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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形成過程

交換和分工被認為是產生人的才能的巨大差異的原因,這種差異又由于交換而成為有用的。斯卡爾培克把人的生產的本質力量或者說生產性的本質力量分為兩部分:(1)個人的、他所固有的力量,即他的智力和從事一定勞動的特殊素質或能力;(2)來源于社會——不是來源于現實個人——的力量,即分工和交換。——其次:分工受市場的限制?!说膭趧邮呛唵蔚臋C械運動;最主要的事情由對象的物質特性去完成。——分配給每一個人的操作應當盡可能少。

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1844年4—8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41頁。

因此,人是特殊的個體,并且正是人的特殊性使人成為個體,成為現實的、單個的社會存在物,同樣,人也是總體,是觀念的總體,是被思考和被感知的社會的自為的主體存在,正如人在現實中既作為對社會存在的直觀和現實享受而存在,又作為人的生命表現的總體而存在一樣。

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1844年4—8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88頁。

因此,社會的人的感覺不同于非社會的人的感覺。只是由于人的本質客觀地展開的豐富性,主體的、人的感性的豐富性,如有音樂感的耳朵、能感受形式美的眼睛,總之,那些能成為人的享受的感覺,即確證自己是人的本質力量的感覺,才一部分發展起來,一部分產生出來。因為,不僅五官感覺,而且連所謂精神感覺、實踐感覺(意志、愛等等),一句話,人的感覺、感覺的人性,都是由于它的對象的存在,由于人化的自然界,才產生出來的。

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1844年4—8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91頁。

可見,全部歷史是為了使“人”成為感性意識的對象和使“人作為人”的需要成為需要而作準備的歷史(發展的歷史)。歷史本身是自然史的一個現實部分,即自然界生成為人這一過程的一個現實部分。自然科學往后將包括關于人的科學,正像關于人的科學包括自然科學一樣:這將是一門科學。[X] 人是自然學的直接對象;因為直接的感性自然界,對人來說直接是人的感性(這是同一個說法),直接是另一個人對他來說感性地存在著的人;因為他自己的感性,只有通過別人,才對他本身來說是人的感性。但是,自然界是關于人的科學的直接對象。人的第一個對象——人——就是自然界、感性;而那些特殊的、人的、感性的本質力量,正如它們只有在自然對象中才能得到客觀的實現一樣,只有在關于自然本質的科學中才能獲得它們的自我認識。思維本身的要素,思想的生命表現的要素,即語言,具有感性的性質。同自然界的社會的現實和人的自然科學或關于人的自然科學,是同一個說法。

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1844年4—8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94頁。

正像一切自然物必須形成一樣,人也有自己的形成過程即歷史,但歷史對人來說是被認識到的歷史,因而它作為形成過程是一種有意識地拋棄自身的形成過程。歷史是人的真正的自然史。

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1844年4—8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11頁。

人們不能自由選擇自己的生產力——這是他們的全部歷史的基礎,因為任何生產力都是一種既得的力量,是以往的活動的產物。可見,生產力是人們應用能力的結果,但是這種能力本身決定于人們所處的條件,決定于先前已經獲得的生產力,決定于在他們以前已經存在、不是由他們創立而是由前一代人創立的社會形式。后來的每一代人都得到前一代人已經取得的生產力并當做原料來為自己新的生產服務,由于這一簡單的事實,就形成人們的歷史中的聯系,就形成人類的歷史,這個歷史隨著人們的生產力以及人們的社會關系的愈益發展而愈益成為人類的歷史。由此就必然得出一個結論:人們的社會歷史始終只是他們的個體發展的歷史,而不管他們是否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的物質關系形成他們的一切關系的基礎。這種物質關系不過是他們的物質的和個體的活動所借以實現的必然形式罷了。

馬克思:《馬克思致帕維爾·瓦西里耶維奇·安年科夫》(1846年12月28日),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43頁。

