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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御花園內暗藏偷窺人 集粹宮中冷言身后事

——上接《凝香成憶》(二)

出了皇城,平川拖了惠將軍去喝酒。

酒過三巡,惠將軍已有醉意,平川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惠兄,你剛才,在桌子底下踢我一腳,是什么意思啊?”

“你小子,打仗是能人,要說處事,可真是迂腐。”惠將軍噴著酒氣,拍拍平川的肩膀:“源妃娘娘,不喜歡別人多問的,她要你怎么做,你去做就行了,別問那么多,她要生氣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平川不動聲色地奉承道。

“呵呵,”惠將軍對這句話,很受用:“老弟,咱倆誰跟誰呀。”

“不過,我還是有件事,搞不懂呢。”平川說:“能請教一下大哥嗎?”

“說——”惠將軍豪氣地一揮手。

“源妃娘娘說,關于霍帥的事情,不用我多慮,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平川緊盯著惠將軍的臉。

“哎呀,你看看你,又犯毛病了不是?”惠將軍打了個酒嗝,指著平川說:“才說了你的,又忘了……”

平川涎著臉笑道:“我呀,只不過是好奇呢。”

“呵呵,”惠將軍醉眼蒙眬,左右看看,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說:“換了別人,打死我也不會說,不過你,是老弟,我告訴你……”他輕輕地一招手,要平川把耳朵湊過來。

平川終于把耳朵湊近了,正凝神屏氣想聽他說個子丑寅卯出來,卻半天沒了動靜,側頭一看,好個惠將軍,竟然已經進入了夢鄉。

平川默然片刻,端起酒杯,長長地嘆了口氣。

源妃的話,到底蘊涵著怎樣的玄機?是霍帥投靠了她?恩,不太可能。

平川暗自搖搖頭。

霍帥是光明磊落之人,又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向來將品德看得比命還重。即算霍夫人因為北良之死遷怒寒蕊,但霍帥還是不會把個人感情摻雜到國事當中,他可以不知道,但絕沒有知道了不過問的道理。如果源妃去找他,霍帥做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不拒絕源妃,但一定會第一時間告之皇上。

源妃是顧忌皇上的,所以,源妃一定不敢讓霍帥知道。

平川猜想,霍帥現時,應該是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那么,我現在要做的,是去告訴霍帥,還是稟明皇上,還是通知皇后?

告訴霍帥,跟稟明皇上,其實,是一個涵義,因為要霍帥知道后的第一行動,必然是稟明皇上。但如果萬一,這事是皇上默許了的呢?因為皇上寵愛源妃是不爭的事實,他也許,已經有了廢后之心,卻礙于皇后沒有任何過錯,所以就睜只眼閉只眼讓源妃自己動作,只要源妃不在臺面上鬧,不逼得霍帥跟他挑明了要圣意,他也樂得自在。

這個皇帝做事,歷來隨性,有時候,就是這么不靠譜。

平川咬了咬牙關,一仰頭,將杯中的酒喝盡,旋即起身。

我還是,只能先去找皇后,必須跟皇后合計對策,如果她認為有必要,自然會稟明皇上,要霍帥出頭。

盡管跟皇后沒有很深的交往,但從寒蕊平日的言談中,平川確信,皇后,是個聰慧的女人。他料想,皇后必然,已經察覺了什么,他希望,皇后已經制定出了對策,他的出現,只是給她增添了一股不小的力量而已。

平川緩緩地起身,走向店外。

今夜,源妃答應他可以帶人去探路皇宮,這是個絕好的機會,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去見見皇后。為了見到皇后又不讓源妃起疑,他考慮了很久,是今天源妃的提議,讓他逮住了機會。這個機會,不會再有,這個時間,也很關鍵。如果反擊,三天時間,已經足夠。

