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敵九幽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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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殘軀柴房
現世2060年。
死亡是什么滋味?
林默在意識徹底沉淪前的最后一瞬,體會到飛起來的感覺。
不是虛無的黑暗,而是被粗暴碾碎、揉爛的極致痛楚。
視野里最后定格在漆黑的十字路口,一輛大運把我創飛。
緊接著,是令人牙酸的個個器官飛滿天被一寸寸壓爆的碎裂聲,沉悶而密。
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輪胎摩擦地面產生的刺鼻焦糊味,強行灌入他最后的鼻孔。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萬年。
一絲微弱的光感刺破了永恒的黑暗。
隨之而來的,是截然不同的感官轟炸。一股濃烈的草木清氣,帶著雨后泥土的微腥,蠻橫地鉆入鼻腔。
身下不是堅硬的馬路,而是某種粗糙、帶著霉味的干草,硌得他渾身生疼。
耳邊不再是城市喧囂的車流人聲,而是山野里,還有不知名鳥雀清越的啼叫,穿透薄霧傳來。
林默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光線昏暗,勉強能看清一個低矮、破敗的屋頂,椽木裸露,掛著厚厚的蛛網,在微弱的光線下微微晃動。
空氣里浮動著細小的塵埃。
他躺在一堆散發著腐朽氣息的干草上,身上蓋著一件又硬又薄、打著許多補丁的粗布麻衣。
“這是給我干哪來了?”
一臉茫然之色,他嘗試動彈,一股鉆心蝕骨的劇痛瞬間從四肢百骸、尤其是丹田小腹處炸開!仿佛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那里瘋狂攪動,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喉頭一甜,差點嘔出血來。
身體虛弱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骨髓,連抬起一根手指都重逾千斤。
“嘶——”林默倒抽一口涼氣,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里衣,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
就在這時,柴房那扇歪斜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條縫。
一個穿著同樣灰撲撲雜役短衫的少年探進半個身子。
他約莫十五六歲,面黃肌瘦,顴骨高聳,一雙眼睛倒是很大,只是此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一絲幸災樂禍。
“喲?林大天才,還沒斷氣呢?”少年聲音尖利,帶著濃濃的譏諷,“嘖嘖,命可真夠硬的,丹田都碎成渣了,靈根也斷了,躺了三天三夜居然還能喘氣?不愧是咱們青云宗‘曾經’的天才啊!哈哈哈!”
林默茫然地看著他,劇烈的頭痛伴隨著陌生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腦海——青云宗、外門弟子、靈根測試光芒耀眼、被譽為十年不遇的天才、一次秘境探索遭遇埋伏、為保護同門硬撼強敵、結果丹田被毀、靈根斷絕、修為盡廢、淪為棄子、被扔到這連狗都不愿多待的破柴房自生自滅……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林默。
而他,地球的林默,一個普通的社畜,被一輛大運貨車送到了這個光怪陸離、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頂替了這個倒霉蛋的身份。
少年見林默只是死死盯著他,眼神空洞又帶著一種讓他莫名心悸的沉靜,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
他幾步跨進來,帶著一股汗酸味,居高臨下地踢了踢林默身下的干草堆,揚起一片灰塵。
“看什么看?廢物!
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鼻孔朝天的天才嗎?”少年啐了一口談吐掉,“李管事讓我告訴你,宗門的‘養身湯’金貴得很,不養廢人。
從今天起,你的份例沒了!要么自己爬去后山找點野草根吊命,要么就識相點,趁早滾下山,省得污了咱們青云宗的地界!”
惡毒的言語像冰冷的刀子,一下下剮著林默的神經。
身體的劇痛,身份的落差,這赤裸裸的惡意,讓他胸腔里一股邪火猛地竄起。
他想怒吼,想一拳砸在這張刻薄的臉上,但殘破的身體卻連支撐他坐起來的力量都沒有,只有手指在粗糙的草梗上無意識地摳抓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少年看著林默眼中那驟然燃起卻又被虛弱強行壓下的怒火,臉上譏諷的笑容更盛了,仿佛欣賞著一只被拔了牙、斷了爪的困獸徒勞的掙扎。
他得意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仿佛多待一刻都會沾染上林默身上的“晦氣”。
“對了,”走到門口,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惡意地補充道,“趙清漪師姐讓我帶個話,看在你‘曾經’也風光過的份上,她大發慈悲,給你留點體面。
讓你收拾包袱滾蛋的時候,別從正門走,免得臟了內門師兄師姐們的眼。
從后山那條野狗鉆的雜役小道爬出去吧,也算你為宗門最后做點‘貢獻’,哈哈!”說完,他用力摔上門,刺耳的笑聲隔著門板傳來,漸漸遠去。
柴房里恢復了死寂,只剩下林默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在布滿灰塵的空氣中回蕩。
他死死咬破下唇,一絲鐵銹味在口腔里彌漫開,屈辱、憤怒、不甘如同毒藤纏繞心臟,幾乎窒息。
趙清漪……這個名字在原主的記憶里尤為深刻。
曾經對他笑語嫣然、溫柔款款的同門師姐,在他光芒萬丈時百般親近,如今他跌落塵埃,第一個跳出來踩上一腳的,竟也是她!
