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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為鯉魚,我很抱歉

鯉魚。

一條墨黑色的鯉魚。

它在藻荇中穿梭了數(shù)個來回,攪起水底的無數(shù)泥沙。

借著泥沙的掩護(hù),墨鯉湊到一群蝦米附近,大口吞食了數(shù)只小蝦米。

之后,它又不慌不忙地游到水草邊,啃食了一些新鮮的嫩莖。

隔著水幕,墨鯉遠(yuǎn)望著在岸邊垂釣的漁人。

小小的魚眼中流露出幾分復(fù)雜。

曾幾何時,它也是位于食物鏈頂端的一只恐怖直立猿。

卻不料,在一場車禍之后,等它再次恢復(fù)意識,已經(jīng)變作了一只平平無奇的黑色鯉魚。

從人類淪落到食物的落差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它差點(diǎn)道心崩毀。

好在鯉魚中似乎并沒有“抑郁”這一病癥,也可能是不大的魚腦中,無法調(diào)動起如此復(fù)雜的情緒。

總之,在絕食了數(shù)日之后,墨鯉還是向殘酷的現(xiàn)實妥協(xié)了。

它開始學(xué)著躲避水中的大型捕食者。

它開始試著去捕食水中的魚蝦蟹螺,時不時還去啃食幾口水草,來保證膳食纖維的平衡。

它還將許多水草糾纏成緊密的一團(tuán),打算將其做成在水中的巢穴。

做好這一切后,墨鯉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度過平凡鯉魚的一生了。

可卻不料,一張如黑洞般的巨口在剎那間將它吞沒。

意識像是如喝醉斷片般停滯了不知道多久,等到墨鯉重新清醒過來后,它看到面前正漂浮著幾行文字。

“我沒死?”

墨鯉張了張嘴,卻只吐出幾個泡泡。

于是它沮喪地甩了甩尾巴,去看面前的那些文字。

【從生到死,你首次經(jīng)歷了一條魚的一生。】

【你的死,不止填飽了某條鱖魚的肚子,似乎還讓你窺見了生死間的些許奧秘。】

【獲得天命。】

【壽命+50】

伴隨著幾行文字緩慢消散,墨鯉感覺到體內(nèi)似乎有一縷暖流在不斷游走。

它所經(jīng)過的地方,就如同被陽光妥帖地曬過一般,暖烘烘的,令魚陶醉。

墨鯉正陶醉間,突然感覺身后傳來刺骨的寒意,這股寒意是如此的熟悉,讓它想到...

墨鯉偏了偏腦袋,還來不及看清楚身后的事物。

一張似曾相識的巨口再次將它吞了下去。

【你又死了。】

【這一次,鱖魚不再像之前那樣饑餓,它開始細(xì)嚼慢咽。】

【于是,你從頭到尾經(jīng)歷了一番完整的撕咬。】

【獲得狀態(tài):隱痛】

不知又過了多久,等到墨鯉再次恢復(fù)意識,周身劇烈的疼痛感幾乎要將它淹沒。

哪怕身體已經(jīng)全部恢復(fù)如初,但疼痛感卻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揮之不去。

墨鯉在水底瘋狂地游動了許久,才終于熬到疼痛消褪,理智回歸。

隨即,它有氣無力地潛到河沙下面,一邊躲避著瘋狂掠食者的視線,一邊努力恢復(fù)體力。

經(jīng)過這兩次災(zāi)難般的魚口重生,墨鯉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著類似不死之身一樣的能力。

就算它被捕食者吞掉一次又一次,但只要隨著那些奇怪的文字出現(xiàn),自己就會如時光倒流一般恢復(fù)到死亡前的模樣。

不僅僅是恢復(fù)原狀。

甚至在經(jīng)歷死亡之后,還會獲得某些特殊的“饋贈”。

...

月落日升,一夜過去。

墨鯉趴在沙底深思了一個夜晚。

這一夜,墨鯉思索了許多許多,多到幾乎要讓它的魚腦過載了。

它在思索這方世界,有沒有修仙的可能。

畢竟,按穿越重生的一般規(guī)律,若是重生在了仙俠世界,那么不管鱗蟲鳥獸,只要修為足夠,就可以渡劫化形,變作人身。

化形,這是僅有的支撐著墨鯉繼續(xù)堅持鯉魚生涯的緣由了。

正巧,當(dāng)朝陽的第一縷陽光灑落水面時,被等待已久的墨鯉窺到。

墨鯉朝著太陽的方向,用力長大魚鰓,大口呼吸。

等到了晚上,墨鯉就對著月亮大口吞咽。

這幾乎成為了墨鯉每日必備的活動,一連十?dāng)?shù)日。

于是幾行文字再次出現(xiàn)。

【你決定做一條清凈沖虛的魚兒,朝吞紫氣,暮納月華,餐風(fēng)飲露,不同凡魚。】

【營養(yǎng)不良,令你的身形較一般鯉魚小了不少。】

【唯一使你慰藉的是,你的鱗片表面開始出現(xiàn)奇異的花紋,這可能會讓你的身價發(fā)生改變。】

【你變得更加吸引漁人的注意了。】

墨鯉滿頭黑線地讀完了文字上的內(nèi)容,轉(zhuǎn)了轉(zhuǎn)身軀,扭頭觀察。

只見在一些墨黑色的鱗片上,出現(xiàn)了連它也看不明白的古怪紋路,似飛鳥,似云朵,又似一個個排列起來古代文字。

墨鯉絞盡腦汁,鉆研了半天,也沒有鉆研出這些紋路背后的意味。

也許,是代表著它離成仙不遠(yuǎn)...也說不定?

