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魂一刻:你遇到過靈異事件嗎?(2)
- 唐朝詭事錄3:駭人聽聞大結局
- 魏風華
- 4982字
- 2016-09-12 14:42:55
不知趙顏最后怎么想的,是后悔,還是松了一口氣?總之一切都緣于他當初的那句話,“要是她能活了就好啦,愿納為妾。”一言既出,隨后的故事就真的圍繞這句話展開了。
長安經行寺僧人行蘊也是這樣,只是結局不怎么妙。
故事中的行蘊,于一年秋天的盂蘭盆會前,打掃佛殿,抬頭見到佛像前的一個女神像,姿容絕美,手持蓮花,栩栩如生。
行蘊戲言:“世間女子若有此美貌,我當娶之。”
當夜,行蘊在禪房將睡。忽有女子拜求,自稱蓮花娘子。行蘊不知何人,開門見到一位美婦人,還帶著一個丫鬟。
行蘊說:“法禁嚴格,現在寺門已閉,你一女子是從哪兒來的呢?”
蓮花說:“我曾聽到禪師您的一句話,忽生俗念,故來相會。難道您忘記所說的話了嗎?”
行蘊道:“我愚昧,持齋向佛,如何見過夫人?又怎會說過些什么?”
蓮花道:“你曾在佛前見過我,說如果有人容貌像我,就要娶她為婦。”
行蘊大恐,知其非人。
倉皇中,美婦人對女婢說:“露仙,可備帷幄。”那叫露仙的女婢開始收拾禪房。
行蘊驚恐中亦歡喜,對蓮花說:“這樣實好,但僧法不容,被他人發現,又當如何?”
蓮花大笑:“我乃天人,哪是凡人所能窺視的?放心吧,不會連累你。”
不一會兒,禪房燈滅……
然而沒過多久,外面即有僧人聽到禪房內行蘊的慘叫,想要推門進去看,卻怎么也推不動,只聽到牙齒咀嚼骨頭的聲音,并傳出一語:“賊禿奴!辭家剃發,當潛心修行,安敢起此妄心?即便我是真女人,如何能嫁與你做妻子!”
第二天,寺僧看到佛殿壁畫上的夜叉像,其嘴唇間滴有血痕。
經行寺僧行蘊,為其寺都僧,嘗及初秋,將備盂蘭會,灑掃堂殿,齊整佛事,見一佛前化生,姿容妖冶,手持蓮花,向人似有意。師因戲謂所使家人曰:“世間女人,有似此者,我以為婦。”其夕歸院,夜未分,有款扉者曰:“蓮花娘子來。”蘊都師不知悟也,即應曰:“官家法禁極嚴,今寺門已閉,夫人何從至此?”既開門,蓮花及一從婢,妖資麗質,妙絕無倫。謂蘊都師曰:“多種中無量勝因,常得親奉大圓正智,不謂今日,聞師一言,忽生俗想,今已謫為人,當奉執巾缽,朝來之意,豈遽忘耶?”蘊都師曰:“某信愚昧,常獲僧戒,素非省相識,何嘗見夫人,遂相紿也。”即曰:“師朝來佛前見我,謂家人曰‘儻貌類我,將以為婦’,言猶在耳,我感師此言,誠愿委質,因自袖中出化生曰,豈相紿乎?”蘊師悟非人,回惶之際,蓮花即顧侍婢曰:“露仙可備帷幄。”露仙乃陳設寢處,皆極華美。蘊雖駭異,然心亦喜之,謂蓮花曰:“某便誓心矣,但以僧法不容,久居寺舍,如何?”蓮花大笑曰:“某天人,豈凡識所及,且終不以累師。”遂綢繆敘語,詞氣清婉。俄而滅燭,童子等猶潛聽伺之。未食頃,忽聞蘊失聲,冤楚頗極。遽引燎照之,至則拒戶闥,禁不可發,但聞狺牙嚙詬嚼骨之聲,如胡人語音而大罵曰:“賊禿奴,遣爾辭家剃發,因何起妄想之心?假如我真女人,豈嫁與爾作婦耶?”于是馳告寺眾,壞垣以窺之,乃二夜叉也,鋸牙植發,長比巨人,哮叫拿獲,騰踔而出。后僧見佛座壁上有二畫夜叉,正類所睹,唇吻間猶有血痕焉。(《河東記》)
