集注》的十種:

《楚辭集注》八卷(《辨證》二卷,《後語》六卷,宋朱熹。天曆三年刊)。

《楚辭集注》(同上,成化十一年刊)。

【特】《楚辭集注》(同上,明版)。

《楚辭集注》(同上,日本古版)。

《楚辭集注》(同上,《後語》第七、八卷,《附覽》二卷,明蔣之翹,明版)。

《楚辭集注》八卷(《後語》六卷,慶安四年刊)。

《楚辭集注》(同上,日本版)。

《楚辭集注》八卷(明版)。

【特】《楚辭集注》(同上,明吳訥校,明版)。

《楚辭集注》(《八十四家評點》二卷,《總評》一卷,明版)。

書名前標有“特”字的爲“特別書”(即“善本”)。很明顯,這十種書中並沒有姜先生著録的“宋慶元四年戊午刻本”,兩部善本也僅是明版。姜先生未去過日本,自然無緣寓目難得一見的《內(nèi)閣目》,只能依據(jù)轉(zhuǎn)抄本抄録(姜先生所據(jù)何本,今已無從查考)。“安”、“元”二字形近,印刷模糊時很容易混淆,轉(zhuǎn)抄者只知我國年號而不知日本年號,很有可能將第六條的慶安四年(1651)本誤記爲宋慶元四年本,“戊午”二字則應(yīng)是誤書了年份之後所增的。姜先生限於當時客觀條件無法核對原書,才致沿襲此誤。

值得順帶提出的是,雲(yún)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姜亮夫全集》重排了《楚辭書目提要》,其中《集注》條目對慶元四年本的著録,與前文所引用的1961年初版有所不同,《全集》該條目作:

宋慶元四年戊午刻本。日本大正三年《內(nèi)閣目》。葉八行,行十九字,白口雙欄,附門人楊楫跋。[9]

此處竟然多出了一句行款著録,令人生惑。《內(nèi)閣目》並不著録書籍的行款,這句行款又是從何而來呢?日本慶安四年本《集注》現(xiàn)藏日本大阪大學懷德堂文庫,行款爲半葉九行,行十八字,無跋文[10]。因此,這句行款顯然不是針對慶安四年本而補充的。據(jù)瞭解,《楚辭書目提要》初稿成於1933年,隨後陸續(xù)有補訂,1961年作爲《楚辭書目五種》之一初刊於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即前文所引用之本)。1993年,又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崔富章先生《楚辭書目五種續(xù)編》,對慶元四年本條目並無增補。《全集》則係近年出版,時姜先生辭世已久,多出的一句是如何混入的已不得而知。據(jù)筆者一一核對,發(fā)現(xiàn)與此行款相符的《集注》版本實際上是嘉定四年楊楫同安郡齋刻本,現(xiàn)有殘卷藏於臺灣“國家圖書館”,僅存《辨證》二卷,其書影如下:

048-1

左圖爲殘本《辨證》首頁,有朱熹自序;右圖爲末頁,有楊楫跋文。觀行款可知,臺灣所藏的這部嘉定四年本實爲半葉八行,行十九字[11],左右雙欄,白口,單魚尾[12]。顯然,《全集》中慶元四年本下多出的行款,描述的是這部嘉定四年本,然而這益加給讀者一種慶元四年本確實存在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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