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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神槍

初秋的雪峰山已經頗有些寒意了,尤其是山上常年積雪,站在這茂密的大山深處更顯出幾分陰冷。一道清澈的山泉在林子中央悄無聲息地流淌著,腳下齊腰的灌木叢林如同海上翻卷著的那些無邊無際的波瀾,隨時準備把一切盡數吞噬而不落痕跡。天空中偶爾有一只鷹滑翔而過,叫聲一直抵達云霄,回音繞著層巒疊嶂顫動著,久久不絕,讓這座因常年積雪而得名的湘西大山也隨之輕輕顫抖了一下。

少年獵人牧良逢就趴在灌木叢中,他的手上握著一把槍,不,準確地說它還不能被稱之為槍,這只是一把民間狩獵用的火銃,這種近乎于原始的自制火器威力巨大,但是有效射程只有一百米不到。

他在安靜地等待著獵物的出現,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專注而沉著,前方是一片沒有樹木阻礙的開闊地,他一動不動地趴在那里,身上穿著的一件灰色土布衣與初秋的山林融為一體。他今天的目標是一頭大約一百幾十公斤的大野豬,他已經追了它一上午了,這又黑又糙的家伙好像見過些世面,它認識牧良逢手中的那把火銃,在二十分鐘前,它與牧良逢遠遠地對峙了足足有一分鐘,但始終站在火銃有效射程之外,它目露兇光,齜著滿嘴的獠牙搖頭晃腦,好像在警告牧良逢自己也不是個好欺侮的主兒。

牧良逢沒有開槍,在沒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他當然不敢貿然靠近,更不敢貿然開槍,因為他的這把火銃里只有一發子彈,如果一槍不擊中要害,那么這頭狡猾兇猛的野豬就極有可能在他換子彈的那短短幾十秒的間隙里,要了自己的小命。

發狂的野豬餓急的狼。

爺爺跟他說過,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不要去招惹發狂的野豬,在這種狀態下的野豬,連最兇狠的虎豹豺狼都會膽怯三分。但是牧良逢還是想試試,這只膘肥體壯的黑野豬絕對可以在鎮上賣個好價錢,那樣的話他就能跟爺爺在山里度過一個溫暖的冬天了。

黑野豬和他對峙了一分鐘后,終于調頭轉身鉆進了對面一片開闊的小樹林里不見了,那片小樹林的四周都是低矮的灌木叢,想大搖大擺地從這邊突圍基本是不可能的。

雙方已筋疲力盡,都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想成功獵殺,一個想進行反擊或熬到天黑實施突圍。

黑野豬在樹林齊腰的灌木叢埋伏下來,這只野豬的狡猾程度出乎牧良逢的意料,這在他已近十年的狩獵生涯中也是不多見的。他從九歲起就開始跟著爺爺練習槍法,祖孫倆出沒于這片山林之中,用火銃與一把兩尺多長的砍刀過著職業獵人的生活。爺爺是本地獵戶中享有極高威望的前輩,一手百步穿楊的好槍法加上為人忠厚大度,頗有些長者風范,這讓他贏得了當地人的尊崇和愛戴,就連鎮上最大的財主劉仁貴也對爺爺敬畏三分。

牧良逢從記事起,就和爺爺生活在這片大山深處,他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也沒聽爺爺或者別人說起過有關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久而久之,牧良逢也就再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了。

“嗖——”

對面的小樹林里傳來一個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到一棵小樹搖曳了一下,而后,一條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下左邊的山坡,不,應該說是滾下去的。

牧良逢樂了,沒想到野豬跟自己玩起了這一手。牧良逢知道,這是野豬的拿手好戲,在野豬最喜好的菜譜上,蛇肉可是一道大菜。碰到蟒蛇時,野豬就流著口水去挑逗那蟒蛇,蟒蛇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使出它那招殺手锏將野豬一下纏繞住,野豬正好來個將計就計,像個球一樣地順勢往山下一滾,那野豬皮糙肉厚自然沒事,只是害苦了蟒蛇,幾個回合下來早就皮開肉綻,全身酥軟,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要臉的野豬把自己一塊塊地撕碎吃入肚內。

