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袁非說能夠守得住清貧才會有美好的未來

這天夜里，幾個人在篝火旁一直熬到天亮。還好有一撥人急著上山，在天亮前退了房。這樣，袁非他們才有機會拖著疲乏的身子，昂著暈乎乎的頭去房里睡覺。

昨晚的篝火晚會搞得非常熱鬧，特別是郝東女兒跳的一段小天鵝，引得大家好一陣熱烈掌聲。

麥靈看小女孩兒表演得到了贊揚，就偷著在籃子里加了一道搞笑題目，由于一連寫了好幾張，這道題很快就被人抽了出來。邱明芳疑惑地拿著紙條念道：“請袁非先生再跳一次小天鵝舞。”

麥靈跟趙靜美相互擊掌歡呼起來，小覃跟反應過來的小邱也附和著，幾個光彩照人的女孩子一起把袁非推到了圈子里。

袁非看看周圍的人群，無奈地低著頭想了一下，然后學著小姑娘的步伐跳躍起來。他的記憶力很好，基本上跟小姑娘的動作一致，只是手腳僵硬了些。大家看著袁非那有些神似的動作，禁不住再次鼓起掌來。

麥靈跑到他面前舉大拇指：“你好棒，本來想作弄，卻讓你風光了一回。”

趙靜美說：“沒啥風光，跟豬八戒差不多。”

袁非沒理會她，拉著麥靈的手臂說：“剛才小姑娘跳了一次，現在我也跳了一次，你們幾個是不是也該來一次呢。”

麥靈聽他這么說就往后退，袁非死死拉著她問大家：“她們該不該來一個？”

幾個女孩子的出現，已經引得青年人賞心悅目，現在可以看她們跳舞，這些人還有不起哄的，他們一起喊著要看美女表演。麥靈跟趙靜美覺得動手跟袁非比試一下也行，邱明芳站在一旁也沒表示反對，臨了只有小覃死活都不上前。

邱明芳看小覃拉不上來，要求袁非帶著她們跳。要還原成真正的四小天鵝舞，袁非也不知道怎么動作，他只好求助小姑娘。小姑娘挺大方的，笑吟吟地來到袁非身邊。他看她實在很可愛，便問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郝磬平。”小姑娘愉快地答道。

“好名字，能夠守得住清貧才會有美好的未來。”袁非贊許地摸摸她的頭，問她父親是誰？

“我父親是郝東呀。”小磬平歪著頭說道，她以為袁非應該是知道的。

袁非說了聲對不起，他說：“你原來是郝哥的寶貝女兒，早就該猜到只有他才配養你這么漂亮的女孩兒。”

“謝謝。”小磬平學著臺上謝幕的姿勢給袁非敬了個禮。她隨后拉著麥靈的手，示范了幾個基本動作。女孩子們過去都不只一遍地看過這個舞蹈，三個人跳起來，只有邱明芳顯得笨拙了一些。小邱很快意識到跟不上，干脆把動作做得非常小，權當濫竽充數。

這次篝火晚會搞得非常熱鬧，歡聲笑語一浪高過一浪，結束時已經是下半夜。郝東把老婆孩子安頓好再回到篝火旁，他說要跟袁非多待一會。侯峰和小覃這時已經回房睡覺，篝火旁只剩下小麥、小趙跟小邱。

為了熬到天亮，邱明芳每次只能用一塊干柴維持著快要熄滅的火堆，她招呼坐攏來一些，說是為了節約柴火，也是靠得近好聊天。袁非響應號召首先挪動位置，麥靈跟趙靜美自然是坐在了他的左右；邱明芳往旁邊多靠了一些，以便躲開下風位；郝東看看風向，坐在了小邱的身邊。

大家坐定以后一時沒找到話題，邱明芳為了打破沉寂，她說：“還是講點有趣的事情時間過得快些。”

趙靜美扯扯袁非的衣袖要他說說在九龍觀的故事。袁非搖搖頭看著郝東說：“還是郝哥講講一大家子出來旅行的事吧，真是好難得。”

郝東說：“我們這幾家人平時常走動，我老婆一家也是廠里的，我跟她過去在一個車間。”

袁非說：“你今天也不想睡覺了呀，明天還要爬幾十里山路。”

郝東說：“沒問題，等一會跟我哥擠擠就行。我老婆腿上有風濕，今天爬山就有反應。”

袁非問明天能上到多遠？郝東說：“都是些老弱病殘，也就十多里路吧。”

袁非說：“干脆我給你安排，明天住我那兒，后天再進原始森林。”

郝東說：“計劃是想進原始森林，可今天看起來有點麻煩，不知道老人能不能進去？”

袁非說：“開發商對原始森林一段路作了簡單的開辟，老人和孩子能進去。”

郝東高興地說：“這樣就好，看來二十塊錢沒白花。”

袁非說：“門票定價要經過物價局審核，怎么能讓大家白花錢呢。”

