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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次相遇

  • 極品女參謀
  • 滄海七渡
  • 3189字
  • 2018-01-18 17:06:30

她掩了一扇門,在婦人身邊搭了一個草墊子靠著。一夜不曾睡過,已是乏力不堪。她倚著墻壁打算小寐一陣,不想這一睡便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輕聲喊:“火,救火……”

海弦聞聲驚坐起,此時天已拂曉,眼前火光搖曳,柴堆上的藥早已經煎糊,爆碎的碗片濺了一地。火勢漸漸蔓延開來,海弦連忙扶著墻站起來,腳下一個趔趄,不料踩上了碎片。碎瓷片透過布鞋扣進皮肉里,疼得她齜牙咧嘴。那婦人依舊沒有半分力氣,唯有兩手緊緊護住腹部,眼前的火光令她驚懼。

顧不得腳下的傷痛,海弦一只腳撐著實地,另一只腳踮起,吃力地俯下|身去將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趁著火勢剛起,還未燃至門前,海弦盡量避開梁柱,扶著婦人往外走。腳下傳來陣陣痛楚,每踏下一步,她只覺得自己就要痛暈過去。就在即將軟倒在地的一剎那,海弦并著婦人被一人拽出破廟,于此同時,她已禁不住痛楚,重重跌滾至門檻外。

“將她們押去天牢!”眼前出現一雙雙黑靴,正是京師的護城軍。領頭人吩咐幾人上前去押解婦人,其余人皆被派去破廟內救火。

天牢乃死囚所在之處,見眼前的官兵個個長戟相向,海弦心中忐忑不安。從地上掙扎著起來,將婦人護在身后,對發令的男子說道:“憑什么,我們并沒有縱火,不過是一場意外,為何要將我們押入天牢。”

婦人一手護住小腹,一手緊緊抓著海弦的袖子,懨懨地往后退了一步,拖著虛弱的身子殘喘,把頭壓得很低。護城軍看她們時的眼神帶著幾分輕浮,海弦見多了這樣的人,倒也并不十分懼怕。她挺了挺身板,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她扶著婦人的手,正要帶她往別處去,兩名護城軍飛快地提著劍上前將她們反扣住雙手。

其中一人大概以為兩名女子好欺負,那雙粗糙的手時不時撫上她們的手背,海弦只覺得渾身上下起了雞皮疙瘩,要不是人多,恐怕是恨不得甩上一個耳刮子,好叫他知道她慕海弦可不是好欺負的。她腳下痛得厲害,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吃力。那人一面婆娑著她的手背,一面道:“昨天郊外發生命案,我們抓了一夜都抓不到人,只能找兩個替死鬼。誰讓你們一主一仆放著好日子不過,要躲來這里,休怪我們心狠。”

海弦冷笑道:“呸,什么殺人犯,怎么不說你們自己是殺人犯,昨天跑了一夜,誰知道人是不是你們誤殺的。”

“死娘們敢嘴硬!”長戟忽然抵在她額頭,海弦強忍住害怕,逼視著他們:“有本事就動我一下試試,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有王法了。”

話音方落,有一人提著劍,行色匆匆而來。護城軍紛紛退讓開,海弦抬眼,發覺眼前的人竟是甫翟。一身明光鎧威風凜凜,較之先前在邊境的時候,越發添了不少霸氣,卻也多了幾分疏離。來到京師,她的確盼望著能夠見一見甫翟,哪怕只是遠遠望一眼也好。可她沒想到在京師頭一次重遇,竟是自己最狼狽的時候。

甫翟一時間驚詫不已,沒有想到邊境一別不過一個多月,海弦居然也已經到了京師。她痛得站不直身子,腳下的瓷片似乎正一點一點扣入皮肉。他匆匆掃了掃海弦腳上的傷勢,又瞟了一眼海弦身后的婦人,忙對站在她們兩側的人說道:“兇案必然同她們無關,放開她們!”

躲在海弦身旁的婦人見到甫翟,不由往前挪了一步,張張嘴卻是欲言又止。甫翟看了她一眼,朝她微微一笑,似是在安慰她。

那兩人見甫翟的神情應是早就認識的,忽地爆出幾聲大笑,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話,雖然聽不明白,但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好話。

甫翟并沒有多加理會,派了一名親信把婦人送去凌府。自己則上前攙著海弦坐到一側的石階上,仔細檢查她的傷口。碎瓷從鞋底插進去,直直扣進肉里,大片的血跡將原本杏黃的布鞋染成了紅色。他不由分說要為她脫下鞋子,口中道:“忍一忍,我幫你將碎瓷拔了。”

她的面上有些窘迫,縮了縮腳卻是不肯。甫翟道:“你若是不將碎瓷片拔出來,回頭爛了一只腳可別怪我。”她聽了不由害怕起來,也顧不得害羞,便任由甫翟替她除去鞋襪。她不知道該同甫翟說些什么,隔了兩個月,她與他仿佛愈發陌生了,便沒話找話般問道:“你認識那位夫人嗎?”