如果我們單獨考察資本主義生產并且把流通過程和激烈競爭撇開不說,資本主義生產對已經實現的、對象化在商品中的勞動,是異常節約的。相反地,它對人,對活勞動的浪費,卻大大超過任何別的生產方式,它不僅浪費血和肉,而且也浪費神經和大腦。在這個直接處于人類社會實行自覺改造以前的歷史時期,人類本身的發展實際上只是通過極大地浪費個人發展的辦法來保證和實現的。因為這里所說的全部節約都來源于勞動的社會性質,所以,實際上正是勞動的這種直接社會性質造成工人的生命和健康的浪費。

馬克思:《資本論》第3卷(1894年11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03—104頁。

利潤率即資本的相對增長率,首先對一切新的獨立形成的資本嫩芽來說,是重要的。只要資本的形成僅僅發生在某些可以用利潤量來彌補利潤率的少數現成的大資本手中,使生產活躍的火焰就會熄滅。生產就會進入睡眠狀態。利潤率是資本主義生產的推動力;那種而且只有那種生產出來能夠提供利潤的東西才會被生產。英國經濟學家對利潤率下降的擔憂就是由此產生的。單是這種可能性就使李嘉圖感到不安,這正好表明他對資本主義生產條件有深刻的理解。有人責難他,說他在考察資本主義生產時不注意“人”,只看到生產力的發展,而不管這種發展以人和資本價值的多大犧牲為代價。這正好是他的學說中的重要之處。

馬克思:《資本論》第3卷(1894年11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88頁。

正像在從前的目的論者看來,植物所以存在,是為了給動物充饑;動物所以存在,是為了給人類充饑;同樣,歷史所以存在,也是為了給理論的充饑(即證明)這種消費行為服務。人為了歷史能存在而存在,而歷史則為了真理的論據能存在而存在。在這種批判的庸俗化的形式中重復著思辨的英明:人所以存在,歷史所以存在,是為了使真理達到自我意識。

馬克思和恩格斯:《神圣家族,或對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1844年9—11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84頁。

黑格爾的歷史觀以抽象的或絕對的精神為前提,這種精神是這樣發展的:人類只是這種精神的無意識或有意識的承擔者,即群眾??梢?,黑格爾是在經驗的、公開的歷史內部讓思辨的、隱秘的歷史發生的。人類的歷史變成了抽象精神的歷史,因而也就變成了同現實的人相脫離的人類彼岸精神的歷史。

馬克思和恩格斯:《神圣家族,或對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1844年9—11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91—292頁。

在認識到人是本質、是人的全部活動和全部狀況的基礎之后,唯有“批判”還能夠發明出新的范疇來,并像它正在做的那樣,重新把人本身變成一個范疇,變成一整套范疇的原則。當然,這樣“批判”就走上了最后的求生之路,因為對驚慌不安和受到查究的神學的非人性說來已別無他路可走了。歷史什么事情也沒有做,它“不擁有任何驚人的豐富性”,它“沒有進行任何戰斗”!其實,正是人,現實的、活生生的人在創造這一切,擁有這一切并且進行戰斗。并不是“歷史”把人當做手段來達到自己——仿佛歷史是一個獨具魅力的人——的目的。歷史不過是追求著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動而已。

馬克思和恩格斯:《神圣家族,或對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1844年9—11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95頁。

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因此,第一個需要確認的事實就是這些個人的肉體組織以及由此產生的個人對其他自然的關系。當然,我們在這里既不能深入研究人們自身的生理特性,也不能深入研究人們所處的各種自然條件——地質條件、山岳水文地理條件、氣候條件以及其他條件。任何歷史記載都應當從這些自然基礎以及它們在歷史進程中由于人們的活動而發生的變更出發。

可以根據意識、宗教或隨便別的什么來區別人和動物。一旦人開始生產自己的生活資料的時候,即邁出由他們的肉體組織所決定的這一步的時候,人本身就開始把自己和動物區別開來。人們生產自己的生活資料,同時間接地生產著自己的物質生活本身。

人們用以生產自己的生活資料的方式,首先取決于他們已有的和需要再生產的生活資料本身的特性。這種生產方式不應當只從它是個人肉體存在的再生產這方面加以考察。更確切地說,它是這些個人的一定的活動方式,是他們表現自己生活的一定方式、他們的一定的生活方式。個人怎樣表現自己的生活,他們自己就是怎樣。因此,他們是什么樣的,這同他們的生產是一致的——既和他們生產什么一致,又和他們怎樣生產一致。因而,個人是什么樣的,這取決于他們進行生產的物質條件。