上面是一個關于夜叉的故事。在唐志怪中,只要夜叉出現,那么必定伴隨著食人。食人,成為辨識一個故事中主人公種類的最好辦法。
發生在武德縣(該縣可以說是唐朝怪異事件發生最頻繁的縣城之一,在今河南沁陽附近)的這個故事,亦是一個例證。
唐玄宗開元二十八年,武德縣有個女人即將臨盆生產。這家很窮,女人的婆婆看到兒媳將生,為她準備了一些米面。
臨產那天晚上女人的丈夫不在家。她生了一個男孩,婆婆很高興,跟鄰居一起為兒媳做好吃的。
這時,兒媳一直在喊餓,求食之聲不絕。飯做好后,婆婆端上來,兒媳像幾天沒吃飯一樣,把幾個人的飯都吃了,但還是喊餓。
婆婆沒法,又做了一升的面。兒媳吃完還是說吃不飽。婆婆有些不高興了,但也沒辦法,只好再次出去給兒媳做飯。
這時候,兒媳婦下床,把屋子里的剩餅又吃了。婆婆進屋后見此景象,生氣的同時有些恐懼,有些不知所措,并對鄰居說:“我兒媳為什么這個樣子?她要干什么?”
鄰居道:“我從小到大,遇見的臨產女人多了,沒見過這樣能吃的。”
婆婆開口質問兒媳,后者回答:“婆婆別生氣,既然沒什么可吃的了,就讓我把生下來的兒子吃了吧。”話音剛落,她一把抓過兒子!
婆婆大恐,與其爭奪,但沒成功,恐懼中趕忙跑出去求救。
過了一會兒,等她再次進屋時,見自己剛出生的孫子已被兒媳啃得只剩下骨頭了,嘴邊的鮮血還在滴。
不出意外的話,故事里食子的兒媳必為夜叉所化。
夜叉來自于地獄。在一種解釋里,即餓鬼。每年七月十五的盂蘭盆節,即道教中元節,也就是鬼節,地獄之門打開后,它們會集體出動,尋找血食。由于它們是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平時處于饑餓狀態,所以一出地獄就吃人這一行為就很好理解了。
在之前的兩本書中曾講過,地獄分很多層、很多種。說起來,每層地獄都有夜叉,最痛苦、最恐怖、進入之后便永世不得輪回的無間地獄也不例外。
下面故事的主人公,就陰差陽錯地墮至了無間地獄,而終成夜叉身。
很多時候,惡事不知怎么就降臨在自己身上。至于原因,我們卻一無所知。在天寶年間,就有這么一個女人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厄運。
當時,有一個姓崔的士人在巴蜀地區任縣尉,可惜英年早逝。章仇兼瓊(復姓章仇,名兼瓊,玄宗時著名大臣)時任劍南節度使,主政西南。他看上了崔縣尉那守寡而貌美的妻子,于是為她在青城山下修建了一所別墅,欲將其收入室中。
但是,章仇兼瓊又很懼內,不敢與夫人明說。所以他施一小計,對夫人說:“你貴為諸侯之妻,應找機會展示風采。不如宴請方圓五百里內有名望的女子,以示華貴。”夫人欣然從命。
章仇兼瓊叫人把帖子發下去,打算在宴會上將崔縣尉之妻悄悄留下,卻不想得到消息:此婦已被其族舅盧生納為妾。章仇兼瓊大怒,強邀盧生赴宴。
卻說盧生也不是等閑之人,猜到章仇兼瓊的意思后,便讓崔縣尉之妻辭病不去。章仇兼瓊更怒,發士兵前去收捕。盧生卻不慌不忙,談笑自若,對崔縣尉之妻說:“事已至此,夫人不可不行。我送給你一套衣服,穿著它,既光艷照人,又可保平安。”說罷,盧生乘驢出門而去,士兵雖能望見其在前面,但就是追不上。
很快,盧生派一小童攜箱而歸,里面有青裙、白衫、綠帔等,彩麗炫目,似非人間之物。崔縣尉之妻穿上這套衣服,前往成都。
