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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加入軍隊

面對我的拒絕,秦九洲并沒有多言,他漆黑的目光平靜的看著我,緩緩道:“我只是告訴你有這樣一條路,至于走不走,這是你自己的事。”話題就這樣到此為止了,晚上躺在地鋪上,我開始思索著自己現在的處境。

從災難開始到現在,今天剛好是第五天,短短的五天內,動植物瘋狂變異,甚至連人類之中,也出現了腦域空間變異者。通訊被迫中斷,公路被植物摧毀,飛機一上天,就會受到變異鳥類的攻擊。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的城市、鎮(zhèn)子,都相當于被單獨隔離,書信不通,難以交流。至今為止,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異變的原因,也沒有人能弄明白。

未知是最可怕的。

我白天干活的時候,也聽周圍的人講了一些東西,據說貴華的軍方、政府、科學院,都在試圖找到這個世界變化的原因,但目前得到的結果卻少的可憐。在這種情況下,貴華這邊希望聯系上首都是很正常的現象,畢竟首都是國家的大腦,主動聯系上首都,才能掌握更多的情況。

現在貴華軍方厚待空間能力者,大約有兩個原因,一來:空間能力者有戰(zhàn)斗力,畢竟這個世界現在太危險了,到處都有會襲擊人的動物,戰(zhàn)斗力極其稀缺;二來,大概是因為這些空間能力者,是和動物們一起變異的,或許他們是想對空間能力者進行研究?我腦子里出現了一些小白鼠的畫面,頓時心中一個激靈。

此刻,如果我告訴軍方,自己是空間能力者,要他們帶我去盛城,軍方答應的可能性大嗎?我什么都沒有付出,一不能成為研究對象,二不能給他們提供戰(zhàn)斗力,我這樣的空間能力者,他們會為了我一個人,調派緊缺的人手,護送我去盛城嗎?似乎不太可能。

翻了個身,我看向旁邊熟睡的秦九洲,他背部和腿部各兩處重傷,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恢復的,再加上自從災難降臨后,我們就沒好好吃過東西,所以這會兒即便睡著了,他神色也相當蒼白。

如果我就這么走了,他一個人,身受重傷,沒有異能,該怎么辦?他這樣怎么回家,怎么去首都?他后背的傷,是為了尋找我所受的,他腿上的傷,是為了出去尋找食物弄的。我就這樣拋棄他,一個人一走了之嗎?或者,去首都?

不行、不行!爺爺還在盛城,我不能這樣做,為了一個認識沒幾天的男人,放棄自己的親人?除非我豬油蒙心了,才會做這樣的決定。

理智雖然如此,但此刻心底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對我說:看看這次災難死了多少人吧,你爺爺一個孤老頭,能逃過這一劫嗎?隆鯉鎮(zhèn)大部分老人都死了。越想越害怕,越思考越糾結,我內心的煎熬難以言表,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就這般輾轉反側,也不知多久,整個人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領完食物,我一邊吃,一邊決定去軍方試一試。如果軍方愿意給我回盛城的機會,我就去盛城,如果不愿意……那我再想其他辦法,無論如何,我也得去一趟盛城,確定唯一親人的生死。

理智上我明白爺爺一個孤身老人,在災難來臨的情況下,活著的幾率其實很渺茫,但是生是死,總得去了才知道。

于是吃完東西后,我去找了負責這棟樓的連長。臨走時,秦九洲依舊在慢悠悠的吃面包,神色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但從早上起來到現在,我倆沒說過一句話。確切的說,是我不敢跟他說話。對他,我心中有愧。

…………

“什么!你是空間能力者!”匯報完,管樓的連長驚的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瞪大眼看著我,仿佛不可置信似的。

“是。”

他抹了把臉,道:“你的空間是什么?”

