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播異界:退役排長的深淵播報
最新章節
- 第26章 死寂之鎮與未熄之火(下)
- 第25章 死寂之鎮與未熄之火(上)
- 第24章 地獄熔爐鑄鋒刃(下)
- 第23章 地獄熔爐鑄鋒刃(上)
- 第22章 歸營號角下的異界坐標(下)
- 第21章 歸營號角下的異界坐標(上)
第1章 退役排長在吃人星球寫日記(上)
藍星歷2050年,七月。
高原的風,帶著青草和遠方雪山的清冽,卷過無垠的西部草原。天,藍得像是剛被水洗過,沒有一絲雜質,幾朵蓬松的白云慢悠悠地飄著,投下大片大片流動的陰影。陽光毫無遮攔地潑灑下來,把起伏的草甸染成一片耀眼的金綠,一直鋪展到視線盡頭,與同樣純凈的藍天相接。
“呼——”唐羽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要把肺里城市帶來的濁氣徹底置換干凈。他瞇著眼,享受著陽光穿透薄薄沖鋒衣帶來的暖意,腳下的牧草柔軟而有韌性,踩上去沙沙作響。一只土撥鼠在不遠處的草坡上立起身子,警惕地打量著他這個闖入者,小眼睛滴溜溜地轉。
“家人們,看看這景致!”唐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對著懸浮在面前、嗡嗡作響的微型無人機鏡頭揚起一個笑容。他皮膚是那種長期戶外活動留下的健康小麥色,輪廓分明,眉骨略高,眼神沉穩,像草原上那些經歷過無數風雨卻依然堅韌的石頭。雖然穿著一身輕便的戶外沖鋒衣,但那挺拔的身姿和行走間不自覺流露出的利落感,隱隱透著一股與普通戶外主播不同的氣息。他指著遠處地平線上連綿起伏的黛青色山巒:“那就是傳說中的‘鷹愁峰’,夠不夠壯闊?這空氣,吸一口感覺能多活十年!彈幕飄起來,告訴我,值不值這一路顛簸?”
直播間里瞬間熱鬧起來。
【值!太值了!羽哥這視角絕了!】
【實名羨慕,這天空藍得不像話!羽哥多吸兩口,幫我吸點!】
【無人機飛高點!拉個全景!求求了!】
【羽哥小心點,聽說草原深處天氣說變就變。】
【主播當過兵吧?這身板,這走路的架勢,一看就是練過的。】
唐羽瞥了一眼手腕上微型投影屏飄過的彈幕,笑了笑,沒直接回應關于當兵的問題。“天氣?放心,哥們兒查過三遍氣象預報了,未來一周都是大晴天,穩得很。”他一邊說,一邊熟練地操控著無人機。銀灰色的小巧機體輕盈地拔高,如同草原上升起的一只金屬鷹隼,鏡頭俯拍下去,將腳下這片遼闊的金綠色海洋完整地呈現給直播間的觀眾。青草在風中搖曳,形成連綿不斷的波紋,一直涌向天邊。
“看到沒?這才是真正的‘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意境……”唐羽的聲音充滿了感染力,試圖將這份自然的壯美傳遞給屏幕另一端的人們。
就在這一刻,異變陡生。
無人機鏡頭捕捉到的畫面,毫無征兆地開始劇烈扭曲。那原本清晰壯麗的草原全景,像是被投入石子的平靜水面,猛地蕩漾開一圈圈怪誕的漣漪。碧藍的天空、金綠的草浪、遠處的雪山輪廓……所有的一切都在飛速地旋轉、拉伸、折疊、碎裂!色彩被瘋狂地攪動、混合,如同打翻的巨型調色盤,又像是宇宙誕生之初的混沌景象。鏡頭劇烈地搖晃、顫抖,發出刺耳的嗡鳴。
“嗯?怎么回事?”唐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眉頭猛地鎖緊。一股難以形容的悸動毫無征兆地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仿佛心臟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天空,那里……那里什么都沒有!依舊是那片純凈到令人心悸的藍。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神經。
“信號干擾?”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一股龐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驟然降臨!