可是,源妃到底,會有什么樣的理由,讓他進入皇宮保衛呢?那么多的禁衛啊。對于源妃,平川真是摸不透。惠將軍知道她大部分的計劃,而平川,僅僅知道與自己的行動有關的,看來,她還不是那么地信任他。這個女人,不但厲害,而且狡猾。

他猛然間,又想了源妃的一句話“就是你們大搖大擺地進來,消息也走漏不了”,看來,宮禁已全部在源妃的掌握之中,現在,真是為皇后娘娘捏把汗啊。

源妃到底有什么對策,來應付霍帥,他還沒有找到答案,但現在,他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琢磨了。他必須,馬上趕回營里,帶上自己的親信,趁夜去皇宮走一遭。

去,會會皇后。

寒蕊牽了磐義,正穿過御花園,往集粹宮而來。

忽然,磐義扯了寒蕊一下,低聲急促地說:“后面來人了,走得好急!”一側身,拖了寒蕊跨過路邊的雪坎,藏到了茶花樹后面。兩人透過樹枝的縫隙,往路上瞅。沒有月亮,夜很黑,但好在還有雪的熒光反照,因此,路上的情形還是隱約可見。

一個魁梧的身影,快速地過來,越過倆人藏身的茶花叢,急匆匆,而又無聲地,向集粹宮走去。這個人走路穩健,虎虎生風,一路左顧右盼,腦袋的幅度動得并不大,但顯得相當的謹慎和機警。

背影,有說不出的熟悉。寒蕊忽然輕微地“咦……”了一聲,磐義趕緊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只是細微的一點聲響,那人仿佛腦后有眼,竟有些察覺,回頭過來,犀利的眼光,一一掃過矮矮的茶花叢,掃過那道路兩旁的雪坎。慘白的熒光一襯,寒蕊眼睛頃刻間瞪圓了!

果然沒錯,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郭平川!

寒蕊差點驚呼出聲,磐義已經搶先一步,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平川停頓了片刻,巡視一陣,不見再有動靜,終于離開。

磐義這才松開手,寒蕊忍不住幾聲干咳,低聲埋怨道:“哎,你想,憋死我啊……”

“讓你叫出聲來,我們不都得死?!”磐義咬牙切齒道。

“他再恨我,也不至于在這宮里堂而皇之地砍了我們吧……”寒蕊輕聲地嘀咕了一句,不由得,又長嘆一聲。

磐義根本就沒有聽她說話,反而在想自己的心事,他嘟囔了一句:“郭平川是去集粹宮啊,這么晚了,他到母后那里去干什么?”

“肯定不是母后召見,”寒蕊說:“母后不是宣我們來嗎?怎么會同時又召見他?!”

“你不錯了,終于肯用一下自己的腦袋了。”磐義笑了一下:“那你猜猜,他去母后那里干什么?”

“猜什么猜,我們還是走吧,母后等急了呢。”寒蕊說著,就要起身。

磐義一把拖住她:“我們等他出來了再進去。”

寒蕊一掙,又要走。

“現在去,不是正好碰上他。”磐義強硬地把寒蕊壓下來:“等他出來,我們再去,興許,看看母后的臉色,就知道他干什么來了……”

“這里多冷,我們到偏殿去等也好啊。”寒蕊說。

“他前腳去,我們后腳去,不是明擺著告訴他,我們知道他到母后這里來了,”磐義想了想,說:“你看他走路的樣子,分明是不想被人知道。”

寒蕊還想再說什么,磐義一斜眼過去:“聽我的,就這么定了!在這里等!”

寒蕊悶悶地看了弟弟一眼,重新蹲了下來。想了一會兒,忽然又問:“你怎么知道后面有人來了?”

“憑感覺。”磐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路面。

寒蕊有些不服氣地問:“為什么你有感覺,我沒有?”

