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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八月金桂飄香時 破解胎中迷障日
神京,
離著榮國府六里處,拐進一巷口,行百步左右,便是榮寧街所在,此處乃榮寧二公庶支分房所居之處。
其街上有一處院中栽著金桂的人家。
時值漢歷八月,正是桂花開放的時節,待秋風輕掀桂裙,只落得滿地金蕊銀衣。就連行人走過時,鞋尖裙擺也會沾染上幾分的馥郁。
一少年一身清素布衣,正在院內彎腰拾取著地上形貌完整的桂瓣,打算釀些桂花糯米酒,待明年飲用。
“璇叔,就知道這時候你是要撿這桂花釀酒!你這酒水可是我迄今嘗過最為甜美的酒水了。”
人未至,聲先到。
此話說的正就是賈蕓。
一身同樣素衣青布裝扮,面容上比著院中撿著金桂的少年要大上一些。
雖說賈蕓大了賈璇五歲,但輩分上卻是比賈璇小了一輩。叫他一句璇叔也是應當的。
“怎的今日你這忙人有空來找我了?”
賈璇將放著桂花的籃子放到一邊,坐到院中的石凳上臉上帶著笑的看向賈蕓打趣著:
“我這生病的可憐人見到你這般的忙人可真是榮幸之事。”
“璇叔總是會打趣我這個做侄兒的。前幾日不過是侄兒迷了心,想著畢竟圣上登基開了恩科,有了想法,想著埋頭苦讀一番,也好得了個舉人名頭,好讓我那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賈璇待聽完賈蕓所說,才笑著揶揄。
“所以,此次來可是胸中有了把握,興許以后你璇叔還得稱呼你一句‘舉人老爺’呢!”
“璇叔莫要再說這般的話,你這可不是羞煞我了,我那程度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是我這幾日,頭懸梁錐刺股似得讀了再讀,還是覺得火候不到,家里母親也說讓我再待等幾年試試。”
賈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顯然是賈璇的話讓他有些害羞了起來。
只是賈蕓的這番模樣,落在賈璇的眼中,倒是多了幾分少年人的喜感,讓賈璇不禁發笑,連著胸中這幾日凝聚的郁氣也消減了些許。
若論賈璇胸中郁氣何來?
此事緣由倒是有著玄妙,半月前賈璇突然落涼,染了一場風寒后,在機緣巧合下明晰了自己的胎中之謎。
按理來說,前世自己是何身份,對于今生也不該有所煩憂。塵歸塵,土歸土。昨日的因果昨日便應已消逝。
但他卻從前世記憶之中,明曉了自身所處何地,卻覺得還不如不知為好。
“榮寧兩國公”、“賈珠”、“賈蕓”……一個個今生所熟知都印證了前世所憶中的那本古典小說《紅樓夢》。
這也難怪賈璇心中生了郁怨之氣。
任誰知曉自己因著嫡支和那些欺霸瞞市的庶支同族,落得個“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的結局,也都會是這般的心境。
若非賈璇此時沒那本事,否則定要指著賈家嫡支大罵其囊祿蠢才!
賈蕓不知曉賈璇心中想了些什么,口中有些不好意思地嚷道。
“璇叔,侄兒好心好意來給你送前些日子你因著病,未能去族學領的紙張筆墨,您竟這般揶揄侄兒。”
說這話時,賈蕓清秀白皙的臉上,因著剛才賈璇揶揄而上的紅酡此時也未褪下去過,又因為自己所嚷說的,臉變得更紅了起來。
“侄兒想著,前些年璇叔因著體弱的緣故,未能有下場的機會,卻比著侄兒還要努力,這些筆墨紙硯的用物自然是重要緊缺的,因此才送來給璇叔的。”
賈蕓喪父,賈璇父母雙亡,兩者因著這樣的關系,又同是在族學中用功讀書的,自然關系親近著了。
賈璇點了點頭,一雙眼眸泛著溫潤。
“我知道你的心思是好的,只是如今我怕是不會再去族學學習了。”
賈蕓聽見了賈璇這番話后,臉瞬間由紅轉白,顯然是被賈璇的話嚇了一個激靈。
“叔叔莫要唬侄兒了,您喜愛讀書的名聲,就這寧榮街上又有哪戶人家不知曉的呢,這般的玩笑話,還望著叔叔以后莫要再說了!”
雖這番話賈蕓說的斷斷續續,但語氣中的力度卻是愈來愈重,聲音也隨之大了些許。
“莫要這般的激動,我話還未說完呢,你就這般猴急了起來,小心回去讀書耐不下性子,遭了先生的戒尺伺候。”
賈璇也知曉賈蕓說出這番話,是出自于他對自己的真心實意,是真的為了他好而擔憂的,所以自然心中覺得開心。
父母之伴的緣分他強求不得,或許是上蒼看到他這般豁達的心性后,便賜予了他一位摯友。
“我是想著打算參加著明年的科舉,下場試試,畢竟如今我這乖侄兒已經是秀才的身份了,做叔叔的還是個白身呢。”
這般大起大落的,賈蕓的臉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只是如今卻是被這賈璇給氣惱了。
“璇叔就會開侄兒的玩笑,若是再這般捉弄侄兒,以后侄兒遠遠地見到你后,就溜著墻根遠遠跑開就是了。省得您還開侄兒的玩笑。”
“既然璇叔要下場了,做侄兒的自然會支持著,待我稍后回家取些我用不完的紙墨送于璇叔。”
賈璇可不是個孩子,兩世經歷的他自然明白賈蕓心中在所想些什么,無非是怕自己沒了紙墨用功備考。
想想也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身之人,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余資去多買紙墨,若非有著族學的存在,怕是憑他這般的家世,連書都讀不了。
“啪!”
院落的大門轟然大開,只那聲音伴著陣秋風洋洋灑灑地飛進了院落之中。
賈璇、賈蕓兩人循聲望去。
一身半舊不舊的書生服,雖有些地方漿洗地發白,但卻格外干凈,未有半分的污點沾染其上。
須發花白,皺紋深刻于臉上,只這兩點便知曉來者年齡頗大,怕是過了耳順的年紀。
其手上拿著的東西,久在族學中讀書的賈蕓、賈璇自然認得,那是一把戒尺。
來者身份不言而喻,正是族學的先生——賈代儒!
“我聽著瑞兒說,賈璇你這孽障竟是起了不去族學的心思?你這孽障,著實可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