“隱形空間。”說著,我召喚出了空間,頓時看到對面的軍人瞪大眼,嘴巴驚訝的都快塞下一個雞蛋了。他目無焦距的穿過我,道:“你隱形了?你在哪兒?我信了我信了,先出來,我這就去找上級。”

收了空間后,他給我倒了杯茶,緊接著立刻出去了,約莫二十多分鐘左右,他又回來,示意我跟他走。如今這里的通訊已經完全中斷,傳遞消息不像以前只需要一個電話,現在必須得靠人腿跑了。很多設備都因為環(huán)境原因遭到了破壞,有些設備即便完好無損,也突然無法使用,十分離奇。據說整個貴華的電訊工程師,幾乎都駐扎在各大軍區(qū)避難點,夜以繼日的想辦法恢復通訊。

郝連長跑的滿頭是汗,帶著我到了一棟二層樓的平房前,上了二樓,敲響了其中一扇門。門一打開,我發(fā)現里面人還挺多的,其中居然還有兩個熟人:一個是護士小夢,另一個是被小夢抱在懷里的康康。

小夢驚喜的叫出我的名字:“蘇河!”我也相當激動,走過去給了二人一個擁抱:“還能再見,真是太好了。”

小夢的眼眶有些紅紅的,道:“被蜈蚣偷襲后,大家都跑散了,我?guī)е悼担宦飞隙际撬Wo我,才有驚無險的到了貴華。除了你,我在這里還沒有遇到隆鯉的人。”

我不由沉默,那些人都是普通人,沒有空間能力,慌亂之下,紛紛散開,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恐怕能活下來的不多,但愿李猛他們也平安吧。

房間里除了小夢二人,對面還坐了兩個男人,一個很年輕,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像是大學生;另一個年約三十歲,留著短須,目光炯炯有神,神情嚴肅。此刻,那二人都正打量著我,聯想到在這兒的小夢和康康,我立刻猜到了對面二人的身份,估計就是那兩個擁有烈火空間的人。

除了這四人外,正上方的辦公桌前,還坐了一位穿著軍裝的中年人,來的路上郝連長已經跟我提前知會過,說這次找我談話的是區(qū)團長。

災難發(fā)生后,政府第一時間崩潰瓦解,許多官員在突如起來的蜜蜂襲擊中死亡,當時政府人員還不愿意撤離,要求軍隊派人保護政府部門,誰知后來形式越來越嚴峻,政府人員不得不跟著一起撤到軍區(qū)的避難點。

現在軍區(qū)主要分為兩撥勢力,一是政府,二是軍隊,但在政府進入軍隊保護圈的那一刻,基本上就難以發(fā)話了。在災難、戰(zhàn)爭的時候,軍權絕對凌駕在政府權力之上。

現在百姓的安全、吃食、甚至想要走出去,都得靠軍隊,因此嚴格上來講,如今,這位團長可以說是貴華的一把手,說一不二,市長都只能靠邊站。我就一普通人,一下子讓我來見這種大人物,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這位團長姓馮,約莫四十來歲,身材標準,不胖不瘦,精神抖索,看向我的時候,熱情的說道:“你就是蘇河?來,坐、坐、坐。”說著,用手指了指小夢等一行人,道:“他們聽說有新的空間能力者,都想來看看。”

我一緊張就忘詞,順勢坐下,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馮團長十分健談,我一坐下就主動發(fā)問:“聽說你是隱形空間?”

“嗯。”

“有多久了?”

我道:“災難發(fā)生的第一天。”

馮團長道:“看來你是最早的一批空間能力者。”最早?我一愣,心說什么意思?難不成后續(xù)還有其它空間能力者?這么一想,我便問了出來。

馮團長跟著點頭,指了指旁邊戴眼鏡的那個年輕人,道:“他是昨天早上才突然出現空間能力的,這小子不會控制,差點兒沒把房子給燒了。”那個年輕人笑著撓了撓頭,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這么說,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擁有空間能力?”

馮團長微微點頭:“理論上應該是的,我們貴華科學院的人也在研究,對比了這三位的共性,但是實在是對比不出來啊,我們目前也不知道什么樣的人容易擁有空間能力。”說著,他收回了話題,道:“先不談這個,蘇河啊,你愿意加入我們軍隊嗎?”

我道:“當軍人?”

他笑了笑,道:“你想當軍人也可以,不想當也可以,只是希望你能為軍隊辦事。”我覺得這個馮團長沒有我想象中的嚴肅,跟他說話還挺輕松的,于是就直言不諱道:“我得知道我需要幫軍隊做什么,并且,我可以有什么好處?”

