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宗玉見水根如此一說,只好又走回到座位落坐,其余三人也各就各位。
“哎呀,小弟!就別賣關子啦,快說吧!”唐怡麗嗔怒地睨了水根一眼。
“是呀,賢弟,快說吧!”
梅宗海剛才驚出了一頭的冷汗,現忙用手帕擦汗呢。
“哥嫂誤會了,我怎敢在你們和大爺面前賣關子呢,我剛才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大爺就……我的意思是:梅大爺請求之事,雖然我不能從命,但是,我可贈言送與大爺,不知愿意聽否?”
程水根慢條斯理地說著,一付成竹在胸的表情。
“我愿意…洗耳恭聽,請程老弟贈言!”
梅宗玉本來回到座位上,也是給兄弟伉儷一點面子,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僵,先坐下看看,只有臉能掛住,有機會找個臺階下去得了。
所以,梅宗玉在座位上低頭耷腦的,總歸是件戳眉頭的事。但一聽到程水根的話,驚訝得猛地抬起頭來,精神為之一振。
“梅大爺相貌堂堂,正方滿月,這些年在商界拚搏,得的都是正財。所謂‘取之有道’,講的就是這個理。古人云:‘錢財乃身外之物’對大爺您而言,錢財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只要大爺處置得當,應無性命攸關之危。但這亂世中,確為世事難料,所以我贈送大爺一句話,十個字!或許有所幫助。”
程水根故意停頓下來,清一清嗓子,端起茶盅慢吞吞的喝上一口。故弄玄虛,這是他慣用的技倆。
現場一片沉寂,仨眼睜睜地看著程水根。
“廣結善緣,遇事不可強求!”
“廣結善緣,遇事不可強求!這具體的…怎么去理解它呢……”
梅宗玉還想深入探求,這畢竟范圍太廣,太籠統……
“我只能講這些了,天機不可泄露!靠你自己去悟,悟到那、想好了就去做!”程水根非常認真地強調。
“好好,多謝老弟,沒想到老弟年紀輕輕,且氣度不凡,讓我等虛長幾十歲的人深感慚愧。剛才有冒犯之處,還請老弟多多海涵,改日設宴賠罪!”
梅宗玉走下臺階,正立向水根鞠躬行禮。
“哎喲,這可使不得,小弟我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呀!”
水根慌忙起身雙手托住。
“哈哈…哈”大伙開懷大笑。
“走,快去用早點吧,起這么早…”
唐怡麗連忙打個叉,換個環境氣氛也許更好些。
“大哥請!”
“請!”
“……”
此時,晨曦微露,天空靜悄悄的,像大海那么蔚藍,一碧如洗。
一束光線穿射云霧進入餐廳,感受溫涼的金光照射在臉龐上,光線不太猛,讓人感到十分溫暖。
程水根雙眸瞟望著窗外深秋時節的晨景,面露微笑。經過激烈的智力游戲后,內心平靜輕松。
傭人已準備了滿滿一桌子早點,非常豐富:
小湯包、生煎饅頭、花卷、新蒸的紅豆米糕、西洋蛋糕。
雞湯面、米粥、牛乳。
豬肉松,醬蘿卜絲。
大家的心情都輕松了,各得其需,邊吃著豐盛的早餐,談笑風生……
程水根明顯感覺到梅宗玉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
“嗨,老弟呀!你大約半年前而沒有去過百貨商店?”
程水根暗想:看來他也回憶起來了,就直接點破。
“噢!梅大爺,您就是那個柜頭營業員吧!我今天一見到您就覺得面熟,您也回憶起啦?”程水根笑盈盈地。
“你看看,你們看!半年多前,我第一眼見到程老弟時,還有他二個妹妹吧,當時他們來柜臺買東西,他衣著簡陋,面色倦乏,但語言流暢、柔順,舉止文雅,炯炯有神的雙眸中透出一股英氣,我就覺得他決非池中之物。當時稱呼他為‘小先生’,充分說明,看人第一眼的眼光非常重要。”
梅宗玉手拿著筷子一指一點的,很激動也很高興。
“什么?看來你們見面比我還早呢,居然…咯咯…”
唐怡麗開心地笑了起來。
梅宗海左顧右盼的,好像還不是太明白怎么回事,唐怡麗在他耳邊嘀咕一下,他開口大笑:
“大哥其實早就發現我賢弟的人才,結果讓弟妹搶了先,哈…哈,緣份吶!”
“我不光見了梅大爺,還在S城八字橋見過梅大少爺。”
“哦,在八字橋…大少爺,你去我的宗玉珠寶店啦?”
梅宗玉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嗯!”
“你去逛珠寶首飾干什么?買首飾訂親啦?”
唐怡麗搶先詢問。
“哪能吶!我準備賣出珠寶,去了解行情的。”
程水根笑嘻嘻地對唐怡麗說道。
“你有珠寶要出售?什么珠寶?”
“我摸河蚌時,摸得幾個大的‘雞冠蚌’,有不少天然珍珠,我需要錢,所以想找個顧主。”
“還用找嗎?我是這一帶包括H城,我做珍珠首飾是第一家,你帶來,我給高價收購。”
梅宗玉笑瞇瞇地說道。
“對嗎,賢弟。你找我大哥,他不會虧了你的!”
梅宗海趕緊幫腔,也希望讓老大有機會討好義弟水根。
“我只要公道價格就行!”
“你派人去取回,我就在這里看,定價如何?”梅宗玉積極主動的樣子
“噢,今天我不宜與錢交割,況且義兄馬上要出發,小弟也要送送。明天如何?”
“好!明天你就到八字橋找我,我等你……”
程水根頷首。
……
梅宗海和副官孫勇走水路離開梅園,直奔上海。
唐怡麗和孩子們仍然留在梅園,待梅宗海穩定后,再作安排。
程水根送別梅宗海之后,一切歸于暫時平靜,畢竟這是一顆提前布局的棋子,現在還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前行。
程水根回到了家中,把珍藏在大立柜里的樟木箱子抱出來,打開從玻璃瓶中取出所有珍珠,用金絲絨布仔細擦干,準備包裹時,還是把最大的那顆純‘雞血紅’珍珠留下,其余用絨布包裹好,明天帶到S城呈見梅宗玉。
翌日早晨,初冬的湖面靜悄悄,霧彌漫在空中,使得遠處景色若隱若現,寒風吹過預示嚴冬即將來臨。
程水根和阿華倆人劃著小船出發了。天氣寒冷,所以小船上裝上烏蓬,兩頭掛有擋風向簾布,這樣一個人劃船,另一個在船倉內休息。
從西埠頭村到S城八字橋約20KM。
一條空船,兩個年輕人輪換劃,一個多點小時就到了。
程水根和阿華在八字橋下拴好船,就徑直向『宗玉珠寶首飾店』中心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