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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寶卷研究史回顧該部分參考了車錫倫《中國寶卷研究》,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617—624頁。

寶卷是由俗講演變而來,歷經宋代談經、說參請、說諢、講史等,并受到話本、小說、諸宮調及戲曲等的影響,明清以來流行于隴右、山西中部、江蘇靖江等地的口頭傳統。

20世紀20年代,中國的顧頡剛、鄭振鐸兩位先生首先以學者的睿智,從民間通俗文學角度,對他們所收藏的寶卷進行了整理與研究,并將其成果公之于世。顧頡剛在《歌謠周刊》發起和主持孟姜女故事的討論時,全文刊載了民國乙卯年(1915)嶺南永裕謙刊本《孟姜仙女寶卷》。顧頡剛:《歌謠周刊》(北京), “孟姜女故事研究專號”,1924年第69期至1925年第96期,分6次刊載。鄭振鐸先生認為寶卷是“講唱文學”(說唱文學)。他在1927年發表的《研究中國文學的新途徑》該文發表于1927年《小說月報》號外《中國文學研究》。第七節“巨著的發現”中,首次把變文、寶卷、彈詞、鼓詞、民間戲曲等列為中國文學史研究的新領域。

20世紀30年代,向覺明發表《明清之際的寶卷文學與白蓮教》向覺明:《明清之際的寶卷文學與白蓮教》,載《文學》第2卷第6期。,顧頡剛發表《蘇州近代樂歌》顧頡剛:《蘇州近代樂歌》,載《歌謠周刊》第3卷第1期。,李嘉瑞發表《宣卷》李嘉瑞:《宣卷》,載《劇學月刊》第4卷第10期,1935年10月。,孫楷第發表《唐代俗講規范與其本之體裁》孫楷第:《唐代俗講規范與其本之體裁》,載北京大學《國學季刊》第6卷第3期。。這一時期內,前后出版的中國文學概述和文學簡史中也提到了“寶卷”,如胡行之的《中國文學講話》胡行之:《中國文學講話》,光華書局1932年版。、洪亮吉的《中國民俗史略》洪亮吉:《中國民俗史略》,群眾圖書發行公司1934年版。等。這一時期,還出現了寶卷與影戲關系的討論,如佟晶心的《探討寶卷在俗文學上的地位》佟晶心:《討論寶卷在文學俗文學上的地位》,載《歌謠周刊》第2卷第36期,1937年3月6日。。相關的文章還有吳曉玲的《關于寶卷與影戲及灤州影戲的名稱》吳曉玲:《關于寶卷與影戲及灤州影戲的名稱》,載《歌謠周刊》第2卷第40期,1937年3月27日。。1934年鄭振鐸發表《三十年來中國文學新資料的發現史略》鄭振鐸:《三十年來中國文學新資料的發現史略》,載《文學》第2卷第6期,生活書店。,第四節專論“寶卷”,指出“寶卷是變文的嫡系兒孫”,對寶卷文學作品給予高度的評價:“寶卷里有許多是體制弘威、情緒深摯的,雖然文辭不免粗率,其氣魄卻是雄健的,特別像《香山寶卷》《劉香女寶卷》一類的充滿了百折不回的堅貞的信仰與殉教的熱情的,在我們文學里芻罕其匹”, “而像《土地寶卷》描寫大地和天空的爭斗的,也是具有極大的宏偉聲氣;恐怕要算是中國第一部敘述天和地之間的沖突的事的”。1938年,鄭振鐸的《中國俗文學史》正式出版,其中第11章專談寶卷。10鄭振鐸:《中國俗文學史》,商務印書館1938年版。10參照變文,把寶卷區分為“佛教的和非佛教的”兩大類,又將佛教寶卷進一步細分為勸世經文、佛教的故事;非佛教的寶卷細分為神道的故事、民間的故事、雜卷。鄭振鐸的研究為學術界開辟了一個新的研究領域,使學者開始認識寶卷對于了解民間社會的重要價值。