我必須得爭取到一定的資源,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在出差過程中去世,我一直由爺爺奶奶帶大,五年前奶奶去世后,家里就剩下爺爺一個人。我畢業(yè)后,本想在盛城找份兒工作就近照顧他,但爺爺一心為我的前途著想,說我們年輕人,就該去外面闖蕩,見識見識這個世界,不能把我拘在身邊拖累我的前途。

這兩年,也就過年才回家和爺爺見一面,如今一想到他老人家可能遭遇的情形,我就覺得寢食難安。這一路上,我看過太多老人的慘狀了,有家人在的還略好一些,那些家人遇害的老人,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步履蹣跚,忍饑挨餓的落在隊伍后面,那情形太慘了。

我不能想象那個把我養(yǎng)大的老人,此刻正遭遇著同樣的事情,因此無論如何,我都得爭取到資源,回盛城一趟。

我將這要求一提,馮團長卻是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道:“小蘇是個直爽的人,好處當然有,生活上的特殊照顧是基本的,最主要的是,我們這幾天一直在努力恢復通訊。昨天截到了來自首都那邊的消息,上面目前正在積極研究應對辦法,尋找變異的原因。由于交通和通訊中斷,互相無法再來往,因此上面要求各大城市暫時就地發(fā)展。”

“就地發(fā)展!”我忍不住驚叫出聲,‘就地發(fā)展’這四個字的意義很明確,雖然前面加了暫時兩個字,但上面既然發(fā)出這樣的指示,就說明情況已經相當嚴重,使得高層已經無法控制地方了。

國家控制,是一層一層的權利下達,整體機構的平衡。如果有一方不受約束,那么中央可以立刻調派其它力量去進行整改。而現在的情況,儼然已經使得機構體制被破壞,道路的阻隔,通訊的艱難,軍隊難以調動,那么各大城市就形如一個個城邦。

照這么發(fā)展下去,要么上層權力架空,要么就是整個國家頃刻間瓦解,只剩下一個個城邦國了。如果是這樣,我眼前的這個馮團長,很可能以后會是這兒的土皇帝。

我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他接著繼續(xù)說道:“現在飛機不能飛,汽車難以開動,各地來往都靠腿,要想離開一個地方,單槍匹馬可不容易。”

我擠出笑容,道:“是啊。”內心實則已經快要暴走了。

馮團長又道:“在通訊沒有恢復前,我們原計劃是讓你們這些空間能力者,帶著隊伍北上,將我們目前的困境傳達給上面。”

“但現在嘛,上面已經有了指示,要求我們保存實力,保護民眾,就地發(fā)展,恢復通訊,休養(yǎng)生息。”

“現在我們的生產力已經中斷,這么多人,食物也一直是吃老本,要想重新發(fā)展起來,可以說百廢待興,舉步維艱,這種時候,我們非常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

我道:“我能做什么?”

馮團長道:“目前主要希望你們配合科學院的相關研究,當然,這不會傷害你們的身體;其次,會指派一些任務,當然都是對城市發(fā)展做貢獻的任務。你可以獲得軍銜、獲得很多你想要的東西,你的朋友,那位……秦先生,也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顧。”

我一點兒也不想要軍銜!我想回家!深深吸了口氣,我打算用最委婉的方式拒絕,盡量不惹惱這位一把手,誰知我還沒開口,馮團長又說話了:“剛才談的,只是實際上的東西,我還有一些不實際的東西,也希望你能聽一聽。”

無奈,我只能道:“您請說。”馮團長嘆了口氣,起身,打開了靠邊的窗戶,示意我過去看。順著窗戶看過去,我眺望到了一大群在修防駐的人。

馮團長指著那些人,道:“看見那些搬石頭的人了嗎,很多都是女人,還有十多歲的孩子,也有六七十歲的老人。這不是一個人的災難,是所有人的災難,每個活下來的人,都要付出十分的努力,才能活下去。”

他艱難的笑了一下:“人口太多,軍隊的物資根本不夠,每天都要派出搜索隊,去各種地方搜尋物資,每天都有年輕的士兵再也回不來。”我看著遠處六七十歲還在搬石頭的老人,一時間有些動容。

