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3個星期，保羅繼續(xù)做著獎袋生意。雖然每天賺不到那么多錢了，但也從沒少于75美分，有時還會賺到1.25美元。不過也不只一次來到自己的老地方時，他發(fā)現(xiàn)某個競爭者已把那個位置占了。這時他就靜靜地走過去，另擇一地。雖然位置不太好，他還是喜歡把生意都搶過來。

特迪·奧布賴恩再沒做這一行生意了。在上一章的結(jié)尾，我們講到他極力擺脫麥克和吉姆的追蹤，因為不愿支付后者要求的那么多報酬。他當(dāng)天從對手那里脫逃了，可是第2天兩個同伙抓住了他，把他打得眼青鼻腫，這才滿足他們的要求。所以總的說來他認(rèn)定另外什么生意會更適合他。他重新背起了黑箱——在參加生意競爭中他早將它丟開了。

邁克·多羅范和吉姆·帕克是兩個臭名昭著的壞男孩，總想靠歪門斜道謀生，不愿靠誠實和勤奮。由于他們采取的一些手段是違法的，所以每人都不只一次被關(guān)進(jìn)布蘭克島監(jiān)獄。他倆向保羅提議當(dāng)他的謀子，重演為特迪的那種做法。保羅不喜歡他們，不想和他們有來往。遭到拒絕的麥克和吉姆懷恨在心，說如果保羅不答應(yīng)會“付出代價”的。咱們的主人公時時看見他倆在周圍旋來旋去，但從不正眼看他們一下。

他知道隨便他們哪個都不是他的對手，盡管麥克個子比他大，但他覺得他完全能保護(hù)自己。

邁克和吉姆臭氣相投，形影不離。一天他們在自由銜和威廉街的拐角處遇見。麥克顯得異常糟糕。他前一天和另一個男孩打了架，本來已很破的衣服現(xiàn)在更是被撕得東一塊西一片。他不知什么時候才有錢買得起新衣，感到前景太使他擔(dān)憂。吉姆·帕克的衣服稍微好一點，但他臉上和手上盡是黑色東西。然而吉姆對此已習(xí)已為常，如果把臉洗得干干凈凈的他倒會不舒服。

“你還有多少錢？”麥克問。

“身無分文了。”吉姆答道。

“我一樣啊。我早飯也沒吃。”

“我蘋果都沒弄到一個吃。難道不吃東西嗎？”

“向保羅·霍夫曼借25美分怎么樣？”

“他不會借的。”

“如果他知道那事當(dāng)然就不借了。”麥克很有意味地說。

“你是什么意思，邁克？”吉姆好奇地問。

“我們不管他同不同意都要借。”

“這哪行啊？”

“我會告訴你的。”邁克說。

他開始講述他的計劃，簡而言之如下。他們倆個閑逛到保羅站的地方，如果有人來買獎，就一直等到他們離開為止。然后一個人拉下保羅的帽子遮住他的眼睛，另一個則抓起裝著獎袋的籃子，沿自由街飛跑而去，一直跑到他們倆個都知道的某個小巷。而另一個朝不同的方向跑去，一旦可以分贓時就碰面。現(xiàn)在時間還早，保羅還沒賣出多少。那些袋子里都有獎金，從1美分到10美分不等，大概足夠他們吃一頓豐盛的早餐了。另外包里還有糖果。就是賣獎袋還掙不到這么多錢呢，不過這是有風(fēng)險的，并且還需要時間。但他們斷定“雙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好主意。”吉姆說，表示贊同。“誰去把帽子擋住他眼睛？”

“你可以去，”麥克說，“我去奪籃子。”可吉姆不同意，有兩個原因：首先，他很害怕保羅，前次他已領(lǐng)教過保羅手臂的威力了；其次，他擔(dān)心如果麥克搶走籃子自己最后得到的份額會很少。

“我去搶籃子吧。”他說。

“為什么？”麥克疑心地問，因為他也不信任同伙。

“你比我強(qiáng)壯，麥克。”吉姆說。“也許他會突然轉(zhuǎn)向我，我打他沒有你行。”

“那當(dāng)然。”麥克說，他覺得自己的力量很了不起，吉姆的恭維使他沾沾自喜。“他不是我的對手。”

“毫無疑問，”吉姆狡猾地說，“他也明白。”

“他當(dāng)然明白。”麥克說，不無自夸。“我用一只手就能打倒他。”