磐義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吃吃地笑道:“因為,你傻啊——”

寒蕊本想發作,轉念一想,弟弟說的,倒也確實,于是不說話了,也循著弟弟的眼光,朝路上望去。

平川一腳跨入集粹宮,桑麗嬤嬤迎出來:“將軍您這是……”

“皇上說要加強警戒,內宮人手不夠,抽調了我,今夜先來查驗一下集粹宮。”平川一邊說著,一邊就往里走。

桑麗嬤嬤連忙去攔:“皇后寢宮,你怎能擅闖?請把圣諭拿出來……”

說話間,平川已經闖入了皇后臥室,皇后正在喝藥,抬頭看見平川,蒼白的臉上,很是驚詫。

“都出去!”平川低喝一聲。

宮人都望著皇后,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后卻也淡定,一揮手,讓眾人退下。平川反手,將門掩上。

屋里,只剩下平川跟皇后。

“你想干什么?”皇后冷冷地問:“是來逼宮的嗎?”

平川沉聲道:“不,那是三天后,夜里的事情。”

三天后的夜里,今天不干?

皇后怔了一下,忽而笑了,柔聲道:“將軍請回吧,我已經知道了。”

平川默然片刻,斗膽問道:“娘娘能否告訴臣,您有必勝把握嗎?”

皇后悠然一笑,反問道:“你認為呢?”

“如果有霍帥出手,您當無憂。”平川低聲道。

“已經遲了,”皇后幽聲道:“將軍一定不知道,就在半個時辰以前,邊關急報到達,蒙古進犯,皇上已經決定,明日一早,大軍就北上了,現在,霍帥正在正陽殿跟皇上議事呢……”

只一瞬間,平川就料定,源妃跟蒙古有勾結,這個擅長交易的女人,一定允諾了蒙古什么好處。平川倒吸一口涼氣,陡然間意識到,這是釜底抽薪,源妃下手,竟然這么快,而且這么狠!怪不得,她會告訴自己,對這一切,她早有安排。

“我還知道,皇上把你留了下來,是因為有消息說,蒙古人派了死士來白洲城,意圖行刺皇上,這調虎離山之計雖不知是真是假,但還是必須防范……”皇后說得很吃力,聲音很虛,而且一直喘,看來,確實病得不輕。

“您的身體……”平川此刻,更擔心的,是源妃。這個厲害的女人,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安排好了一切,可見,她是早有準備,只待機會了呵。誰又能說,現在不是個好機會呢?

皇后輕輕地擺擺手:“無妨,早也是走,晚也是走,結果橫豎都一樣……”

平川微微地皺起眉,望著皇后,揣思著,她的話,聽上去怎么感覺,這么泄氣。

“你急著走么?”皇后忽然問。

平川默默地搖搖頭。

“那就坐吧,說會兒話。”皇后指了指床頭的凳子。

平川依言坐下。

皇后輕輕地偎依在靠枕上,以減少力量的消耗,平川想了想,悄然起身,將皇后的靠枕墊高了些。

皇后笑了一下,感嘆道:“你其實,也是個心細的孩子……不過,我從前,可是既不喜歡你,也不希望你做我的女婿……”她看平川一眼,毫不避諱地說:“我知道,你的想法也跟我一樣,彼此彼此……”

“到今天,我仍然,對你喜歡不起來。”皇后說得很直白。

平川點點頭:“我能感覺得到。”

皇后忍不住笑了:“你的誠實倒是我沒想到的。”

平川不置可否地一笑。

“你真的是難得一笑啊,”皇后有感而發:“你父親就是個很沉悶的人,因為他常年在外打仗,后來又早逝,你嚴重缺乏父愛,而你母親又比較強勢,你的生活少有溫情。誰都想隨心所欲地生活,但你卻在責任的重壓下壓抑情感。你從來都是活在別人的要求和期望里,沒有自己的選擇,就是想選擇,都實現不了。所以,你不快樂。”

平川默然了,皇后的話,很有道理。他由衷道:“您是我見過的,最為聰慧的女人。”

