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巴思再造了《一千零一夜》和古希臘神話中的人物,讓他們講述他的“重述”故事。我說的是《客邁拉》。在這部作品中,無論是《敦亞佐德》中的敦亞佐德和沙宰曼,還是《英仙座流星》中的佩爾修斯、《柏勒羅豐》中的柏勒羅豐,都不僅講述故事,更講述關于故事的故事——解構、重組老故事,構建自我指涉的文本。通過他們,約翰·巴斯反思了敘述如何建構人的身份、造成現代人的困境和焦慮,探討了如何通過重述古老的故事來重構人類的存在。
博爾赫斯筆下的皮埃爾·梅納爾一遍又一遍地用一種外語逐字逐句地復制《堂吉訶德》,創作了豐富多彩的程度遠超《堂吉訶德》的《吉訶德》。這是一種基于閱讀魔術的重述。梅納爾通過一種故意搞亂時代和作品歸屬的技巧,豐富了讀書的基本藝術,這種技巧使得最平靜的書籍充滿驚奇。約翰·巴斯繼續了梅納爾的“胡鬧”,并運用弗洛伊德的魔法將閱讀變幻為夢的劇場,賦予閱讀的演繹以更為自由的形式,從而將老故事的閱讀轉化為新文本的寫作。如同《敦亞佐德》中現身山魯佐德書房的魔鬼(一個山魯佐德的故事的讀者,為山魯佐德重述她迷惑山魯亞爾的故事),《客邁拉》是巴斯運用夢的魔法創造的“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