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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躺著中槍

  • 我的知青歲月
  • 作家北斗星
  • 2346字
  • 2025-01-30 16:16:27

洪濤和龍哥倆人干著三個人的活。一個人握著鋼釬,一個人掄著大錘,砸向鋼釬。鑿開冰面,清理掉浮冰塊,就是凍土層了——黑黝黝的淤泥層面。再將黑黝黝的凍土層鑿裂開,然后,將大小不一的泥土塊搬到河岸上,碼放好等著小隊的馬車拉走。

洪濤和龍哥干完活,夕陽落到了地平線。洪濤回到青年點沒見到崔建華,他先去小隊部打聽消息,沒見著杜隊長;又去大隊部打聽消息,聽大隊治保主任說,崔建華與黒子去公社保衛股了。

冬天天黑的早,崔建華回到青年點已是掌燈時分。洪濤問:“還沒吃飯吧?”

崔建華點點頭,一臉的沮喪,威猛之風,蕩然無存。“我給你留飯了,我去熱熱。”

洪濤去了廚房,將兩個飯盒放在大鐵鍋里的箅子上。他往大鐵鍋里加了兩瓢水,蓋上鍋蓋,再往灶坑里添了些玉米桿,點著火,又將電吹風機通上電。十多分鐘,洪濤將熱好的飯菜端給了崔建華。崔建華吃完飯,洪濤和崔建華走出了青年點。

崔建華說:“黑子掉了三顆牙,公社讓我賠他500元錢。”

“啊,黒子同意了嗎?”

“同意了。”崔建華答道。

“那就好,破財免災吧!”洪濤不無同情地說道。

“唉!是破財免災了,可我沒錢那。”崔建華哀嘆道。

洪濤沒敢貿然接話……

轉日,吃過晚飯,龍哥找洪濤到青年點屋外邊說話。

他陰沉個臉,說:“崔建華找我了,說他要賠給黒子500元錢,可他沒錢讓咋倆給湊湊。”

洪濤苦笑著問道:“你想咋辦呢?”

“架是他打的,我又沒讓他打架,為啥讓我拿錢呢?這不是躺著挨槍嗎?”

洪濤遞給龍哥一支紙煙,用打火機給他點著煙。洪濤深吸了一口,又猛勁地吐出了煙霧,說:“你的意見和他說了嗎?”

龍哥晃晃頭:“我沒說,也不想搭這個茬口。”

隔日,崔建華再次找洪濤,說:“公社來信了,讓我趕緊把錢送過去,再耽擱就拘留我了。”

“啊,是這樣呀?”

“我的想法和龍哥說了。”崔建華接話說。

“龍哥是啥想法呀?”洪濤明知故問。

“呵呵,他說他沒錢。”

洪濤低頭吸著煙,不接話茬,沉默不語。“你和龍哥說說,就得你倆幫我了。我也是替你倆打架呀。”

崔建華說這話,還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洪濤心中不悅,問:“……你怎么是替咋倆打架呢?”

“黑子罵的是咱們三個人,你倆不吱聲,我替你倆出氣才打了黑子。”

洪濤壓抑怒火,長出一口氣后,說:“我手頭也沒錢,我往家里寫封信,等我爸給我郵點錢來……”

十二月底的一天,晚飯后,天已麻麻黑。青年點男生宿舍外間屋,南北兩鋪炕上坐滿了人,地下也站著一些人。

洪濤坐在南炕里邊,身邊是青年點伙食長,洪濤叫他王哥,右眼眉下有一條小蟲子似的疤痕。

會議召集人兼主持人老牛,六八屆知青。他個頭不高,臉頰白皙尖下顎。

屋門口,兩個木箱子摞起來,木箱子上面靠墻立著一塊小黒板。老牛手掐白粉筆頭,站在黒板前,聲情并茂地講著。站在他身前的是青年點點長,人稱老房,一臉的窘迫,胖胖的臉漲得通紅。洪濤剛來,還不了解他們之間的過節。老牛咄咄逼人的追問,已讓老房招架不住了。

