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悍的黑色吉普車奔馳在落日的余輝里,王雪駕駛著吉普神情專注,楚仁在副駕跟青蛇和張詩文交代著一些遇見惡鬼需要注意的地方。
兩人剛才在證物室一無所獲,于是就直奔事發地嘉州一中舊址,期望能有新的進展,甚至最好能直接碰到罪魁禍首,那就能畢其功于一役。
王雪初見青蛇和張詩文也吃了一驚,似這等情況王雪表示聞所未聞,二者似乎同體異魂,以青蛇為主張詩文為輔,但看其互動它們之間的聯系又很薄弱,青蛇甚至完全無法影響張詩文,與傳聞中一體雙魂主魂支配輔魂的情況不符,因此對于楚仁的詢問也只能表示愛莫能助。
高樓逐漸稀少,景色越發荒涼,最終吉普車停在一片廢棄的樓宇前,看摸樣曾經應該是一座學校,門口的牌匾已經被撤掉,然而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這里就是嘉州市有名的鬼屋嘉州一中舊址。
方一到地張詩文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反觀青蛇則沒什么特別感受,就是覺得這里涼颼颼,陰森森的,可能是受剛才楚仁講鬼故事影響,這個天殺的道士馬上就要去捉鬼了,結果在車上講了一路的鬼故事,搞得某蛇心里發毛,并暗戳戳記了他一筆。
關上車門,王雪楚仁雙雙來到大門口望著近在眼前破敗荒蕪的教學樓,紛紛施展法術,暫不提王雪,楚仁手上法決翻飛,靈視下靈光不斷,但都是一閃即逝并沒有變成特效戰士,施法過后絲毫看不出異常,這些法術都是些加強心神防護,提高洞察力的輔助法術,隨后楚仁將手中的寶劍負于背后,又不知從摸出上次在張家時使用的羅盤,最后則再次叮囑盤于左手的青蛇,
“如果發生戰斗你倆就躲起來,這次就是帶你倆見識一下而已,什么也不用做等我找你們,明白?”
青蛇大點其頭表示一定跑出個虎虎生風。
正在這時磅礴的靈氣匯聚而來,楚仁望向王雪,就見王雪右手捏劍訣豎于面前,左手反握右腕,目中神光熠熠,腳下五行齊聚,頭頂金銀鉛三色火蓮猛烈燃燒,王雪身前懸浮著一副展開的水墨畫,畫中有九只矮鹿正在林間嬉戲,它們神態迥異,栩栩如生,給人以生機勃勃之感。就在這時其中一只矮鹿綻放華光,緊接著其余八只也都如出一轍,如呼應般一一點亮,其光由弱轉強直至耀眼,一時間光芒四射使人看不清畫卷,只覺隱約間有九道影子從畫中飛出。少頃光亮凋零,而再看畫卷卻見那九只矮鹿不見蹤影,只剩下一副光禿禿的林間風景圖,方才生機勃勃之感蕩然無存。
而王雪此時則收了手決,一揮手,畫卷如被風拂自動卷了起來,再一招手,那畫卷飛至其手中,而王雪則將其插進剛剛系上的腰帶掛兜里,與此同時,方才施法引起的諸多異象也一同散去。
青蛇正疑惑王雪究竟做了什么時,突然發現王雪身邊似乎有數道熒光飛舞,那模樣就好像衛星環繞,只是此時天光仍在看不真切,顯得若隱若現。
楚仁這時開口稱贊道,只是話到末了卻多了一絲揶揄的意味,
“小雪你的御劍術真是越來越俊了,還有你的飛劍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呢?!?
王雪臉色一黑,皮笑肉不笑地威脅,
“那你要不要和這些小可愛親近一下啊?”
楚仁則十分懂得見好就收,趕忙轉移話題,
“我們還是快點出發吧,萬一這里也沒有,天黑前我們還能趕回去守孫萬山,到時觀察一下對方虛體也許會有線索也說不定?!?
孫萬山是一個月前那次活動的參與者之一,也是目前唯一一個能聯系上的人。
來之前趙志將幸存參與者的情況搞清楚并知會兩人,當天總共有九人在場,其中李凱當場死亡,而事發至今又有五人死亡,剩余三人存活,而目前這三人中只有孫萬山能聯系上,另外兩個杳無音訊,無論是通訊還是家中均無消息,其中一個已經在警局備案失蹤,另一個則因為獨居的原因沒人發現其已失聯,這二人可以說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趙志還告訴王雪兩人,此事其實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現在是欽天監啟用特殊權限封鎖消息硬壓著媒體不允許報道采訪。本來有人死亡就是大事,又是在短時間內五人死亡,如今這些人又有著明確的聯系,無關人員倒還好,他們不知實情,但那些遇害者家屬朋友怎么可能沒有一點聯想,起初他們也猜測是不是李凱家人的報復,但隨著死亡人數增多,警方調查的深入,清者自清,雖然仍有些不理智的事情發生,但是這些人終歸會冷靜下來,如今這詭異的沉默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之前面對家屬們的質疑警方以證據確實的意外死亡為由打消他們的疑慮,但現在這個理由別說是受害者家屬,就是經手案子的探警都沒人相信,現如今僅剩孫萬山一人存活,如果孫萬山再死,那嘉州市警方則再無法堵住悠悠眾口,萬一鬼魅害人之事被證實,一定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其他先不談,剛剛遭受其害的嘉州市一定會籠罩在鬼物害人的陰影中,到時候會發生的事情絕對沒人想經歷,因此孫萬山絕對不能死,并且需要盡快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然后讓時間沖淡這件事對嘉州市的影響。
趙志說這些無非是想讓王雪楚仁盡快消滅惡鬼,其心可鑒,其情可明,甚至趙志的言辭也十分懇切,沒有絲毫冒犯,但無論是王雪還是楚仁聽了趙志的話內心都沒多大感觸,甚至可以說毫無想法,當然表面上二人都面面俱到,絲毫不顯內心的冷淡,這倒不是因為二人冷血無情,而是多年捉鬼內心已經麻木。
以楚仁為例,算上給師傅打下手的日子,楚仁捉鬼這份工作已經做了十年左右了,走南闖北,經多見廣,最初的時候他也曾將這份工作視為使命,為之奮斗,甚至為之驕傲,但如今更多的還是因為師門戒律和欽天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