牧良逢一看野豬要逃,哪能甘心到嘴的肥肉溜了,操起火銃起身就追,他剛剛趴著休息了一會兒,精神抖擻,快步如飛,可憐的野豬卻是疲于奔命,又驚又怕,滾到一條溝壑里,剛想立起身子繼續逃命,牧良逢的火銃已經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瞄準了它——

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子彈正好“潑”在那野豬的頭部。這支火銃的子彈與普通槍支射出的子彈有所不同,它的子彈是由數十粒綠豆大小的鐵砂和火藥組成,并借助火藥的推力將鐵砂射出,就像一張巨大的槍林彈雨撲向獵物,射程越短,那網就越集中,自然殺傷力也就越大。為了對付這頭大野豬,牧良逢將火藥及鐵砂量比平時增加了一倍,這樣才可以確保火銃的威力更大,將野豬一槍斃命。

牧良逢自小就跟著爺爺練習槍法,早已深得老爺子的槍法精髓,五十米的距離,野豬絕無活路。只見那彈網全部落在野豬的身上,鮮血一下子浸漬了野豬的全身,它掙扎著想爬起來,無奈力不從心,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牧良逢看看野豬已經對自己構不成威脅,這才不慌不忙地坐在離野豬兩米開外的地方換子彈,他從腰間挎著的一個牛角里倒出一些火藥,再從另一個油紙包里拿出鐵砂填進槍管,然后用一根細長的鐵釘把火藥和鐵砂擠在一起。

就在這時,黑野豬突然拼盡全身的力氣翻滾過來,齜著滿嘴獠牙朝牧良逢的腰部咬來,這種野豬力大無窮,加之又是拼盡全力,要是真被咬上必死無疑。牧良逢甚至已經能嗅到野豬撲面而來的臊氣,好在他反應敏銳,順勢往旁邊一躍躲過這致命一擊,再回過頭看那野豬竟已死了。

古老的森林,所有的樹木都如同骷髏一般,靜謐得似乎只有空氣在緩緩地流動,望著死去的野豬,牧良逢開始有些后怕起來,他把火銃丟到一邊,突然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森林的上空有了些陰暗的感覺。

牧良逢看看天色不早了,自己大清早就出門的,想必爺爺也在家里翹首以待多時,休息了片刻,就拖著那只野豬往家里走。只是那頭野豬實在太重,一路上不得不走走停停。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牧良逢嚇了一跳,他抬頭一看,只見一架飛機尾部冒著濃濃的黑煙,貼著對面的一個山頭低空朝自己這邊飛過來了,飛機在空中踉踉蹌蹌翻騰了一下后,一頭栽在離牧良逢不遠的一片樹林里。

對于飛機,牧良逢并不陌生,聽鎮上人說,在離他們家鄉不遠的芷江就有一個很大的飛機場,那里有不少洋人的飛機,鎮上還有人說,那些洋人的飛機是過來幫著咱們打日本鬼子的。

可是牧良逢并沒有見過日本鬼子,也沒有見過洋人,倒是飛機經常看到,他們或是單架,或是三五成群從大山的上空神氣地呼嘯而過,但是飛得這么低而且掉下來的,牧良逢還是第一次看到。

但是他的先生是見過些世面的。山下有一間老先生開的私塾,叫“驚鴻學堂”,學堂的主人姓韓,韓老先生是留過洋的,在日本、法國和美國這三個國家奔波了大半生,六十歲時回到老家風鈴渡。省里和縣政府請過他多次,讓他去縣城或縣里任個一官半職,可是這老先生就是怪,都一口回絕了,他放著官兒不當,躲在這深山腳下開辦私塾,教書育人。他上的課也與眾不同,除了傳統國學里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家詩》、《千字文》以及四書五經和《古文觀止》外,還循序漸進地教授近代西方教育里的一些課程,涉及到的內容也很廣泛,外語、文學、歷史、哲學,甚至還有法制、工業、軍事。

