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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受罪
大暑,西南邊境某營區,清晨六點。
“快!快!快!”一名身著叢林迷彩的光頭男子右手擎槍,左手拿著大喇叭,站在高約2.5米的高臺上沖下面大聲喊著:“看你們一個個的動作,跟沒吃飯似的,小腳老太太都比你們利索!”說著單手舉起步槍,對著前方一排低樁網邊上打了一個短點射,“21號!動作快!要是再劃斷鐵絲,你就再來三趟!”
被叫21號的士兵低著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迷彩服上的“兩拐”軍銜已被泥巴糊得要看不出來了。他艱難地在泥濘地里向前低姿匍匐,咬著牙哼哼著:“奶奶的,哥們叫林行書,不叫21號!”
“動作快!”光頭男子又對著低樁網左側打了一個短點射,“14號,敵人不會因為你剛剛睡醒就不來打你!”
“二大爺的!”林行書身邊的士兵咬牙切齒,“14號被你叫成幺四號,真他媽不吉利!”說著爬到了鐵絲網前,站起身正要沖出去,“嘶”的一聲,14號倒吸一口涼氣,背后被鐵絲網露出的尖頭直接劃破,鮮血順著衣服縫流了下來。顧不上傷口,邊跑邊把槍向背后一甩,對著林行書吼了一句,“老林!當初就不該聽你的,我他媽恨你一輩子!”
林行書并沒有理會他,將槍甩到身后,快速地沖上獨木橋,身旁不時有其他士兵落水,濺起一陣又一陣的泥水。水溝的惡臭,士兵們的汗臭,炮彈爆炸的火藥味混雜在一起,時不時從頭頂上飛過的動物的殘肢內臟,令整個訓練場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林行書穿越障礙場,跑到盡頭處一名拿著秒表的士官身邊,士官手一揮,“300俯臥撐,開始!”
“多少?”林行書瞪大了眼睛。
“俯臥撐300,開始!”士官又重復了一遍。
林行書趕緊趴下做著俯臥撐,其他兵們也陸續到位,所有人按照士官的命令趴下做俯臥撐,一時間訓練場安靜下來,只有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每個兵面前都蹲著一名拿著秒表的軍人,仿佛是在計算著時間。
“歡迎你們!”光頭男子走到所有人面前,拿著大喇叭喊道,“歡迎你們進入獵人第三周,魔鬼周!”說著又對著天上打了一個長點射。“為了慶祝你們順利度過前兩周,我們邊做俯臥撐邊唱首歌。我來起頭,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預備,起!”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兵們上氣不接下氣地唱著。
“要死不活的,一個個跟娘們似的!”光頭男子看著兵們笑道,“不過我喜歡!繼續唱!”
林行書邊做著俯臥撐邊咬牙:“林行書啊林行書,你真是腦子有毛病啊!”
兩周前,某軍區農場。
“老林,你說連隊難道真的準備把我倆放到這里等著退伍?這都快兩月不聞不問了。”
“我哪知道。”林行書扛著鐵鍬,看著遠處的山丘,“團長發了脾氣,把我倆扔到這里也是好事,不然在連隊哪有好果子吃。連隊那幾個癟犢子,仗著當兵比咱們早,動不動就來一句,雷鳴登,蹲下!你愿意?”
