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時代及所受教育
- 西方成功學之父:塞繆爾·斯邁爾斯自傳
- (英)托馬斯·麥凱
- 6144字
- 2019-03-07 17:58:24
我曾經(jīng)寫過很多部作品,然而,在著手一份新稿的時候,我的心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展開以下敘述那樣激烈地動搖過。如果不是哈德斯菲爾德的老朋友威廉·羅爾斯頓·海格的反復勸說,我或許不會產(chǎn)生把這些回憶記錄下來的想法。這位老朋友是哈德斯菲爾德的地方官員,我常常在那兒受到他的熱情款待;我在利茲和布拉德福的時候,也跟他有密切往來。
海格先生是一位十分睿智的人,也是一位偉大的讀者,特別是在人物傳記方面。多年以前他曾問我,“您寫自己的傳記了嗎?”
“唔,還沒有呢!”我答道,“我不可能把它寫出來。我太忙了,此外,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的確,像其他許多作家、藝術(shù)家等名人一樣,我也曾接受過采訪。可相比之下,我的一生卻顯得平淡無奇、空空如也。”
“空空如也?”我的顧問反問道?!鞍パ剑闹髟谟兔绹紦碛兄鴱V泛的讀者群。它們幾乎被譯成了歐洲每一種語言,還被譯成了印度語,甚至泰國語和日本語。我敢肯定,您的訪談員們發(fā)表的那些文章并不能滿足讀者的需要,他們很想對您有更多的了解?!?
“也許吧,”我說道,“可我覺得,在我一生里,似乎沒有什么能讓公眾感興趣的東西。我的書應該自圓其說,事實也正如此,它們不需要我的傳記來做推介?!?
“得啦!”他最后說,“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我相信,您的自傳一定會比您的其他著作有趣得多。”
這是1897年的一次對話。我對朋友的勸告心存疑慮,而他卻一再提起這個話題,甚至不辭辛苦地告訴我,應該怎樣寫自傳。他幫我起了個頭,洋洋灑灑寫了4頁紙。他還把約翰·巴川姆勸他的朋友本杰明·富蘭克林寫自傳的建議抄給我看。
當安東尼·特羅洛普的自傳問世的時候,海格先生寫信給我妻子,“告訴您的丈夫,讓他也像特羅洛普那樣,寫一部自傳。”我的答復是,本杰明·富蘭克林是著名的哲學家,安東尼·特羅洛普是杰出的小說家。成千上萬的讀者會去讀他們的書,卻少有人會去讀我的書。他們有自己的歷史,而我沒有——至少,我的這些歷史不值一提。不過,我將在業(yè)余時間里寫一些與往事有關(guān)的文章,供我的子孫們消遣,或者,如我的兒子們所愿,供眾人評說。
1812年——童年的回憶
我于1812年12月23日出生在哈丁頓。這座我睜眼看見第一道光的房子,坐落在主街的一端,從那兒能望見郵遞馬車、公共馬車、會館和星期五市場[1]。
大約在這個世紀初,拿破侖政權(quán)如日中天的時候,這座小鎮(zhèn)成了兵站的中心。3萬多法國精兵在布倫集合——帶著炮,馬,還有運輸工具——平底船——威脅著要對英國發(fā)動侵略。雖然結(jié)果證明這只是佯攻,但英國對此已有準備。有人認為阿伯雷迪海灣有可能是法國部隊的登陸點,因此,軍隊在哈丁頓到處安營扎寨,安置步兵、騎兵和大炮。其余部隊駐扎在丹巴附近的貝爾黑文。海岸線上豎起了燈塔,以及時發(fā)現(xiàn)法國軍隊的靠近和登陸。軍營里,一隊隊民兵魚貫而入,這是為維持常備軍軍力而進行的公開征召。