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1845年秋—1846年5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519—520頁。

思想、觀念、意識的生產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人們的想象、思維、精神交往在這里還是人們物質行動的直接產物。表現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學等的語言中的精神生產也是這樣。人們是自己的觀念、思想等等的生產者,但這里所說的人們是現實的、從事活動的人們,他們受自己的生產力和與之相適應的交往的一定發展——直到交往的最遙遠的形態——所制約。意識在任何時候都只能是被意識到了的存在,而人們的存在就是他們的現實生活過程。如果在全部意識形態中,人們和他們的關系就像在照相機中一樣是倒立成像的,那么這種現象也是從人們生活的歷史過程中產生的,正如物體在視網膜上的倒影是直接從人們生活的生理過程中產生的一樣……

這種考察方法不是沒有前提的。它從現實的前提出發,它一刻也不離開這種前提。它的前提是人,但不是處在某種虛幻的離群索居和固定不變狀態中的人,而是處在現實的、可以通過經驗觀察到的、在一定條件下進行的發展過程中的人。只要描繪出這個能動的生活過程,歷史就不再像那些本身還是抽象的經驗主義者所認為的那樣,是一些僵死的事實的匯集,也不再像唯心主義者所認為的那樣,是想象的主體的想象活動。

……

[……] 實際上,而且對實踐的唯物主義者即共產主義者來說,全部問題都在于使現存世界革命化,實際地反對并改變現存的事物。如果在費爾巴哈那里有時也遇見類似的觀點,那么它們始終不過是一些零星的猜測,而且對費爾巴哈的總的觀點的影響微乎其微,以致只能把它們看做是具有發展能力的萌芽。費爾巴哈對感性世界的“理解”一方面僅僅局限于對這一世界的單純的直觀,另一方面僅僅局限于單純的感覺。費爾巴哈設定的是“人”,而不是“現實的歷史的人”?!叭恕睂嶋H上是“德國人”。在前一種情況下,在對感性世界的直觀中,他不可避免地碰到與他的意識和他的感覺相矛盾的東西,這些東西擾亂了他所假定的感性世界的一切部分的和諧,特別是人與自然界的和諧。為了排除這些東西,他不得不求助于某種二重性的直觀,這種直觀介于僅僅看到“眼前”的東西的普通直觀和看出事物的“真正本質”的高級的哲學直觀之間。他沒有看到,他周圍的感性世界決不是某種開天辟地以來就直接存在的、始終如一的東西,而是工業和社會狀況的產物,是歷史的產物,是世世代代活動的結果,其中每一代都立足于前一代所奠定的基礎上,繼續發展前一代的工業和交往,并隨著需要的改變而改變他們的社會制度。甚至連最簡單的“感性確定性”的對象也只是由于社會發展、由于工業和商業交往才提供給他的。大家知道,櫻桃樹和幾乎所有的果樹一樣,只是在幾個世紀以前由于商業才移植到我們這個地區。由此可見,櫻桃樹只是由于一定的社會在一定時期的這種活動才為費爾巴哈的“感性確定性”所感知。

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1845年秋—1846年5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524—528頁。

我們談的是一些沒有任何前提的德國人,因此我們首先應當確定一切人類生存的第一個前提,也就是一切歷史的第一個前提,這個前提是: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物質生活本身,而且,這是人們從幾千年前直到今天單是為了維持生活就必須每日每時從事的歷史活動,是一切歷史的基本條件。即使感性在圣布魯諾那里被歸結為像一根棍子那樣微不足道的東西,它仍然必須以生產這根棍子的活動為前提。因此任何歷史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必須注意上述基本事實的全部意義和全部范圍,并給予應有的重視。大家知道,德國人從來沒有這樣做過,所以他們從來沒有為歷史提供世俗基礎,因而也從未擁有過一個歷史學家。法國人和英國人盡管對這一事實同所謂的歷史之間的聯系了解得非常片面——特別是因為他們受政治意識形態的束縛——,但畢竟作了一些為歷史編纂學提供唯物主義基礎的初步嘗試,首次寫出了市民社會史、商業史和工業史。

