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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宗教生態論的特質和主要指向

(一)特質

宗教生態論與宗教個案研究、宗教歷史與現狀研究不同,它的重心不在于闡明各種宗教自身的狀況與發展,它側重在宗教關系及其態勢的考察上。宗教生態論也與宗教本質論、要素論、功能論不同,它的任務不在揭示宗教的一般特征并歸納出它的社會作用,它關注的是生活中宗教系統的生成與變化,宗教系統與環境的關系,文化共同體生存的總體態勢。它吸收西方文化圈理論的要素,又不為其既定模式所限,而著眼于大的文化共同體內諸多宗教與非宗教文化之間的有機聯系。它與宗教和諧論、宗教文化論有交叉,但又不重疊。它的特質在于把現實生活中相對獨立的社群共同體(如民族、國家、地區)范圍內的宗教文化與世俗文化,看作是一種社會生命系統,內部有其結構層次,外部與大環境的社會文化系統相依互動,有調適也有矛盾,在內部不斷更新和與外部環境交互作用中維持生存和發展的活力,宗教生態論就是研究宗教生命系統動態運行機制的理論,它把宗教看作活的文化,目的是促成宗教關系的和諧。

(二)宗教生態論重視自然環境與經濟類型對宗教文化的影響

前蘇聯蘇維埃學派提出“經濟文化類型”的理論,認為前資本主義時期有三種經濟文化類型:漁獵采集型,鋤耕農業型,犁耕農業型。他們又提出“歷史文化區域”的概念,它指向共同的社會經濟發展和長期交往、互相影響形成相似文化生活的人民居住區。我國老一輩學者錢穆在《中國文化史導論》中指出,人類由于自然環境之不同而形成生活方式之不同,從而促成文化精神之不同,大致有三種類型:游牧文化、農耕文化、商業文化。學者張踐認為,從歷史上看,經濟是影響民族宗教關系的重要維度。參看張踐《多元社會視角下的民族宗教關系》,《民族宗教學導論》第三章。這一看法肯定了宗教發育狀況受經濟發展水平與類型的影響是有道理的。如原始氏族宗教的自然崇拜、多神信仰與巫術活動,對應著漁獵經濟時代的氏族社會特點和需要;古代民族國家宗教的政祭合一與高位神、職能神崇拜,對應著農牧經濟時代民族國家的穩定與發展;近代世界宗教的擴展與改革、民族國家宗教的轉型,對應著工商經濟的發達和市場經濟的競爭;當代民族宗教的沖突與宗教民族主義影響力的提升,對應著經濟全球化時代民族國家關系緊密而又矛盾空前增多的特征。從地理文化學的角度,還可以從自然環境的差異說明神靈與崇拜活動的多樣性。如臨近湖海江河的族群崇信海神水神,依山而居的族群虔信山神,以農耕生產為生的族群崇拜土地神和五谷神,商業發達地區的族群則喜供財神,如此等等。直到今天,自然環境對人們宗教信仰的直接影響仍然存在,例如東南沿海居民對媽祖海神的崇拜,青藏高原居民對雪山神的崇拜,仍在延續。不過,隨著現代經濟的普遍發展和宗教文化的廣泛交流,宗教生態中自然地理的制約和原有經濟類型的影響日漸在減弱,成為次要的因素,而且多存在于各種原生型宗教文化區域。

(三)宗教生態論視野下亞伯拉罕系宗教生態模式與印度系宗教生態模式

人類社會自古就是多民族、多區域、多信仰、多宗教的世界,宗教文化類型眾多,豐富多彩,又在發展中不斷分化、組合、更新、播散。從宗教生態論的角度看,它的生存模式是千差萬別、變動不居的,又表現為交叉、重疊和大系統包含諸多小系統的復雜態勢。宗教的分類,有進化論的分類,有地理學的分類,有語言學的分類,有神靈觀的分類,有人類學和社會學的分類,有文化變遷與傳播學的分類,不一而足。宗教生態論的主要任務不是闡述世界各種宗教的歷史與現狀,而是研究世界宗教中有巨大影響的幾種大系統的宗教文化生態模式,從而更好地把握世界宗教的宏觀格局。