墨鯉頗為樂觀的想道。

...

渭水之畔

老翁。

魚簍。

一弧釣竿。

鬢發(fā)雪白的老者箕坐江邊,一連垂釣了三天三夜。

突然,水面上蕩出一陣漣漪,魚線隱約也跟著下墜。

老翁手掌一緊,向上提竿。

預(yù)料中的魚兒并沒有出現(xiàn)。

與之前無數(shù)次一樣,魚鉤空空如也。

因為并沒有哪一只蠢魚,會去咬一枚沒有餌料的直鉤。

終于,老翁再也維持不住風(fēng)輕云淡的姿態(tài)了。

他氣急敗壞地扔掉魚竿,甩掉冠帶,仰頭大聲長嘆。

墨鯉潛伏在水草中,隔著水面遠(yuǎn)遠(yuǎn)欣賞老翁的神情,順便愉悅地吐了幾個泡泡。

老頭的這一“病狀”他再清楚不過了。

放在后世,那些總是“空軍”的釣魚佬們,肯定和這老翁有不少共同語言。

想到這里時,墨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惆悵與懷念。

在附近躬耕的農(nóng)人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提醒。

“老丈,您這樣是釣不上魚的。”

“我聽說善于垂釣的漁人,都會盡量將他們的魚線絞細(xì),將釣鉤上的魚餌做得足夠鮮美。”

“在投放釣鉤時,要盡量緩慢,不要使魚兒受到驚嚇...如此這般,才能獲得河伯的饋贈。”

“還有,您的釣鉤是直的,直鉤又如何能釣魚呢?”

老翁聞言,扶正衣冠,朝農(nóng)人深深地一鞠。

“多謝提醒,垂釣一道,我不如您太多了。”

“只是老朽釣于渭渚,所求不為河魚,所求者,天下之主也。”

“人主久候不至,老朽我才忍不住嘆息。”

老翁嘆惋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席地而坐,將釣竿拋入江中。

農(nóng)人見老翁舉止古怪,不似常人,也便不想多加勸阻。

他收拾好耒、耜,正準(zhǔn)備歸家,卻見遠(yuǎn)方卷起一陣塵土。

牝鹿飛奔,數(shù)乘戰(zhàn)車緊隨其后。

箭矢飛射。

霎時間,這頭可憐的牝鹿被射成了一團(tuán)刺猬模樣,不再動彈。

農(nóng)人見狀,連忙避讓道旁,將頭深深地垂進(jìn)田里。

“不必如此,吾等此行只為郊獵,莫務(wù)農(nóng)事。”

車上的人如此說道。

幾人扶軾下車,走過去撿拾獵物,也注意到了正專心垂釣的老翁。

他們興致盎然地在一旁圍觀了稍許,似要一睹漁獲。

直到他們看到老翁再次將魚鉤提起,豎直的魚鉤上空無一物。

看熱鬧的這幾人繃不住了。

為首之人朝老翁走去。

“西伯侯。”

身旁的侍衛(wèi)悄聲提醒。

姬昌朝他擺了擺手,仍舊走到老翁身旁。

“老丈,敢問您這是在做什么呢?”

姬昌禮數(shù)周備地朝老翁施禮后問道。

“釣魚。”

“可我從沒有聽說過,有誰會用直鉤來釣魚。”

“尋常魚鉤能釣的,不過是鯽鯉一類,而老朽所為,是在釣取能安定天下的真龍。”

老翁放下魚竿,長吁一口氣,像是得脫大難。

“西伯侯,老夫姜尚,在此久候多時了。”

“...姜尚?!”

姬昌先是一愣,隨即面露驚喜。

“先生怎么會在此地?我曾多次派人去尋訪先生的蹤跡,卻始終無緣得見,沒想到卻在這里遇到先生!”

“呵...西伯侯尋訪在下的消息,老朽也有所耳聞,敢問方伯所求何事呢?”

“這——”

姬昌與姜尚對視了良久,幾多沉吟后,終于將想法和盤托出。

“...帝辛無道,殘虐百姓,苛逼諸侯,姬昌久聞先生大才,欲邀先生...”

墨鯉鳧在水面下,望著岸邊的兩人嘀嘀咕咕,略有羨慕。

雖然它已然是一條鯉魚,但誰說鯉魚又不需要社交?

