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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氣死又活了
沈棠是被氣死的。
查出來乳腺癌晚期那天,醫(yī)生看著沈棠直嘆氣:“你這個病啊,有一大半是氣出來的。”
沈棠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一生,深以為然。
她這輩子,就是在不停的斗。
結(jié)婚前,和妹妹沈清許斗,和偏心的爸媽斗。
結(jié)果,妹妹壓根不是親妹,是京城首長家的小閨女。
首長夫人當年下鄉(xiāng),剛巧趕上難產(chǎn),她爸媽當年陰差陽錯的就把沈清許抱回來了,寵的比她這個親女兒還要親。
得知真相的沈棠差點沒膈應(yīng)死。
首長家的女兒怎么啦?
和她一個鍋里盆里扒食長大的,就因為爬出來的肚皮不一樣,就比她高貴?
結(jié)婚后,斗得人就更多啦,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叔子、婆家親戚……
反正就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
到最后,她又和自己老公斗,甚至和兒子斗……
很多人都覺得,就是沈棠自己硬生生把好日子給作沒了。
沈棠卻不覺得。
她只是咽不下那口氣!
她那個婆家,簡直是一窩子中山狼黑心鬼,里面的腌臜事沈棠能不停歇說個三天三夜。
許多人勸沈棠退一步海闊天空,沈棠扭頭就“呸”他:“狗屁!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乳腺結(jié)節(jié)!”
沒想到她斗了一輩子,倒是沒乳腺結(jié)節(jié),直接乳腺癌了。
躺在病床上,沈棠心里終于升起一絲悔意。
何苦呢?
斗了大半輩子,沒氣死半個仇人,反而把自己氣死了。
糊涂啊。
與其把半輩子時光浪費在爛人爛事上,倒不如拿來做出一番事業(yè)。
就是撿垃圾掃大街,也比在泥潭里扯頭花好啊。
她明明趕上了最好的時代,卻硬生生荒廢了。
這樣想著,沈棠陡然升起莫大的勇氣,要把這個婚離了!
哪怕沒錢治病,活活痛死在大街上,她也要徹底擺脫蕭家這個爛泥坑!
所以難得兒子蕭睿睿來看她的時候,沈棠就把這個事說了。
“你能不能別沒事找事?”
兒子蕭睿睿冷著臉,眼神嫌棄又厭惡:“爸每天忙著公司的事,連家都不能回來幾次,你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作?”
“怪不得奶奶說你是自己作出來的病。”
沈棠當場血壓就飆升了。
她最愛使陰招的好婆婆,這個時候了還在編排她。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都要死了,只有這一個心愿,你當兒子的也不能幫幫媽?”
沈棠捂著胸深吸一口氣,不氣不氣。
這孩子是被他奶奶慣壞了。
當務(wù)之急是離婚。
“睿睿,乖,叫你爸來見我,我和他離婚,順便協(xié)商立遺囑,保證以后家產(chǎn)都是你的,聽話。”
蕭睿睿卻有些輕蔑的扯了扯嘴角:“家里的錢都是爸爸賺的,你立哪門子遺囑?”
“況且沈阿姨早就跟爸說了,家里的東西以后都是我的。”
沈棠呆呆的看著兒子,仿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哪個沈阿姨?”
“還能有哪個,當然是小姨啊。”蕭睿睿臉上有種滿不在乎的殘忍,“小姨和我說了,以后她嫁給爸爸,我就是她親兒子。”
“啪!”
沈棠這次是真的氣得發(fā)抖,“蕭睿睿!”
“她一個外人,算你什么小姨!”
“當年因為她你媽吃了多少苦你都忘了是不是!”
蕭睿睿挨了巴掌,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
他喘著粗氣,死死盯著沈棠,拳頭攥得緊緊的,一副恨不得咬死她的樣子。
沈棠不由心驚。
她撐起身子瞪著蕭睿睿:“你想做什么!你還想打我嗎!?”
劍拔弩張之際,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沈清許走進來,身后跟著蕭瑾。
她對著蕭睿睿招手:“睿睿,過來。”
蕭睿睿瞬間變了神色,他扭頭撲到了沈清許懷里,委屈又可憐:“小姨……她打我……”
沈棠喉嚨里瞬間泛上鐵銹味兒,她不甘怨恨的盯著門口的三個人。
好一個和睦圓滿。
沈清許拍拍蕭睿睿的背,柔聲道:“好孩子,你媽生病了,別跟她計較。”
蕭瑾則是冷漠厭棄的看著沈棠,眼里都是果然如此的鄙夷。
“到死了你還是這樣,沈棠,你沒救了。”
他將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扔到桌上:“要不是清許一直勸我,這份協(xié)議書早就該拿出來了,所幸,現(xiàn)在也不晚。”
蕭睿睿看到了文件名,得意的瞥了眼沈棠,幸災(zāi)樂禍開口:“這下巧了,你不是鬧著要離婚嗎?簽啊!”
“所有人都好好的,就你得了癌,從自己身上找找毛病吧!”
“你不在家這一個月,家里別提多和睦了!”
“睿睿!”沈清許輕輕捏了捏蕭睿睿的鼻子,溫柔似水的看著他:“不許氣你媽。”
說完,又愧疚的看了眼沈棠:“姐,他們父子倆胡鬧呢,你還病著,哪能簽這東西……”
說著,沈清許走到病床前,作勢要去拿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
變故就在此刻發(fā)生了。
沈棠猛然伸出手死死拽緊沈清許:“你少假惺惺……”
沈清許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尖叫出聲,她一叫,蕭瑾就緊張的沖過來,一把甩開了沈棠。
“砰!”
太陽穴不偏不倚磕在了桌角,沈棠甚至來不及放完狠話,就沒了呼吸。
……
真窩囊!
沈棠硬是氣醒了,她咬牙切齒睜開眼,卻被耀眼的光閃了眼。
屋子里陽光遍灑,空氣浮動著熱浪,軍綠色風(fēng)扇“呼呼”轉(zhuǎn)著,卷起一股股熱氣。
沈棠下意識看向墻上的日歷,1980年6月2號。
她……重生了!?
沈棠愣了一下,一骨碌爬起來往外沖,結(jié)果剛一動彈,頭上就傳來撕心的痛。
“嘶——”
她齜了齜牙,手一摸摸到一圈紗布,指尖上還沾著血。
沈棠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1980年6月2號,是她和蕭瑾領(lǐng)結(jié)婚證的第二天。
雖然領(lǐng)了證,但是兩家都沒擺席,沈家是因為窮,蕭家純粹是瞧不起她這個農(nóng)村媳婦。
這樁婚事也是蕭瑾鐵心鬧絕食,蕭家才松口答應(yīng)的,給了八百塊彩禮,至于酒席公婆推脫工作忙,沒給辦。
沈棠人窮底氣弱,她爸查出來尿毒癥,彩禮全拿去看病了,她只拎著兩床被子,幾件衣服就進了周家門。
結(jié)果剛進門,就被大姑子兒子飛來鐵缸砸破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