沒有聲音,沒有光影。只有空間本身在瞬間完成的、令人絕望的折疊與置換。唐羽感覺自己像一片被卷入颶風的葉子,身體被無形的力量瘋狂撕扯、擠壓。他試圖張口呼喊,喉嚨里卻只發出“嗬嗬”的、意義不明的氣音。視野里最后的景象,是那架失控的無人機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卷入那片瘋狂扭曲的光影漩渦中心,瞬間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然后徹底消失。緊接著,無邊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幕布,“唰”地一聲將他徹底吞沒。意識像被重錘擊中,瞬間粉碎,陷入死寂的深淵。
……
刺鼻的氣味是第一個喚醒他的信號。
那是一種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體:腐爛植物在高溫下漚爛的酸臭,混合著某種濃稠、腥甜、類似變質血液的鐵銹味,其間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令人神經緊繃的硫磺氣息。這氣味霸道地鉆入鼻腔,直沖腦門。
唐羽猛地睜開眼,倒吸一口涼氣,卻被這濃烈的惡臭嗆得劇烈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全身的骨骼和肌肉,傳來陣陣酸麻脹痛,如同剛剛被一輛重型卡車反復碾壓過。
視線模糊,像蒙著一層臟污的毛玻璃。他用力眨了眨眼,甩了甩沉重如灌鉛的腦袋,掙扎著撐起上半身。手掌按下去的地方,觸感冰涼、濕滑、黏膩,還帶著一種令人不舒服的彈性,像是某種巨大生物腐爛的內臟表面。低頭看去,身下是深褐近黑的泥沼,其間混雜著慘白或灰敗的、形態扭曲的植物根莖殘骸,以及一些難以辨認的、表面布滿孔洞的菌類碎塊。渾濁的、泛著詭異油光的黑綠色污水,在泥沼的縫隙間緩緩流淌,咕嘟咕嘟冒著細小的氣泡,每一個氣泡破裂,都釋放出更濃烈的腐臭。
天空?唐羽抬起頭,心臟猛地一沉。
沒有太陽,沒有藍天,沒有云彩。頭頂是一片無邊無際、令人窒息的鉛灰色穹頂。厚重、污濁的云層如同凝固的鉛塊,低低地壓下來,仿佛觸手可及。云層深處,偶爾會透出幾縷極其微弱、病態的慘綠色光芒,如同垂死巨獸的眼睛,給這片死寂的世界帶來一點聊勝于無的、陰森的“照明”。空氣沉悶得如同凝固的膠水,每一次呼吸都異常費力,帶著一種濕冷的、令人肺部不適的沉重感。
“這…是哪兒?”唐羽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骨迅速爬升,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草原?直播?無人機?那些熟悉的畫面如同被投入滾燙油鍋的冰塊,瞬間蒸發,只剩下眼前這片地獄般的景象。強烈的空間錯位感和巨大的荒謬感狠狠攫住了他,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嗚…咕嚕…”
“嘶…嘶嘶…”
“啵…咕嚕嚕…”
一陣怪異、粘膩、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混雜著液體流動的咕嚕聲,從不遠處的陰影里傳來。
唐羽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同被拉到極限的弓弦。多年軍旅生涯在生死邊緣淬煉出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恐懼和迷茫。他猛地扭過頭,瞳孔驟然收縮!
三團……東西,正從一片覆蓋著厚厚、滑膩墨綠色苔蘚的亂石堆后面緩緩蠕動出來。
它們的大小如同水桶,沒有固定的形狀,通體呈現出一種渾濁、令人作嘔的黃綠色,半透明的膠質身體內部,隱約可見大量無法辨認的、深色的絮狀物和細小的、不斷爆裂又重組的渾濁氣泡。它們的“身體”隨著蠕動不斷改變著形態,時而拉長,時而攤開,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的巨大鼻涕蟲。最讓人心驚的是它們移動時留下的痕跡——凡是被它們粘稠身體碾過的地方,那些稀疏、扭曲、葉片呈現病態紫黑色的矮小植物,立刻發出“嘶嘶”的尖銳聲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黑、蜷曲、冒起帶著刺鼻氣味的白煙,轉眼間便化作一灘焦黑的粘液!
致命的腐蝕性!
它們似乎被唐羽這個突兀出現的“獵物”所吸引,蠕動、匯聚的速度明顯加快,發出更加急促、令人牙酸的“咕嚕咕嚕”聲。那三團粘稠、惡心的膠質物,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螞蟥,直直地朝著唐羽的位置包圍過來!
“史萊姆?”一個源自游戲和奇幻小說的名詞瞬間跳出腦海,但眼前的現實比任何虛構都更冰冷、更致命!唐羽甚至能聞到它們身上散發出的、比周圍環境更濃烈數倍的腐爛酸臭味。
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猶豫!
求生的本能和刻入骨髓的戰斗反應在千分之一秒內接管了身體。就在那三團膠質物猛地加速,其中一團甚至如同被彈弓射出般,從地面躍起近半米高,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兜頭蓋臉向他撲來的瞬間——
唐羽動了!