“可是我的女兒,卻是你所見過的,最愚蠢的女人,”皇后自嘲道:“每個母親都會維護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例外,我只能說,寒蕊不愚蠢,她只是,太單純,沒有經歷過世事,不愿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也不會把人想得那樣狡詐……”

寒蕊?!他猛地,就想起了她那標志性的模樣,曬著牙齒笑著!那憨傻的快樂啊……

不自覺地,一絲輕微的笑,又無聲地滑過平川的嘴角。這一次,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笑容雖淡,卻沒有逃過皇后敏銳的眼神,她默默地垂下眼簾,臉上,瞬間飄過一縷愁云。再抬頭時,眼光已望向別處,輕聲問道:“將軍今天來,是為提醒我吧?”

“我猜想,娘娘應該也是早有察覺的……”平川低聲道。皇后既然能先于他知道蒙古進犯的事,想必,所有的情況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的確,是個聰慧的女人。他說:“娘娘既然已經早有防備,末將也無須擔心了。”

皇后長嘆一聲:“我有察覺,卻無防備。”

平川一怔,有些犯傻了,這是什么意思?

皇后看著平川,低聲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找霍帥,”平川回答:“或者,稟告皇上。”

“稟告皇上,你有證據嗎?”皇后幽聲道:“找霍帥,我有想過,可是,以什么名目帶他入宮?人家啊,早有準備,這不,你郭將軍,就被她選中了?!”

平川一思忖,試探道:“那您,就準備坐以待斃?”

皇后凄然點頭:“知道了,也當作不知道。”

平川的心驟然間一緊,半晌無語。皇后,竟然,什么都沒做,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

“太子走了,我的身體又如此不濟,北良一死,寒蕊跟霍家,又結下心結,”皇后戚聲道:“我還能依靠誰?我想力挽狂瀾,可是,天命如此,無力回天。”

“你想幫我,”皇后看平川一眼,說:“可是就憑現在的形勢,就憑你一個人,做不到的。將軍,我勸你,放棄了吧。”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該來的,總會來的……”皇后低聲道:“我只是,放心不下兩個孩子……”

“去找皇上吧,”平川沉聲道:“我可以給你作證。”

“你作證,是不失為一種辦法,但是,證據還是不足,力量還是太弱,”皇后一邊沉思,一邊緩緩開口:“我們必須穩妥起事,既然,現在不能取勝,那就不要抗爭,若是打草驚蛇,今后就更加被動。”

平川沉吟道:“娘娘,您還是不相信我,是怕我,到皇上面前反口吧。”

皇后正色望過來,嚴肅道:“將軍,你太小瞧我了。”她嘆一聲:“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必要騙你,防備你?我已經優勢全失了呀,除了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

平川想了想,低下頭去。

“我想,既然輸已經注定,那就輸得漂亮一點,”皇后轉身來,正面朝向平川:“我要送你一程……”

平川詫異地抬起頭來,出神地望著皇后。

皇后卻赧然一笑:“我只想請將軍,保全我的兩個孩子……”她掙扎著,奮力下了床來,搖搖欲墜的身體,靠著床柱,站起來。

“你跟著源妃,霍帥年紀已經大了,她會讓你取代他的,到那一天,請將軍,無論如何,保全我的孩子……”皇后泣聲道:“如果有可能,請將軍,助磐義登上皇位!只有這樣,才能保寒蕊平安……”

“我在這里,拜謝將軍了——”皇后雙膝一挫,跪在了平川面前。

平川欲將皇后攙起,皇后卻堅持不起。

“娘娘啊,我如何受得起?”平川悵然道:“源妃若成了皇后,我怎能阻止皇上立磐喜為太子?”

“她當不成皇后的,”皇后緩緩地仰起臉來,望著平川:“總有些事,是她算不到的……”

平川默默地注視著皇后的臉好長時間,他不知道原因,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去相信皇后的話,可是皇后臉上的表情,卻那么絕對。

在平川的沉默中,皇后低沉道:“他雖然隨性,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寒蕊,像他……”

她指的“他”,是皇上。一個皇上,一個有著后宮佳麗三千的男人,有太多的理由見異思遷,皇后,憑什么,這么肯定?!

