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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斬鬼
元康三十二年,又是一年大旱。
高弘義前世是個(gè)莽撞人,路見不平一聲吼,將人打傷。
在醫(yī)院樓梯間里,看著一張張繳費(fèi)單據(jù),憤怒的發(fā)泄著情緒。
以手指天!
“X你老娘!老子就算死,也不交錢!”
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落下來。
穿越到這個(gè)世界十六年,這個(gè)世界苦的要命,也壓抑的要命,高弘義這輩子親生父親、大哥、二哥為生計(jì)所迫,一個(gè)個(gè)餓死或病死,只剩下年少的高弘義一人在周邊村莊靠賣苦力供養(yǎng)家中母親與妹妹。
而今連這一點(diǎn)點(diǎn)寄托都搖搖欲墜!
前幾日,得到家中消息,家中老母病亡,高弘義匆匆趕了回來,將老母薄葬。
高四妹如同小貓般倚靠在高弘義身邊微睡。
突然,一名瘦高的人影闖了進(jìn)來,在高氏兄妹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得在房中翻找著食物。
高四妹有些懼怕的盯著來人。
高弘義也認(rèn)識此人,姓高,是村里有名的癩子,村里就高癩子,高癩子的叫著。
高弘義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大哥,別翻了,家里干凈的連耗子都搬走了。”
高癩子身體一頓,一臉慘白回頭陰沉笑道:“小娃子,族里算輩分,我還要叫你一聲小叔,你叫我大哥,豈不是亂了輩分。”
高癩子翻找了一陣,站起身來,死氣沉沉地盯著高氏兄妹,本來就慘白且瘦脫相的面貌,在昏黑的月光下一照,活脫脫像一只躲在暗處的黃鼠狼,又似一頭索命的惡鬼。
高癩子顯然已經(jīng)餓的有些急躁,在屋子轉(zhuǎn)了兩圈,就死死地盯著高四妹,走到跟前,一把將高四妹提起來,夾在腰間就要往外走。
高四妹奮力的掙扎的喊著:“哥哥,哥哥。”
高弘義面色瞬間變的猙獰:“高癩子,你要干什么!”
高癩子餓紅了眼似的轉(zhuǎn)過頭來,說道:“吃。”
一股憤怒從高弘義胸中熊熊燃起,這輩子忍了、讓了,為什么到頭來這種人都能騎到自己頭上。
高弘義面容逐漸變冷,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說道:“高癩子,高癩子,不要抓走我妹妹,我這還有大半塊餅,我給你,你放了我妹妹。”
高癩子慘白的臉上有些狐疑的問道:“真的?”
高弘義假裝懦弱地點(diǎn)點(diǎn)頭:“真的,真的,前兩天我給青劉莊族長收糧食,青劉莊族長賞的。”
高癩子目光熾熱且貪婪的望著高弘義指向的方向。
高癩子饑餓難耐,哪還管得其他,扔下高四妹,快步走到高弘義身旁翻草席。
高弘義抄起身旁的破碗,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割在高癩子的肚子上。
可惜,碗破損的邊緣早已磨得不再鋒利,高弘義用盡全力的一下,也僅僅在高癩子肚子處割了不深不淺的一道口子。
高癩子被這突然襲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坐在地上雙腿往后蹬,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指著高弘義驚恐地喊道:“你.....你竟敢傷我!”
“滾!”高弘義怒目圓睜,面含殺氣道:“你也知我前幾年遇見一位老莊客,有幸學(xué)得一些拳腳把式,你當(dāng)真認(rèn)為我殺不得人?”
高癩子惱羞成怒,見自己并沒有傷的太重,從懷里就掏出一把菜刀,舉著就要嚇唬高弘義。
高癩子之前在村里偷雞摸狗,欺軟怕硬,只要舉起菜刀,老實(shí)的鄉(xiāng)民怕被報(bào)復(fù),連報(bào)官都不敢,只能忍他,還要陪上笑臉,請人說和。
高弘義哪知高癩子是嚇唬自己,見高癩子舉刀砍向自己,只認(rèn)高癩子發(fā)起狠來,要與自己生死搏殺。
生死之間,高弘義頂著菜刀,一個(gè)縱身撞到高癩子懷里,一手禁錮住高癩子持刀的手,一手緊握成拳,拳拳打在高癩子身上。
高癩子見如此情況,持菜刀的手被高弘義死死按住,心中驚慌不已,連呼喊救命都忘在腦后,只顧極力的掙扎。
這時(shí),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快速的從屋外傳來,原來是隔壁的鄰居盧孫氏聽到高弘義這動靜很大,便帶領(lǐng)自己的兩個(gè)兒子盧大、盧四匆匆趕來看看是什么情況。
盧孫氏一打開門,恰有一股陰風(fēng)撲面,高弘義一人趴在地上,雙目含煞地望過來。
盧孫氏被高弘義一望,一股寒氣從腳底涌上心頭,差點(diǎn)一屁股坐在地上,瞠目結(jié)舌地道:“娃子......你這是咋了?”
高弘義見來人是隔壁的盧嬸子,便收了心中煞氣,將高癩子如何進(jìn)來找食物,又是如何要擄掠高四妹的事情說了一下,最后恰好盧嬸子過來打開門,高癩子奪門而逃。
此時(shí),月光透過屋蓬,將高弘義的身影拉的老長。
盧孫氏聽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不能語,盧大與盧四手拿著木棍,有些顫抖的站在一旁。
高弘義此時(shí)好像也隱隱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可是腦子像是被蒙了一層紗,想不透徹。
盧孫氏驚恐地道:“娃子,你別嚇?gòu)鹱樱谀阄椿貋碓崮隳赣H之時(shí),高癩子就餓死了,埋他的時(shí)候,嬸子還在一旁幫忙,再說剛剛除了你和四妹,屋子里哪還有人哩。”
高弘義臉色鐵青,渾身一震。
突兀的聽到門外也似有人不可置信的嘶喊聲:“我死了?我餓死了?我怎么會死?不會的,我不會死......”
屋內(nèi)眾人臉色慘白,盧孫氏顫顫道:“這.....這.....高癩子成了鬼怪了?”
盧大趕緊扶住盧孫氏,緊握住棍棒,在一旁安慰道:“母親莫怕,想那高癩子剛死不久,成不了什么氣候,兒子在一旁護(hù)你。”
盧大與盧四都是高弘義小時(shí)候的玩伴,別人風(fēng)吹日曬、下地勞作都是面容飽經(jīng)滄桑,但是這盧大隨著年齡的增長,卻越發(fā)長得俊俏,面容白皙、身材高挑壯碩、雙目炯炯有神,長時(shí)間的勞苦耕作非但沒在盧大身上留下半點(diǎn)痕跡,反而讓盧大長得越發(fā)挺拔。
盧孫氏被盧大安慰后,心情稍微穩(wěn)定,坐在一旁低頭沉默的高弘義突然仰頭大笑,笑的涕淚橫流。
盧孫氏這一驚,有些忐忑的問道:“娃子,你這是咋了,你可別嚇?gòu)鹱印!?
高弘義笑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回嬸子,弘義只覺自己當(dāng)真可笑,明明立志成為七尺男兒,卻稍有挫折便活得畏手畏腳,茍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