第二個事實是,已經得到滿足的第一個需要本身、滿足需要的活動和已經獲得的為滿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而這種新的需要的產生是第一個歷史活動。從這里立即可以明白,德國人的偉大歷史智慧是誰的精神產物。德國人認為,凡是在他們缺乏實證材料的地方,凡是在神學、政治和文學的謬論不能立足的地方,就沒有任何歷史,那里只有“史前時期”;至于如何從這個荒謬的“史前歷史”過渡到真正的歷史,他們卻沒有對我們作任何解釋。不過另一方面,他們的歷史思辨所以特別熱衷于這個“史前歷史”,是因為他們認為在這里他們不會受到“粗暴事實”的干預,而且還可以讓他們的思辨欲望得到充分的自由,創立和推翻成千上萬的假說。

一開始就進入歷史發展過程的第三種關系是:每日都在重新生產自己生命的人們開始生產另外一些人,即繁殖。這就是夫妻之間的關系,父母和子女之間的關系,也就是家庭。這種家庭起初是唯一的社會關系,后來,當需要的增長產生了新的社會關系而人口的增多又產生了新的需要的時候,這種家庭便成為從屬的關系了(德國除外)。這時就應該根據現有的經驗材料來考察和闡明家庭,而不應該像通常在德國所做的那樣,根據“家庭的概念”來考察和闡明家庭。此外,不應該把社會活動的這三個方面看做是三個不同的階段,而只應該看做是三個方面,或者,為了使德國人能夠明白,把它們看做是三個“因素”。從歷史的最初時期起,從第一批人出現以來,這三個方面就同時存在著,而且現在也還在歷史上起著作用。

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1845年秋—1846年5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531—532頁。

單個人隨著自己的活動擴大為世界歷史性的活動,越來越受到對他們來說是異己的力量的支配(他們把這種壓迫想象為所謂世界精神等等的圈套),受到日益擴大的、歸根結底表現為世界市場的力量的支配,這種情況在迄今為止的歷史中當然也是經驗事實。但是,另一種情況也具有同樣的經驗根據,這就是:隨著現存社會制度被共產主義革命所推翻(下面還要談到這一點)以及與這一革命具有同等意義的私有制的消滅,這種對德國理論家們來說是如此神秘的力量也將被消滅;同時,每一個單個人的解放的程度是與歷史完全轉變為世界歷史的程度一致的。至于個人在精神上的現實豐富性完全取決于他的現實關系的豐富性,根據上面的敘述,這已經很清楚了。只有這樣,單個人才能擺脫種種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而同整個世界的生產(也同精神的生產)發生實際聯系,才能獲得利用全球的這種全面的生產(人們的創造)的能力。各個人的全面的依存關系、他們的這種自然形成的世界歷史性的共同活動的最初形式,由于這種共產主義革命而轉化為對下述力量的控制和自覺的駕馭,這些力量本來是由人們的相互作用產生的,但是迄今為止對他們來說都作為完全異己的力量威懾和駕馭著他們。這種觀點仍然可以用思辨的、觀念的方式,也就是用幻想的方式解釋為“類的自我產生”(“作為主體的社會”),從而把所有前后相繼、彼此相聯的個人想象為從事自我產生這種神秘活動的唯一的個人。這里很明顯,盡管人們在肉體上和精神上互相創造著,但是他們既不像圣布魯諾胡說的那樣,也不像“唯一者”、“被創造的”人那樣創造自己本身。

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1845年秋—1846年5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541—542頁。