此后,惲楚材、傅惜華、胡士瑩等先生沿著顧、鄭二先生的思路,陸續于20世紀四五十年代將他們多年搜集與研究寶卷的成果出版面世,從而更加開闊了學者的眼界。其中惲楚材編《寶卷續錄》(1946)、《寶卷續志》(1947)、《訪卷偶識》(1947)等,先后編目寶卷100多種。1951年傅惜華編的《寶卷總錄》問世,編目寶卷349種。胡士瑩編《彈詞寶卷書目》(1957),總計著錄寶卷243種。比顧、鄭兩先生稍晚,向達先生則另辟蹊徑,從民間宗教角度,對明清之際寶卷進行了搜集與研究,并于30年代提出了寶卷是民間宗教專用經典的學術觀點。向達:《明清之際寶卷文學與白蓮教》, 《文學》第2卷第6號。李世瑜以前人編制的寶卷目錄為基礎,發表了綜合性的寶卷目錄著作《寶卷綜錄》,把前人著錄及自己對各圖書館存目、個人所收藏寶卷目錄輯錄577種寶卷李世瑜:《寶卷綜錄》,中華書局1960年版。。這一時期的寶卷研究中還要提及的是張頷1946年在山西省介休縣對寶卷的調查,1957年他發表了《山西民間流傳的寶卷抄本》一文,這是對山西地區的寶卷與念卷活動的首次報告。

60年代中期以后,中國大陸的寶卷搜集與研究成為禁區,寶卷研究基本中斷,直至70年代末“文革”結束。在臺灣,1975年曾子良發表《寶卷之研究》,這是一篇學位論文,全文分六章:一、寶卷之題名;

二、寶卷之淵源與流變;三、寶卷之體制;四、寶卷之內容;五、寶卷之宣講;六、結論——寶卷之價值。附錄“國內所見寶卷敘錄”;介紹臺灣“中央研究所”等公私收藏及民間印刷和傳抄的寶卷65種。

80年代以后,隨著民間宗教與民間通俗文學研究不斷深入,寶卷的搜集與研究也開始進入高潮。80年代末,天津圖書館、北京大學圖書館、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揚州大學圖書館等單位,先后對館藏寶卷進行了重新整理、編目,并寫成專文向學術界介紹。在這些公家收藏的寶卷中,尤以天津圖書館館藏珍貴,計有百余種,其中有66種為明清刊本。與此同時,一些民間學人如甘肅定西地區的陳俊峰等先生也熱衷于此事業,于90年代初在偏僻山村發掘了孤本寶卷20余種。陳俊峰等先生的發掘工作非常重要,證明在中國民間仍藏有大量寶卷,有待專家學者開發、利用。有關這次發掘成果,已由陳先生寫成專文《有關東大乘教的重要發現》,載《世界宗教研究》1999年第1期。20世紀80年代,研究者們對各地現存寶卷做了較多調查,北方主要以甘肅省為代表,南方主要集中在江浙地區。中國臺灣學者如宋光宇、林萬傳、鄭志明、王見川等先生亦在寶卷搜集與研究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宋光宇編著:《龍華寶經》(臺北元佑出版社1985年版);鄭志明:《中國善書與宗教》(學生書局1988年版);王見川、林萬林主編:《明清民間宗教經卷文獻》(12冊,新文豐出版公司1999年版)。

寶卷的搜集與研究,也引起了外國學者的關注,日本在二戰后,學者們開始整理研究寶卷,出現了酒井忠夫、澤田瑞穗、吉田義豐、倉田淳之助、冢本善隆等一批學者。1960年酒井忠夫在其著作《中國善書的研究》中專辟一章介紹了寶卷及明代宗教。成就最大的是澤田瑞穗,他的三部論著《寶卷研究》《校注破邪詳辯——中國民間宗教結社研究資料》《增補寶卷的研究》,代表了日本當代最高水平的研究。

澤田瑞穗在《增補寶卷研究》“增補本”第三章“寶卷的變遷”,將寶卷的歷史分為“古寶卷時代”和“新寶卷時代”兩個大的發展階段。古寶卷時代又分為“原初寶卷時代”[明正德四年(1509)羅清《五部六冊》刊行以前]、“教派寶卷盛行時代”(明正德至清康熙平定三藩之亂)、“寶卷衰落時代”(雍正、乾隆至嘉慶十年平定白蓮教)。新寶卷時代中又分為兩個時期,即嘉慶十年(1805)到清末(1912年前)是“宣卷用、勸善用寶卷時期”,民國(1912)以后是“新創作讀物化寶卷時期”。