然而,拿破侖打敗了所謂的“英格蘭大軍”,進而入侵澳大利亞、普魯士和俄國。這場陸戰(zhàn)持續(xù)了幾年。那時候,威靈頓正帶著他的勝利之師在英格蘭半島上奮戰(zhàn)。到了1812年末,也就是我出生的時候,拿破侖正在收拾他的殘兵敗將退回法國,卻在途經(jīng)俄國的時候,遭到了大雪的封鎖。在我們的小鎮(zhèn)里,定期招兵還在持續(xù),不斷有民兵在這里安營扎寨。
接著,萊比錫戰(zhàn)役打響了,拿破侖退回了法國,巴黎在遭到圍攻后投降,拿破侖退位,逃到了厄爾巴島[2];但不到一年光景,他又潛回法國,召集軍隊,向北挺進。隨后,他兵敗滑鐵盧?;貞浧甬敃r歡欣鼓舞的情景,就跟一場夢似的——一隊隊民兵和鼓樂隊在鎮(zhèn)子里游行,后面還跟著彩燈隊。第二年,蘇格蘭高地兵團第42軍——“黑看守”——從鎮(zhèn)上經(jīng)過。我對當時的情景記憶猶新:他們每經(jīng)過一座小鎮(zhèn),人們都會向他們報以熱烈的歡呼;當他們進入愛丁堡的時候,人們的熱情更是難以名狀。
1815年——威爾士家庭
家人的談話始終離不開戰(zhàn)爭,他們對近期的戰(zhàn)事津津樂道。鎮(zhèn)子周圍的軍營終于被拆掉了,軍用物資也被賣掉了。我父親[3]買來了大批軍用物資,主要是毯子和大衣。我還記得一個農(nóng)夫買走了最后一批軍用大衣,扛在背上走了。
當時,糧食昂貴得要命。所有物品的賦稅都高得不得了。一塊4磅重的面包賣到了16便士,糖賣到了9便士或10便士,茶賣到了7先令到9先令,不過,蘇格蘭人的“生命支柱”——用來煮粥的燕麥,價格還算合理——盡管跟現(xiàn)在的價格相比還是貴了。
在我的童年時代,大哥約翰生病這件事讓我深受震撼。他感染了肺炎,家人請來附近的約翰·威爾士大夫為他看病。大夫為他放了血,我還記得,我看見醫(yī)生從他手臂放出來的鮮血裝了滿滿3杯,杯子擺在桌上,等著大夫的下次來訪。盡管約翰年僅7歲,但放血療法很快就救了他的命。那時,大夫們已經(jīng)不怕給病人放血了。幾天以后,約翰下了樓,威爾士大夫又被請來為他看病。他把手指伸進約翰的汗衫松開的扣眼兒里,撓他癢癢,約翰笑出聲來了?!肮 贝蠓蛘f,“他的肺全好了,他很快就可以出門兒啦?!?
威爾士大夫是一位十分和藹樂觀的人。大家都喜歡他。他長著一副英俊標致的面孔,表情生動而豐富。他是鎮(zhèn)上和周邊地區(qū)數(shù)一數(shù)二的從業(yè)醫(yī)生。就在約翰的病治好后不久,這位不得不面對各種風險的威爾士大夫,在為一位病人看病的時候感染了傷寒,暴病而亡,全村人都沉痛地悼念了他。
1820年——學校和同學
良好的教育抵得上一大筆財富。這是我父母的共同看法,盡管他們留給這個大家庭的幾個孩子的錢比較少,但他們給予孩子們的早期智力教育,成了他們未來跟困難作斗爭的最佳裝備。約翰·諾克斯是個土生土長的哈丁頓人,“讓大眾受教育”是約翰·諾克斯的訓誡之一。人們聽從了他的建議,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人民使窮困貧瘠的祖國變得繁榮了起來。蘇格蘭的教區(qū)學校和市區(qū)學校,以及在那兒所進行的教學活動,正是約翰·諾克斯學說的延伸。
我的啟蒙老師是帕特里克·哈代。他在圣安街開辦了一所私立學校,我在這里學到了基礎知識。幾年以后,鎮(zhèn)議會派哈代先生去市區(qū)學校教英文和數(shù)學,我也就隨他赴職去了。
