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因為虛構過一個博聞強記的人物富內斯,一度被人們稱為“記憶大師”。事實上卻不是這樣。對于生活方面的問題,他經常出錯;他記得更深的是他讀過的書而不是他身上發生過的事。他對奧斯瓦爾多·費拉里說:“我現在的記憶是一種由讀過的詩篇的引文構成的記憶。”還說:“我的記憶不如說是一種引文的記憶。”對此,他解釋道:“這些引文說不定是那些將自身強加到我記憶之上的文本的引文。它們總在打動著我,直到如今已難以忘懷的地步。”他相信柏格森所說的記憶是有選擇性的,“相信記憶需要遺忘”。在他看來,世界歷史是記憶與遺忘的產物,是記憶與遺忘讓我們創造新的文本和世界。他憑借他的記憶和遺忘編織夢幻,建造迷宮,虛構作為他的象征的博爾赫斯。
對于博爾赫斯,對于像他一樣的偉大的作家們,我們應該記住什么呢?從他的作品《莎士比亞的記憶》中,我們或可有所領會。這篇小說的主人公海爾曼·索格爾獲得了莎士比亞從幼年時期直到去世前的記憶,卻并未因此而成為莎士比亞,反而“感到一種壓抑和恐懼”。“莎士比亞的記憶只可能給我反映他所處的環境。顯然,這種環境并不等于詩人的特征,重要的是他運用這些變化無常的材料所創造出來的作品。”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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