民國年間,寶卷進入讀物娛樂化、出版營利化時期,搜集舊的寶卷作品不斷翻印,同時屬于書店的作者也改編彈詞之類和據新題材創作寶卷。車錫倫、佟金銘將《增補寶卷の研究》一書中的“寶卷的系統”和“寶卷的變遷”兩章翻譯為中文,見車錫倫《中國寶卷研究論集》附錄《寶卷的系統和變遷》,學海出版社1997年版,第273—274頁。

另外,冢本善隆的《寶卷與近代中國宗教》《近代中國百姓的女神觀音信仰》,吉田義豐的《宗教寶卷在民眾社會中的傳播》《民眾宗教與經典》《銷釋金剛科儀成書考》等研究成果相繼問世。除日本外,西方世界最早涉及寶卷討論的是荷蘭漢學家高延(J. J. M. De Groot),他從福建得了幾種寶卷,并將寶卷的內容概要寫入他的著作《中國各教派受苦史:宗教史的一頁》Sectarianism and Religious Persecution in China: A page in the History of Religions, Amsterdam, J. Miller,1903.

蘇聯也是搜集與研究寶卷的主要國家之一,現存寶卷26種,分別藏在蘇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和前莫斯科國立列寧圖書館,其中有明刻珍本,如《普明如來無為了義寶卷》《靈應泰山娘娘寶卷》等。寶卷研究成績較為突出的是已故的司徒洛娃先生。她長期從事中國民間文學研究,她的論文《寶卷體裁研究的問題》敘述了寶卷研究史,寶卷的歷史分期,寶卷體裁與藝術特點,她還出版了專著《普明寶卷釋注》,對蘇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藏的《普明如來無為了義寶卷》作了釋注。她已對列寧格勒分所藏的孤本寶卷《佛說崇禎爺升天十忠寶卷》(簡稱《崇禎寶卷》)進行了考證、翻譯、注釋。這部寶卷對明末李自成起義的研究提供了許多史籍中所沒有的新史料。

美國雖藏寶卷不多,但有些極珍貴的孤本。如普林斯頓大學圖書館藏有《銷釋佛說保安寶卷》。如果從20世紀20年代顧頡剛、鄭振鐸兩位先生發現寶卷的學術研究價值算起,到90年代陳俊峰等先生又發掘一批珍貴寶卷為止,中外學者在寶卷搜集與研究這一學術領域辛勤耕耘已長達70年之久。令人興奮的是,由中外學者共同開發的這塊處女地已經開花結果,尤其是進入80年代以后,更是碩果累累。如中國大陸學者喻松青著《明清白蓮教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馬西沙、韓秉方合著《中國民間宗教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上述兩部著作利用大量寶卷資料分析了下層民眾的宗教信仰與精神生活;而濮文起撰《寶卷學發凡》(《天津社會科學》1999年第2期)則提出建立寶卷學的構想;車錫倫編《中國寶卷總目》(臺灣“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籌備處1998年版)乃是迄今為止最為完整的寶卷編目;臺灣學者鄭志明著《無生老母信仰溯源》(臺灣文史哲出版社1985年版)等,亦為寶卷研究方面的佳作;日本學者野口鐵郎著《明代白蓮教研究》(雄山閣出版社1986年版),淺井紀著《明清時代民間宗教結社研究》(研文出版社1990年版)等,在寶卷研究方面的成績較為突出。

美國漢學家歐大年是最重要的西方寶卷研究學者。早在1976年,他就出版了《民間佛教:傳統中國晚期的異教》(Folk Buddhist Religion:Dissenting Sects in Late Traditional China.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6),這是第一本以西方語言系統地介紹明末清初新教派的著作。1999年,歐大年出版了著作《寶卷:十六至十七世紀中國宗教經卷導論》(Precious Volumes: An Introduction to Chinese Sectarian Scriptures from the Sixteenth and Seventeenth Centuries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1999),在書中作者沒有討論非宗教寶卷,主要論述16世紀到17世紀教派寶卷的產生。第一章作者論述了稱為“寶卷”的最早文本可以追溯到元代或更早;第二章“一種早期模型:十五世紀文本中的救世官政,《皇極寶卷》”,作者分析了《皇極寶卷》,認為這是書名中有“寶卷”二字的最早文本;第三章“羅清無為教派經文”,談超凡教主羅清(1443—1527)著名的“五部六冊”;第四章“1523年的《九蓮寶卷》,討論了一部佚名寶卷。對個體文本進行討論之后,接下來兩章,每章附有大量材料:“十六世紀末寶卷主題”和“十七世紀以來的寶卷”。

