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英語雙關語的翻譯方法

英漢兩種語言都運用了較多的雙關語，雖然兩者在形式上相似，修辭作用上也大致相同，但表達方式及表現手法各有不同。英語中的雙關語在漢語中不一定雙關；反之亦然，因此翻譯起來很困難。這種情況主要表現在語音層面和語義層面。

一 諧音雙關的翻譯

英漢兩種語言在語音上存在很大差別，原語中的諧音雙關在目的語中很難找到對應的形式，在翻譯時，有時能顧及意義卻無法顧及讀音。對于諧音雙關，可以采用直譯的方法。直譯后如果仍能保留原語的雙關之意，是最理想的譯法。

很多研究雙關語翻譯的學者都用在莎士比亞的《以牙還牙》（Measure for Measure）中的這個例子來說明直譯的妙處：

當某紳士對路奇奧說：“Thou art always figuring disease in me, but thou art full of error. I am sound.（你總以為我有那種病，其實你大錯特錯了，我的身體響當當的。）”后，路奇奧就借用了雙關語予以回擊。“Lucio:Nay, not as one would say, healthy, but so sound as things that are hollow, impiety, has made a feast of thee. ”（路奇奧：響當當的，可并不結實，就像空心的東西那樣響當當的，你的骨頭都空了，好色的毛病把你掏空了。）

這句話里的sound就是雙關語，它既表示“結實的”意思也表示“空洞發響的”意思。而漢語譯文中“響當當的”一詞也具有這兩重意思，因此這段譯文就完美再現了原文的詼諧幽默。

英漢兩種語言中完全對等的雙關詞很少，因此諧音雙關在直譯時往往會發生意義和讀音方面的顧此失彼，但只要不引起讀者誤解和不違背譯文表達習慣就是可以接受的。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中有這樣一段對話，也是很多學者推薦的典型例子：

—King: . . . my cousin Hamlet and my son. . . how are it that the clouds still hang on you？

—Hamlet: Not so, my lord, I'm too much in the sun.

——國王：……侄兒哈姆雷特，我的兒啊。……怎么回事，你還是滿臉陰霾？

——哈姆雷特：不見得，陛下，我是陽光曬得夠了。

此句采用了直譯的方法，通過理解對話中son（兒子）與sun（太陽）的諧音雙關，讀者就會理解兩人內心各自隱含的潛臺詞。他的叔叔以繼父身份稱哈姆雷特為my son，目的是想通過表面撫慰來暗中窺測他的心機。而哈姆雷特的回答“too much in the sun”——表面上說“陽光曬得夠了”，但實際卻是在說“I'm too much in the son”，即表示“屈做你的兒子，我忍無可忍了”。

諧音雙關中存在很多直譯方法無法解決的現象，可以采用意譯的方法來表達其雙關語的表層意義，做到保持原語思想內容的完整性。我們可以參考下列這則墓志銘的翻譯方法：

Here

Lies

Lester Moore

Four slugs

From

A4 4

No Les

No More

（這里埋葬的是賴斯特·莫爾。他死于A4 4槍彈，不多不少整四顆。）

該墓志銘中的最后兩行No Les和No More有三層雙關含義：（1）Lester is no more——賴斯特不在了；（2）No Lester, no Moore——沒有賴斯特就沒有了莫爾；（3）No less, no more——不多不少（整四顆子彈擊中了他）。這種多重雙關的現象用漢語很難對等譯出，所以譯文只能采取意譯的手法，保留其主要意義，放棄雙關含義。

有的雙關語翻譯即使在損失了原文的雙關含義后，仍然不能讓人完全理解，這時可用音譯加注法。這種方法既適用于諧音雙關也適應于語義雙關。例如：Here is a mourning Rome, a dangerous Rome, no of safety for octavius yet．譯為：這是一個悲哀的羅馬，一個危險的羅馬，這里已經沒有奧塔威亞的容身之地了。注：因Rome和room發音相近，故諧音說明奧塔威亞已無立足之地。

再如：on Sunday they Pray for you and on Monday they Prey on you．譯為：星期日他們為你祈禱，星期一他們則對你掠奪。注：pray與prey諧音構成雙關，嘲諷了那些貌似虔誠，實則險惡之徒。

上述例句皆為諧音雙關，它們通過音同或音近，利用詞語的音調體現一種音趣，增添語言的情趣和幽默感。

二 語義雙關的翻譯

很多雙關語是借助比喻手段創造出來的，因為英漢兩種語言在比喻方面畢竟存在著許多共同的習慣，所以在翻譯這種文字時應該盡量表現出來原文的雙關語義。例如：

—Come, hither, sirrach. Can you cut off a man's head？

—If the man be a bachelor, sir, I can; but if he be a married man, he is his wife's head, and I can never cut off a woman's head.

——過來，小子，你會殺頭嗎？

——老爺，他要是個光棍漢子，那就好辦?？墒撬袀€老婆，那么人家說丈夫是妻子的頭，叫我殺女人的頭，我可下不了這個手。

該句把“丈夫”比作“妻子的頭（首領）”，而不能“殺女人的頭（腦袋）”一語雙關：我不殺女人的頭，這里的“頭（腦袋）”在“妻子的頭”中被換喻為“首領”，說明我也不能殺她丈夫。

語義雙關一般采取直譯，如采取意譯會使譯文失去原文的修辭效果。如果在翻譯過程中譯文只能表達雙關意義中的一層意義，那么就要在翻譯時將重要的一層意義予以保留。

例如：With soft consumer spending, Carnival Cruise Lines booking could head south.（由于消費疲軟，“狂歡節航游輪船公司”的預訂票出售可能一蹶不振）。head south有“駛向南方”之意，英語中north與up相關，south與down相關，所以head south的另一層意思為“營業額直線下跌”。譯文中保留的是后一層意義。

再如：The driver is safer when the road is dry; The road is safer when the driver is dry．這則宣傳交通安全的廣告運用了dry一詞的兩重詞義（干燥的；沒飲酒的）構成雙關，對司機很有警示作用。翻譯時，dry一詞的兩重意思在上、下句中只能各取一個：路面干燥，司機安全；司機清醒，道路安全。

在翻譯雙關語的過程中，要在譯入語中尋找形式對應的雙關詞（諧音，多義）是很困難的，因為無論是語內交際還是語際交際，英漢兩篇不同話語之間無絕對對等可言，因此譯者所尋求的應當是功能對等。但是也要謹記，翻譯的基本準則是盡量忠于原文，忠于原文的意旨，忠于原文的風格。因此，在進行雙關語翻譯時，該直譯時就應逐字直譯，該轉譯時也應靈活運用，以求通過譯文展現原語的意境。

英語雙關是英語的重要修辭格之一，英語雙關的使用可以豐富美化語言，增強語言的表達效果和藝術感染力，但在使用與翻譯英語雙關語的過程中應注意以下兩個方面：（1）英語雙關語的使用不能刻意追求、濫用、誤用，只有用得恰到好處、自然得體，才能達到滿意的修辭效果，充分發揮語言的交際作用。（2）英語雙關語的翻譯必須采取靈活的方法。有些英語雙關語可以直譯，有些英語雙關語具有濃厚的民族語言特色，在漢語中找不到對應的雙關語，不能直譯，就不能根據具體情況，采用意譯、拆譯、加注釋等變通的譯法，加以妥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