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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間鋪?zhàn)?/h3>

我知道,你的愿望……

在繁華熱鬧的商業(yè)街里,有一間不起眼的鋪面。相對于那些高樓,它顯得非常矮小。那是個小小的雜貨鋪,貨品琳瑯滿目卻布滿了灰塵,隨意的堆放在小小的空間里。售賣的窗口處,坐著一個老爺子,一雙眼睛成天的瞌睡著,也不吆喝。這間鋪?zhàn)樱瑤е还勺用棺兊臍馕叮馗惻f。可就是這樣一間早該被潮流淘汰的鋪?zhàn)樱鈪s格外的好。

也有好事的人探查過,可這鋪?zhàn)泳拖袷倾~皮鐵骨一般,查不出一絲一毫的消息。久而久之,也就被人遺忘在了腦后。這間鋪?zhàn)幽呐率俏缫梗莻€老爺子也不休息,就那么干站著。那白天原本瞌睡的小瞇縫眼,夜里倒是睜的特別大。這雙眼,夜里悠悠泛著一種光,遠(yuǎn)遠(yuǎn)瞧上一眼,很是滲人。曾經(jīng)有個傳聞,說有個開發(fā)商看重了這塊地,出了高價(jià)錢要買下來。可后來,也沒了后來。總之鋪?zhàn)哟翱诘睦蠣斪舆€在,開發(fā)商已經(jīng)不在世了。

這鋪?zhàn)映闪艘粋€謎,一個怪談,一個無法被忘記,又不那么刻骨銘心的地方。

它有一個招牌,準(zhǔn)確來說是一塊匾。這匾是有些年頭了,木頭都已經(jīng)變了顏色,可那上頭楷書的五個大字,卻還金光燦燦的。

這家鋪?zhàn)樱辛澜粨Q所。

而我,是這里的伙計(jì),叫謝秋。交換所是做生意的,只是這個生意不太尋常罷了。門口常年瞌睡的老爺子叫古叔,是個紙人,里頭注了魂。二十四小時值班,通宵加班,全年一天假(中元節(jié))。敬職敬業(yè),也好養(yǎng)活。每天給燒柱香,點(diǎn)幾根蠟燭也就完事了。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臉太白,嘴太紅,大半夜走近了看能嚇你一身白毛汗。而且雨天胳膊腿不聽使喚,要是淋濕了,就得重新扎一個身子給他。

店里除了我和古叔,還有一個伙計(jì),叫小元。她是只九尾的貓妖,白天都是貓的樣子,只上夜班。一般睡在鋪?zhàn)永锏奶珟熞紊希贼~、喝牛奶就行。脾氣不太好,生氣會掉毛。別問年齡,她是個姑娘。

至于我,我是個正常人,很普通。特長的話,就是腿特長,特能吃。至于交換所的老板,我只知道是個大人物,具體的連古叔這個老人都不知道。這份工作包吃包住,交換所的二樓就是我住的地方。別看鋪?zhàn)油忸^破舊,可里頭有水有電有網(wǎng),冰箱空調(diào)電視,一應(yīng)俱全。整個二樓最大的,就是書架。上到西周的帛書、戰(zhàn)國的竹簡,下到最新的玄幻小說。只要我伸手去拿,就一定會出現(xiàn)。而這份工作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辭職。至于為什么……我已經(jīng)記不得了。我隱隱覺得這是件很重要的事,便一直默默的遵守著。

今天是個雨天,古叔的胳膊被雨淋濕了,紙濕乎乎的皺成了一團(tuán)。

“小謝啊,你幫老爺子我一把,把那個電吹風(fēng)拿出來。”

“好勒,古叔。”

正當(dāng)我拿著電吹風(fēng)給古叔烘干胳膊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瞧起來二十來歲的女人,裹著一件米色風(fēng)衣,帶著口罩。不止臉被遮掉了大半,她的頭上還戴著帽子,手上還帶著手套。外頭三十來度的艷陽,都沒能阻止她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fēng)。她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顯得神經(jīng)兮兮。

但對我而言,做這份工作,自然什么都見過了。

我做了個手勢,請她進(jìn)來。她似乎很猶豫,在門口停了一會。直到古叔的胳膊被吹干,從她身邊飄過,她才走進(jìn)來坐到了柜臺前。這個柜臺是個古董,我是看不懂,可古叔很寶貝。

“喝茶嗎?”

“不……不喝。”

我伸手打開第一個抽屜,今天里面是一小包鐵觀音。這個抽屜是專門為客人準(zhǔn)備的,每一次都會不同。看來今天的客人,很喜歡鐵觀音。

詢問,只是我的禮貌,但沏茶是我待客的本分。當(dāng)熱水緩緩泡開綠茶,茶香成了實(shí)質(zhì)的物體,緩緩上揚(yáng)。女人的身體一頓,視線在淺碧色的茶湯上留戀。我晃動茶盞,將熱氣一點(diǎn)點(diǎn)散去,待杯盞微暖后,伸手遞給了她。這一次她沒有猶豫,接過后便一飲而盡,只是我不懂,一盞茶卻令她的淚決了堤。