雷鳴登左手拿著一條魚,右手拿著匕首,眼睛一瞪:“他敢!反了他了,我把他們從二樓扔下去!”說完又蹲下繼續拿刀刮著魚鱗,旁邊的大狼狗湊到魚身邊聞了聞。
“大奔,還不能吃,一會烤熟了給你吃。”雷鳴登摸了摸狼狗的頭。
這只狗是農場里老兵喂的,由于兩年前的一次邊境巡邏受傷,不能再承擔巡邏任務,便被送到了農場。林行書兩人剛到農場就跟野餐似的,動不動偷兩個蛋,抓幾條魚,再去山上逮兩條蛇,燒烤清蒸紅燒變著花樣吃。農場老兵是個老士官了,由于今年準備轉業,每天跟甩手掌柜似的,讓這兩個上等兵干活去,自己就在排房里面拿著收音機聽節目。
一天兩人正在山上烤魚,淘來的破鍋里頭還有一條蛇正在煮著,林行書往臨時搭的爐子里扔柴火,雷鳴登拿著各種各樣的調料往鍋里撒,時不時還用工兵鏟在鍋里攪一攪,完事送到自己嘴邊嘗嘗咸淡。
突然半山腰傳來幾聲狗叫,一個黑影迅速地沖向他們,在離他們大約十米的距離齜牙,嘴里還伴著低吼聲。
“我艸!”雷鳴登望著沖來的狗,“這狗不是受傷了嗎?跑那么快?”
林行書不動聲色地從腰間抽出匕首,面向狗站著。
“老林!”雷鳴登往后扯了下林行書,“你嫌處分不夠啊?弄傷了它怎么辦?看我的!”
雷鳴登用工兵鏟在鍋里弄了塊蛇肉,伸到面前,“狗狗乖,吃肉不?來,過來。”
狗果然停止了低吼,警惕地站在原地。雷鳴登又從鍋里弄了一點湯,順著前方潑了出去。狗湊到地上聞了聞,又舔了舔。雷鳴登再次把蛇肉伸出去,“香吧?來,過來吃。”
狗好像放松了警惕,慢慢走過來,聞了聞雷鳴登手上的蛇肉,然后一口叼了下來,趴在地上啃了起來。
“狗狗乖!”雷鳴登滿意地笑笑,拍了拍林行書的肩膀,“看見沒,學著我點。化險為夷,化敵為友。”
林行書收起刀,撇了撇嘴。
兩個人一只狗,就這樣吃了起來。狗吃完蛇又吃魚,吃完魚又吃蛇,看著雷鳴登不停地搖尾巴。
“這狗叫啥名字?”雷鳴登問。
“不知道,來福吧。”
“這么土的名字怎么叫得出口,我要給它改名字。”雷鳴登摸著狗頭,“從今天起,你叫大奔,聽見沒?”說著邊喊大奔邊慢慢喂。
“噗!”林行書一口啤酒噴了出來,“你這名字不土啊?還大奔呢,你咋不叫寶馬呢?”
“我就喜歡大奔,愛咋咋地!”雷鳴登摸著狗頭,“大奔乖,吃肉!”那天后,一叫大奔就特別靈,相反,老士官再叫來福卻經常聽不見回應。
“大奔,馬上就好哈!”雷鳴登快要把魚鱗清理干凈了。
“我說。”林行書點燃一根煙,“哪天退伍了,你一定要帶我去見見你爹媽。”
“干嗎?”雷鳴登低頭刮著魚,“你又不是我對象,見我爹媽干嗎?”
“我估摸著你爹媽應該精通國學,我很敬佩,去拜訪拜訪。”
“啥意思?”雷鳴登抬起頭。
“你爹媽給你取這名字,跟霰彈槍似的,咋不叫雷明頓呢?”
“那這跟國學有什么關系?”雷鳴登接著問。
“你想啊。人如其名,雷明頓是啥,霰彈槍,俗稱叫噴子,你平常的時候不就跟個噴子似的嘛。”林行書笑道。
雷鳴登愣了愣,抄起刀撲向林行書,“老林你二大爺的!”
“哈哈!”林行書大笑著躲開,“從今天起,我就叫你噴子!好不好大奔?”
“汪汪!”大奔叫了兩聲。
“我去!家賊難防啊!”雷鳴登無奈地搖搖頭。
兩人吃完弄來的野味,邊剔牙邊往回走。林行書夸著雷鳴登手藝不錯,味道挺好。雷鳴登一拍胸口,那是,比連隊招牌菜絕代雙椒強多了。剛走兩步,兩人遠遠地看見排房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站著。
“老林,那是誰?怎么那么面熟?”