韓老先生有句口頭禪就是:教育強國。他經常逢人就說:“一個由文盲組成的國家,怎么可能強大呢?”所以他開館辦學以后,為了吸引更多的學生來讀書,他不收學費,還不時從縣城請些中學老師來給學生們上課。因為他名氣大,鎮里也很支持配合,給他提供了一間祠堂作辦學場地,地方上的鄉紳財主逢年過節也會送些錢物來,這時候,韓老先生一律照單全收。

有趣的是,地方上傳統的教書先生看不起他教的東西,同時惱他搶了他們的生意,都不與他往來。韓老先生索性落個清靜,也懶得與這些“文人騷客”交往,每天就守著他的幾十個學生,大講世界萬物,講國外的先進思想和技術。

牧良逢十歲才到這里讀書,一讀就是四五年,因為從山上到山下要走幾十里的山路,大多數的時間,牧良逢就跟著韓老先生住在學館里,爺爺隔三差五送些糧食來。在先生的耳濡目染下,少年牧良逢受到極大的感染,他從先生的嘴里第一次知道,這大山外面的世界原來有那么浩瀚廣闊。

兩年前的一天,韓老先生去縣城請老師回來,帶回來一大疊報紙,他站在講臺上,對下面的學生們說:“小日本到底還是打進來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國和國之間一個理啊!記住先生的話,國破家亡,你們將來一定要去打鬼子!”牧良逢清楚地記得,先生在說這話的時候,全身都在發抖,然后吐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上,沒幾天就病逝了。

前段時間,武漢會戰的消息在小鎮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熱點話題,關于國軍節節敗退的消息讓人們聽后很是泄氣,甚至鎮上那些先前沒見過日本鬼子的老人還在傳言說那小鬼子是半人半鬼刀槍不入的妖精,說國軍打不過他們是正常的。一時小鎮上傳得神乎其神,后來鎮保安隊出面干預,抓了幾個散布謠言的領頭分子,才止住了流言蜚語。鎮長兼保安隊隊長的吳云之是鎮上首富劉仁貴的表弟,他將幾個散布謠言分子押著游街,讓人一邊敲著大鑼,一邊高聲大喊:“各位父老鄉親,日本人也是他娘生的,如果他們膽敢經過我們鎮子,我們保安隊打死幾個給你們看看,讓鄉親們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刀槍不入……今后如再有散布類似謠言妖言惑眾者,本鎮長一律以通敵罪送交縣城法辦。”

再說牧良逢見那飛機掉了下來,好在他天生膽大,倒不害怕,只是有些好奇,他想去看看那些自己以前只能仰視的飛機,想知道那些用鋼鐵做成的飛機是如何飛起來的,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韓老先生口中經常提到的那些能夠發明飛機坦克的洋人。

那架飛機還在冒著黑煙,尾部已經著火在燃燒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渾身是血,正掙扎著從駕駛窗爬出來,嘴里還說了一句洋文,這句話牧良逢倒是聽懂了。

“god save me……god save me!(上帝救我!上帝救我!)”

牧良逢站在飛機旁邊看傻了眼。

那個血人突然看到了牧良逢,下意識地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吃力地對準了他。他的這個舉動把牧良逢嚇了一跳,立即躲到一棵樹后面,手中的火銃也舉了起來。

那洋人這才看清楚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日本兵,而是一個中國少年,就放下了手中的槍說:“中……中國朋友,救……救我!”說完他的手槍就掉在了地上,趴在駕駛窗上暈厥過去了。

