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贊賞《一千零一夜》的兩種魔法:一種是“故事套故事“,這雖然顯而易見,但他的感受卻非同尋常。”用故事套故事的方式講述,產生一種奇怪的效果,幾乎沒有窮盡,還有一點暈暈乎乎的感覺。”他在《七夜》中說。另一種是誤讀性的,即山魯亞爾國王從山魯佐德嘴里聽到她自己的故事。”他聽到那個包括所有故事的總故事的開頭,也不可思議地聽到故事的本身。”他在《吉訶德的部分魔術》中寫道。他借鑒這兩種魔法,創造了《一千零一夜》的一些變體。《小徑分岔的花園》是其中卓越的例子:余準的供詞套著斯蒂芬·艾伯特對一個迷宮(一部作品)的解讀和重構,而艾伯特對余準的講述和被他殺害又被暗示為結構像花園小徑一樣無限分叉的這本無窮無盡的作品所包含的可能性情節。
博爾赫斯對《一千零一夜》的喜愛,還因為他將其視為一本作為隱喻的書(也就是他多次提到的萊昂·布洛瓦所說的我們都是其中章節字句的那部神奇的書)。在《七夜》中,他說,《一千零一夜》是神秘地產生的,是成千上萬作者的作品,誰也沒有想到他正在參與構造一本偉大的書。在《<一千零一夜>的比喻>這首詩中,他詠道:“誰都看不完《一千零一夜》。/它就是時間,從不入睡。”在《安托萬·加朗選編<一千零一夜>》一文中,他說:“數百年逝去,人們依然傾聽著山魯佐德的講述。”《小徑分岔的花園》寫了一本浩瀚的書的梗概或框架,還塑造了一個新的山魯佐德——斯蒂芬·艾伯特——一個重構像《一千零一夜》一樣可能的書的敘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