“好像是連長,他怎么來了?”
“我預感沒啥好事。”兩人對視一眼,一路小跑到了排房門口。
“連長好!”兩人一個立正,大聲問好。
“過得挺快活啊你們!”連長笑了笑,迷彩服被撐得滿滿的,盡管肚子微微鼓起,但是黝黑的臉上依然看得出來是個虎將,“雷鳴登,你嘴巴上的油都沒抹干凈,吃了啥的?”
雷鳴登趕緊擦擦嘴,笑嘻嘻地看著連長:“連長,是不是來接我們回連隊啊?”
“扯淡!”連長沒好氣地回應,“我來看看你們倆,如果你們在這里待著挺好的話,我就把你們的供給關系給調到這里,你們就在這里待到退伍就行了。”
“別啊!”雷鳴登從口袋里摸出煙,獻殷勤一般地遞給連長,“連長,我倆這么好的苗子,扔這里怪可惜的。您想啊,我倆不回去,那些新兵怎么辦,誰能帶啊?是吧老林?”說著拿拳頭碰了一下林行書。
“那必須的。連長誰都舍得,除了我們以外。”林行書點點頭,趕緊掏出打火機給連長點上火。
“再說了。”雷鳴登嬉皮笑臉的,“沒我倆你多孤單是吧,連長?”
“別,你倆行行好。”連長做出一個推的動作,“你倆自從下到我連隊,我就沒安生過。團里領導沒少因為你倆批評我,你倆行行好,放過我,啊!”
“哪有啊?”雷鳴登依然滿臉殷勤,“真要像您說的那樣,您哪會來看我們啊?您肯定有要緊事找我們。”
“行了行了。”連長擺擺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您說您說。”雷鳴登一臉期待的,“先說壞的。”
“你倆的處分下來了,過來通知你們一聲,每人寫1000字檢討給我。”連長沒好氣地說。
“好好,沒問題。那好消息呢?”兩人都不以為然。
連長雙眼一瞪:“你倆覺得無所謂是吧?林行書你才第二年,兩個處分背著很過癮是吧?還有你!”說著一指雷鳴登:“你三個處分!還在這跟我笑嘻嘻的,活膩歪了?”
“連長。”林行書抓了抓后腦勺:“這事真不能賴我們。那幾個半老不老的東西,對著我們冷嘲熱諷,我倆表示不滿,他們就群起而攻之,大中午的,大伙都在午休,他們一群人把我們圍起來要動手,我們能怎么辦?”
“對對對……”雷鳴登正要說話被連長止住。
“喲,意思是你倆還占理了?”連長瞪著兩人,“你倆是武偵營回來的人,但是……”說著大聲吼道:“你們的教官教你們對著自己戰友動手嗎?林行書你知道你下手多重嗎?”
“仗著自己學了點本事,整天飛揚跋扈!”連長又提高了聲調,“再讓你們當兩年兵,你們是不是也要對我動手啊!”
這一嗓子嚇得林行書趕緊扔了煙,背上像插了根棍子一樣站得筆直。
“嘿嘿!”雷鳴登趕緊圓場,“連長我們知道錯了,這不是年少輕狂好沖動嗎,檢討我們一定寫得很深刻!”
“深刻有個屁用!”連長把煙頭踩滅,“最重要的是心里知道自己錯了!不然我把你倆扔禁閉室關到退伍!”
“是是是。”雷鳴登搓著手笑,“好了連長,咱不發脾氣了,好消息是啥?”
“哼!”連長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軍區組織獵人集訓,八周,淘汰制,團里上報的名單里有你們倆。”說著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我看看。”雷鳴登一把搶了過去,“連長,這也叫好消息?”