秦家懿、孔漢思在其合著的《中國宗教與基督教》秦家懿、孔漢思:《中國宗教與基督教》,三聯書店1990年版。一書中指出,世界有三大宗教河系。第一大宗教河系,源出于閃米特人,以先知預言為其特點,形成亞伯拉罕系統三大一神教: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第二大宗教河系,源出于印度民族,以神秘主義為其特點。第三大宗教河系,源出于中國,其中心形象既不是先知,也不是神秘主義者,而是圣賢,這是一個哲人宗教。該書對三大宗教河系各自特點的概括未必準確,但從宗教史上概括出三大宗教河系,即規模宏大的三個宗教文化系統,望之有如天上銀河系之壯偉,這是有見地的,它們確實是世界諸多宗教中最具典型意義的三大生態發展模式。我們需要先對這三種模式中的兩種模式的特點作出新的說明。

亞伯拉罕系統宗教生存與發展模式可稱為一元分化式。三大教以亞伯拉罕(伊斯蘭教稱易卜拉欣)為共同先祖,以《舊約》為早期經典,先有猶太教,再分化出基督教而有《新約》,又分化出伊斯蘭教而有《古蘭經》,同出一源,在經典啟示和先知代言上依次承接,有因有革,相續出新。猶太教與猶太民族對接,構成一族一教、同體互融的生態,從而保證了苦難流離中的猶太民族有精神支柱和身份認同,不致離散沉淪。基督教的出現和發展,則是適應了地區性多民族的羅馬帝國的精神需要,同時基督教成為歐洲各民族的統一身份。由于歐洲文化的深度基督教化,在蠻族入侵和羅馬帝國解體之后,歐洲各民族仍然是文化上的共同體。在近代宗教改革和民族國家紛紛出現并逐步實行政教分離之后,基督教仍然是歐洲共同體和派生到美國、加拿大的民族國家的精神紐帶和文化底色。隨著西方帝國的殖民活動和在全世界的擴張,基督教進一步從文化上加強了向外的傳播滲透,使它的生態空間擴大為跨越五大洲、四大洋的超型文化圈。僅就美國而言,其宗教生態模式可稱為一元多教式。美國是移民社會,多民族必然導致多宗教,它又在法律上強調政教分離和保護信教自由,因此宗教文化表現為自由競爭,豐富多樣。但這只是在政策層面上如此,在文化生態上卻一直以基督新教為基礎或底色,而后容納其他各教,并非真正平等地對待所有宗教。美國主流社會有很深的“WASP”(白種的盎格魯·撒克遜新教徒)情結,美國價值、美國政治與外交都浸潤著基督新教精神。例如美國以上帝揀選的民族自居,要承擔“拯救全人類”的責任,因此它要領導和稱霸世界;美國的歷屆總統除一位是天主教徒外,余皆為基督新教徒,就職時要手按《圣經》宣誓;美元上印有“我們堅信上帝”字樣,其“愛國誓詞”也強調公民要效忠的美國“歸上帝主宰”;它的社會道德以新教倫理為導向,認同勤儉致富、榮耀上帝;它的核心價值如民主、自由、人權及強烈的選民意識都根源于基督新教的個體意識(上帝愛每個人、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獨立宣言》認為人權是“從上帝那里被賦予”的。美國的伊斯蘭教和其他宗教只在局部范圍生存,遠不如基督教那樣有全國性影響。在“9·11”事件發生以后,穆斯林群體經常成為國家安全部門監控的對象。這就是美國宗教生態結構的現實特點。伊斯蘭教一向與阿拉伯民族的社會高度一體化,對民族的政治、經濟、文化有全方位、全過程的影響。它既適應了阿拉伯民族在強盛時期統一帝國擴展實力和文化的需要,也能夠在阿拉伯民族衰落和分裂時期維持精神家園的需要。它的生態空間隨著與基督教較量的勝負而時大時小,但在中心區域是穩定的。當代阿拉伯世界中有些國家是世俗政權,但伊斯蘭教仍具有國教地位,保持著主導文化的作用。在經濟全球化迅猛發展的今天,宗教極端主義不能適應現代化的需要,與社會環境之間出現種種生態失衡的狀況,不得不進入它的轉型期。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都是一神教,其崇拜的神靈是絕對的唯一神,它至高無上,獨一無二,全知全能全善,不承認任何他神。由此之故,其宗教極端主義必然唯我獨尊、強烈排他。由于同而不和,三教內部必然不斷分裂,形成教派互斗;外部必然不斷對抗,造成宗教沖突。基督教分出天主教、東正教和新教,伊斯蘭教分出遜尼派、什葉派和其他教派,彼此不可能重新聯合。中世紀基督教的“十字軍東征”和伊斯蘭教的“圣戰”,當代基督教強勢族群的強權主義與伊斯蘭教弱勢族群的宗教民族主義之間的沖突以及巴勒斯坦與以色列的斗爭,都說明亞伯拉罕系統的宗教文化生態是一元分化模式,彼此漸行漸遠,存在著內部緊張的基因,在爭斗中優勝劣汰,平衡是暫時的,不平衡是常態的。根據錢穆的理論,亞伯拉罕系統的文化屬于游牧商業文化大類,其特點是向外尋求、流動、進取、戰斗,一是空間擴展,二是無限向前。因此其發展過程表現為大起大落,大開大合,內外競爭激烈。在世界由于經濟全球化和科技高度發展而成為地球村的形勢下,在人類面臨共同的生態、社會危機,卻四分五裂的狀態下,在和平與發展成為時代主題的今天,作為世界主流文化重要部分的亞伯拉罕系統原有的宗教生態模式,越來越顯現其陳舊和與國際社會生態健康化的不適應。其中緣由主要是在斗爭哲學支配下的宗教極端主義流行,必然導致民族宗教激烈沖突,如不有效加以制止,將把人類引向災難。因此,亞伯拉罕系統宗教生態必須做大的調整,關鍵是壯大開明派的力量,抑制極端主義,倡導貴和的理性的宗教溫和主義,并使其主導宗教的發展方向,這是內部的決定性因素。同時,通過平等開放式的宗教間對話和推動進步輿論,從外部予以推動。