“算是認識吧。”他動了動眉心,說這話時似乎有些猶豫。他道了句“得罪”,小心翼翼地為她將腳心的碎瓷片取下來。她咬了咬呀忍住痛,緊抓著他的胳膊問道:“我哥哥阿庫不見了,你這一路上有見到他嗎?”

“不曾見到,他離開多久了?”他翻起里衣,將衣擺撕成長條為她綁住傷口,血暫時被止住,卻還是疼得厲害。她吃力地穿上鞋子,說道,“你去忙公務吧,我在這兒等阿庫,你要是見著他,記得告訴他早點回來。”

甫翟到底有要事在身,不便多逗留,只得點頭說道:“你在這兒等我,哪兒都不要去,我辦完差事便帶你去看大夫。我令派一批人去找阿庫,一有消息就讓人過來通知你。”

海弦笑著點頭:“放心吧,我等著你就是了。”

甫翟來去匆匆,目視他提著劍離開,又目視著一場秋雨毫無預兆地澆下來,除了一瘸一拐往舊廟前的門檻走去,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火勢不大,舊廟里的火已經被護城軍全數撲滅了,一股焦灼的氣息從里頭瀉出來,合著滾滾熱氣。海弦的額頭上沁滿了汗珠子,兩頰越來越燙,她摸出帕子擦了擦汗,心想著才剛來京城,他便又幫了她一次,換言之她又欠了他一次。

她一個人坐在門檻邊等著阿庫回來,三三兩兩的行人撐著油紙傘從面前走過,卻沒有一個是阿庫。隨著雨勢越來越大,躲雨的人也越來越多。幾個樵夫抖著濕漉漉的衣衫立在房檐下湊到一起小聲談論:“聽說昨天夜里首飾鋪掌柜居然被人殺了,而且還不是為財,實在蹊蹺得很哪。”

“據說兇手到現在還沒查出來。”

站在最旁邊的一個樵夫說道:“我知道兇手是誰。”

“誰?”所有的人都齊刷刷盯著他,包括海弦。

海弦打心眼里鄙視,知道兇手是誰,居然也不報官!

樵夫被眼前的陣勢嚇到了,撓撓頭,毫無底氣道:“我,我也是渾猜的,昨天我在首飾鋪外頭看到一個外地來的小子,為了買一對耳墜子和掌柜的起了沖突,我還看到那小子打了掌柜的,后來聽掌柜的說要報官,他便跑了。”

海弦問:“你說的那外地男子長什么樣?”

“流里流氣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衣裳破破爛爛,袖子還被人從腋下撕了大口子。”

話尤未落,海弦已經扶著墻搖搖晃晃走下臺階,幾個樵夫在后面喊她進來躲雨,她也不理會。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只是想要快點找到阿庫,或者哪怕誰能給個確切的答案,確定樵夫口中的人不是阿庫也好。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關押嫌疑犯的臨時牢獄外頭。她正要上去問問獄卒是否見過阿庫,恰巧甫翟正從側門走出來,行色匆忙,乍然見到一瘸一拐的海弦,不由緊擰起眉頭,擔憂道:“不是讓你等著嗎,怎么自己一個人跑來這里了?你的傷口還沒好,沾了雨水當真是要潰爛的。”

海弦咬了咬嘴唇,遲疑道:“我……我本想找阿庫,沒想到竟走到這里來了。”

她渾身濕透,被雨水沾濕的衣裳貼著身子,露出玲瓏的曲線。他忽然不知道眼睛該往哪里放,下意識垂下眼,拉著她的臂膀走到房檐下:“我正打算過去找你呢,阿庫惹了人命官司,被抓進天牢了。”

腳下的傷口再一次破裂,熱意一點一點蔓延開來,她顯得百般無助。

她打了一個軟蹌,忙說道:“阿庫不會殺人的,這里頭一定有誤會,我求求你幫幫阿庫,你一定要幫幫他。”她驚得面色發白,兩頰的眼淚和著雨水淌下來。

甫翟愧道:“人命官司不比旁的,在沒有證據之前,我也說不上話。我只能說盡力去為阿庫找證據,至于結果如何,我不敢貿然向你保證。”

她大概是痛糊涂了,并沒有多說什么,竟然只是輕輕應了一聲,瘸著腿慢慢走出大牢外門。下石階時,他追上來將她一把扶住,緊張道:“路都走不穩了,你還想去哪里,我帶你去看大夫。”

海弦道:“我去求見一個……我去替阿庫找證據。”

甫翟道:“你便安分些養傷,阿庫那里我來想辦法,我先去疏通打點,至少他能暫時免些皮肉苦。”

話音剛落,云際頓時轟隆隆一聲,一道閃電似乎將云層劈成兩半。風雨欲來,令人防不勝防。須臾間,驟雨轉為暴雨,噼噼啪啪打在身上有輕微的疼意。

鞋襪被雨水沾濕,痛意加深,她疼得幾乎將雙眉擰到了一處,腳邊有暗色的血跡隨著雨水氤氳開來。她不想再逞強,遂點頭應下。他不由分說轉過身將后背貼上了她,她唬了一跳,等回過神來,已經穩穩伏在他的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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