“你!”連長猛一抬腳,假裝要踢。雷鳴登靈敏地一后退,“是是,是好消息,嘿嘿!”
“連長,團里一共報了多少人?”林行書見連長臉色緩和了點。
“四個,除了你們倆還有兩個偵察連的。”連長頓了頓,“聽說集訓隊主官剛從國外受訓回來,因此制定的訓練和淘汰都很苛刻。但是如果你倆被淘汰了,就準備禁閉室待到退伍吧。當然……”連長又加了一句,“不敢去也可以,你倆還是正常回連隊,繼續帶兵,繼續檢討。”
“老林,我覺得此行兇多吉少,你要考慮清楚啊。”雷鳴登看著林行書。
林行書沒搭茬,問連長:“連長,什么時候出發?”
“兩天后,早八點團里登車,車會送你們去訓練營區。”
“好,我倆準時到。”林行書立正回答,“如果淘汰了,我進禁閉室。”
“誰要你進禁閉室?”連長按著林行書的肩膀,“把獵人勛章給我拿回來,這是命令!”
“是!保證完成任務!”林行書敬了個禮。
“準備一下吧,我先回去了。”連長轉身離開,回頭又說道,“沒事多睡會兒,到了那邊很苦的。”
“老林,你就這樣答應了?”雷鳴登呆呆地望著連長的背影。
“不然呢?怕了?與其活得憋屈,我他媽寧愿死得壯烈。”林行書斜了他一眼,“要不我去,你回連隊?”
“不行!”雷鳴登義正詞嚴,“萬一你被虐死了,我好回連隊請求支援啊。”
“扯淡,等你支援我他媽都涼透了。”
“你那小身板,我不罩著你不行的。”雷鳴登撇撇嘴,“去了也好,回連隊那一個個癟犢子……的確活得憋屈。”說完搭著林行書的肩膀,喃喃道:“老楊這身板,這氣勢,牛。”
“老楊可是名副其實的虎將。”
“哦?說來聽聽。”雷鳴登感興趣地問。
“前幾年有一次打靶,咱們連隊的一門炮出了問題,迫發針故障,炮彈入膛后沒有發射。”
“那就拉發唄,這有什么?”雷鳴登不以為然。
“問題就是,炮手聽見迫發針已經擊打了炮彈底火,但是炮彈沒有發射,這就很有可能會炸膛了。”林行書看了看雷鳴登,“而且連隊沒帶拉發繩。”
“我艸!”雷鳴登知道了嚴重性,“然后呢?”
“當時團長遠遠地問老楊怎么回事,老楊說迫發針壞了,底火已經被打了,很有可能炸膛,而且沒帶拉發繩。團長就說讓老楊趕緊搞定,不能出訓練事故。”林行書看著連長遠去的方向接著說,“當時老楊讓所有人撤退到爆炸半徑以外,自己走到迫擊炮后面,解下自己的外腰帶,扣在拉發扣上,大喊著321,然后砰的一聲把炮彈拉發成功了。”
“牛逼牛逼!”雷鳴登邊搖頭邊說,“要是給我,我算是不敢。”
“所以說,老楊真是我比較敬佩的。”
“不對啊。”雷鳴登愣了愣,“你也才第二年啊,你怎么知道的?”
“聽營部通訊員說的,說當時老楊那氣勢老厲害了,跟英雄似的,團長和參謀長都被嚇得不輕。”
“牛逼牛逼!”雷鳴登不停地重復著。
老士官在農場門口攔住要走的車,搓著手道:“楊連長,你……你不是把他們倆接回去啊?”
連長覺得老士官的表情不對,問道:“怎么了老班長?這兩小子是不是又給你惹什么麻煩了?看我不去抽他們!”說著就要往回走。
“沒有沒有!”老士官急忙拉住連長胳膊,臉上掛著憨厚的笑,操著一口唐山味很重的普通話道:“他們沒有惹麻煩,只是我覺得吧,這兩個兵還不錯,有膀子力氣,干活也不偷懶,沒事還自己跑個步啥的,團里把他們放到農場來有些屈才了!”