我向來最怕女人哭,偏生女人是水做的,哭起來就沒個完。

“我……我想要一樣?xùn)|西。”

我用手支著額頭,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我并不猜測她想要的,我只是在思考,她身上的價(jià)值。我彎下腰,從第二格抽屜里取出了賬本。這是交換所的賬本,是老板最珍貴的寶物。翻開黑色的冊子,微黃柔軟的上等宣紙像是泛著一種柔和的光。我從筆架上取下那只筆,瞧她看了一眼。

“請伸出手。”

她似乎咬了唇,很用力。

她的手很白,捏起來很軟。手背上,有四個淺淺的肉坑。

筆尖輕點(diǎn),血便涌了出來。她一慌,卻被我拽住了手,掙脫不得。我瞇眼笑了笑,解釋道。

“安心,片刻便好。”

她木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底灰暗起來,整個人安靜下來,呼吸也變得緩慢而綿長。我將筆沾滿了她的血,在賬本上寫下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原來她叫袁麗麗,恩,確實(shí)很圓。

我用食指點(diǎn)住她的眉心,柔聲的問著。

“你的愿望。”

袁麗麗閉上了眼睛,喃喃的說。

“變美。”

我笑了笑,手離開了她的眉心,同時帶出了一縷金色。這東西,輕的像霧,瞧著卻又十分厚重。它散發(fā)著柔和的金光,卻又令人炫目。這便是袁麗麗最寶貴的東西,她的健康。

美貌,和健康,分量平均,價(jià)格均等。

我將健康放入小小的瓶中,從第三個抽屜里取出一團(tuán)黑霧,我雙手?jǐn)n著它,輕輕的吹在了袁麗麗的臉上。待薄霧散盡,她成了另一個她。

有那么一瞬間,我被她的美貌迷惑,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這樣的姿容,對得起她給出的代價(jià)。雖美貌不能長久,終究紅顏枯骨,可能美一時,她也愿意。

“袁小姐,交易已經(jīng)達(dá)成。我們收取了您的健康,作為代價(jià)。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再來。”

她清醒了過來,扯開了裹住全身的風(fēng)衣。她顫抖著摸上自己的臉,高興的大喊大叫起來。這是喜悅,難以抑制無法偽裝。我為她取來鏡子,讓她仔細(xì)瞧。烏發(fā)如絲,一雙美目間流轉(zhuǎn)著動人的情思,淺笑間令人癡迷。輕盈的身段,只那般靜靜的站著,也是無限美好。素手芊芊,玉指蔥白。它搖動著,與我道別。

我覺得,她可能根本不在乎取走的是什么。

我將她的健康存放在第四個抽屜,隨后陪著古叔在窗口佇立。

“小謝啊,這個女人還會來的。”

“是啊,古叔,總還會來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會再回來的。古叔,我們打個賭,我賭她一個月就會再來。”

“姜還是老的辣,以我的眼力,她不出半月就會再來了。”

說話間,天慢慢黑了。太師椅發(fā)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響,椅子上一團(tuán)黑影慢慢變大,最后成了一個少女。少女赤著足,打著哈欠,腳脖子上系著一串銀鈴。她的眼,含著魅。

“你們倆好不正經(jīng),一天到晚打賭,也沒個彩頭,不知道有什么趣味。”

我笑了笑,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時日漫長無盡,總得有些什么樂趣打發(fā)時間。”

小元喝了口茶,吐了吐舌頭叫苦。干脆自己泡了杯奶茶,還順手拿了我的杏仁。

“謝秋,你多大年紀(jì),說話這么老成,跟古叔似的。”

古叔不理會這小丫頭,轉(zhuǎn)身又站到窗口去了。

我伸手揉了揉小元的頭,發(fā)現(xiàn)她有些掉毛。細(xì)長的白毛在掌中,有些銀光。我看她坐在太師椅上,翹著腳,影子里她的九尾正悠悠的搖晃著。我不禁有些擔(dān)憂,人類的食物含糖太多,多吃了……這貓妖掉毛禿了,可就難看了。

小元似是知道了什么,一把杏仁朝我丟來。

我躲閃著,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

是的,我下班了。

小元是夜班,我和她的交集也只有換班的時候。小元和我不同,她是可以辭職離開交換所的,可她卻從未離開過。我曾問過她,她只說看膩了外頭的險(xiǎn)惡,累了。而古叔卻忘了自己為什么不離開,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他只知道自己姓古。對于我們來說,交換所就是家,唯一的家。

我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

我想到了袁麗麗,閉眼后,黑暗就悄悄降臨。黑暗中,我尋找到了那個充滿狂喜的靈魂。這份執(zhí)念,像是黑色的火焰,炙熱的烘烤著袁麗麗的靈魂。那是她心里的恨,是她不為人知的痛。

再睜開眼時,困意襲來。冥冥中我有種感覺,這次的打賭,我怕要輸給古叔了。

還好,并沒有設(shè)下什么彩頭,否則,古叔的紙人嘴都要笑破了。

我將鬧鐘設(shè)定好,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和那一彎月牙,就這樣沉沉的睡去了。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女孩,她穿著一身襦裙,笑的如同春花。

上架時間:2020-09-10 15: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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