馮團長又道:“就算是給傷患的干面包,也是用人血換回來的,這是屬于人類的末世,沒有人能真正置身事外,只有所有人一起努力,才可能有未來。”不得不說,馮團長后面這一席話打動了我。在此之前,我沒有想過那些被我嫌棄的干面包來的如此艱難。

末世來了。

它沒有讓世界變得一片荒蕪,反而是讓世界生機勃勃的,但它將人類,打入了食物鏈底端。沒有人能置身事外,要想在這個新世界活下去,所有人都要努力。

“馮團長,我很想留下來為人民做一些貢獻,但是我的家人還在盛城,我必須要去盛城一趟,確定他們的情況。”我以為這番話會惹他不高興,但馮團長神情卻并沒有變化,而是微微點頭,道:“這樣啊,那就去吧。”

我一愣,沒想到這么容易。馮團長八成看出我在想什么,笑了笑,道:“你雖然是空間能力者,但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軍隊有你,我高興,沒有你也不要緊;家人是重要的,我的父母……也在盛城。”

我吃驚不已,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他接著道:“父母老了,不愿意離開故土,一直在那邊。我前天還在思考,派一支隊伍去盛城找他們,但是……沒有車,沒有飛機,太遠了。隊伍派出去,或許還沒到盛城,人就死光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去?”

我道:“一步一步走,走也要走回去。”

馮團長沉吟片刻,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就不勉強,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從這兒到盛城,有六百多公里,就算你一路平平安安,也得走差不多兩個月,更別說還有數不勝數的各種危險。我們目前正在積極修復通訊系統(tǒng),不出半個月,應該就能和盛城那邊聯系上。”

“你不如緩半個月,先了解盛城那邊的情況再做打算。目前據我們掌握的消息,越是靠近山區(qū),受災范圍越廣。盛城雖然是平原,但周邊都是群山,現在那里的情況,只會比咱們這兒更糟糕,很有可能會遷移,如果不了解情況,盲目往那邊走,只怕得不償失。”

他話已經說到這兒,我也不好再過推辭,否則一再駁他的面子,只怕我接下來就不好過了,當下便道謝同意。馮團長爽朗的笑了笑,囑咐郝連長找個醫(yī)生給我的同伴看病,也就是給秦九洲看病,又吩咐重新給我倆調了宿舍,這才作罷。

離開之際,小夢也抱著康康和我一道離開,說著臨別后的情況。她們是昨天才加入軍隊的,我問她們目前給軍隊干什么,小夢道:“我們也剛來,還沒真正干過活兒。那兩個有烈火空間的人,戴眼鏡的叫劉文濤,另一個叫顧四;那顧四原本就是軍隊里的人,從變異當天開始,就一直在給軍隊辦事,聽說是軍中探查隊的。”

“探查隊?”

小夢點了點頭,道:“現在軍中原本的職位已經亂了,目前主要分為‘幸存者救援隊’‘物資搜索隊’‘新環(huán)境探查隊’‘科研組’‘防駐隊’,幸存者大多已經被收入了防駐隊,所以現在最吃香的是探查隊和科研組。”

小夢比我早一天加入軍隊,顯然知道更多信息,她抱著大頭康康,一邊走一邊跟我細說了起來。

“目前所有人吃的都是儲備物資,吃老本,沒有新的生產力。動植物變異后,很多蔬菜、瓜果都跟著變異,有些原本可以吃的,變成有毒的;原本有毒的,反而可以吃了,整個生態(tài)圈都一直在刷新。我們不可能一直吃老本,所以必須得重新認識這個世界,探查隊就相當于新世界的考察隊,由于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考察,所以危險系數很高,對能力的要求也很高,顧四就是探查隊的。”

我道:“那科研組呢?”

小夢道:“科研組的作用就更大了,探查隊的采集結果,都需要科研組鑒定,恢復通訊靠他們的技術;未來的規(guī)劃靠他們研究;新物種特性靠他們鉆研,要想弄清楚這個世界現在是怎么回事……還是只能靠他們。目前整個貴華,軍隊掌握實權,科研組掌握發(fā)展核心,地位超然,就算是馮團長,對科研組的人也得客客氣氣的。”

我道:“這么說,咱們最有可能被分到探查隊去?”