哈代是一位優(yōu)秀的老師。他教的科目是閱讀、寫作和算術(shù),他教得很好。他還培養(yǎng)了學生們的記憶天賦。他讓我們先用心去記,然后憑記憶把詩歌和演講稿背出來。我還記得當時,他叫我跟另一個同學尼斯貝特學霍姆的悲劇——《道格拉斯》里的一幕和《坎貝爾[4]詩集》里的一段名叫《巫師的警告》的長詩,然后讓我們背出來,甚至還叫我們學習情節(jié)和修辭最復雜的文章。這些練習對我們來說大有裨益;多年以后,這些在學校里學到的文章還在我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作為老師,這些都是哈代的優(yōu)點。不過,他還另有一些截然相反的特點。他是個暴君,還是個愛拍馬匹的人。他寵愛的學生大多是教務長、市政官和鎮(zhèn)議員的兒子,因為他的位置就是他們的父母給的;另一些寵兒則是富家子弟,因為他們的父母能給他吃、給他喝。我的父母并不是這種貴人,因此我也就不是一個受寵的學生。我父親是一位自由教教徒——長老教的一種,他不愿意參加選舉——因此,他也不可能當上鎮(zhèn)議員或市鎮(zhèn)官。哈代討厭新教徒,特別是自由教徒,盡管他曾經(jīng)也是個新教徒。
1820年——一位嚴厲的老師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孩,最大的特點就是貪玩兒。我興沖沖地盼望著星期三和星期六下午,因為在那時,我們不是在打曲棍球,就是在沙地上踢足球,或者圍著村子轉(zhuǎn)悠,搜尋鳥巢、野李和山楂。盡管我是個好學生,但恐怕跟學習相比,我更愛玩呢。要不是有一天,哈代用他那種黑色幽默式的語氣,亮開嗓門兒吐出了這句可怕的預言:“斯邁爾斯!你將會一事無成的,只有呆在你們鎮(zhèn)上掃大街的份兒”,我就不會那么懂事了,這對一個小小的學生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激勵。
學生們總愛模仿老師的“暴行”。他們愛模仿他激動時說的那些狠話;同學們還給我起了個“鎮(zhèn)上掃大街的”綽號,但我不久就離開了學校,當查爾斯·謝里夫——一個蒙高韋爾斯的農(nóng)夫的兒子——提起這些往事時,我早就把綽號的事忘光了。他比我還討厭哈代,他說,他從那位老師那兒什么都沒有學到。不過,這樣說也不對,因為,盡管他很殘暴,但在他心平氣和的時候,他還是一位優(yōu)秀的老師。
哈代有時會用最可怕的語言來對付他的學生。我曾聽他說過:“看我不抽你,把你往死里打,”“看我不拿你腦袋往墻上撞,”“看我不把你腦袋打開花!”可憐那些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學生們了!我曾親眼看見哈代狠狠地抽打一個男孩,一直抽了好久,累得他不得不叉著腰,精疲力竭地癱坐在地上。最后,由于體力不支,他才不得不停手。
他對自己寵愛的學生總是唯唯諾諾、甜言蜜語。后來,這些寵兒們常常去燒石彈(他的刑具),好把它們燒得又黑又硬,因為他們知道,哈代的皮帶再怎么樣也不會往他們背上抽。