他的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然釋放,不是后退,而是不退反進!在身體伏低側閃的同時,右手如同閃電般探向腰間,反手拔出了那把跟隨他多年、刀身黝黑啞光、僅一掌長的軍用格斗匕首。冰冷的刀柄緊貼掌心,瞬間傳遞來一絲奇異的鎮定感。
“噗嗤!”
那團躍起的黃綠色膠質物狠狠砸在唐羽剛才躺倒的泥沼位置,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粘液四濺,地面頓時騰起一股白煙,被腐蝕出一個淺坑。
就是現在!
唐羽眼中寒光一閃。他清楚,劈砍對這種粘稠的、非牛頓流體性質的怪物效果極差,只會讓武器被粘住,甚至可能被腐蝕。他需要的,是精準、高速的點刺!
他左腳猛地蹬地,身體如同捕食的獵豹般竄出,目標直指最近那只剛剛完成撲擊動作、身體還處于短暫“僵直”狀態的史萊姆。匕首在他手中劃出一道短促、凌厲的黑色直線,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帶著全身擰轉發出的爆發力,狠狠刺向史萊姆身體核心那片顏色最深、氣泡最密集的區域!
“嗤——!”
匕首毫無阻礙地沒入粘稠的膠質體內,直沒至柄!一股冰涼的、滑膩的觸感順著刀柄傳來。緊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帶著強烈腐蝕性的灼熱感猛地透過刀柄反沖上來!
唐羽悶哼一聲,手腕劇震,虎口瞬間傳來撕裂般的痛楚,差點握不住刀柄。但他咬緊牙關,毫不停留!手腕以最小的幅度猛地一擰、一攪!同時借著身體前沖的慣性,狠狠拔出匕首!
“啵嘰——!”
一聲如同巨大膿包破裂的粘膩爆響!被刺中的史萊姆整個身體劇烈地抽搐、收縮、膨脹!核心處被攪爛的區域猛地爆開,噴濺出大量深黃綠色的粘稠汁液,如同下了一場惡心的酸雨。一股濃烈的、比之前強烈十倍的腐臭酸氣轟然爆發!那史萊姆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癱軟下去,變成一灘劇烈冒著白煙、不斷腐蝕地面的粘稠液體,內部的氣泡瘋狂爆裂,發出“滋滋”的死亡哀鳴。
解決一個!
刺鼻的惡臭和同伴的死亡似乎刺激了另外兩只史萊姆。它們發出更加尖銳、憤怒的“嘶嘶”聲,身體蠕動速度驟然加快,如同兩張粘稠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網,一左一右,從兩個刁鉆的角度向唐羽包抄夾擊而來!它們身上分泌的腐蝕性粘液滴滴答答落下,在泥地上留下兩行冒著白煙的焦黑路徑。
唐羽腳下步伐沒有絲毫停頓!解決掉第一個目標帶來的沖力尚未完全消失,他借著拔刀回旋的力道,腰腹核心猛然發力,身體以一個近乎違反物理定律的銳角急轉向左!動作流暢得如同草原上最靈巧的羚羊,瞬間避開了右側史萊姆甩過來的一條粘液觸須。那觸須擦著他的沖鋒衣下擺掠過,衣角瞬間被蝕穿幾個焦黑的小洞,發出細微的“嗞啦”聲。
與此同時,他握刀的右手手腕一抖,刀光由刺變劃!黝黑的刀刃如同毒蛇的信子,精準地、斜斜地向上撩起,目標并非左側史萊姆的核心,而是它剛剛探出、試圖卷向他腳踝的另一條相對細長的粘液“觸手”!
“嗤啦——!”
一聲如同撕裂厚皮革的聲響。那條粘稠的黃綠色觸手應聲而斷!斷口處噴濺出粘液,斷落的部分掉在地上,像離水的蚯蚓般劇烈扭動了幾下,迅速化為一小灘冒著泡的腐蝕液。
左側史萊姆猛地一縮,發出痛苦的“咕嚕”聲,整個膠質身體劇烈波動起來。
機會!
唐羽眼中厲色更盛!他根本不給對方喘息或重新組織攻擊的機會。右腳狠狠跺在相對堅實的一塊凸起樹根上,身體借力再次前沖,整個人幾乎與地面平行!匕首再次由劃變刺,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化作一道凝聚了全部力量的黑色閃電,直貫左側史萊姆因受創而暴露出的、波動最劇烈、顏色最深的核心區域!
“噗!”
匕首精準地刺入、攪動、拔出!動作一氣呵成,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啵嘰——!”第二團史萊姆在同樣的爆裂聲和更濃烈的惡臭中化為沸騰的酸液。
就在第二只史萊姆爆開的瞬間,唐羽甚至沒有回頭去看戰果。他刺入、攪動、拔刀的動作連貫得如同一個精密的機械程序,身體借著拔刀帶出的反作用力,順勢向后一個利落的戰術翻滾!
