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涼掉的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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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咖啡涼了。

我盯著杯沿上那一圈淺淺的褐色痕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照片里的程遠還穿著那件熟悉的灰色毛衣，在雪地里回頭沖我笑，睫毛上沾著細碎的雪花。那是去年冬天，他在北海道的小樽運河邊，突然轉身對我說：“林小諾，等我們老了，就在這里開一家咖啡館吧。”

而現在，距離約定見面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三分鐘。

“女士，需要幫您換一杯咖啡嗎？”服務生第三次走過來，目光在我面前分毫未動的拿鐵上停留了一秒。

“不用了，謝謝。”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我朋友馬上就到。”

玻璃門被推開，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

程遠站在那里，肩膀上還沾著雨水。他沒打傘，黑發濕漉漉地貼在額前，襯衫領口被雨水浸透，隱約能看到鎖骨的輪廓。他還是那么好看，只是眼神冷得像結了冰。

“抱歉，遲到了。”他拉開椅子坐下，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

我下意識地把早已準備好的紙巾推過去，“你淋雨了？怎么不帶傘？”

他沒接，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推到我面前。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那是三個月前，我們一起在珠寶店看中的對戒。當時他笑著說：“等明年你生日，我們就去領證。”

而現在，盒子上的水珠正緩緩滑落，像某種無聲的嘲諷。

“林小諾，”他抬眼看我，瞳孔黑得看不見底，“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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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窗外的雨突然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我盯著那個絲絨盒子，耳邊嗡嗡作響，像是有人把整個世界調成了靜音。五年的感情，就換來這么一句輕飄飄的話？

“為什么？”我的聲音抖得厲害，手指死死攥住桌布邊緣。

程遠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不愛了。”

“你撒謊！”我猛地站起來，咖啡杯被撞翻，褐色的液體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像一道丑陋的傷疤。“上周你還給我發消息，說等這次出差回來，要帶我去吃新開的那家日料——”

“那只是習慣。”他打斷我，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鈔票壓在杯子下，“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起身的動作干脆利落，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折磨。

“程遠！”我抓住他的手腕，卻摸到一塊突兀的膠布——是醫院打點滴后留下的。他的皮膚燙得嚇人。

他猛地抽回手，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一下。

“你生病了？”我聲音發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

“別自作多情了。”他冷笑一聲，眼神陌生得讓我心寒，“林小諾，你以為演偶像劇呢？現實就是我不愛你了，就這么簡單。”

玻璃門在他身后重重關上，風鈴瘋狂地搖晃，發出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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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沖進雨里時，他已經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程遠！”高跟鞋陷進積水里，我摔倒在地，泥水濺在裙擺上。透過模糊的視線，我看到他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出租車尾燈在雨幕中漸行漸遠，最后變成一個紅色的小點，消失了。

我跪在路邊，雨水混著淚水流進嘴里，咸得發苦。手機從口袋里滑出來，屏幕摔裂了一道縫，鎖屏還是我們倆在北海道拍的合照。

不知過了多久，我渾身濕透地回到公寓。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徹底僵住了——

他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書架上的科幻小說，浴室里的剃須刀，甚至連冰箱上那個丑萌的柴犬冰箱貼——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在夜市贏來的獎品。

只有茶幾上孤零零地放著公寓鑰匙，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房租交到下個月，別喝隔夜咖啡，對胃不好。】

落款是他一貫瀟灑的簽名，連句再見都沒有。

我發瘋似的翻遍整個屋子，終于在床頭柜最底層找到一個被遺忘的藥瓶。標簽已經被撕掉，只剩下幾粒白色藥片躺在瓶底。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藥片上刻著的字母：

**X-3729**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