盡管心里一百個不相信,平川猶豫了一下,終于咬咬牙,說:“我答應你。”

他知道,這一個承諾,比山還重。

“將軍,你該走了,”皇后輕聲道:“待得太久,會引人懷疑的。”

平川隨即起身告辭。

皇后又叮囑一句:“無論那天出現什么情況,你都,不要暴露自己。”

他默然一點頭,鞠身而去。

“人生若永遠都只是如初相遇,用現時的心情,去體味那時的她,該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皇后的聲音,幽幽地飄入他的耳中,而就在他一回頭之間,皇后的臉,卻轉向了別處。

他悻悻地回過頭來,思索著皇后話里的意思,卻總是,想不明白。

她仿佛,是在說他,又好像,是在說她自己。

“娘娘。”桑麗小心地靠了過來。

“明天,我就送你出宮,”皇后低聲說:“你要隱姓埋名地藏起來。”

桑麗紅了眼圈:“娘娘,我沒有地方可去,還是留下來陪您吧。”

“我已經安排好了……”皇后貼近她的耳邊,輕輕地說出了一個地名。

桑麗點點頭。

“宮里的事情,只能聽天由命了,”皇后凄然道:“你好好地安頓,將來有一天,還可以替我照顧寒蕊的,我最擔心的,就是她。”

“娘娘,我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嗎?”桑麗潸然淚下。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皇后沉默了,她沒有選擇,事到如今,保持清醒的理智遠比悲傷哭泣重要。

“可是,”桑麗擦著淚,說:“娘娘您有把握嗎?會不會,賭得太大了……”

“他來這里,粗暴的態度,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我本已是無計可施,好在,他來了。”皇后蒼白的臉上,浮現起淡淡的笑容:“我從前,的確,是對他成見太深,沒想到,最后全權托付的,卻還是他。”

我就賭郭平川,這一把,一定贏。

“郭平川?”桑麗踟躇著,提醒道:“他跟公主,可是勢如水火啊……”

皇后輕輕地一擺手,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當時的惘然,我只因他入神的一笑,賭一個將來……”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郭平川,今夜你來集粹宮,不是為我擔待,為的,全然是寒蕊。你或然,心中已對寒蕊有情,可你,卻沒有察覺,也不肯承認。人生,若永遠都只是如初相遇,用你現時的感情,來對待曾經的寒蕊,那該是,多么美好啊——

皇后遺憾而憂傷地,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心潮,卻在悲傷地涌動。

心心啊,心心,當你一心期盼的時候,愛情在拼命地逃避,可當你一心遠離的時候,它卻,緊緊地跟來了……你的情路,到底是如何艱辛,到底要何時到頭?你叫母后,如何能不憂慮?

“娘娘,”桑麗將熱茶遞過來,看皇后喝了一口,又說:“您這回,可是下了不止一個賭注啊,那源妃,豈有不想當皇后之理……”

“她自然往美處想。”皇后淡然道。

桑麗嘆一聲:“那您又如何肯定,她當不了皇后……”

皇后輕輕地笑了一下,臉上涌起淡淡的紅暈,眼前浮現出的,是那個春意盎然的院落,她抓著小沙包,正跟桑麗相互丟著取樂,誰知振臂一丟,砸中的,竟是皇子的腦門!他傻傻地站在那里,揉著腦門,直到她被父親押上來賠禮,才望著她,眼睛一直……

想起往事,甜蜜而幸福。

人生,若永遠都只是如初相遇,那該是,多么美好啊——

品牌:中版集團
上架時間:2024-05-11 20:28:33
出版社:中版集團數字傳媒有限公司
本書數字版權由中版集團提供,并由其授權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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