由此可見,這種歷史觀就在于:從直接生活的物質生產出發闡述現實的生產過程,把同這種生產方式相聯系的、它所產生的交往形式即各個不同階段上的市民社會理解為整個歷史的基礎,從市民社會作為國家的活動描述市民社會,同時從市民社會出發闡明意識的所有各種不同的理論產物和形式,如宗教、哲學、道德等等,而且追溯它們產生的過程。這樣做當然就能夠完整地描述事物了(因而也能夠描述事物的這些不同方面之間的相互作用)。這種歷史觀和唯心主義歷史觀不同,它不是在每個時代中尋找某種范疇,而是始終站在現實歷史的基礎上,不是從觀念出發來解釋實踐,而是從物質實踐出發來解釋各種觀念形態,由此也就得出下述結論:意識的一切形式和產物不是可以通過精神的批判來消滅的,不是可以通過把它們消融在“自我意識”中或化為“怪影”、“幽靈”、“怪想”等等來消滅的,而只有通過實際地推翻這一切唯心主義謬論所由產生的現實的社會關系,才能把它們消滅;歷史的動力以及宗教、哲學和任何其他理論的動力是革命,而不是批判。這種觀點表明:歷史不是作為“源于精神的精神”消融在“自我意識”中而告終的,歷史的每一階段都遇到一定的物質結果,一定的生產力總和,人對自然以及個人之間歷史地形成的關系,都遇到前一代傳給后一代的大量生產力、資金和環境,盡管一方面這些生產力、資金和環境為新的一代所改變,但另一方面,它們也預先規定新的一代本身的生活條件,使它得到一定的發展和具有特殊的性質。由此可見,這種觀點表明:人創造環境,同樣,環境也創造人。每個個人和每一代所遇到的現成的東西:生產力、資金和社會交往形式的總和,是哲學家們想象為“實體”和“人的本質”的東西的現實基礎,是他們加以神化并與之斗爭的東西的現實基礎,這種基礎盡管遭到以“自我意識”和“唯一者”的身份出現的哲學家們的反抗,但它對人們的發展所起的作用和影響卻絲毫也不因此而受到干擾。各代所遇到的這些生活條件還決定著這樣的情況:歷史上周期性地重演的革命動蕩是否強大到足以摧毀現存一切的基礎;如果還沒有具備這些實行全面變革的物質因素,就是說,一方面還沒有一定的生產力,另一方面還沒有形成不僅反抗舊社會的個別條件,而且反抗舊的“生活生產”本身、反抗舊社會所依據的“總和活動”的革命群眾,那么,正如共產主義的歷史所證明的,盡管這種變革的觀念已經表述過千百次,但這對于實際發展沒有任何意義。

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1845年秋—1846年5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544—545頁。

個人的這種發展是在歷史地前后相繼的等級和階級的共同生存條件下產生的,也是在由此而強加于他們的普遍觀念中進行的,如果用哲學的觀點來考察這種發展,當然就很容易產生這樣的臆想:在這些個人中,類或人得到了發展,或者說這些個人發展了人;這樣臆想,是對歷史的莫大侮辱。這樣一來,就可以把各種等級和階級看做是普遍表達方式的一些類別,看做是類的一些亞種,看做是人的一些發展階段。

個人隸屬于一定階級這一現象,在那個除了反對統治階級以外不需要維護任何特殊的階級利益的階級形成之前,是不可能消滅的。

——

個人力量(關系)由于分工而轉化為物的力量這一現象,不能靠人們從頭腦里拋開關于這一現象的一般觀念的辦法來消滅,而是只能靠個人重新駕馭這些物的力量,靠消滅分工的辦法來消滅。沒有共同體,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可能有個人自由。在過去的種種冒充的共同體中,如在國家等等中,個人自由只是對那些在統治階級范圍內發展的個人來說是存在的,他們之所以有個人自由,只是因為他們是這一階級的個人。從前各個人聯合而成的虛假的共同體,總是相對于各個人而獨立的;由于這種共同體是一個階級反對另一個階級的聯合,因此對于被統治的階級來說,它不僅是完全虛幻的共同體,而且是新的桎梏。在真正的共同體的條件下,各個人在自己的聯合中并通過這種聯合獲得自己的自由。