沒有手機(jī),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

作為一條魚在水底孤零零悶了好些天,墨鯉有一肚子的話語想說,卻不知道該去找誰傾訴。

有時候,它甚至?xí)χ葑匝宰哉Z起來。

墨鯉揮動雙鰭,湊得離那兩人更近了,試圖去聽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就當(dāng)是享受一下交流的氛圍了。

“......”

“...蒙賢候不棄,姜尚雖有輔佐之意...只是...老朽年高,腿腳亦多有不便...”

“此事無礙!”

姬昌躬身將姜尚背在背上,朝西走了兩百余步。

“錯了,方向錯了,大道在東。”

姜尚搖著頭道。

于是姬昌停下腳步,沿著渭水,又背著姜尚朝東走了五百多步。

墨鯉跟在它們身邊,雖然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些什么,但從行為上看,感覺這兩人多少有點(diǎn)大病。

“呼...呼...”

姬昌氣喘吁吁地說道。

“先生勿憂,有姬昌做先生的足履,盡可放心...”

說罷,姬昌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他緩緩俯身將姜尚放了下來,生怕摔壞了這位天下的大才。

“西伯侯,辛苦了。今日你背老朽走了八百余步,日后,老朽亦會保周室八百年江山。”

姜尚微微笑著說道。

“這?先生答應(yīng)輔佐姬昌了?!八百年...要不我背著先生多走一走?”

“哈哈...天命有數(shù),老朽亦不過是卜筮所得。縱使西伯侯將老朽背到岐山腳下,也不能改變這一切了...”

姜尚聽到姬昌的話,不由地哈哈大笑。

兩人達(dá)成君臣之約,正歆悅間,姜尚突然注意到到江邊的水面上似乎浮著一抹墨色。

姜尚與姬昌一邊談笑,一邊不動聲色地朝那處位置挪了幾步。

墨鯉還沒有察覺到危機(jī)的接近。

它此時正專心致志地傾聽著這兩人的對話,雖然他們的對話發(fā)音墨鯉大多是聽不懂的,但憑借多年閱覽國外“生肉”的經(jīng)驗,墨鯉連蒙帶猜也隱約搞懂了些什么。

似乎是古裝電視劇中經(jīng)典的尋訪賢人戲碼...

墨鯉吐了個泡泡,微微出神,心想自己可能是穿越到了古代的某個時期。

這樣的話...還能不能修仙化形呢?

墨鯉正思索間,突然有只手攥住了它的魚鰓,一把將它從水中拽了上去。

???

墨鯉頓時驚醒。

它拼命甩動著尾巴,睜大魚眼。

出現(xiàn)在墨鯉眼前的,竟是那個總是“空軍”的白胡子老頭。

他此刻正心滿意足地挲著長須。

“苦苦釣了三日夜,總算有一條魚兒上鉤了!老朽心愿足矣!”

魚可殺,不可辱!

我是你釣上來的嘛!

分明是你這老頭趁我不注意,用手捉起來的...勝之不武!

墨鯉氣得魚眼都快瞪裂了,恨不得撲上去咬老頭一口。

“西伯侯,今夜你我,可是有一碗新鮮的魚湯喝了...嗯?這是...”

姜尚正樂呵著,墨鯉的一次甩動尾巴,讓他突然注意到了墨鯉身上的奇怪花紋。

姜尚瞇起雙眼,將這些花紋一一辨認(rèn)清楚。

“商德已絕,天命歸周...”

隨即他又將墨鯉翻了一個面。

“呂望封于齊。”

“嘶...”

湊上前的姬昌與姜尚一齊倒吸了一口氣。

“此祥瑞乎?”

西伯侯姬昌不禁感嘆道。

他從姜尚手中將巴掌大小的墨鯉接過來,又仔細(xì)打量了這些花紋良久,確定它們是自然所成,無一絲人工斧鑿的痕跡。

墨鯉軟塌塌地躺在姬昌的手中,被他們兩人傳來遞去,上下摩挲,感覺整條魚都不好了。

長時間的脫離河水,讓墨鯉的呼吸有些困難,眼前也一陣陣發(fā)黑。

這是又要重開了?

墨鯉心情平靜地猜測道。

相比上兩次被吞進(jìn)魚口的驚險經(jīng)歷,這一次倒顯得沒那么的痛苦,接受起來還是比較輕松的。

只是隨后的經(jīng)歷卻與它所想的大相徑庭。

只見姬昌小心翼翼地捧著墨鯉,將它重新放歸于渭水之中。

受到江水的刺激,墨鯉猛地打了一個寒噤,立馬又精神起來。

“我這是被放生了?”

墨鯉飛快地逃往江心,心中還略有慶幸。

沒想到古代也有放生吧的吧友,這次就算給你刷功德了吧。

目視著墨鯉一沉一浮地遠(yuǎn)去,姜尚問道。

“西伯侯何不將祥瑞帶回,奉于宗廟?”

“此等祥物,傷之不吉。不如...放歸江河,使之長佑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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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將出獵,卜之,曰:“所獲非龍非彲,非虎非熊,所獲霸王之輔。”于是周西伯獵,果遇太公于渭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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