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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雨夜來客
我踮著腳,將一個鐵盆放在冰箱上面,接住從天花板上低落下來的水滴,心中不由哀嘆了一聲。
這大概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滴滴滴……
水滴不停透過天花板落在鐵盆中,發出一聲接一聲清脆的響聲,敲得人心慌。
漆黑的夜色掩映下,瓢潑大雨正下的起勁,看樣子這一晚是不會消停了。
放好盆之后,我仰頭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知盯了多久,直到一陣敲門聲,將我的思緒打斷。
朝著門口瞥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下這么大雨,誰會過來找我?
就算是房東來催房租,也得是白天來,不可能這么晚過來。
咚咚咚……
敲門聲十分固執的響著,就好像只要我不開門,門外那人就不打算離開。
"誰呀?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我踩著拖鞋,邊抱怨著邊往門口走。
吱呀--
門被打開的瞬間,冷風立刻灌進屋子,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這才看到門口正站著個一身黑衣的老頭。
老頭大概六十歲左右,一臉的褶皺,佝僂著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
我被他嚇了一跳,本能的抓起放在門邊的雨傘,警惕的退后一步,隨時準備和他動手。
"婁彬,別害怕,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老頭嘴里都沒幾顆牙了,說話有點漏風,沖我干笑了聲,將一塊黑布遞了過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還有這什么東西?我不要你的東西,你趕緊走呀,不然我報警了!"
我拿出雨傘指著他,這老頭看著就讓人渾身不舒服,鬼知道這家伙想怎么算計我。
"我對你沒有惡意,你不是畢業之后一直沒找到工作嗎?明天去火葬場找劉啟甫,就和他說你是陰陽線人,他肯定會給你分派一份待遇優厚的工作,你就不用住在這種地方了。"
老頭呵呵一笑,上前不由分說的將那個黑布包塞到我手中,隨后轉身就走。
"哎……你這人……"
我剛想將黑布包還給老頭,眼前突然一黑,等再次醒過來時,我才發現自己仍躺在床上,毯子不知什么時候被甩到了地上,才把我給凍醒了。
原來都是一場夢。
我揉了揉眉心,在心中苦笑,自己真是想找工作想瘋了,竟然會做這么詭異的夢。
然而當轉過頭,看到床頭柜上的東西時,我不由的倒抽了口涼氣。
此時床頭柜上,正放著一個黑布包,跟老頭塞給我的那個一模一樣,很顯然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我趕忙起身朝著窗外看去,然而傾盆大雨阻礙了視線,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拉上窗簾,坐在床邊呆呆的盯著黑布包,心中泛起一絲好奇。
轟隆隆……
這時窗外響起一陣雷鳴,我嚇了一跳,一狠心就將黑布包給打開了。
之前房東一直嚷嚷著要漲房租,但我始終沒同意,房東就一直催我搬家,只是我一直死賴著不走,他才耍出這樣的陰招來對付我。
原以為是房東弄出這么一招,只要黑布包打開,里面肯定是些惡心的東西,或者骨頭之類的瘆人玩意兒。
然而打開包之后,里面卻只有一本破舊的線裝書和一塊木牌子。
我愣了一下,拿起木牌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木牌上寬下窄,只有巴掌大小,通體漆黑。
正面刻著一個令字,反面則寫著一堆繁復的陌生文字,我不清楚這是什么東西,只是直覺這東西很古老。
嘶--我用手指摩挲著令牌,突然被令牌上的一根尖刺扎到了手指。
手指肚頓時傳來鉆心的疼,血一下子流了出來,沾到了令牌上。
好在傷口不大,我也沒在意,就丟下木牌,拿起了旁邊的線裝書。
著線裝書的藍色封皮上,寫著四個大字--地府符詔,而且全都是用繁體字寫的。
大致翻了一下,發現這東西就像是天書一樣,講的全都是些道術和地府有關的東西。
我正閑著無聊,干脆將書中記載的道士捉鬼的部分,當成小說仔細的看了起來。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反正我是被砸門聲驚醒過來的。
迷迷糊糊的起身開了門,就見一個叼著煙,挺著小肚子的中年女人,正滿臉不耐煩的站在門口。
見我打開門,立刻擠進了狹小的出租屋,我被撞得一個趔趄,忙將門關上,冷著臉走到她對面坐下。
"婁彬,你這個月房租還差三百塊,你打算什么時候交齊?我也是要過日子的,不可能任由你賴賬了!"
