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親失敗后,我被敵國海神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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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婚禮還沒開始,我就被退貨了
我站在鍍金的婚艦甲板上,咸腥的海風吹得我指尖冰涼刺骨。
我父親——日輝帝國的皇帝,昨晚召見我時,臉上沒有半分父女溫情,只有君主的冷酷:“莉諾爾,你是帝國最后的希望。”
我差點笑出聲!
希望?
不,我只是個沒人要的公主。
我母親早逝,戰神般的兄長三年前殞命于北境,我像宮廷里一縷無足輕重的影子,安靜地活著,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這次和親,是我這輩子唯一有用的時刻。
用我的婚姻,去交換與珊瑚王庭三個月的停火協議。
那個傳聞中性情暴虐、以折磨人為樂的王子,將成為我的丈夫。
我的貼身侍女阿瑞莎,正用發抖的手為我整理裙擺上鑲嵌的珍珠。
她低聲抽泣,淚水打濕了華美的衣料:“殿下,您一定要保重……”
我沒哭。
因為我早就學會了,眼淚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連鹽分都比不上海水。
婚艦在皇帝的催促下,駛入了一條禁忌航線——嘆息海淵。
海圖上,這片海域被鮮紅的骷髏標記填滿,標注著“舊神的墳場”。
傳說最狂妄的魔法師也不敢駕船飛越這片上空,因為海水之下,沉睡著不可名狀的古老存在。
可皇帝的命令是:“走捷徑,三天內必須抵達。”
我的犧牲,必須盡快生效。
當船頭劈開第一道黑沉沉的浪花時,天色瞬間黯淡下來,仿佛白晝被一只無形巨手猛地掐滅。
空氣變得黏稠而壓抑,連風都停止了。
護航的皇家法師團已經升起了三層火系護盾,橘紅色的光罩在漆黑的海面上,像一顆脆弱的蛋黃。
突然,海水開始翻涌,不是波浪,而是像一鍋被煮沸的濃湯。
一道難以形容的漆黑巨影,正從深不見底的海淵中緩緩升起。
那不是魚,不是任何已知的海洋巨獸,更不是船。
那是一座由扭曲的黑色珊瑚與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移動神殿。
它破水而出,帶著遠古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水流從它猙獰的骨骸縫隙中傾瀉而下,如同萬千道哭泣的瀑布。
他來了——卡厄斯。
那個只存在于禁書和瘋子囈語中的名字,深海舊神。
我看不清他的全貌,神殿的陰影籠罩了整片天空。
我只看見一雙眼睛,在神殿最高處的幽藍光芒中緩緩睜開,像是兩顆從宇宙深處墜落的、冰冷沉寂的星辰。
他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抬起了一只由海水與陰影構筑的巨手。
然后,輕輕一握。
我們引以為傲的帝國艦隊,就像紙糊的玩具,在一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撕裂、揉碎、然后拖入深淵。
法師們引以為傲的火系護盾,在觸碰到那深海之力的瞬間,連“滋”的一聲都沒發出就徹底熄滅。
許多法師的咒語才吟到一半,就被灌進喉嚨的海水和極致的恐懼一同扼斷。
我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重重跪倒在甲板上。
我親眼看著阿瑞莎被一個巨大的漩渦卷走,她驚恐地伸著手,撕心裂肺地喊著我的名字。
可我什么也抓不住。
浪花吞沒了她的呼喊,也吞沒了我最后一絲作為公主的尊嚴。
那一刻,我不是帝國的希望,也不是珊瑚王庭的祭品。
我只是一只即將被踩死的、微不足道的螻蟻。
我以為我會死。
冰冷的海水已經漫過我的膝蓋,巨大的吸力要把我從甲板上扯下去。
可他沒有讓我沉沒。
那只陰影構成的巨手,用兩根手指,像撿起一件掉落在地上的玩具娃娃一樣,將我從即將傾覆的婚艦上拎了起來。
他的指尖冰冷刺骨,纏繞著來自萬米深海的恐怖壓力,幾乎要碾碎我的骨頭。
“日輝的公主?”
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直接響起,那聲音不通過耳朵,而是像一場海底地震,震得我靈魂都在發顫。
“你連一朵浪花都駕馭不了。”
他的話語里充滿了居高臨下的、神明對凡物的蔑視。
我想開口求饒,或者尖叫,但一張嘴,就被洶涌的海水灌滿口鼻。
窒息的痛苦瞬間攫住了我,肺部像要炸開一樣。
就在我意識模糊,瀕臨死亡的邊緣,胸口深處,忽然傳來一陣滾燙。
一股奇異的、陌生的暖流從我的血脈最深處猛地涌出,瞬間流遍全身。
那一剎那,我指尖觸碰到的冰冷海水,竟然微微顫動了一下,仿佛……在回應我的恐懼和痛苦。
那種感覺轉瞬即逝,快得像一個錯覺。
但我清楚地知道,剛才那一瞬間,我不是被動地沉沒,而是……用一種我說不清的方式,觸碰到了水的脈搏。
他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便將我帶進了那座骸骨神殿的深處。
他把我扔進一間完全由活體珊瑚構成的囚室。
墻壁是深藍色的,表面布滿奇異的紋路,正有規律地微微起伏,散發著幽光,像一顆巨大心臟的內部,在緩慢地呼吸。
我蜷縮在濕冷的角落,身上華貴的嫁衣早已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狼狽不堪。
巨大的恐懼和劫后余生的茫然終于擊潰了我最后的防線。
我抱住膝蓋,崩潰大哭,將積攢了十幾年的委屈、不甘和絕望,一次性地宣泄出來。
就在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一團柔和的藍光,從珊瑚墻壁的縫隙中慢悠悠地飄了過來。
那是一只小小的水母,通體剔透,傘蓋內部流淌著星點般的熒光,像裝著一捧碎掉的星辰。
它輕輕地、試探性地碰了碰我的手指。觸感清涼而柔軟。
然后,它停在了我的掌心,像一盞永遠不會熄滅的、安靜的小燈。
我哽咽著,對著這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語:“你也……沒人要嗎?”
小水母輕輕地晃了晃身體,似乎在回答我。
而就在這一瞬間,卡厄斯那如同雷鳴般的神諭,從神殿的最高處降下,響徹了整座活體囚籠:
“她將是我的戰利品。”
“這場戰爭,由她開始。”
我愣住了。
我不是和親失敗被退回來的廢物,也不是被遺忘的俘虜。
我是被舊神親自從海上奪走的,一份活生生的、用來向整個陸地世界宣戰的證明。
死寂籠罩了神殿,我抱著那只小水母,在無盡的黑暗與冰冷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第二天,我被一陣沉悶的、令人牙酸的刮擦聲驚醒。
那聲音來自囚室唯一的出口——那塊如同巨巖般封死入口的活體珊瑚。
石門,正在緩緩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