印度宗教生態模式可稱為一元多神嬗變式。婆羅門教起源古老,以《吠陀》為經典,以梵天、毗濕奴、濕婆為三大主神,以吠陀天啟、祭祀萬能、婆羅門至上為三大綱領,信仰梵我一如、業報輪回,與印度社會的種姓制度(四大種姓: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相結合,全方位覆蓋了印度的社會文化。在一元宗教內部,天、空、地三界諸神眾多,各司其職,掌管人間萬象萬事。為適應時代的變化,婆羅門教也經歷了后期吠陀和梵書時代、奧義書時代和經書時代的不同階段,這是小嬗變。公元前5世紀以后,釋迦牟尼創立的佛教興起,主張慈悲為懷、眾生平等,反對種姓制度,獲得社會中下層的歡迎,甚至得到剎帝利階層和國君的支持。公元前3世紀孔雀王朝,阿育王尊佛教為國教。印度種姓制度根深蒂固,經歷了數百年間婆羅門教與佛教的對抗,婆羅門教吸收了佛教、耆那教和民間信仰的若干成分,演化為新婆羅門教,即印度教,再加上伊斯蘭教的強勢進入,逐漸將佛教擠出印度。印度教重新占據除了伊斯蘭教社區以外的印度社會的精神世界。這是一次大嬗變。梵天、毗濕奴、濕婆成為三位一體的至上神,重視瑜伽的修行之道。印度教對于民間的多神崇拜很有包容性,能夠同時容納苦行主義與縱欲享樂,其種姓分別也有松動,小的嬗變時有發生。但它與印度民族文化結合較深,其教義的普世性較少,雖然信徒眾多至今仍未超出民族的范圍,非但沒有成為世界性宗教,而且在外部與伊斯蘭教和錫克教不斷發生沖突,以至于20世紀中葉在英國殖民主義策動下,轉信了伊斯蘭教的原印度居民中心區,從印度分裂出去,建立了巴基斯坦國家,彼此間在克什米爾問題上的對抗,至今仍在延續。這是印度宗教生態的又一次大嬗變。按照梁漱溟的觀點,西、中、印三種文化路向和根本精神不同,各有優劣。西方文化向前求進,中國文化調和持中,印度文化反身向后。印度文化確實長于冥思返觀,追求神秘主義體驗和內心解脫,所以內向煉養式和苦行式宗教發達,同時也鍛煉了體悟思考能力,推動了哲學型宗教的繁榮,《奧義書》和佛經代表著直覺思維的最高水平。在印度社會文化大環境(主要是種姓制度和神靈的民族色彩鮮明)中,印度教最適宜生存延續,而佛教的普世性、平等觀與社會的等級制、民族意識之間的緊張始終不能有效消除,于是它悄然退出印度,經過南北兩條通路而走向世界。佛教在中國遇上儒家的仁和之道及道家的虛靜之道,找到適宜的文化環境,于是蓬勃發展,形成佛教發展史上新的高峰期,跨出了它演變為世界性宗教的關鍵一步。

