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內一座被開發過的觀光景點處，正有一隊大學生旅游團在此游玩，其中有對小情侶，男的名叫張詩文，女的叫做孫茜，看穿著兩人都是富貴人家，看相貌男的英俊帥氣，溫文爾雅，女的美麗動人，落落大方，都是良善之相，兩人站在一起更顯相得益彰，實屬郎才女貌。一旁的同學們偶爾有看到兩人，目光中也盡是羨慕。

正午驕陽當空，這隊學生們也來到了山巔，為了躲避毒辣的陽光，眾人紛紛尋找蔭蔽處休憩，張詩文于孫茜則找了一處靜僻處說起悄悄話，不知張詩文說些什么后，這對小情侶打情罵俏起來。正在二人滿心歡喜之際，二人所倚靠的護欄突然垮塌，尤其是張詩文處，直接坍塌殆盡，在二人的驚叫聲中，張詩文隨著護欄跌下山崖，而孫茜則僥幸沒有一起跌落。

山崖之下，張詩文墜下山崖已經摔得不成人形，地上一具血肉模糊得尸體，正在這時一旁樹上爬下來一條全身青綠的小蛇，不足半米長，似是被張詩文墜落的聲音驚動，過來探查情況，不一會小蛇便來到張詩文身旁，隨后又爬到尸體上，粘染上不少血液，就在這時青綠小蛇突兀地昏了過去，一頭倒在張詩文的胸懷里。

許久之后，小蛇還沒醒來，搜救隊卻已經到達，確認張詩文已經死亡后，望著眼前不成人形的尸體，隊員們嘆息著為他遮蓋上一塊布，也蓋住了其中的那條小蛇。

恍惚之間，張詩文隱隱約約有了一絲意識，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過去的人生，宛如就在夢中，他沒有思考為什么會這樣，只是毫無情緒波瀾的觀看著，從小到大的人生經歷，甚至連牙牙學語的幼童時期這段自己都沒有印象的記憶都浮現出來，一直到今日中午他墜落山崖。奇怪的是，即使知道自己已經死去，張詩文仍然沒有一絲情緒，就仿佛他不是張詩文，但如果他不是，那他怎么會有自己是張詩文這種認知呢？而且他又怎么會有張詩文的記憶？

是在做夢嗎？

這一切都是夢里的妄想，也許他是別人，而張詩文只是夢中人物，等夢醒之后一切都會煙消云散，甚至都不會記得。但如果是夢，怎么會這般真實？

這個意識對于自己的身份有了懷疑，他究竟是誰，而張詩文又是誰？

又是一陣恍惚，另一段記憶洶涌而來，這段記憶很簡短，是一條蛇的生活記憶，從破殼而出到為生計奔波，每日都為填飽肚子絞盡腦汁，直到它看見了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我是蛇？

張詩文死了？

不對，我怎么會有張詩文的記憶？

那么，我是張詩文？

也不對，我還有蛇的記憶。

兩段記憶仍舊不停地在意識中回放，無休止地，似乎都想向這個意識證明自己才是真實的，而另一個只不過是虛假的夢境。

突然，意識有了判斷，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沒來由的不甘，片刻后意識知道了原因，因為它選擇了蛇的記憶。沒所謂正確與錯誤，但是終歸要有個是自己，所以稍微猶豫之后就選擇了感覺更真實親切的那個身份，蛇。

張詩文的記憶更加龐雜，感覺似乎更真實，但是對這個意識來說，卻顯得有些疏遠隔閡，于是它本能得選擇了蛇。有了選擇之后眼前得黑暗消失，那股沒來由得不甘也漸漸隱去。

一個新的世界展現在青蛇的眼前，然而它并沒有睜開眼睛。

與以往蛇眼中的世界截然不同，它看到了許多奇怪的東西，它們玄妙深奧，又讓你感到親切，情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它們。它們似乎在告訴你一些道理，又似乎沒有。

青蛇知道自己變得不同了，也許成為了神話傳說中的妖獸精怪，未來也許能成為神仙之類的，這樣想著青蛇心中滿是驕傲。

睜開眼，青蛇看到了一個清晰的世界不再是之前那個無法形容的蛇眼視界，這或許要感謝張詩文，這個讓青蛇有些本能上討厭的人類，青蛇獲得了張詩文的記憶，也因張詩文變得不同，能像人類一樣思考這些都是拜張詩文所賜，但是剛才意識里的經歷，卻讓青蛇感覺沒有感謝張詩文的必要。青蛇的直覺告訴它，如果剛剛選擇張詩文的記憶為真，青蛇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許那時自己也會死掉。這種冥冥之中的感應讓青蛇十分相信，那種感覺就像是那些奇怪的存在，讓青蛇倍感親切。因此，青蛇很討厭張詩文，他是個圖謀不軌的家伙，而這個家伙應該還存在自己的身體里，只是還很弱小不成氣候。

暫時放棄了理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后，青蛇被眼前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此時它一個玻璃缸里，此處看起來有些像停尸間，屋子不大，中間有個床，蓋著白布，白布下隱約能看出一個人型的輪廓。不用猜都知道這是張詩文的遺體，而屋子里還有幾個人，分別是連夜趕來的張詩文父母，父親張學斌，滿眼血絲，眼角含淚，看著比記憶中儒雅端正的形象差了好多，母親薛文靜也不見過去的端莊美麗，跟張詩文有七成相似的臉上滿是悲傷，雙眼紅腫，整個人宛如被抽去了骨頭般倚靠著丈夫，手掌有些顫抖的搭在遺體上，雙目無神的盯著張詩文的遺體，不時無聲落淚，而本人卻渾然不覺。

一旁還有兩個穿著制服的人，似乎是醫護人員和搜救隊的人，其中一人正在跟張父說著一些情況，最終安慰一句后便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張母似有感應，原本呆滯無神的目光只會盯著兒子的遺體，此時不知為何，突然往一邊望去，直直地對上了一雙蛇眼，那一瞬間，張母只感覺似乎找到了什么，心中的缺口似乎被填補上。

她望著那條翠綠的小蛇，猶如夢囈，

“兒啊，詩文，是你嗎？”

接著就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