中年女人大剌剌的坐在客廳唯一一張椅子上,隨意的將煙灰彈到地上,扯著嗓子喊道。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心說,天天想著漲房租,也不看看自己這房子都破成什么樣了!
"劉姐,我可是一次交了半年的房租,才住了四個月,什么時候欠你房租了?你肯定搞錯了,我這上班都要遲到了,就不留您了!"
我干笑了一聲,當著她的面迅速洗漱完,換好衣服就要往外走。
"六百那是半年前的價格,現在的價錢是一個月九百,你愛住不住,不住就趕緊搬出去!"
中年女人見我要走,騰的一下站起來,將煙蒂丟在地上,又繼續喊道:"你不搬,我就找人幫你般,反正你也沒多少東西!"
"讓我搬走也行,你先把剩下兩個月的房租還我,我立刻就搬走!"
我深吸了口氣,心里很清楚,這女人絕對說到做到,眼看是沒得商量了,我干脆退了一步,想盡快將事情了結。
"我現在轉賬給你,然后你趕緊搬走,最好今天就搬走!"
中年女人呵呵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拿出手機迅速比劃了幾下,邊說著邊往門口走。
等她走了之后,我手機上才來了微信,這女人竟然只給我轉了九百塊錢!
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我才算冷靜下來,這下自己不僅沒找到工作,連落腳的地方都丟了,如果在這樣下去就真要去要飯了。
正糾結的時候,我腦子里突然閃過,昨天晚上那個詭異老頭說過的話--明天去火葬場找劉啟甫,就和他說你是陰陽線人,他肯定會給你分派一份工資優厚的工作,你就不用住在這種地方了……
這些話像魔咒一樣,縈繞在我心頭,讓我有種想要去試一試的感覺。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日子也不能更壞,干脆就試試看。
心里這樣想著,我就迅速收拾好東西,走到床頭柜前,我猶豫了下就將地府符詔和木牌又塞回黑布包,隨后將布包丟盡行李箱。
本市只有一家火葬場,規模很大,全市的人死了之后,都會被送到這來。
我不是本市人,所以還是頭一次來到這里。
凌晨七點多,我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拿著包子,從側門走進火葬場。
此時已經有不少私家車,停在院子的空地上,有個拿著掃把的老頭,正顫顫巍巍的掃著地上的垃圾,花白的頭發隨著風微微的顫抖。
我趕忙幾口吃掉包子,然后提著行李箱迅速跑到老頭跟前,笑道:"大爺,我跟您打聽個人行嗎?"
老頭瞥了我一眼,隨后將掃把遞給我,笑道:"行呀,先把地掃完,我就告訴你!"
我將行李箱放在旁邊,接過掃把就掃了起來。
將周圍的地面全都掃干凈,我才走到老頭跟前,笑道:"大爺,現在能問了吧!"
"你要問什么?"
老頭掏出根煙,一臉享受的抽了起來。
"我想問下劉啟甫在哪?"
老頭彈煙灰的動作頓了一下,問道:"你找他趕什么?"
"……我是陰陽線人,來這找工作!"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火葬場的工作雖然不夠體面,但聽說工資不低。
眼看著都要露宿街頭了,我也沒什么好挑的了,干脆按照那個老頭說的試試,如果不成的話,那就再找別的工作。
老頭原本還慢條斯理的抽著煙,聽到我這句話,立刻瞪起眼睛,嗆了口煙,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你說什么?"
我沒想到老頭會有這么大的反應,正想湊過去給他拍拍背,老頭就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問。
我也沒猶豫,就將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那你的令牌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老頭渾濁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嚇了我一跳。
令牌?什么令牌?
我愣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昨天扎破了自己手指的木牌,他指的不會是那塊牌子吧?
將那塊木牌從皮箱中拿出來,我直接遞給老頭,不太確定的問:"你說的是這個嗎?"
老頭接過木牌的手有些顫抖,他反復看了看木牌,突然沖我笑了笑,態度比從前好了太多。
"骨灰寄存處正好缺個管理員,你正好趕上了,這活一般人還真做不了,你正好合適!"老頭邊往前走,邊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兩人越過空曠的大院,老頭直接將他領進一間辦公室,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剛當上陰陽線人沒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