(四)中國宗教生態的多元通和模式

中國自古就是多民族、多地區、多宗教、多信仰的國家,沒有一神教的傳統,卻有多元文化和諧互動的深厚傳統。從自然與經濟生態來說,地理整體單元和農業為主、農牧互補,形成民族眾多并內向會聚及邊緣伸展。中國幅員遼闊、地理多樣,因而有眾多民族及其文化。但中原農業發達,文明先進,民族間的爭斗、交往、遷徙,其主流指向中原,內聚力強大。同時中原文化不斷向四周輻射,周邊游牧民族入主或認同中原,又帶動邊疆進入中華版圖。西部北部有高山沙漠,既是屏障,又有陸路交通與境外連接。東部南部有大海形成海防,又可與世界海路相通。從民族生態上說,一方面,民族與文化多樣;另一方面,多民族又內向融合,生成主體民族漢族,像磁鐵把多民族吸引在它的周圍,彼此共處,互相滲透,形成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這種民族結構和生態,直接造成中華文化多元通和的成分結構和關系生態:中華文化在成分結構上有雙層性,即數十個單元民族文化各有自己的特色,同時作為多民族共同體的復合型中華民族,又有文化的主體性和共通性;在關系生態上以和諧、接近為主旋律、總趨勢。從社會類型來說,中國在農業文明發達基礎上把早期氏族血親關系擴展為宗法關系,形成牢固的家族社會。家庭是最重要的社會單位,夫婦、父子、兄弟是基礎關系,君臣是父子的擴大、朋友是兄弟的延伸。中華民族在農業文明與家族社會土壤里生長出親情、鄉情與群居智慧,追求和諧穩定,喜歡用家庭鄉里的眼光看社會看世界,親近土地和自然,產生出孔子、老子為代表的以儒家、道家互補為主脈的中華思想文明,既重人文道德,又重自然本性,以中和之道為精神方向,逐步建設起中華信仰文化多元通和生態系統。