力量!沒有力量,在這地方連一條狗都不如!
他艱難地偏過頭,目光在昏暗的柴房里逡巡,像一頭瀕死的孤狼尋找著最后一線生機。
墻角堆著劈好的柴,布滿蛛網的雜物……視線最終落在自己腰間。
那里掛著一塊巴掌大小、色澤黯淡的木質腰牌,邊緣磨損得厲害,幾乎看不出原本的紋路。
這是一起穿越過來的木牌,此刻木牌發出微弱的白光不停的抖動。
林默用盡全身力氣,顫抖著抬起右手臂,一點點抓向木牌。
指尖觸碰到冰冷粗糙的木質表面,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弱悸動,仿佛來自靈魂深處,輕輕撥動了一下。
他猛地一怔,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
這感覺……不對勁!
他死死抓住木牌,把它扯到眼前。
木牌灰撲撲的,正面刻著模糊不清的名字“林默”。
他粗糙的拇指無意識地、一遍遍地摩挲著牌面,仿佛這樣就能汲取到一絲活下去的勇氣。
就在他指腹劃過腰牌背面一個不起眼的凹陷角落時——
嗡!
一種極其微弱、冰冷、死寂的震顫感,驟然從木牌深處傳來,順著他指尖的皮膚,毫無阻礙地刺入他殘破的軀體!
這股冰冷的氣息極其微弱,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穿透力和……死意!無視了他丹田處那如同破篩子般的巨大創傷,無視了斷裂枯萎的靈根,竟詭異地直接滲入了他最深層的經脈之中!
“呃啊!”林默渾身劇震,發出一聲短促壓抑的痛哼。
那不是之前身體創傷的劇痛,而是一種源自骨髓深處的、被強行侵入、被冰冷死寂力量沖刷的撕裂感!仿佛靈魂都要被凍結、被侵蝕!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痛苦和冰冷死寂中,一絲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生機”,突兀地誕生了!
這絲生機不斷膨脹,它微弱、頑強,帶著一種漠視生死的亙古氣息,就在他那本該徹底枯寂的丹田廢墟最核心處,極其微弱地搏動了一下!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到了極致!他死死盯著手中那枚腰間的木牌,呼吸徹底停滯。
所有的屈辱、憤怒、身體的劇痛,在這一刻都被這匪夷所思的異變帶來的驚駭暫時壓了下去。
冰冷的死寂,丹田廢墟核心那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搏動,還有指尖下木質腰牌深處傳來的、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古老震顫……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到令人頭皮發麻的旋律。
這腰牌……這破牌子……有古怪!
他強忍著經脈被那股死寂氣息沖刷帶來的、如同萬蟻噬心般的劇痛和冰寒,將全部殘存的心神都凝聚在指尖,凝聚在腰牌背面那個剛剛被摩挲過的角落。
那里,似乎有一個極其微小、極其隱蔽、幾乎與木紋融為一體的……
刻痕?
不是文字,更像是一個殘缺的、極其古老的符號,一個點?一道微不可查的弧線?剛才那微弱震顫和冰冷氣息的源頭,似乎就來自這里!
林默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丹田處那新生的、冰寒的劇痛,卻又帶來一絲詭異的、令人戰栗的亢奮。求生的本能,對力量的極度渴望,壓倒了恐懼。
他顫抖著,用盡所有的意志力,將指尖再次,重重地按向那個模糊的刻痕!
這一次,他不再是無意識的摩挲,而是帶著一種近乎獻祭般的專注和決絕!
嗡——!
比剛才清晰了數倍的震顫感猛地從腰牌深處傳來!那冰冷死寂的氣息如同被喚醒的毒龍,驟然變得洶涌!一股遠比剛才更龐大、更精純、更令人絕望的寒氣,順著指尖瘋狂涌入!