哈代有時還暗中在別的學校上課。在規(guī)定學時里,哈代并沒有好好地上拉丁文和希臘文課,因為這附近還有一所傳統(tǒng)學校,也是由市政官贊助的;因此,他就能在放學后去那所學校上拉丁文課,他也的確是這么做的。為我們上拉丁文課的時候,他要先上樓吃點兒東西再回來上課,這時他的情緒往往十分亢奮。有一次,他正聽著詹姆斯·湯姆森——另一位自由教教徒的兒子——朗誦課文;可這伙計不太機靈,笨嘴笨舌的,后來他答錯了一個問題,答得很愚蠢;哈代一聽就上火了,把書狠狠地迎面朝他臉上扔去。書一側(cè)的封皮劃破了他的上唇。他頓時血流滿面,課也散了。對于這些事,繼任校長加菲爾德是這么說的:“我始終感到困惑,有哪個愛學習的孩子能受得了如此暴戾的學校教育。”
教師在教學上魯莽而專橫,孩子在學習上就不會有進步。這些言行足以促使一個孩子草率地干出蠢事。我一向很反感某些又懦弱又殘忍的教師,就因為自己比孩子強大,便利用自己的權(quán)力折磨這些無助的孩子。
1820—1825年——格雷厄姆校長
當父母就要把我從哈代的學校領走的時候,我別提有多感激他們了。他們把我送進了隔壁的那所傳統(tǒng)學校念書。哈代有多殘暴,格雷厄姆校長就有多文雅。他倆的外貌和性格都截然不同。哈代脾氣暴躁,面色蒼白,頭發(fā)紅里泛黃,黑眼睛里閃爍著憤怒的光芒。而格雷厄姆身材圓肥,總是快快活活的,盡管有點兒自負,卻很有幽默感;他喜歡引用拉丁語,對每一個孩子都笑臉相迎,不管他是不是市政官的兒子。石彈是哈代折磨孩子的刑具,盡管格雷厄姆也有石彈,他卻從來不用。這所學校是以道德戒律來進行教學管理的,但學校卻被管理得井然有序。我覺得,學校的每個孩子都喜歡老格雷厄姆。
這里的學生當然比哈代那兒的學生聽話。他們中間大部分是英國人、印第安官員或東洛錫安地區(qū)大農(nóng)場主的兒子。每一科的學習都是快樂的,沒有憎恨,只有感激。我們在希臘語、拉丁語和法語學習上取得了進步。我還記得一些趣事兒,可要費上好些篇幅呢。我不是一個成績斐然的學生。夏季考試考到全年級第一或第二的學生,除了能得到滿滿一袋糖果,還能得到其他獎品,有的孩子還會抱上一摞獎品圖書回家。
一所學校的寵兒和另一所學校的優(yōu)等生,未來怎樣呢?我認為,他們并沒有取得什么驚世駭俗的成就。有的成了自命不凡的道學先生,叫人無法容忍,而優(yōu)等生們也從神童淪為了失敗者。家長實行的強制性教育對孩子毫無裨益。在生活這場斗爭中,填鴨式的教育對孩子們來說也相當無益。
多年以后,原來的一個笨學生成了同學當中最成功的人。當時,哈代根本沒法叫他把數(shù)學課聽進去,他在學校也幾乎沒有學到什么東西。一個又一個教師嘗試過教他,可結(jié)果都一樣。最后,父母把他從學校接了出來,交給一位家庭教師管教。接著,他表現(xiàn)出了非凡的智商。他父親是一位大商人,父親的突然去世使責任壓在了這個獨子身上,這一變故立刻喚醒了他的才智和良知,他開始打理父親留給他的產(chǎn)業(yè)。他是個精力充沛、百折不回的小伙子,很快就把生意做大了。這個所謂的“笨學生”最終成了一位極具社會影響力的名人,還當上了家鄉(xiāng)的市長。
總之,如果能做到堅持不懈,這些讓人們不抱什么希望的年輕人就能成為最成功的人。至于我自己,如果說我取得過什么值得讓人銘記在心的成績,那么我依靠的不是過人的天賦,而是適度的天賦、精力和勤奮專注的習慣。事實也的確如此。跟大家一樣,我的知識大多來源于自學;我想,就我自己而言,自學的效果比老師教學更好。另外,我還保持了健康的體魄,這比任何獎品都好。鍛煉,從興趣和工作中得到的樂趣,對自己才能的運用,是一個孩子的真正生命力,也是一個成人的真正生命力。鄉(xiāng)村生活也使我受益,為我?guī)砹嗽S多樂趣,讓我見識了許多奇趣紛呈的事物。