中華信仰文化多元通和模式的主要表現是:第一,人文性與宗教性融通。人文理性引導宗教信仰,二者互為補充。孔子儒家仁禮之學和老子道家道德之學,本質上是人學,崇拜圣賢超過神靈,它們規定著中國各種宗教發展的主流路向,即神人一體,以善為教,從而避免了歐洲中世紀神權政治和神學壟斷,使宗教義理貼近現實生活,有益道德教化。而宗教又彌補了儒、道兩家缺少彼岸追求和神靈慰藉的不足。漢魏到近代,儒、佛、道三教鼎立是中華信仰的主體架構,其中儒為導向,佛、道輔翼,三家相得而益彰。第二,民間性與正統性互補。民間宗教與正統大教相別又相互流動,形成民俗文化與精英文化的互動,不僅同時滿足了上下階層的信仰需求,而且在互動中保持著宗教的生命活力。民間宗教可分為民俗性宗教和組織化宗教。前者如家族之祭祖,農業、牧業、海事諸神及行業神崇拜,歲時節慶祭祀,人生禮儀,佛、道教影響下的宗教民俗,各種生活神(王母、財神、城隍、壽星、文昌、藥王等),巫儺風尚,宗教性禁忌等。后者如白蓮教、大乘教、八卦教、羅教、黃天教、弘陽教、三一教、天地會等。正統大教則有國家郊天宗廟社稷之祭禮,道教、佛教和陸續傳入的伊斯蘭教、天主教、基督新教。民間宗教吸收正統宗教的營養,正統宗教以民間宗教為基礎。發展中彼此有競爭有摩擦,但又相互依存和轉化。組織化民間宗教具有不穩定性,往往成為社會抗爭力量的旗幟。第三,民族主體性與多元開放性統一。中華民族信仰文化有鮮明的民族主體性,表現為:其一,敬天法祖為全民尊奉并數千年不變的基礎性信仰(不可脫離,但可兼信他教);其二,以儒、道互補為底色,以仁為體,以和為貴,以生為本,以德為上,追求福壽康寧的核心價值,提倡自強不息、厚德載物、剛健中正的民族精神,具有和而不同、尊重差異、包容多樣的博大胸懷。因此它在文化上必然是開放的,易于接受外來宗教并使之中國化。佛教是請進來的,經過儒、道兩家的洗禮,成功地實現了中國化,進入主流文化。伊斯蘭教傳入后,與儒家禮教、理學相結合,成為中國多元文化的組成部分。天主教與基督新教在傳播過程中受到西方帝國主義的利用,出現曲折與沖突,但愛國守法的團體、人士和活動仍然被中國接納,有正常生存空間,只是中國化的過程較為漫長。第四,通和性與多樣性并存。在儒家“和而不同”和道家“有容乃大”思想引導下,不同宗教互相接近、彼此和諧而且會通,成為風氣,歷代王朝文化政策主流是三教和多教并存,有的還舉辦三教會講,使得信仰關系以和諧為主旋律,還出現二教或三教共信的“信仰混血”現象。百家異說可以殊途同歸的觀念深入人心,信仰的多樣性被視為普遍正常的現象而得到尊重,在政府的民族宗教政策上則表現為“因俗而治”,“興教安邊”的路向。于是,中國宗教以其突出的多樣性與和諧性而得到“宗教聯合國”的稱號。第五,連續性與階段性共顯。中國信仰文化生態在長期發展中有變化而無斷裂,前后相續,有因襲、有革新,一直與古老文明源頭活水血脈相連。傳統的“尊天敬祖”長期不變。儒學的仁和之道、五常八德、天人一體等人學之理,古今不易。道家的尊道貴德、道法自然、重生尚柔等樸真之則,常駐常新。同時,不變又寓于變動之中,呈現出發展的階段性。上古是多神共生的氏族原始文化,爾后是尊天敬祖的三代宗法文化,再后是理性覺醒的春秋諸子文化,繼后是學教并重的秦漢禮義文化,此后是時間最長的三教和多教繁榮的中古德性文化,最后是中西交匯的近代變革文化,目前中國文化仍處在變革之中。中華信仰文化生態的發展,如同百川匯集的長河,水量充沛,含質豐富,不斷有新流進入,也常有彎道和險灘,那不過構成了一道道不同的風景線,而河水繼續奔騰向前,流向人類文明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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