小夢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你比較可能,我不一定,康康雖然有空間能力,但必須得有人抱著行動,這對于外面危險的世界來說,并不是個優(yōu)勢,我想,我和康康,大概會被弄到科研組去。”

我倒抽一口涼氣,道:“拿康康做研究?”

小夢苦笑一聲,摟緊了康康,道:“從昨天開始,我們就一直在科研組做研究,主要測量各項指標,對身體暫時沒有什么傷害……我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可是沒有辦法,不加入軍隊,我和康康沒有其它出路。我?guī)е緵]辦法上工,軍隊的儲備糧越來越少,搜索隊能帶回來的物資也越來越少,很多物資,早就被外面的變異鼠給破壞了。估計過不了幾天,軍隊就沒辦法再供應口糧了,到時候只怕會……”

她沒有接著往下說,但我已經可以想象了。植物變異不能吃,人類之前積累的關于食物的生物信息完全被打亂,目前的物資全都是從食品工廠、超市一類的地方搜集來的。由于變異鼠的大量橫行,那些工廠、超市、民房里的物資,還被大量破壞,能弄回來的物資越來越少。

貴華市原本有四百多萬人口,但這次災難,幾乎死了一半,即便如此,坐吃山空,兩百萬人的口糧,就如同一個無底洞,搜索回來的物資杯水車薪。

如果探查隊和科研組,不能趕緊找出人類可以重新生產和再制造的食物,那么很快,就會出現大饑荒。兩百萬人口的大饑荒,太可怕了。

和小夢分別后,郝連長帶著我到了新宿舍。這是個單人宿舍,比我之前住的那間宿舍小,大約只有那間宿舍的四分之一,僅有一張上下床,但比起挨挨擠擠打地鋪,布滿異味兒的二十幾人大宿舍,已經好太多了。

到地兒時,秦九洲正在房間里等我,他們想的很周到,提前把秦九洲給接過來了。

“情況怎么樣。”他問我。這會兒,他上身赤裸,勻稱的身形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線條非常漂亮,一道干凈的白色繃帶在他后背前胸的位置系著。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他們找醫(yī)生幫你看過了?”軍隊的人速度可真夠快的,辦事兒夠周道。

他微微點頭,于是我將剛才的事跟他細說了一遍。秦九洲聞言,漆黑的雙眼頓時凌厲起來,瞇了瞇眼,道:“也就是說,還會有更多的人擁有空間能力。”

我點了點頭:“他們將這個稱之為‘腦域空間變異’,我在想一個問題:人類可以進行空間變異,動物也有空間變異,而目前動植物中,主要變異的還是以外形變異為主……如果是這樣,那么人類會不會也有可能出現外形變異?”

秦九洲想了想,說:“很有可能。”他像是回憶起了什么,道:“你出現變異之前,在直升機上,身上曾經突然長出過一些斑紋,或許那就是變異的前兆。”

“或許是……不過,你現在說這個干什么?”秦九洲微微一笑,伸手將自己的褲腿挽起來,將腿部露給我看。

我定睛一看,只見他的腿上不知何時,竟然長了一種如同銀針似的斑紋,放射狀一般,又細又長,爬滿了他的雙腿。我目瞪口呆,這一瞬間只覺得又驚又喜,不由道:“什么時候出現的?”

他道:“今天早上。”

我道:“有什么感覺嗎?”

他道:“熱,而且這些斑紋不斷在往上長,醫(yī)生來的時候,我擔心被他發(fā)現,所以沒讓他看腿上的傷,但是……”說著,他挽起了自己受傷的那條右腿,那地方原本有很長的撕裂傷,但此刻,卻只剩下幾道血痂,儼然已經快好了!