1820—1825年——我的父母
我的本性和天賦跟遺傳也有很大關(guān)系。孩子不僅是人類之父,還是其父母的精神和身體狀況的繼承者,也往往是其祖輩的精神和身體狀況的繼承者。對于我的家系,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我父母是光榮而正直的公民的后代;他們除了要還債,還要撥出一部分錢用于孩子的教育。我父親的祖宗是理查德·卡梅隆的追隨者,其中有塞穆爾·德魯蒙德。1666年11月,他在彭特蘭灣參加盟約會議的時候,被當時由達西爾將軍統(tǒng)領的蘇格蘭皇家騎兵團逮捕。幸運的是,藏在無邊帽里的一本圣經(jīng)救了他的命。這個家族的成員一直是改革長老會信徒,而我的祖父是長老會元老;我記得,當他們在彭特蘭灣山區(qū)的一個村子里舉行民間講道的時候——塞繆爾·德魯蒙德也曾參加過這種危機四伏的講道——我也在場。祖父給我和哥哥約翰寫過一封信,滿紙都是善意的忠告,這封信我還留著。雖然信上沒寫日期,但我想應該是1821年寫的,那時我9歲。
我母親的祖宗是邊境居民。她的父親羅伯特·威爾遜是一位步兵少校的后代,在安妮女皇統(tǒng)治時期,他住在斯邁爾霍姆附近。羅伯特跟伊麗莎白·葉婁利斯結(jié)了婚,她是伊爾斯頓附近的考登婁斯的一個自由民的女兒。我母親的一個堂兄,名叫喬治·葉婁利斯,是一位優(yōu)秀的畫家。他在愛丁堡學習時,來了一趟哈丁頓,為我的父母畫了幾張肖像畫,這些畫我現(xiàn)在還留著。后來,他去了倫敦,在繪畫上取得很大進步,最后被封為蘇塞克斯公爵的內(nèi)閣肖像畫師。
我母親的兄弟們,達爾克斯的威爾遜家族成員,都是聰明的機械師。最早的收割機之一就是喬治發(fā)明的,為此,達爾克斯農(nóng)場俱樂部還給了他一筆獎金。大哥羅伯特是建筑工人,也是木匠,手頭經(jīng)營著大生意。
1820—1825年——我的家庭
我的父母遵循了奧格[5]的部分箴言。他們既不屈從于貧困,也不為沒有富裕的生活而沮喪。盡管食品昂貴,賦稅也高,他們也能維持自己和家庭的開支。他們有足夠的錢——盡管有時需要做出自我犧牲——讓孩子們接受教育。父母能把我們放在公平的人生起跑線上,盡管別人比我們擁有更多的金錢和贊助者。但這些都是短暫的,而教育給人的益處才是永久的。因此,我不能不深深地感激父母,是他們這么早、這么堅定地讓我們踏上了求知的旅途。
父母為我們樹立的另一個榜樣就是勤奮——這比知識重要多了。有空的時候,母親總是在紡車前工作;她不僅想維持家里那家店鋪的亞麻布存貨量,還想讓女兒們能穿得好好的。但是,家里的人口增長很快,亞麻布和棉布也越來越便宜,紡車最終成了貯藏室里的閑置品。后來,我們不得不飼養(yǎng)奶牛,因為人們要用牛奶來伴麥片粥,作為孩子們的日常早餐。于是,牛欄搭起來了,在花園盡頭跟房子連在一起。父親是個了不起的園丁,他為自己種的報春花、郁金香、櫻草等花草感到驕傲,當時,它們是他心愛的東西。我們不得不幫父親把花園打理得井井有條,盡管大多數(shù)人更愿意在星期三和星期六下午出去玩,因為這兩天下午,我們本來可以在泰恩河釣魚、找鳥巢、爬加勒頓山、在華萊士山洞用自制的弓和箭玩愛國者游戲的。不過,只要一有機會,我們就常常玩得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