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說:“監獄似乎是最適合文學創作的地方”。他想到的是馬可·波羅那富有詩意的傳奇遭遇,或許還有魏爾蘭和塞萬提斯;馬可·波羅在熱那亞的監獄中向他的同獄魯斯蒂恰諾口述了他漫長的東方行旅,從而成就了被世代傳揚的《行記》。
在獄中撰寫自白的亨伯特·亨伯特是馬可·波羅,也是魯斯蒂恰諾。但納博科夫的監獄具有迷宮的性質,是時間的鏡子。他在《說吧,記憶》中寫道:“時間的監獄是環形的并且沒有出路。”在《洛麗塔》中,這一時間魔法比他早期作品如《瑪麗》、《絕望》運用得更為出色。亨伯特的愛情,他的愛情所造就的洛麗塔,原本就是一個監獄,他回憶的監獄不過是獄中之獄,仿佛喬賽亞·羅伊斯的圖中之圖。另外,納博科夫還賦予監獄懲罰的罪惡一種來自罪案小說的隱喻,即作家和他的創作(與之對應的偵探隱喻批評)——亨伯特的罪案是納博科夫文本創作的夢中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