入章仇兼瓊府邸時,美貌鮮衣,風度翩翩,令其他貴婦頓無顏色。很多人都下意識地起身拜倒。但就在宴會完畢后的第三天,章仇兼瓊得到消息:崔縣尉之妻死了。
消息傳到長安,玄宗皇帝很感興趣,問當時就在身邊的道士張果老。后者回答得很謹慎:“我知道這事的真相,但不敢說,請問青城山的王老。”皇帝立即命章仇兼瓊前往青城山尋找王老。
頗費周折后,眾人終于在山間一草堂發現王老。然而王老一開口,卻令人吃驚:“這一定是張果這小子多嘴!”要知道,張果老在仙班中的輩分夠大了,但卻被這王老呼為“小子”,可見此人更有來歷。
王老至長安,玄宗皇帝問崔縣尉之妻死亡事件的真相。此時,張果老伴于皇帝身邊,見王老后,神情惶恐,一個勁地下拜。
王老說:“你小子啊,為什么不直接告訴陛下,還請我遠道而來!”
張果表示自己不敢說。
王老點點頭,對張果老的謙卑表示滿意。
王老說:“陛下,其實是這樣。那盧生,并非凡人,而是為天界太元夫人掌管倉庫的人,私游人間,覺得崔縣尉之妻有點仙骨,所以納其為妾。后來因為盧生偷了太元夫人的衣服,犯了天條,受到重大懲罰,已被降為郁單天子。而崔縣尉之妻,因穿了太元夫人的衣服,則被打進無間地獄!”
這一切都因為盧生這個天界的庫管鬧出來的。盧生遭受的懲罰是被貶去做郁單國國王,而無辜的崔縣尉之妻卻被打進地獄之深淵,再無出頭之日,最終成了他和章仇兼瓊之間的犧牲品。
凡人的悲慘命運,又與誰說?
木偶奇聞
南陽張不疑,唐文宗開成四年中進士,游長安,欲買婢女照料自己的生活。
這期間,有個神秘的中間人,將張不疑引至一個地方。那是一處隱僻的庭院。在庭院的中堂,坐著一個“披朱衣牙笏者”。也就是說,該人穿著紅袍,手持象牙手板。他自稱前浙西胡司馬,當年外出時,在嶺南買了婢仆數十人,隨后北歸,路上賣出不少,現在手頭上還有六七人。
張不疑大喜。
胡司馬叫婢女進到堂中,供張不疑挑選。
選來選去,張不疑看中一名叫春條的婢女,最后以六萬錢成交。
春條被帶回去后,很乖巧,料理家務,干得不錯,還自己寫詩,“幽室鎖妖艷,無人蘭蕙芳。春風三十載,不盡羅衣香。”張不疑很高興。
兩個月后,張不疑遇見一個道士,稱其面有陰氣,問最近接觸過什么人。
張不疑說自己買了一個婢女。
道士說:“禍矣!”當即指出這個婢女有問題。
隨后,道士跟去張家,喚春條出來。春條則藏在里屋屏風后。
道士作法,向里屋噴水。
漸漸地,屋里的春條一點點變小,最后縮到只剩一尺多高,僵立不動。
道士和張不疑進屋后,發現春條倒在地上,乃是一陪葬用的木偶。
道士查看了一下,叫張不疑用刀劈其腰頸間,有血流出。
道士說:“還好,現在她只是腰頸間煉成人血,假如全身都有血脈了,那么你必死無疑。”
其實在這個故事里,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春條,而是那個中間人以及賣春條的那個穿紅袍、手持象牙手板自稱前浙西胡司馬的人。當時言談爽朗的胡司馬是這樣介紹自己身份的:
某少曾在名場,幾及成事,曩以當家使于南海,蒙攜引數年,記于嶺中,偶獲婢仆等三數十人,自浙右以歷南荊,貨鬻殆盡,今但有六七人。承牙人致君子至焉……(《博異志》)