牧良逢一聽,這人說的是中國話,救人要緊,也就顧不得那么多了,放了手中的家伙跳上機翼,把洋人扶了下來。他檢查了一下洋人的傷口,發現他的肩膀中槍了,血就是從那里流出來的。長年在山里跑,牧良逢的行囊里隨時備著一些爺爺自制的中草藥,里面正好有幾味止血的草藥,于是放在嘴里嚼了嚼,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水清洗了一下他的傷口,將藥敷在他的傷口上,用一根布條子綁好。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后,他就犯了難,如果自己把這個人丟在這里,且不說他的傷勢,就算不餓死,也會被山里的豺狼吃掉;而如果背上這個人,那自己差點用命換來的這頭價格不菲的野豬就只能丟在這里喂豺狼了。

牧良逢撿起地上那把漂亮的小手槍,背起洋人就往家里走。

那洋人實在是太重了,好在牧良逢長年在山里轉,也練得一身強健的體魄,走了兩個小時才把人背到了家中,這時天色已晚,爺爺瘦削的身軀正矗立在他們半山腰的家門前,焦急地等待著他的歸來。看到孫子背回一個血人,老人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

牧良逢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扼要地說了一下,爺爺也沒多說,祖孫倆把血人抬進屋里的床上,用放了點生鹽的熱水擦洗了一下傷口和臉,把止血藥換了,又煮了一只山雞,把雞湯給那人慢慢喂了一些,良久,那洋人才蘇醒過來。

“謝謝!”洋人看著牧良逢和他爺爺,用生硬的中國話說出兩個字。

牧良逢和爺爺借著屋里的桐油燈,終于看清楚了那張洋人的臉,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小伙子,金黃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長得倒也眉清目秀。

爺爺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他彈了一下手中的煙斗,笑道:“救人是每個人的本分,不用謝我們,我倒是想問問你這位后生,你這是怎么回事?”

“后生?”那個洋人的中國話明顯是三腳貓。

牧老爺子愣了一下,說道:“后生就是年輕人的意思。我孫子說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真的嗎?”

那洋小伙點點頭:“我是約翰少尉,美國飛行員。”

“約翰少尉?這是你的名字嗎?”牧老爺子沒聽過有人姓約的,有些好奇地問。

約翰看著眼前純樸的中國祖孫倆,露出了一口白牙:“約翰才是我的名字,少尉是我在部隊里的軍銜。”

“你是怎么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完成任務回來的途中,遭到日軍飛機的伏擊,被機槍打中,所以掉下來了!”約翰笑了笑,劫后余生的喜悅掛在臉上。

牧良逢好奇地問:“日本鬼子長得什么樣子?”

“哈哈,日本人長得和你一個樣子。”

牧良逢就有些不高興了,他以為約翰在嘲笑自己。他說:“我知道日本人和我們一樣,也是黃色人種,我是想問他們穿什么樣的軍裝,用什么樣的武器。”

約翰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大山深處的中國少年居然還知道這些東西,便和顏道:“等我手好了,給你繪一幅圖,把日本鬼子畫出來送給你好不好?”

牧良逢這才咧開了嘴,笑了。

“讓約翰好好休息,人家傷口還沒好呢!”牧老爺子過來拉了孫子一把。

祖孫倆剛出了門,牧老爺子就對牧良逢說:“你不能對客人沒禮貌,人家萬里迢迢過來幫我們打日本鬼子,要好好對待人家,懂嗎?”

“爺爺,你怎么知道人家日本鬼子就是壞人?”牧良逢想考考老爺子。

“現在鎮上有好些從東北逃難過來的人,人人都這么說。日本人燒我們的房子,殺我們的人,把我們的東北也占了,現在正往我們這兒打呢!”

