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這才短短三個月，弘義竟已經進入練體境第一階第一階。”

孫誠在一旁贊嘆地說道。

高弘義長長吐出一口氣，在空氣中如同一把白色長劍，在身前三米處慢慢消散。

“孫大叔，謬贊了。”高弘義微微一笑。

武者三境六階，這第一境便是練體境，分三階，分別是血肉階、筋骨階、內臟階，從外至內，直到內壯完成，激發體內大秘，孕育神通胎，就猶如樊世羅那般自發雷火。

這血肉階便是入得武者大門最基礎的階段，只注重兩點：練與補。

練是種種練法，補是食補、藥浴等等補充方式。

這個階段唯重努力與毅力，對根骨、悟性的要求反而是不高。

天下凡是有志武者的，大部分都可以進入此階，不過高門大戶有練法，也有無數的資源，子弟八至十歲時便開始修習；黔首連自飽都無法滿足，又如何奢望其他，即使偶得練法，也沒有資源供其進入武者道路。

有時運的一般也都委身一些勢力，其中進入軍中服役便是最無奈與被動地一種選擇。

紅巖嶺的練法不多，大都是軍中通傳的版本，其中《行軍氣》是大越軍中制式的練氣法，高弘義也選擇此法作為自己基本的練氣法，又選《神拳勁》練勁，《動靜通功》練體，輔以刀法。

即使高弘義天資不俗，也練得頗為吃力。

高弘義運氣完畢，擦了擦額間汗水，饒有興趣的問道：“孫大叔當時在軍中已在哪個階段？”

孫誠有些陷入回憶，神游道：“當時啊，已是血肉階大成，只是一直無法踏入筋骨階，在第二次服役時斷了一只手，退役后年齡也大了，又無進補，氣血隨著年齡漸漸消散，現在也只勉強維持血肉階的入門。”

高弘義沉默的點了點頭。

孫誠有些嘆息道：“有多少天賦異稟的沙場大將，一生修至第二境，也不得不嘆息歲月的無情，隨著年齡日暮，一生修為漸空。”

高弘義好奇地問道：“羅都頭已經入了第二境了吧。”

孫誠語氣羨慕地說道：“是，弘義不要覺得進入血肉階如此簡單，就以為武者的道路好走，在軍中能進入血肉階的有十之五六，能硬生生磨到血肉階大成的也只有十之二三，軍中伍長、什長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便是必須要進入血肉階才可擔當，至于跨過血肉階，則需要一點悟性與根骨，數千人中也不過五六，筋骨階已是軍中的主干力量。”

高弘義眉頭微皺。

孫誠繼續說道：“而從第一境轉至第二境，哪怕是剛剛踏入第二境，在整個大越也是不多的，這已經是孕育出體內大秘，初得神通，這之后的練法變煉法，第二境的煉法講究由實轉虛，從內壯練就體內冥冥中的大藥，至于種種具體，都把持在大越的世家巨閥，從不外泄，別說我等黔首，就算是寒門與一般的小型世家都未得一部，我等一輩子更不可知。”

高弘義問道：“那羅都頭是有煉法的？”

孫誠搖了搖頭：“羅都頭也只是出身寒門，哪有煉法，不過羅都頭天賦異稟，單憑第一境的練法，硬闖進第二境，至于第二境煉法，都頭也只是獨自摸索罷了，在軍中第二境已是可以獨領一衛.......

當時羅都頭在軍中百般被衛將排擠，不僅僅只是禮儀不到位，也是羅都頭天賦異稟，進入第二境有很大希望，但羅都頭本就不是韓氏門客出身，其衛將又瞧不上寒門，都頭才被迫離開飛狼軍。

但這一耽誤，又無軍中物資供應，進入第二境已是耽誤了四、五年，而且要獨自摸索第二境的煉法，這么蹉跎下去，都頭十幾年都未必能在進入第二境的下一階，等到了四、五十歲，年齡進入暮年，修為不要說長進，不倒退便已經不錯。”

高弘義點點頭沒有說話。

孫誠嘆息道：“自古磨人不用刀，只要打壓住，蹉跎個十幾年，心氣一散，便接受了現實，等到回首望去已是白發蒼蒼，徒留一聲嘆息罷了，多少英才限于出身，到老不過是泯于凡人。”

高弘義仰頭說道：“不會永遠都這樣的。”

孫誠笑笑道：“誰知道呢？”

高弘義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反而向孫誠問道：“孫大叔，這次來是有什么事情？”

孫誠一拍腦門，說道：“差點將這件事忘了，不錯，弘義你應也感應出來，進入血肉階后，對食量的增大。”

高弘義點點頭：“不錯，現在弘義剛踏入第一階，飯量就達到之前的五、六倍，而且更需要肉食，更何況像虎子那樣的，恨不得一頓飯能食進一頭牛。”

孫誠有些難為的說道：“這血肉階講究的便是一進一出，練就精華在己身......可是弘義，這紅巖嶺的糧食也不多，弘義你也見了，山寨的其他人在訓練之余，都出山寨打獵或尋找吃食，現在眼看著進入到十月，天氣轉涼，我等如不多準備些吃食，山寨這個冬天怕是要很難挨過去。”

高弘義贊同道：“是這個道理，都頭已經安排我等出去尋找吃食了？”

孫誠苦笑道：“問題就在這里，都頭到現在都沒有讓我等出去尋找吃食，哪怕是現在山寨糧食確實不多，都頭也不愿意開口，我等豈能真等到都頭開口那個時候。”

高弘義哈哈笑道：“確是我等不該。”

隨后高弘義與孫誠一同去尋找樊世羅，準備商量外出尋找吃食之事。

樊世羅有單獨的演武堂，通報完之后，高弘義與孫誠便進入到演武堂。

只見十幾米的山洞大廳擺著十幾樣武器，樊世羅使用的雙錘便放在最上首，洞中紅色煙霧繚繞，竟有一小洞從地下涌出陣陣紅色煙霧。

樊世羅則坐在一青銅大釜之內，大釜下面架著柴火，大釜中除了樊世羅，還有種種藥材，隨著柴火的燃燒，釜內水汽蒸騰，樊世羅面色潮紅的仰在釜內，隨著陣陣呼吸，空氣中的紅色煙霧被吸進樊世羅體內。

高弘義面帶奇色的說道：“都頭這是在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