歐大年的弟子Randall Nadeau也致力于寶卷研究。他的博士論文《明代流行教派:羅清及其“無為教”》(Popular Sectarianism in the Ming: Lo Ch'ing and his Religion of Non-Action,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1990)討論羅清及其著作;Randall Nadeau的《中國流行宗教文學的文體風格:寶卷》 Gentre Classifications of Chinese Popular Religious Literature: Pao-chüan. Journal of Chinese Re-ligions,1993,21: 121-128.,認為宗教性寶卷和非宗教性寶卷都是宗教儀式的一部分,這適用于16、17世紀的所謂“教派寶卷”,也同樣適用于19、20世紀的所謂“非教派寶卷”。筆者認為,這一研究超越地域局限,見解一針見血,很有價值。但遺憾的是,作者并沒有指出宗教儀式的具體內涵和儀式的社會功能。Nadeau還有另外一篇關于寶卷的文章《寶卷的教化:司命灶君寶卷》The Domestication of Precious Scrolls: The Ssuming Tsao-Jun pao-chuan. Journal of Chinese Re-ligion,1996,22: 23-50.

像歐教授這樣多年來一直致力于中國晚明教派思想研究的學者,還有石漢椿(Richard Hon-Chun Shek)和韓書瑞(Susan Naquin)教授,他們的共同特點都是從社會歷史角度研究晚期中國社會。石漢椿的博士論文為《晚明宗教及社會:中國十六、十七世紀的教派思想及流行思潮》(Religion and Society in late Ming: Sectarianism and Popular Thought in Sixteenth and Seventeenth Century China),論文中大量使用寶卷資料來論證。石漢椿教授其他有關寶卷的論著有:《太平盛世無叛亂:中國北方的黃天道》,發表于《現代中國》(Millenarianism without Rebellion: the Huangtian Dao in North China. Modern China 8, No.3, July 1982: 305-336); 《晚期帝制中國宗派主義中的道教元素》,收錄于《亞洲歷史上的千禧年主義》(Daoist Elements in Late Imperial Chinese Sectarianism. In Milt'enarianism in Asian History, ed. Ishii Yoneo, Tokyo: 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the Languages and Cultures of Asia and Africa,1993, pp.117-142)。

韓書瑞引用了大量來自黃玉楩的《破邪詳辯》中收集的教派經文,來重建她提出的領導人信仰觀念,見《千年末世之亂:1813年八卦教起義》(Millenarian Rebellion in China: The Eight Trigrams Uprising of 1813,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1976)。韓教授在其《晚期帝制中國的白蓮教傳播》中討論了寶卷在明清教派傳播中的作用。參見伊維德《寶卷研究的英文文獻綜述》(增補修訂版),孫曉蘇譯,《中國寶卷國際研討會暨中國俗文學學會2014年會論文集》,2014年,第6—8頁。另見霍建瑜主編《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藏寶卷匯刊》,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序言。

加州伯克利大學的姜士彬有《寶卷中的目連:幽冥寶傳的表演情境及宗教意義》,討論目連傳說改編的寶卷。白若思博士論文《寶卷文本:14—19世紀中目連故事的發展及風格演變》[The Development of the Mulian Story in Baojuan Texts(14th-19th Centuryin Connection with the Evolution of the Genre, PhD dissertation,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2010],從故事演變的角度認為從元代到今天的寶卷,許多都改編自目連傳說。另外,英國杜德橋、荷蘭漢學家伊維德對《香山寶卷》中的妙善傳奇的主題和不同國家相關主題做了比較研究。杜德橋(Glen Dudbridge)在其著作《妙善傳奇》The Legend of Miaoshan. London: Ithaca Press,1978.修訂本于2004年在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中討論了兩種版本的《香山寶卷》The Legend of Miaoshan. London: Ithaca Press,1978, pp.44-50.。《香山寶卷》中講述的妙善公主悟道變為千手千眼觀音菩薩的傳奇引起了學者進行比較研究的興趣。漢學家伊維德(Wilt Lukas Klema)的文章《邪惡的父母及孝順的后代:論香山寶卷及其相關文本》Evil Parents and Filial Offspring: Some Comments on the Xiangshan Baojuan and Related Texts, Journal of Central & East-Asian Religious 2001,12(1): 1-40.將此傳說的幾種寶卷版本與中世紀法國的女圣徒的傳說進行了比較。此文增訂后,作為其著作《個人救贖與孝道:觀音及其侍者的兩種寶卷》Personal Salvation and Filial Piety: Precious Scroll Narratives of Guanyin and herAcolytes.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2008.的引言介紹。另外,該書提供了《香山寶卷》簡本(1872年版)及《善才龍女寶卷》的全文翻譯。