“爺爺,日本人欺侮我們,我們也要打他們,我想去參軍。”

牧老爺子一聽這話,瞪了他一眼:“良逢,你可不能亂來,凡事得聽爺爺安排。”看著他沒有吭聲,老爺子就用煙斗敲了他一下。

牧良逢很不理解爺爺為什么會反對他參軍,便不高興地應了一聲:“我聽到了。”

吃晚飯的時候,他隨口提起了那只野豬的事。牧老爺子擺擺手:“山上豺狼多,只怕早就吃沒了。算了,用一只野豬換一條人命,劃得來。”

約翰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過來,小鬼子的機槍穿透力真是強,好在沒有留下彈頭,只在約翰肩膀穿了一個洞。牧老爺子給他換了藥,讓他吃了半只清蒸的肥山雞和幾根玉米棒子后,約翰的精神一下子好多了。牧良逢再給他找了一件自己穿的干凈衣服換上,盡管這件土布褂子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短,但是約翰卻很喜歡這件有中國特色的衣服,他看著自己穿著這件衣服的樣子,樂不可支。

牧良逢正在劈柴,約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起身問道:“中國弟弟,我那把手槍你撿回來了嗎?”

一聽這事,牧良逢連忙搖頭說不知道。

他太喜歡槍了,自他第一次看到槍,就對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或者說他天生就是一個玩槍的人,對槍有著一種獨特的感悟力,什么槍到了他的手里,都可以無師自通地擺弄得像模像樣。可惜他現在還沒有一桿真正意義上的槍。

鎮上有槍的除了偶爾向前線開拔的軍人就是保安隊,當然還有劉仁貴家的十來桿槍。牧良逢以前也有一支老舊的漢陽造,它整整陪伴了牧良逢六年,他就是用那支槍練就了一手神奇的槍法,讓鎮上保安隊那幫玩槍的小子個個佩服得五體投地。后來那支槍炸了膛,徹底報廢了,他這才不得已換上這支火銃。鎮上保安隊的二三十條槍也是五花八門的,有漢陽造和中正式,還有三八大蓋,因為與保安隊的關系不錯,一有時間牧良逢就溜到那里去借槍玩,自然對各種槍的構造和運用諳熟于心。

昨晚他把約翰的槍撿回來后,興奮得差點一夜沒睡,私下里,他已經把那把手槍當成自己的私有財產了,他想自己救了約翰一命,約翰怎么也得把這槍送給他,哪怕不是送,算補償他的那條野豬也行。說白了,就是死皮賴臉也要占了這把槍。

約翰笑了笑,問道:“你會用槍嗎?”

牧良逢站起身說道:“當然會用。”

“那你打一槍給我看看,會打我就把那把槍送給你。”

約翰看看四周,指著房子前面一百米開外的一棵大樹,說道:“你就打那棵樹,只要打中樹的主干,我就把槍送給你。”

“你說話算數?我打中那棵樹槍就歸我?”剛說了這話他就有些后悔,自己剛才還死活不承認撿了人家的槍,現在卻不打自招了。他的臉紅了一下,但是約翰卻沒有想這么多,他還是那句話:“美國人不會騙人,說話絕對算數。”

牧良逢一看他不像是騙自己的,這才跑到屋里,將那把手槍找了出來,放在手里熟練地擺弄了幾下,有點向約翰炫耀的意思。他將槍管、彈夾、子彈、槍上部殼、扳機、彈簧、機動鋼鐵、手柄、退彈快速拆卸,然后又迅速地裝好,隨即抬起手來,槍口指著一百米開外的那棵大樹。

約翰一下子看傻了眼,他沒想到這個中國小兄弟能把自己這把1911式3.45口徑勃朗寧手槍玩得這么地道。要知道這種手槍在二戰期間只配備給美國軍官使用,并不是美軍步兵的制式武器。而在中國,這種手槍更是不多見,僅限一些中高級軍官使用和收藏。

“你怎么會玩這把槍的?我的上帝啊!這太不可思議了。”約翰不知道牧良逢昨晚已經將這把槍拆裝過無數次了。

品牌:武漢閱米
上架時間:2025-06-13 16:01:47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本書數字版權由武漢閱米提供,并由其授權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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