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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小鎮集市
金秋十月,秋高氣爽,風和日麗。夏天的那種令人煩躁的悶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清爽到心底,讓人心曠神怡的涼風,不遠處傳來的歇斯底里的蟬鳴聲似乎在爭相大聲宣告著:“秋天來了,涼爽了!涼爽了!”
中午時分,太陽依舊白亮刺眼,但陣陣清涼的秋風讓人感覺到周身的清爽,沒有了夏季那種汗津津的膩煩。
吳雙晃著有些暈眩的腦袋走出了她租住的小鎮民房,快步向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鎮中心走去。
今天是3號,是小鎮趕集的日子。路邊到處是擺攤賣東西的小商小販們,他們有的大聲吆喝著宣傳著自己的商品,有的默不作聲的盯著來往的人看,商品琳瑯滿目,種類豐富,從地瓜玉米花生等農副產品到帶魚鲅魚蝦仁等冰凍海鮮,雖然西瓜已經很少了,但葡萄、獼猴桃、石榴、桔子等新鮮水果都閃亮登場,五花八門,應有盡有。處處讓人感覺到秋天這個果實累累的豐收季節到來了。
吳雙路過賣咸魚的攤點,陣陣咸腥味撲鼻而來,她不禁皺了皺眉頭看向發著咸腥味的路邊小攤。
吳雙低頭看了看小攤子上那一堆擺放的有些凌亂且裹了一身白花花鹽面的咸魚,她竟然看清楚了其中一條魚的混濁霧蒙蒙的眼睛像極了剛剛與她分道揚鑣的前男友的眼神。
“死魚眼!”吳雙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她不喜歡吃咸魚,總感覺齁得慌,但她這次卻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盯著那些咸魚混濁的眼睛看了幾秒鐘。
咸魚攤主一看到吳雙停下腳步了,他急忙滿臉堆笑的打著招呼:“美女,買咸魚?我的咸魚你買了保證不后悔!用油煎著吃最下飯,煎餅卷咸魚再加上個雞蛋,保證你吃了還想再來買。”
因為昨晚失眠的緣故,沒怎么睡醒的吳雙不顧淑女形象的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順勢搖了搖頭。
單咸魚小販的嘴一直沒停止:“我是第一次到你們鎮上的集市來賣魚,你就買一條嘗嘗吧,我給你便宜些,你吃著好吃就多給我做做宣傳。不是我吹,我的咸魚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有點餓了的吳雙看著面前瞪著死魚眼的咸魚們有些好奇問道:“你的咸魚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好吃?”
“你買一條嘗嘗,如果好吃,你就給我做做宣傳,如果不好吃,以后你就別買我的咸魚就是了。”賣魚小販用鏗鏘有力的語氣保證道。
“那就給我稱這一條吧。”吳雙指著那條像極了前男友眼神的咸魚說道。
“這種魚有兩種吃法最美味,一種是用小火煎到兩面酥脆,然后在打上兩個攪拌好的雞蛋;第二種吃法是把魚去頭去尾剁碎用油炒酥,再加上熟花生碎,配上玉米煎餅。咸魚與煎餅是絕配!”
吳雙不禁暗自佩服這個魚販的推銷水平。她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小販,干瘦的身材看起來很精干,一說話就笑的臉上布滿了溝壑縱橫的皺紋,一雙靈活的小眼睛炯炯有神。
“你再買點海米嘗嘗?淡口味,喝稀飯最合適。”精明的小販繼續介紹著他的商品。
“以后再買吧。”吳雙急忙拿起裝著咸魚的白色食品袋走向了鎮最東邊的“小美麻辣燙”,她再繼續聽小販伶牙俐齒的介紹下去,非得都把他攤上的商品買個遍,因為這個小販太會推銷商品了。而此時的她早已今非昔比了,自己口袋里的錢需精打細算地花銷才行,她現在是逼不得已得過節儉的日子了。以前的她何等風光,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上萬的東西只要是是喜歡,她連眼都不眨一下,一個字“買”。而現在是今非昔比了,買點吃的東西還猶豫不決地三思,她不由自主地小聲長嘆一聲:“唉!沒錢的滋味真難受。”
“美女,你說的什么?我沒聽清楚。”小販追問道。
“沒說什么。”吳雙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接過了小販用白色食品袋裝好的咸魚。
吳雙,何許人也,她是一個家庭條件還不錯,長相還算出眾,身材還算好,但已經跨入28歲的女青年。學服裝設計專業的她大學畢業后就應聘到了一家中型服裝廠做設計,雖然事業順利,但在談戀愛方面卻是屢戰屢敗,她是一個談了三次短暫的戀愛都失敗了的女人,有兩次是她感覺與他們接觸一段時間后,因三觀不同、性格不合而提出了分手。第三次是因為那個男人腳踏兩只船被她發現了,她毅然決然地還是選擇了分手。一年又一年,時間不饒人,她慢慢就成了人們口中的大齡剩女,簡稱“大剩”。
而她現在淪落到小鎮的緣故是欠了親朋好友的錢被迫辭職來到這個無人認識的她的小鎮打工賺錢還賬,她的想法是盡快還完帳,積累資金東山再起。但事實總是事與愿違,正所謂“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現在是處在走一步看一步的狀態中,但她現階段只能先維持溫飽。在她最困難等我時候,她總是背誦孟子一段話來激勵自己:“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這也算是吳雙自己給自己鼓勁吧。
她最近經常自言自語的口頭語是“不然呢?”意思也就是說,不然又能怎么辦呢。她最不喜歡說的是“如果回到以前”,做錯了就痛定思痛,當作經驗教訓來看,以后勇不再犯就是了。
都說年輕人要有敢于犯錯而及時改正的勇氣,但話說回來,吳雙的ˉ這個錯誤犯的確實有點大。吳雙這次是真的到了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的階段了。
一般還未出嫁的年輕女人在受到這種失戀與欠帳的雙重打擊后,大多數會選擇向父母求救,但性格倔強的吳雙卻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自己承擔,這不得不讓人佩服:“原來,世界上還有一種像吳雙一樣堅強的年輕女人,她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咬著牙在這個現實的社會里頑強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