“四十五元錢,給杜隊長家買了一架掛鐘。”

“太二了。”洪濤側臉瞅著說話的王哥,他眼角往下耷拉著,兩眼似乎在噴火。他是伙食長,管著青年點的伙食賬。老牛也曾想在他那打開缺口,被他頂了回去。如今老房被攻破了,他咋能不氣憤呢。

老房“招供”了,老牛將粉筆頭往地下一扔,說:“這就沒啥好說的了!”這場景,老牛猶如從戰場上得勝歸來的將軍一般,老房恰似落水狗。

事后不久,洪濤去杜隊長家串門,杜隊長說:“這不是傻嗎,你說這個干嘛,說什么不行,有我在誰還會查你。”

聽了杜隊長的話,洪濤也認為老房傻,女的不能擔事,遇到點事麻爪了。

會后不久,兩個七二屆知青接替了青年點點長和伙食長的職務。但,這倆人僅干了三個多月就辭職了。

七五年春節過后,洪濤返回青年點的第二天,就被大隊主管知青工作的薛主任找去談話了。薛主任紅臉堂,慈眉善目,他說:“我從側面了解和考察,大家伙也看好你,想讓你當點長。”

薛主任的話,讓洪濤頗感意外。洪濤心想,青年點還有那么多人呢,怎么就能輪到他當點長了呢?想歸想,洪濤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答應了。這挺出乎薛主任的意料,他準備了好多說詞,一點都沒用上。

新老知青五十多人,只有洪濤能當點長嗎?現實,當點長只有責任和義務,沒有丁點的好處或許還費力不討好,所以才沒人干呢。王天明譏笑洪濤,說:“你就是個大傻包!”

一九六零年五月的一天,玉米秧苗已有半尺多高了,洪濤的姥姥左胳膊挎著一個籃筐,右手拿著一把小鏟刀,領著洪濤在他家房后的玉米地里挖野菜。姥姥挖了半籃子野菜,洪濤看見一個身穿藍制服上衣的中年男人,過來搶奪姥姥的籃子。姥姥與那個中年男人爭奪了一陣子,籃子還是被男人奪了過去。姥姥帶著洪濤跟著那個中年男人往地頭走,到了地頭中年男人將半籃子野菜倒進了豬圈里。中年男人走了,洪濤怯生生地問姥姥:“那個男的咋搶咱們的籃子啊?”

姥姥說:“他不讓咱們在他家的地里挖野菜。”

姥姥的話,洪濤似懂非懂。但,在他幼小的心靈上似乎烙印上了“強者”的痕跡,多少年過去了,洪濤依稀記得當時的情景,那年洪濤四歲。

一九七三年仲夏的一天,洪濤與幾個同學去班長家玩耍。班長的四哥,七一屆畢業生,下鄉沒走,那日正在家。他與洪濤幾個人搭話:“你們畢業了都想干啥呀?”

張健說:“我想開車。”

外號叫耗子的張際文,說:“我想蓋房子,給我家蓋個大房子。”

最后,四哥手指著洪濤,問:“你呢,你想干什么呀?”

洪濤思忖再三說:“我想當官。”

聽了洪濤的話,四哥眼睛帶笑,說:“你們幾個人就他有野心!”

“洪濤說:“當官多好啊!啥都自己說了算,還能走后門……”

四哥將頭轉向窗外,不再與他們搭話了。此時的洪濤,并不知道什么是叢林法則,也不懂得達爾文的適者生存的道理。但,樸素的“強者”意思,已扎根在洪濤的腦海里。

洪濤認為,青年點點長這個職務,是命運之神的賞賜。成功、失敗無所謂,真就是失敗了又能怎樣?

洪濤想的是他日后的前程,這或許是個與眾不同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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