意思是:我年輕時在考場上幾乎成名,又因為一個本家出使海南,承蒙他提攜了幾年。記得在南嶺中,偶然得到婢女三十幾人,從浙東到南荊,賣得只剩下六七個人了。感謝介紹人引您前來……
自從春條事件發生后,張不疑郁郁寡歡,每次想到胡司馬,就不由得一哆嗦。有一次,他憑著記憶偷偷去尋胡司馬的宅子,卻始終沒有找到。
后來,張不疑或夢到身披紅袍、手持牙笏的胡司馬,或夢到已經化為陪葬木偶的春條。
關于前者,張不疑反復琢磨,他的那個裝束,那個樣子,簡直就不是人間所有,而后者凝固的表情,更叫張不疑不寒而栗。
在驚恐中,張不疑漸漸得了重病,只好從長安返回南陽,到母親身邊養病。
期間,先前遇到的那個道士竟然又出現了,與張不疑共論預測命運的法術。
那天,道士告訴張不疑,自己要云游別處了,告誡說:“我走后,你可能會有重大的災禍。你最好不要跟母親住在一起。另外,以后也別再買什么婢女仆人了。”
張不疑把道士的話跟母親講了。
母親信奉道教,隨即決定搬到清凈的寺院居住。張不疑則每天早晨去給母親請安。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又出現一個神秘的中間人,對張不疑說:“想買婢女嗎?附近有個崔姓寡婦,最近急需要錢,她身邊有個婢女叫金釭,容貌非常美麗,不得已,要把她賣了。”
張不疑竟忘記了道士的囑托,叫中間人把金釭帶來,一見傾心,花了十五萬錢將之買下。
金釭面色絕美,靈秀周到,把張不疑侍奉得很舒心,后者一天天陷入迷戀中。
過了一陣子,那名道士回來了,見張不疑面色枯黃,不禁長嘆一聲:“今禍已成,沒辦法挽回了,就連你的母親,也很危險了。”
張不疑這時候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難道那婢女金釭……”
道士說:“讓我看看她吧。”
張不疑叫金釭出來,但后者不肯。張不疑鼓了鼓勇氣,最后還真把她罵出來了。
道士說:“孽畜,就是你了。”
金釭大罵道:“作為一名婢女,如果我有錯,可以鞭打我!甚至把我退掉,我也沒什么可說的。那十五萬錢還在,有什么可憂慮的!你這道士是個什么東西,安敢干預別人的家事?”
道士轉頭對張不疑說:“可惜她嗎?”
張不疑迷茫地搖搖頭。
道士隨即用手杖擊金釭的頭,驟然發出像是打在木頭上的聲音。張不疑大驚。
這時候,金釭已經栽倒在地,原來仍是一個陪葬用的木偶,背上還寫著她的名字。
道士叫張不疑挖地。挖到五六尺時,一座古墓出現了。棺材旁盡是陪葬之物,而張不疑那十五萬錢,就在棺材面前堆著。
不久,張不疑就陷入了長期精神恍惚的狀態。
第二年,朝廷征召張不疑赴江南,精神恍惚的他,在途中就被免職了。張不疑只好再次返回南陽家中,于一年后死去。在他死后沒幾天,其母也暴卒而去。
上面講的是一個木偶為怪的故事。
中國的木偶制造工藝源遠流長。在古代,木偶又稱“傀儡”。當時即有傀儡戲一說,也就是現在說的木偶戲。
說起木偶戲,唐朝非常流行,包括提線木偶、布袋木偶等幾種。
不過,最初時,木偶并不是因“傀儡戲”的需要才被發明的,而是以輕素與輕紅的身份出現,即陪葬的冥器。這種習俗出現的年代至少不晚于西漢時。到了唐朝,在墓室里放上各種木偶已頗為流行。因為死者的家人相信:這樣做,可使冥界的親屬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