“噗!”林默再也忍不住,一口暗紅色的淤血猛地噴在身前的干草上,點點猩紅在枯黃的草梗間迅速暈開,刺目驚心。
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皮膚表面瞬間凝結出一層肉眼可見的淡灰色寒霜,眉毛、睫毛都掛上了冰晶,整個人如同被瞬間投入了萬載玄冰之中。
冷!深入骨髓、凍徹靈魂的冷!
痛!經脈被強行撕裂、被極寒侵蝕的痛!丹田廢墟處,那絲微弱的搏動在狂暴的寒流沖擊下,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要死了嗎?剛穿越過來,就要被一塊破牌子吸干?這他媽算什么?二次死亡體驗卡?林默的意識在極寒和劇痛中飛速模糊,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然而,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臨界點,就在那絲丹田核心的微弱搏動被狂暴寒流壓制到極限、幾乎熄滅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狂暴涌入的、仿佛要毀滅一切的極寒死寂之氣,在觸及丹田核心那絲微弱搏動時,竟詭異地……停頓了那么一瞬!緊接著,那絲微弱搏動仿佛被注入了難以想象的燃料,猛地膨脹、收縮!
轟!
一股難以言喻的吸力,以那搏動的核心為中心,驟然爆發!
涌入體內的狂暴寒流,如同百川歸海,竟被這股新生的吸力強行扭轉了方向,不再是肆意破壞他的經脈,而是被瘋狂地拉扯、吞噬,朝著那丹田廢墟的核心處洶涌匯聚!
林默的身體猛地弓起,像一只被煮熟的雞,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痛苦嘶吼。
這感覺,比剛才單純被寒氣沖刷更恐怖百倍,就像是無數根冰冷燒紅的鋼絲,被硬生生塞進他斷裂的經脈,然后被一股巨力強行抽向丹田。
他的丹田處,那團被吸力強行凝聚的九幽寒氣,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劇變!極致的冰冷與死寂在壓縮,在坍塌,在某種源自腰牌刻印的古老規則引導下,強行轉化!一股更加深邃、更加純粹、仿佛能凍結時空、湮滅萬物的力量雛形——九幽玄氣,正在那廢墟的核心,在那絲搏動的引動下,艱難地、緩慢地……凝聚!
這過程痛苦得無法形容,每一秒都如同在煉獄中煎熬。
林默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痙攣,汗水剛滲出毛孔就被體表的寒氣凍結成冰粒,牙齒咯咯作響,眼前金星亂冒,意識在崩潰的邊緣反復橫跳。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剎那,也許是一個世紀。
那瘋狂吞噬寒流的吸力終于緩緩平息。體內肆虐的極寒洪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在他丹田最深處,一個只有米粒大小、卻散發著無盡深邃幽暗光芒的氣旋,在緩緩旋轉。
它冰冷、死寂、沉重,仿佛凝聚了萬載玄冰和九幽深處的黑暗。
它緩緩轉動著,每一次旋轉,都散發出一種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脈動,每一次搏動,都帶著一種漠視生死的亙古力量感,取代了之前那微弱的搏動,成為這殘破軀體內新的核心。
九幽玄氣!
成功了?林默的意識如同剛從深海中掙扎浮出水面,大口喘息著,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和難以置信的狂喜。
他小心翼翼地“內視”著丹田處那米粒大小的幽暗氣旋。
它微弱得可憐,仿佛隨時會熄滅,但其中蘊含的那一絲精純到極致的、仿佛能凍結靈魂、侵蝕萬物的力量,卻讓他靈魂都在顫栗。
他嘗試著,用盡所有意念,去引動那氣旋。
嗡……
一絲比頭發絲還要細微百倍、近乎無形的九幽玄氣,艱難地從氣旋中分離出來,沿著一條相對還算完整的細微經脈,緩緩向上游走。
所過之處,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寒和沉重的力量感彌漫開來,那經脈仿佛被凍得更加堅韌,卻又被賦予了一絲新的活力。
林默緩緩抬起那只剛剛引導了玄氣的手。
那只手枯瘦、蒼白,布滿了污垢和細小的傷。
他凝視著指尖。意念集中。
嗤!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冰晶碎裂的聲音。
一點微不可察的、近乎透明的幽暗光點,在他枯瘦的指尖,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隨即消失。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以指尖為中心擴散開,柴房內原本就低的溫度仿佛又驟降了幾分,連漂浮的塵埃都似乎凝滯了一瞬。
他指尖下方的一根干草,無聲無息地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隨即迅速失去所有水分,變得焦黑、酥脆,最后無聲地化作一撮黑灰。
成功了!他真的引動了這股力量!這來自腰牌刻印、源自九幽的力量!