吉姆對此大為懷疑，但他對麥克自我力量的估計表示了贊同，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咱們最好現(xiàn)在就開始吧。”吉姆說。“我餓得要死。”

“那就走。”

他們沿自由街走去，一直來到納索街。到達(dá)街角時他們看見那個將要受到攻擊的人還不知不覺地站在老地方。這是一個公共場所，要襲擊很不方便，若不是受到兩種動機(jī)的誘惑——一是弄到錢二是反感保羅——他們并不愿意干。

他們悠閑地走過去，保羅向麥克逼近一些。

“你要干什么？”保羅問，不喜歡他們來。

“關(guān)你啥事了？”麥克問。

“把我擋著了。”

“我沒有擋著你。我和你一樣有權(quán)利來這個地方。”

“快來買獎袋呀！”保羅用做生意的那種口氣叫道。

“如果你讓我賒欠到明天，也許我愿意買一袋。”麥克說。

“我覺得你的信譽(yù)并不好。”保羅說。“你得付現(xiàn)金。”

“這么說你不相信我了？”麥克說，又逼近一點。

“不，我不相信。”保羅斷然地說。

“那就對不起了，你這個混蛋！”麥克說，突然把保羅的帽子拉下來遮住他眼睛。

與此同時吉姆見麥克遞來眼色，一把搶過保羅松松拿在手里的籃子，繞過街角消失了。

襲擊太出其不意了，保羅最初一片茫然。不過他很快鎮(zhèn)靜下來，并一眼看穿了這個把戲。他把帽子拉上去，向著麥克猛追，不知道籃子被人搶到哪里去了。

“你玩這樣的把戲真卑鄙！”他憤怒地叫道。“把籃子還我，你這個強(qiáng)盜！”

“我沒有什么籃子。”麥克說，轉(zhuǎn)過臉。

“可你知道籃子在哪里。”

“知道個屁。”

“是你把帽子拉下來擋住我眼睛，就是為了偷我的籃子。”

“不，沒有。你侮辱我了，所以我才那樣做。”

“告訴我籃子在哪里，不然我打你了。”保羅說，被激怒。

“你的籃子與我啥關(guān)系也沒有。”

“那么吃我一拳，就因為你用帽子擋住我眼睛。”保羅說到做到，往麥克臉上狠狠揍了一下。

“我要殺了你！”麥克狂叫道，沖向保羅一拳打下去，若不是保羅擋開他也許被打倒在地。

保羅不喜歡爭吵，不過打架卻不是外行；這時他準(zhǔn)備著要好好揍對方一下，因為這個搶劫使他遭受了難以承受的巨大損失，實在把他激怒了。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他堅決地說，機(jī)警地盯著麥克，尋找機(jī)會再給他一拳。

可他們并沒爭持多久，一個討厭的警察突然出現(xiàn)把他們打斷。

“干什么？”警察頗有權(quán)威地問，審視著兩個對手。只見保羅脹紅了臉，而麥克的鼻子被他打得血流不止。

“他打我，我又沒惹他。”麥克說，瞪著保羅，用自己的破衣袖擦著流血的鼻子。

“不是那樣的。”保羅激動地說。“我在郵局前面賣糖果獎袋時，他走過來拉下我帽子把我眼睛擋住，讓另一個男孩把我的籃子搶走了。”

“你撒謊！”麥克說。“你籃子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你干嘛要用帽子擋住他眼睛？”警察問。

“他侮辱了我。”

“怎么侮辱你了？”

“我想賒欠到明天，他不愿。”

“這一點我并責(zé)備他。”警察說，他知道麥克的名聲不好，有一次還不得不逮捕他。即使他不知道這種情況，麥克那個樣子也是很難受警官歡迎的。

“這次我就放過你。”他說。“不過我要是再抓住你在我的巡邏區(qū)內(nèi)打架，就會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麥克高興沒被抓走，盡管如果保羅也被抓走的話，他幾乎寧愿那樣。

警察走了，麥克也沿街走去。

保羅跟在后面。

麥克不喜歡他那樣，因自己急于見到吉姆好進(jìn)行分贓。

“你跟著我干什么？”他氣憤地問。

“有我的原因。”保羅回答。

“你最好呆著別動。我不想讓你跟在后面。”

“我明白，”保羅說，“但我要跟著你一直找到我的籃子。”

“我知道你籃子怎么了？”

“那正是我要查明的。”

從保羅堅決的口氣里，麥克看出他說到做到。但麥克又急于擺脫他，于是撒腿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