“呼——!”
一股腥風幾乎貼著他的后背掠過!最后那只史萊姆的撲擊落空了!它肥碩、粘稠的身體砸在唐羽剛剛站立的位置,泥漿和酸液四濺。
翻滾落地的唐羽單膝跪地,穩住身形,沒有絲毫停頓!他猛地抬頭,視線如同冰冷的標槍鎖定目標。最后那只史萊姆一擊落空,身體正因慣性而微微攤開,那渾濁的核心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唐羽眼前!
就是現在!
唐羽低吼一聲,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全身的力量從腳底爆發,經由腰胯,瞬間傳遞到右臂!他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再次射出!黝黑的匕首被握得死緊,手臂肌肉賁張,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慘烈氣勢,狠狠刺向那團蠕動的黃綠色核心!
“噗嗤!啵嘰——!”
匕首貫入!攪動!爆裂!
第三團粘稠的酸液在唐羽面前不足半米處轟然炸開!灼熱、惡臭的粘液如同暴雨般濺射開來。唐羽只來得及側過臉,抬起左臂護住頭頸!
“嗤啦…嗤啦…”
手臂上的沖鋒衣面料發出密集的、令人牙酸的腐蝕聲。一股鉆心的灼痛感透過衣物狠狠烙印在皮膚上,火燒火燎!
他猛地向后躍開幾步,拉開距離,劇烈地喘息著。胸口如同拉風箱般起伏,汗水瞬間浸透了內層的衣物,冰冷的貼在背上。左臂外側的沖鋒衣袖子被腐蝕出十幾個焦黑的破洞,布料邊緣卷曲、發脆,露出下面紅腫、甚至開始起水泡的皮膚,火辣辣地疼。握刀的右手虎口被震裂,鮮血混著史萊姆殘留的粘液,順著黝黑的刀柄緩緩滴落,在深褐色的泥地上砸出一個個深色的小點。
三團原本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黃綠色膠質物,此刻已徹底化為三灘不斷冒著氣泡、劇烈腐蝕著地面、散發著刺鼻惡臭的深色粘液。白煙裊裊升起,融入這片鉛灰色的、令人絕望的天幕。
戰斗結束。從第一只史萊姆撲擊,到第三只化為酸液,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死寂,重新籠罩了這片腐臭的沼澤。只有唐羽粗重的喘息聲,以及那三灘酸液腐蝕地面發出的微弱“滋滋”聲,成為這片詭異天地間唯一的背景音。
他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沿著鬢角和下頜線不斷滴落,混入泥沼。左臂傳來的灼痛感尖銳而持續,右手虎口裂開的傷口也在突突地跳著疼。但此刻,這些疼痛反而像一劑強效的清醒劑,狠狠刺穿著因空間劇變帶來的巨大眩暈和荒謬感。
“呼…呼…”唐羽強迫自己深呼吸,冰冷的、帶著濃烈腐臭的空氣涌入肺部,帶來一陣窒息般的刺痛,卻也讓他狂跳的心臟稍微平復了一些。
目光銳利如鷹隼,迅速掃過四周。泥沼、扭曲的枯樹、滑膩的苔蘚、鉛灰色的天穹……除了那三灘還在冒煙的酸液,暫時沒有發現新的威脅。但他不敢有絲毫放松,身體依舊保持著隨時可以爆發戰斗的姿態,匕首緊握,刀尖微微下垂,沾滿粘液和血污的刃口在晦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微弱的寒芒。
確認暫時安全,唐羽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松弛了一線。他緩緩地、極其謹慎地彎下腰,用匕首的刀尖小心翼翼地撥弄了一下離他最近的那灘史萊姆殘骸。粘稠的液體被撥開,在深處,一顆只有小指指甲蓋大小的、不規則的多面體晶體露了出來。它呈現一種渾濁的、類似劣質玻璃的淡黃色,表面黯淡無光,卻奇跡般地沒有被周圍的強酸所溶解。
“這是什么?”唐羽皺了皺眉,忍著左臂的疼痛和刺鼻的氣味,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晶體挑了出來。晶體落在旁邊一塊相對干燥的苔蘚上,發出輕微的“嗒”聲。觸手冰涼,質地堅硬,除了顏色渾濁,看起來并無特別之處。他又在另外兩灘殘骸里翻找了一下,同樣各找到一枚大小、顏色幾乎完全一致的晶體。
三枚淡黃色的渾濁晶體,靜靜躺在深綠色的苔蘚上,如同某種怪誕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