一股難以遏制的、混合著狂喜、暴戾和極度渴望的火焰,猛地從林默心底最深處竄起,瞬間席卷全身,驅散了所有的虛弱和冰冷。
這火焰燒灼著他的靈魂,讓他枯槁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潮紅,深陷的眼窩里,那原本黯淡絕望的眸子,此刻亮得嚇人。
力量!這就是力量!哪怕只有一絲,也足以讓他在這絕望的深淵里,看到一絲撕裂黑暗的可能。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聲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絲銳痛,卻遠不及他心中翻騰的熾烈情緒。
他低下頭,目光如同最貪婪的餓狼,死死盯住手中那枚依舊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破舊腰牌。
指尖,再次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撫向背面那個神秘的刻痕。
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掠奪的決絕!
嗡……
腰牌深處,那古老而冰冷的震顫再次傳來,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馴服?一絲新的、更加精純的九幽寒氣,被引動,順從地沿著指尖,流入他殘破的軀體,被丹田深處那米粒大小的幽暗氣旋貪婪地吞噬、轉化。
柴房內,死寂無聲,只有林默壓抑而急促的呼吸,以及那微弱卻持續不斷的、腰牌傳來的冰冷嗡鳴。
空氣中彌漫的草木清氣似乎都被無形的寒意驅散,角落里的蛛網無聲地掛上了更多白霜。
他蜷縮在散發著霉味的干草堆上,身體因痛苦和新生力量的沖突而微微顫抖,指尖卻如同焊死在腰牌的刻痕之上,源源不斷地汲取著那來自九幽的、冰冷而強大的力量。
每一次氣息的流轉,都伴隨著經脈被強行撕裂、又被玄氣凍結、緩慢修復的劇痛。
每一次玄氣核心的搏動,都讓那米粒大小的幽暗氣旋凝實一分,旋轉得穩定一分。
那深入骨髓的虛弱感,如同被陽光照射的積雪,正在極其緩慢、卻無比堅定地被這股新生的、帶著死亡氣息的力量驅散。
力量感。
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冰冷、沉重、仿佛能碾碎一切阻礙的力量感,正隨著玄氣的凝聚,在他這具殘破的軀殼內,一點點滋生、壯大。
“呵…呵呵……”一聲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的笑聲,突兀地在死寂的柴房里響起。
林默緩緩抬起頭,臉上污穢不堪,汗水混合著塵土結成泥垢,但那雙深陷的眼睛里,卻燃燒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光芒。
那不是喜悅,而是一種從地獄爬回人間的厲鬼,終于握住了復仇利刃的瘋狂與冰冷。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卻帶著刻骨的寒意:“趙清漪……內門……青云宗……。”
那些名字,那些施加于他身上的屈辱和踐踏,此刻不再是壓垮他的巨石,反而成了點燃他心中那簇九幽鬼火的薪柴。
他仿佛看到那張曾經清麗、如今寫滿刻薄輕蔑的臉,聽到她那句如同淬毒匕首般的話語——“廢物也配進內門?”
“配不配……”林默的手指猛地摳緊了腰牌,指節因用力而慘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丹田深處,那米粒大小的幽暗氣旋似乎感受到了他滔天的恨意與意志,猛地加速旋轉了一下,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的冰寒死寂氣息透體而出,瞬間讓柴房內的溫度再降,連墻壁都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霜。
“……你們說了不算。”他對著冰冷的空氣,對著這囚籠般的柴房,對著整個將他視為草芥的青云宗,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他閉上眼,不再理會身體的劇痛和虛弱,全部心神都沉入體內,沉入那新生的九幽玄氣之中。
如同一個在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瘋狂地攫取著腰牌刻印輸送而來的每一絲九幽寒氣,貪婪地煉化著,壯大著丹田深處那一點微弱的幽暗星火。
時間在無聲的煎熬與力量的緩慢增長中流逝。
柴房外,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最后一線昏黃的光透過破窗的縫隙擠進來,落在他枯瘦、卻挺直了些許的脊背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孤寂而猙獰的影子。
夜風漸起,穿過破敗的窗欞,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卷動著地上的草屑,遠處山巒的輪廓在暮色中漸漸模糊。
林默如同石雕般一動不動,只有指尖下腰牌刻印處傳來的、持續不斷的微弱嗡鳴,以及體內那如同涓涓細流般不斷匯入丹田的九幽玄氣,證明著生命與力量的存在。
后山深處,隱隱傳來幾聲悠長凄厲的狼嚎,劃破寂靜的夜空。
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不祥的穿透力,遙遙傳入柴房。
林默緊閉的雙眼,睫毛上的冰晶微微顫動了一下。
力量……他需要更多!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