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在《詩人》的后記中描述了一個畫家:他立意要描繪世界,隨著歲月流轉,他畫出了省區、王國、山川、港灣、船舶、島嶼、魚蝦、房舍、器具、星辰、馬匹和男女,最終,他發現自己勾勒出來的線條竟然匯成了自己的模樣。用這個基于形上學魔法的故事,博爾赫斯暗示了《詩人》中的篇章所構建的作為一個詩人的新的博爾赫斯的存在。
在《命運交叉的城堡》中,卡爾維諾致敬了博爾赫斯的畫家故事。在這部作品中,敘述者講述了一群被莫名的原因嚇啞的旅人在城堡中用塔羅牌講的故事,但沒有講他自己的故事。“我的故事,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也肯定包含在這些紙牌的交錯擺放之中,只是我無法將它從眾多的故事中分辨出來。”他解釋說。像博爾赫斯的畫家一樣,卡爾維諾的敘述者也把自我分散在了各種比喻性的或替代性的形式中。他還像博爾赫斯一樣知道,他講述的別人的故事會像那個畫家畫的畫一樣“匯成自己的模樣”。這使他“得到了自我的解脫”,將興趣完全在紙牌組合的偶然性和所形成的故事的可能性上,任由他的故事混在由眾多故事構成的星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