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吳雙陳山與雜貨店女老板圍坐在堆滿雜貨的小店門口吃燉雞,外面的雨從小雨轉到中雨了,緊密鑼鼓的雨點打得房頂的瓦噼里啪啦地響,還原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三人圍坐在一張已經有些年頭的低矮方形木桌前喝著清甜的自釀米酒吃著美味的燉土雞談笑風生。
三人喝了酒的緣故,談性十足。開始還有些靦偏的女雜貨店老板三大杯米酒下肚便打開了話匣子,她哭訴自己的命運不好,經歷坎坷,嫁了三個男人都離她而去,前兩個男人是與她離婚了,分別給她留下了兩個孩子,第三個男人生病死了,留下了一兒一女。四個孩子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才四歲,她現在開的這個小小雜貨鋪每月賺不了多少錢,但為了照顧年幼風孩子們,也只好在這里開店。她現在是一個人拉扯著四個孩子艱難度日。
吳雙聽后觸動很大,她當場表態說以后四個孩子的學費和買衣服之類的她包了,一直到四個孩子大學畢業,陳山也表示以后不定時地資助一些生活費。雜貨店女老板聽后受寵若驚,她要給吳雙和陳山下跪,吳雙急忙制止了她的行為。
“老大已經不上學了,在我們鎮上的一家小飯館打工賺錢貼補家用。”女雜貨店老板說道。
吳雙在內心不禁感慨萬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當吳雙說要去在大山中的那個香云紗廠的時候,女雜貨店老板說:“明天一大早我就與你們去。這個開廠的老板是我們寨子里的,他開廠賺錢后就去城里買房居住了。他家的老宅子是全寨子里修蓋的最好的,但一直空著無人居住。我們也都接近十年不見他了。那人是個能人,一說起他,村里人都對他豎大拇指。”
此時有個年輕人冒雨來雜貨店買煙,女雜貨店老板急忙起身去招呼他,兩人說著閩南話,吳雙與陳山一點也聽不懂。
不一會功夫,買煙的年輕人走了,女雜貨店老板又坐到了小桌旁邊繼續用帶著閩南口音的普通話與他們吃飯聊天。
“你們剛才用閩南語說話我們是一點也聽不懂。”吳雙說道。
“寨子里會說普通話的人也就三分之一,很多中老年人只會說閩南語,他們一輩子在寨子里生活,多數的年輕人會說普通話。我是因為想去城里掙錢才學得普通話。”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時傳來轟隆隆的雷聲。門口的雨水開始往屋里濺,他們便匆忙吃完飯準備休息。
女雜貨店老板起身關了店門,她也準備提前打烊了。
“我家就在店后面,雖然不富裕,但房子也有五間的,是以前我母親家的祖上留下來的。”女雜貨店老板說道,“我現在是在娘家住,年邁的父母幫我看著孩子,我是獨生女,實在走投無路了才回來了。這小店不用交房租,是自家的,不然根本掙不到糊口的錢。我準備等孩子們都長大了,去城里當保姆或是月嫂,聽說這個行業很賺錢。”
“你的這個打算很好。”吳雙點了點頭贊同道,“這個行業的工資很穩定。”
他們從小雜貨店的后面出去,在一個小胡同里走了不到三米便到了女雜貨店老板的家,也就是說,雜貨店與住所都是她娘家的房子。
在女雜貨店老板的帶領下,他們走進了正屋,屋里的燈光很暗,須努力睜大眼睛才能看清楚周圍的一切,他們努力適應著這一切。
“你回來了!”
一個女人有些蒼老的聲音從里屋傳了出來,“飯菜在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