“哦,是這樣啊!”連長見不是告狀心里松了口氣,“老班長你放心,他們倆后天就走了,集訓去了,團里領導給了他倆戴罪立功的機會!”
“他們兩個……”老士官回頭朝農場里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問:“他們是犯了啥錯誤啊!我瞅著這兩個兵挺好,不是惹事的人啊!”
連長嘆息一聲:“這倆訓練起來是把好手,但是惹禍也不含糊啊!”說完拉著老士官坐在門口的崗亭里,點上一支煙后慢慢地說了起來。
雷鳴登剛授銜的時候,因為老兵給他小鞋穿,一沖動就動了手,沒打贏不說還挨了處分。自這以后這小子玩命地練自己,誰都不搭理。后來下了連隊,不知道怎么的跟林行書臭味相投,兩個人好得跟親哥們一樣。
林行書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鳥,新兵連沒惹禍,下了連隊就跟老兵發生沖突,這么一來二去的,兩個人漸漸地被同齡兵冷落了。兩小子想著不能挨欺負,就自己給自己加碼,自己組織自己訓練,沒事還找別的連隊一些班長學習經驗。后來在一次比武當中,兩人成績突出,被送去參加偵察集訓,這一去就是半年。原本以為兩個人去集訓就不會出什么幺蛾子了,結果世事難料,兩人還捅了個大婁子。
集訓接近尾聲時,軍區組織演習,偵察集訓營扮演藍軍,負責打擊紅軍目標,充當磨刀石。兩個人趁著天黑偷偷摸到紅軍的一個團級指揮部,打暈崗哨后,沖進帳篷把團長和兩個營長給突突了。
“這是好事啊!他倆消滅了對方的團長!”老士官聽到這里打岔道,“就這么著挨的處分?”
連長擺擺手,抽著手里的煙接著往下說。
槍聲一響,一群士兵就圍了上來,把他倆給按地上了。一個上校過來看情況,林行書還沖別人嚷嚷:“首長,通過人數來看您就知道,不是我挑的事!”
導演部的人認定紅軍團長陣亡,同時也認定他們倆陣亡,兩人一臉的不服氣,嚷嚷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結果就跟兩個警衛員打了起來,好在其他人及時地扯開了。
離開指揮部以后兩人心里憋著氣,在別人都以為他們已經離開時,兩個人掉過頭來把剛才動了手的一個士官給打暈了,把那人的槍給藏在了亂草之中。
紅軍的人發現暈了一個,槍還不見了,找了一宿愣沒找到。最后認定是他倆搞的鬼,導演部的人命令他倆把槍交出來,這才結束了這場鬧劇。事后導演部指名道姓地通報批評兩人,兩人也因為報私仇被記了過。
后來回到連隊里,老兵不夠,兩個人就暫時當了班長,先帶兵,時間到了準備送教導隊就完事的。結果兩個人仗著自己學了點本身,完全不把老兵放眼里,小摩擦不斷。終于在一次午休的過程當中,兩個人在食堂門口動手打人,打傷了四個士官。團長知道這個事情以后大發雷霆,說一定要嚴肅處理,于是兩人記大過,通報批評后發配農場,連隊也被要求整頓。
連長說完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兩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稍微不盯著就給你惹禍!”
老士官聽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里想這兩個兵挺懂禮貌的,干活又麻利,不像是惹麻煩的人啊。但想歸想,嘴上還是說著:“是得好好管管!”
“所以這次集訓團長點名讓他們兩個去,把丟的臉給掙回來!”連長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老班長,我得先回去了,連隊還一堆事呢!總之,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他們了!”
“沒有事!”老士官樂呵呵地笑著,“楊連長先忙去吧,我會看著他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