“行，看在二十塊錢的份上，也一定要進原始森林闖一闖。”郝東堅定地說道。

袁非笑笑說：“還是講你們的故事吧。”

郝東說：“國慶節前的星期天，大家在一起吃飯，不知怎么談到了國慶節長假。父親說他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沒出去旅游過，很想出去看看；師傅也說乘現在還走得動，何不出去瀟灑一回，我說就去九龍山吧，那兒剛開發不收門票。決定下來以后，我岳父也要去。我說干脆把哥哥和妹妹一家也叫上，我有一輛中巴車在搞營運，剛好全部都能捎上。”

“你哥經濟不好，大概要你負責開銷，老婆沒意見呀？”袁非問道。

郝東說：“不只是哥一家，妹家條件也不好，這次出來都是我負擔。我老婆真的是非常好的人，她不但沒意見，反而要我多帶點錢，不要在路上顯得窮酸。”

袁非說：“你女兒也很不錯，舞跳得好有意思，專門找老師學過吧？”

郝東說：“我們送她到少年宮舞蹈隊，她老師開始不要，最后看她手長腿長的，節奏感非常好，才勉強留下來……”郝東說到這兒突然住了口，神色也黯淡下來。

袁非問他怎么了？郝東嘆了一口氣，說道：“三四歲小孩真是大意不得，我媽端著一大碗稀飯，轉身就碰上了亂跑的孩子，當時正是夏天，孩子只穿了一件小背心，整整一碗滾燙的稀飯倒在肩膀跟手臂上。出事的時候，我跟老婆還在廠里沒下班，我媽不知怎么辦，只曉得抱起孩子送醫院，當時用涼水沖一下就好了。還有如果不感染，也不會留下嚴重的疤痕。”

“你也不要太自責，以后可以去植皮。”袁非輕聲安慰道。

郝東說：“植皮肯定要做，我存夠錢就去。”

袁非問要多少錢？郝東說：“可能要四五萬，現在還差三萬吧。”

袁非說，我可以借給你。郝東看著他，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說：“不用，明后年就能存夠了。”

袁非沉默一會轉移了話題，他說：“九龍山還往里走有個九龍潭，離九龍潭不遠有一條峽谷，里面景色也不錯，開發商正在鋪棧道，我可以帶你們進去。”

郝東說：“這次就免了吧，能夠去原始森林瞧瞧就不錯了。”

“一起去吧，反正我也要帶她們進去。”袁非左右指指身邊的女孩子。

郝東還是搖頭，他說：“要去也只能年輕人去，老年人肯定有被拋棄的感覺，他們不快樂，這次出來也就沒啥意思了。”

袁非看著郝東說：“郝哥，能交上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

郝東說：“彼此彼此，我更感到榮幸。”

袁非這天接近中午才起床，他帶著倆女孩回到九龍觀已經是下午三點鐘。老麥桿見到老板，想立即把這半個月賬目給清算了。袁非說不急，他問郝東一行人上哪兒去了？

老麥桿說：“那群人吃過午飯覺得沒啥事，說要出去看看，我說了不讓他們走遠的。”

袁非問現在租了多少帳篷出去？老麥桿說：“除了留給你朋友的，全部都租出去了。”

晚上，袁非在壩子上也燒了一堆篝火，小孩子們吵著還要玩丟手絹的游戲。袁非跟郝東商量以后沒有同意。小磬平看玩不成游戲，就擠在袁非的身邊坐下。

小磬平好奇地問他是不是道士？袁非說：“是啊，只是沒穿道服。”

小磬平想了想說：“道士都有武功，你一定很會打喲。”

袁非說：“你咋知道有武功？”

小磬平撇撇小嘴說：“這誰不知道呀，那個死楊康的師傅就是道士嘛。”

袁非說：“你說的是邱處機吧，他是全真教的老大，好像還是全真教創始人。”

小磬平驚奇地問：“古代真有這個人呀？”

袁非說：“有的，過去的道士按宗派分為正一和全真。正一可以出家，也可以不出家，只是齋醮期間必須吃素。全真道士必須出家住廟，不可娶妻吃肉。”

“邱老爺子把他的人管得好嚴，別的道士都可以吃肉娶老婆，他就不許。”小磬平不滿地說。

“這是信仰不同嘛。”

“他們都是信神仙的，哪有信仰不同嘛。”

袁非覺得小姑娘真還知道不少，于是說：“你知道道教嗎？”

“知道一點點。”

袁非要她說說看。小磬平想了想，羞赧地搖搖頭道：“說不上來。”

袁非問她知不知道古代有個叫老子的白胡子老頭？小磬平說：“我爸在大殿里給我講過，說就是他創建了道教。”

袁非搖搖頭說：“不是他創建道教。道教是東漢末年一個叫張陵張天師的人在巴蜀創立的，只是奉老子的《道德經》為主要經典，尊老子為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