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點上看來,魏忠還是信任劉德利的,否則怎么可能在大不違的情況下讓這兩個人去醫院。龍飛知道不好,對馬濤使了個眼神。馬濤心領神會,突然向前一步道:“報告廳長,我有話說。”
魏忠皺了皺眉頭道:“還有什么事情?”
馬濤摸了摸臉說道:“剛才我要出去的時候,他們一隊的人說,怕我們傳遞情報出去,打了我一個嘴巴!我現在也要檢查劉隊長,看看他是否有情報帶出身去。”
劉德利臉都白了,指著馬濤道:“你找死!”
魏忠臉上陰沉,最終點了點頭道:“你也檢查!”
馬濤也沒有客氣,上來就開始檢查劉德利。劉德利雖然心中不愿意,但也沒什么辦法,咬牙切齒的盯著馬濤,認對方檢查。可他卻萬萬沒想到的是,當馬濤檢查他右面褲子兜的時候,突然從里面掏出一個紙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那個紙條上,劉德利也傻了,滿臉不敢置信的說道:“這不是我的東西。”
龍飛知道,以張和資料里顯示,他這個人瑕疵必報,現在他應該說話了:“劉隊長,你這話說的不對,不是你的東西,難道是我的副隊長栽贓給你的?你可要知道,這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想栽贓,也要有那本事才可以。”
劉德利還想解釋,可魏忠已經大踏步的走過去,一把抓住了那個紙條,打開看了之后卻愣住了,因為這完全是個空白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東西。
劉德利長長出了一口氣,大聲說道:“紙條上什么都沒有,這個不是情報吧!”
龍飛突然笑了,淡淡的說道:“我們都是干這行的,這個紙條現在沒有什么,可之后說不定會顯現出什么東西。”
出了這樣的事情,魏忠無可奈何的搖頭道:“劉德利,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之后,他對著一隊的隊員說道:“你們集體到后面開會!至于受傷的兄弟,就由陳副官帶著去吧!陳副官,正好將你的老毛病看看。”
陳副官感激的行了個軍禮,帶著那傷員離開了這里。
龍飛剛松了口氣,魏忠對他揮了下手后說道:“咱們去廁所看看,反常必為妖,我就不信廁所能夠無緣無故的著起火來。”
兩個人來到了廁所,卻發現一個茅坑那里很黑,明顯是被什么東西點燃了。魏忠掃了龍飛一眼后說道:“你怎么看?”
龍飛正色道:“按照道理來說,這里應該是沼氣過濃,而傷員無意中抽煙引發的火災,不過也有其他可能。”
魏忠掃了他一眼后說道:“你是說,人為的?”
龍飛點了點頭道:“就如同廳長所說,咱們這里真的潛伏敵人的特務,那么現在有這么大的行動,他們即便不知道真正行動內容,或許也會想要將這個消息送出去,所以弄傷了我們的人,意圖造成混亂,他好渾水摸魚。”
他們兩個人走出了廁所,魏忠低聲說道:“張隊長,你覺得劉德利有沒有可能是敵人派來的奸細!”
龍飛沉吟了半晌,輕輕搖搖頭道:“屬下無法判斷,但今天是一隊長的人受傷,又在他那里搜到了紙條,這些事情難免沒有關聯,不過魏廳長恐怕早已經胸有成竹了吧?”
魏忠淡淡的看了龍飛一眼,突然說道:“我雖然有了眉目,但更想聽聽張隊長的,你既然經過了76號的訓練,應該對這個方面很研究,所以就不用推脫了,我們要長久共事的,總要給我漏點底。”
龍飛心中奇怪,對方為什么會說他在76號里鍛煉過,這應該是和那封電報有關系。不過現在的事情,龍飛卻也不好推辭,只好說道:“那我就分析一下,可如果錯了,廳長不要笑話我就好。”
魏忠點了點頭,露出了習慣性的笑容:“洗耳恭聽。”
龍飛假裝考慮了一下, 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沒有估計錯,劉德利隊長應該是無辜的,原因很簡單,廁所的沼氣根本不足以點燃火焰,更不會燒傷人,可現在卻出了事情,只有兩個可能,其中一個是那個隊員有問題,可這個隊員傷口應該是被燒傷的,那么就是有人搞鬼了。您說了,這里面有抗日份子的臥底,可能是那個人知道我們有行動,想要渾水摸魚,所以用特殊方法傷到了我們的人,然后知道劉隊長能夠出去,所以將小紙條放在他的身上,卻沒想到我無意中壞了他的事情。”
魏忠看了眼龍飛,詢問道:“你覺得這個奸細最有可能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懷疑的對象嗎?”
龍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有可能一隊隊員,有可能是做菜的廚子,有可能是門衛,當然剛才我和劉隊長喝酒時,也有可能是我往他身上塞紙條,反正有很多可能。”
龍飛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太清楚魏忠的心思,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還是相信劉德利的,所以現在還是要說出這些事情,可他并沒有說出全部的真相,否則等于不打自招。
說十句話,要有七句真話,三句假話才行。
魏忠突然停住了腳步,雙眼死死的盯著龍飛,笑容也凍結在臉上:“你是個人才,可最好那個奸細不是你,否則我絕對不會留情。”
龍飛苦笑一聲道:“廳長說什么話,我要是奸細會說這些話嗎?豈不是不打自招,更為主要的是,在對方受傷的時候,我可是在被劉隊長叫著吃飯,你不會以為我和劉隊長串通好了騙你的吧?”
魏忠沒有說話,而是來到了廳長辦公室,并滿臉嚴肅的說道:“這件事我會調查的,另外你們講劉德利給我帶來,我有事情問他。”
沒多長時間,劉德利被兩個士兵帶了上來,他滿臉驚慌的說道:“大哥,你應該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紙條!我真的是冤枉的。”
魏忠無可奈何的看了眼這個兄弟,嘆息一聲道:“就你這腦子,被人栽贓了都不知道,今天多虧了張和為你分析,我才不治你的罪,否則至少是一頓皮鞭。就算這樣,你下個月俸祿也沒了,當作處罰。”
劉德利吃驚的看了下龍飛,可他卻不在乎這點俸祿,不管是在別的地方受的錢,還是劉老板給的份子錢,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這個俸祿。
魏忠接著說道:“我雖然相信你不是內奸,但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管什么原因,今天晚上你和一隊的人在監察廳里值班,就別出去了。”
劉德利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可是那物資要怎么辦?我們已經得到很準確的消息,不能讓他們跑了。”
魏忠猛然拍了下桌子,惱怒的站了起來,滿臉不快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執行任務,今天留你們在這里,是閉門思過。如果讓日本人知道,他們恐怕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你帶走。”
劉德利還想辯解什么,可最終抬起頭看了看魏忠的臉色不再說話。
魏忠點了點頭,對著龍飛說道:“張隊長,你看這樣處理,可滿意嗎?”
劉德利見魏忠真生氣了,也不敢頂嘴,只好老老實實的站在角落里,滿臉妒恨的看著龍飛。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魏忠的表情立即變得滿是笑容:“請進!”
陳副官從外面走了進來,和魏忠行了個軍禮報告道:“我們的人已經安頓好了,送往了醫院,哪怕在醫生治病的時候,我也派了兩個人看著。途中有一個護士進來換藥,我確定他們沒有說任何的話,也沒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