各個人的出發點總是他們自己,不過當然是處于既有的歷史條件和關系范圍之內的自己,而不是意識形態家們所理解的“純粹的”個人。然而在歷史發展的進程中,而且正是由于在分工范圍內社會關系的必然獨立化,在每一個人的個人生活同他的屈從于某一勞動部門以及與之相關的各種條件的生活之間出現了差別。這不應當理解為,似乎像食利者和資本家等等已不再是有個性的個人了,而應當理解為,他們的個性是由非常明確的階級關系決定和規定的,上述差別只是在他們與另一階級的對立中才出現,而對他們本身來說,上述差別只是在他們破產之后才產生。在等級中(尤其是在部落中)這種現象還是隱蔽的,例如,貴族總是貴族,平民總是平民,不管他的其他關系如何;這是一種與他的個性不可分割的品質。有個性的個人與階級的個人的差別,個人生活條件的偶然性,只是隨著那本身是資產階級產物的階級的出現才出現。只有個人相互之間的競爭和斗爭才產生和發展了這種偶然性本身。因此,各個人在資產階級的統治下被設想得要比先前更自由些,因為他們的生活條件對他們來說是偶然的;事實上,他們當然更不自由,因為他們更加屈從于物的力量。等級的差別特別顯著地表現在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對立中。當市民等級、同業公會等等起來反對農村貴族的時候,他們的生存條件,即在他們割斷了封建的聯系以前就潛在地存在著的動產和手藝,表現為一種與封建土地所有制相對立的積極的東西,因此起先也具有一種特殊的封建形式。當然,逃亡農奴認為他們先前的農奴地位對他們的個性來說是某種偶然的東西。但是,在這方面,他們只是做了像每一個掙脫了枷鎖的階級所做的事,此外,他們不是作為一個階級解放出來的,而是零零散散地解放出來的。其次,他們并沒有越出等級制度的范圍,而只是形成了一個新的等級,在新的處境中也還保存了他們過去的勞動方式,并且使這種勞動方式擺脫已經和他們所達到的發展階段不相適應的桎梏,從而使它得到進一步的發展。

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1845年秋—1846年5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570—572頁。

只有在這個階段上,自主活動才同物質生活一致起來,而這又是同各個人向完全的個人的發展以及一切自發性的消除相適應的。同樣,勞動向自主活動的轉化,同過去受制約的交往向個人本身的交往的轉化,也是相互適應的。隨著聯合起來的個人對全部生產力的占有,私有制也就終結了。在迄今為止的歷史上,一種特殊的條件總是表現為偶然的,而現在,各個人本身的獨自活動,即每一個人本身特殊的個人職業,才是偶然的。

哲學家們在不再屈從于分工的個人身上看到了他們名之為“人”的那種理想,他們把我們所闡述的整個發展過程看做是“人”的發展過程,從而把“人”強加于迄今每一歷史階段中所存在的個人,并把“人”描述成歷史的動力。這樣,整個歷史過程被看成是“人”的自我異化過程,實質上這是因為,他們總是把后來階段的一般化的個人強加于先前階段的個人,并且把后來的意識強加于先前的個人。借助于這種從一開始就撇開現實條件的本末倒置的做法,他們就可以把整個歷史變成意識的發展過程了。

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1845年秋—1846年5月),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582頁。

挪威的農民從來都不是農奴,這使得全部發展(卡斯蒂利亞的情形也類似)具有一種完全不同的背景。挪威的小資產者是自由農民之子,在這種情況下,與墮落的德國小市民相比,他們是真正的人。同樣,挪威的小資產階級婦女與德國的小市民婦女相比也不知要好多少倍。就拿易卜生的戲劇來說,不管有怎樣的缺點,它們卻反映了一個雖然是中小資產階級的,但與德國相比卻有天淵之別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人們還有自己的性格以及首創精神,并且獨立地行動,盡管在外國人看來往往有些奇怪。

恩格斯:《恩格斯致康拉德·施米特》(1890年8月5日),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585頁。

我打算從馬克思的著作中給您找出一則您所期望的題詞。我認為,馬克思是當代唯一能夠和那位偉大的佛羅倫薩人相提并論的社會主義者。但是,除了《共產主義宣言》中的下面這句話(《社會評論》雜志社出版的意大利文版第35頁),我再也找不出合適的了:“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p>

恩格斯:《恩格斯致朱澤培·卡內帕》(1894年1月9日),摘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6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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