伊維德教授還翻譯了包括《沉香寶卷》《香山寶卷》《灶君寶卷》《三茅寶卷》等在內的中國寶卷數種。伊維德教授的《孟姜女哭倒長城:中國傳說的十種版本》Meng Jiangntl brings Down the Great Wall: Ten Versions of a Chinese Legend. Seattl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8.,包括《孟姜仙女寶卷》The Precious Scroll of the Immortal Maiden Mengjiang, pp. 112-159.以及《孟姜女哭倒長城寶卷》的翻譯“The Precious Scroll of Maiden Mengjiang Weeping at the Long Wall”, pp.181-231.,第一種版本廣泛流傳于19世紀末及20世紀早期的江南及其周邊地區,第二種版本流行于20世紀末的西北部甘肅省張掖地區。此外,還有《沉香寶卷》的全文翻譯,見于《中國民間及流行文學哥倫比亞選集》“The Columbia Anthology of Chinese Folk and Popular Literature”. Ed. by Victor Mair and Mark Bender.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2001, pp.380-405.。2013年伊維德教授和白若思合作翻譯了《目連三世寶卷》(The precious Scroll of the Three Lives of Mulian),出版了《逃離血湖地獄:目連和黃氏女的傳說》Beata Grant Wilt L. Idema. Escape from Blood Pond Hell: The Tales of Mulian and Woman Huang. WA University of Washing to Press,2011.

綜上,國外學界的研究可分為兩類:一是把寶卷看成是中國的“宗教文學”,所以更多地關注教派寶卷的主題、教義與其他教派的關系等問題。二是中國社會史的學者,把寶卷當做研究晚期中國社會的重要文獻資料。

2014年“中國寶卷國際研討會暨中國俗文學學會2014年會”在揚州大學召開,會議發表了一批綜述寶卷研究情況的論文,較為完整地反映了海內外寶卷研究狀況及發展態勢。這些論文包括:北京大學中文系袁博的《新世紀以來故事寶卷研究綜述》,山西大學文學院尚麗新的《北方民間寶卷研究中的問題和展望》,臺灣彰化師范大學丘慧瑩的《臺灣寶卷研究綜述》,美國哈佛大學費正清東亞研究中心伊維德提交會議的論文《寶卷研究的英文文獻綜述》(增補修訂版,孫曉蘇譯),揚州大學文學院陳安梅的《中國寶卷在日本》等。

車錫倫先生畢其功于一役,花費數十年完成的《中國寶卷總目》,考辨目前海內外公私收藏元末明初以來寶卷,共著錄1579種,版本5000余種,寶卷異名1000余種,為中外學術界提供了一部實用的工具書。當然,車氏這部編目仍有不少可商榷處,如一些寶卷的年代斷定有可再議處,還有許多寶卷未見著錄。近年來車錫倫先生在對《中國寶卷總目》進一步修訂。可以說,車目是繼鄭振鐸的《佛曲敘錄》、胡士瑩的《彈詞寶卷目》、李世瑜的《寶卷綜錄》后的又一部里程碑式的成果。車錫倫:《中國寶卷文獻的幾個問題》, 《中國寶卷總目》,燕山出版社2000年版,第19頁。

新學問來自新發現,敦煌藏經洞的發現,迎來了敦煌學的繁榮。從敘事文學的角度看,寶卷是融敘事文學、宗教、儀式、音樂曲藝于一身的文化文本,其中存在許多問題,需要交叉綜合研究才能回答。從這個意義上可以說寶卷是一筆尚未充分研究的重要民間文化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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