“怎、怎么會這樣?你這傷昨天還張著口,怎么現在就……”

秦九洲道:“應該和這些斑紋有關,空間異能,還可以讓人的恢復速度加快。”

我道:“可是我怎么沒有感覺?也沒聽小夢說過有這事。如果空間能力,真的可以加快人的恢復速度,那康康不會到現在還只能讓人抱著。”

秦九洲道:“所以說,每一個空間帶給人的變化都不同。”我問他能不能感覺到空間的存在,秦九洲搖頭:“不行,這些斑紋還沒有長滿,估計得像你當時一樣,長到上半身才會出現。”

想到秦九洲可能成為腦域空間變異者,我激動的在房間里不停的走來走去,道:“我現在特別期待你的空間是什么模樣。”

秦九洲嘴角勾了一下,道:“我也很期待,用你之前的速度做參照,估計中午就會出結果。”

由于受到軍方的特別照顧,因此我下午也不用出工,便和秦九洲待在房間里,仔細觀察著身體的變化。那些放射狀的漂亮斑紋,在中午一點鐘左右,終于爬滿了秦九洲全身。

他斑紋爬到上半身時,我倆解開了之前的繃帶,就見背部那道據說是被變異鳥抓傷的傷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著,不多時,也變得只剩下一道長長的血痂。秦九洲整個人一掃近日的虛弱萎靡,氣勢全開,眉目間自信滿滿。

他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跳了下來,站直了身體。便在這一瞬間,他身上的銀色斑紋,似乎發(fā)出了一溜微光,一閃而過,快的我?guī)缀跻詾樽约菏遣皇茄刍恕6斶@抹微光閃過之后,秦九洲身上的銀色斑紋,猛地開始變淡,如同隱入了皮膚中一般,幾秒鐘的功夫,就全都消失不見。

斑紋一收,秦九洲站在原地卻是動也不動,微閉雙目,整個人面無表情,如同老僧入定。早在之前,我就將自己操控空間的心得傳授給了秦九洲,因此我知道,他正在查看自己的空間。這會兒雖然不是我自己變異,但我心里卻激動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的空間是什么樣的。

在這樣一個嶄新的世界里,擁有空間能力,絕對不是一件壞事。萬一他像喬院長一樣……變異出一個廢棄空間怎么辦?喬院長的空間里是一棵小樹苗,他的空間里,該不會長出草什么的吧?我腦子里一閃過這個念頭,頓時就緊張了:呸呸呸,烏鴉嘴,秦九洲的空間肯定不會長草的!

可是……萬一真長草咋辦?

原本激動的心情,這一瞬間就變得忐忑起來,我大氣兒也不敢出,一直觀察著秦九洲的情況。這會兒窗戶的窗簾沒拉,外面的陽光順著窗戶透進來灑在他身上,如同給他鍍上了一層光,流暢的肌肉線條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瞬間,我腦子里出現了一些不太和諧的畫面,哎喲我去!我小小的在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在心中唾罵自己:蘇河你個沒出息的,都什么時候了,還在腦補‘言情小劇場’,平時上班的時候,就不該看那么多‘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小說。看吧,看的人都腦殘了,你瞧你這點出息,看見個身材好的就找不著北了,忘了秦九洲那王八蛋嘴有多損嗎?

誰知我剛抽完自己,秦九洲突然睜開了眼,疑惑的看著我,說:“你打自己干什么?”

我一噎,摸著臉干笑:“我在……撓癢。”他皺眉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而是盯著自己的手看,神情顯得有些陰晴不定,我立刻意識到,他的空間恐怕是出問題了,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怎么樣?”

他道:“什么都沒有。”

我一愣,反應過來:“難道跟我一樣,是隱形空間?”

“不,不是,我的空間非常小。”對此,他顯然極度的不滿意,一邊說,一邊瞇起眼,嘴角的弧度也垂了下去。

我揉了揉臉,試圖安慰:“那個……你之前不是說,空間是可以慢慢加強的嗎,沒準以后會變大的。”

秦九洲突然笑了一下,笑容不太友善,他淡淡道:“你知道我的空間有多小嗎?”我搖頭。

他攤著右手,突然,修長的手指上,開始冒出一點銀色的光芒,緊接著,一個大約有一厘米長,細如銀針的東西出現了。

“這是……?”我盯著他指尖那東西一陣猛瞧。

秦九洲淡淡道:“這就是我全部的空間,就這么大。”我腦子里頓時嗡鳴一聲,一時間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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