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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義務與未來(3)

夫明《六經》之指,涉百家之書,縱不能增益德行,敦厲風俗,猶為一藝,得以自資。父兄不可常依,鄉國不可常保,一旦流離,無人庇蔭,當自求諸身耳。諺曰:“積財千萬,不如薄伎在身。”伎之易習而可貴者,無過讀書也。世人不問愚智,皆欲識人之多,見事之廣,而不肯讀書,是猶求飽而懶營饌,欲暖而惰裁衣也。夫讀書之人,自羲、農巳來,宇宙之下,凡識幾人,凡見幾事,生民之成敗好惡,固不足論,天地所不能藏,鬼神所不能隱也。

顏之推:《顏氏家訓·勉學》

義曰:“夫教之以詩則出辭氣斯遠暴慢矣,約之以禮則動容貌斯立威嚴矣。度其言,察其志,考其行,辨其德,志定則發之以《春秋》,于是乎斷而能變。德全則導之以樂,于是乎和而知節。可從事則達之以《書》,于是乎可以立制。知命則申之以易,于是乎可與盡性。若驟而語《春秋》,則蕩志輕義,驟而語《樂》則玩神,是以圣人知其必然,故立之以宗,列之以次,先成諸己,然后備諸物;先濟乎近,然后形乎遠……”

王通:《文中子中說·立命篇》

子渭收曰:“我未見欲仁好義而不得者也,如不得,斯無性者也。”

王通:《文中子中說·魏相篇》

立身成敗,在于所染。蘭芷鮑魚,與之俱化。慎乎所習,不可不思。

吳競:《貞觀政要·論慎終第四十》

夫理道之先在乎行教化,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易》稱聚人曰財。《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貨。《管子》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夫子曰:“既富而教。”斯之謂矣。夫行教化在乎設職官,設職官在乎審官才,審官才在乎精選舉,制禮以端其俗,立樂以和其心,此先哲王致治之大方也。故職官設然后知禮樂焉,教化隳然后用刑罰焉,列州郡俾分領焉,置邊防遏遇戎敵焉。

杜佑:《通典》

遂告之曰:學校者,所以明道設教之地也。道非任人所獨得,非有愚智、遠邇,古今之間,學則至焉。不能以圣人之學立身,棄其身者也;不能以圣人之治治民,棄其民者也。棄身者殃,棄民者亡。故立身莫先于學,治民莫先于興學。

揭傒斯:《揭傒斯全集·廣州增城縣學記》

目擊世趨,方知治亂之關必在人心風俗,而所以轉移人心,整頓風俗,則教化紀綱為不可闕矣。百年必世養之而不足,一朝一夕敗之而有余。

顧炎武:《顧亭林詩文集·與人書九》

人君之于天下,不能以獨治也。獨治之而刑繁矣;眾治之,而刑措矣。古之王者,不忍以刑窮天下之民也。是故一家之中,父兄治之;一族之間,宗子治之。其有不善之萌,莫不自化于閨門之內,而猶有不帥教者,然后歸之士師。然則人君之所治者約矣,然后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顯,以別之。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夫然刑罰焉得而不中乎?是故宗法立而刑清,天下之宗子各治其族,以輔人君之治,罔攸兼于庶獄,而民自不犯于有司,風俗之醇,科條之簡,有自來矣。詩曰:“君之宗之。”吾是以知宗子之次于君道也。

顧炎武:《日知錄·愛百姓故刑罰中》

三代之人才出于學校,近世之人才出于科目。科目之士,足未能如三代之學成而后入官,然未有不從學成出者,則近世之學校,固人才之淵藪,不可不重也。漢高帝謂:“以馬上得天下,安事詩書?”陸賈曰:“以馬上得之,豈可以馬上治之!”高帝卒難以對。是故戰亂以武,守成以文,不易之理也。

歸莊:《歸莊集·重修天長縣學記》

天地貞觀,日月代明,惟其有常,萬古不傾。于穆不已,維天之命,降哀于民,是曰恒性。厥性維恒,學亦視此,日有孜孜,斃而后已。成湯目新,文王緝熙,學而不厭,是為仲尼。立志既定,持之以久,斯須有問,神氣不守。迷不知往,有時改移,既識其途,夫又何疑?譬彼山林,前哲啟之,坦坦康莊,小子履之。流沙、昆侖,程途萬千,西轅不止,終造其巔。即不自力,或鼓或罷,中無駐足,不登即下。下將焉之?泥涂荒穢,邈矣云逵,嗚呼不再!學已過時,毋或不勤,我兮自誓,敢告天君。

歸莊:《歸莊集·恒軒箴》

失教化之興,非一世之事也,三代之哀,自公、卿、大夫以至甿、隸,皆知守道興官,而以死生之際為甚輕者,先王教化入人之深,而萬物皆有以立其命也。遷謫放流,人情所畏惡,毒肢體,濱死亡,士大夫之危辱莫甚焉!而明時臺之以言事廷杖者接踵,而蹈之如歸。蓋高皇帝以廉恥禮誼為陶冶,士自居庠序之中,而己知上所以待之不茍矣。進而歷于朝廷,益凜然上之所以相屬,與己知所以自處者。故方其盛時,上下清明,幾無一職不得其理。至于神宗之季,亦少貶矣,而士大夫之居清要,矜節行者,十常八九。雖不足以涪于三王之盛,而要豈漢、唐所能望哉?惜乎!神宗不能審察于邪正之間,如公類者,非惟不用其言,又顯棄其身,而其后明政卒以黨敗也。

方苞:《方苞集·明御史馬公文集序》

余游好中,資村可與學古而望其有立于德與言者,僅得數人,而幾于成者益寡。其語人皆曰:“吾為境困也,時相迫也。”而悔而自責,未嘗不曰:“志之不固焉。”夫功必有所得而后成,若德與言,則根于心達于學而與時偕行者也,何境之能奪哉!

方苞:《方苞集·贈李立候序》

君子之學,所以復其性也。三才萬物之理,生而備之,而古圣賢人所以致知力行以盡其性者,具有遺徑。循而達之,其知與力,可以無所不極。然其事不越人傖習用之常,非若橫索而履之,與以足運甕于高空之危且艱也,而有志于斯者則鮮焉。蓋謂是非有利于已之私,而無可歆羨焉耳。

方苞:《方苞集·壬子七月示道希》

寄魚封鲊,千古艷稱。劉球之弟玭,令莆田,寄球一夏布。球即日封還,貽書戒之曰:“守清白以光前人,他非所望子弟者。”又新城耿華平之母徐氏寄子詩云:“家內平安報汝知,田園歲入有余資。絲毫不用南中物,好做清官答圣時。”家教之正,古人不得專美于前矣。

梁紹壬:《兩般秋雨庵隨筆·家教》

凡歲時講律令,講鄉約,官府所不能盡達者,士則因而宣之。使百姓知何者為正道,何者為邪教,又知正道之必可致福,而邪教之徒為取禍。其從者則告于富而獎勵之,否則告于官而糾飭之。豈獨邪教立絕,將六德,六行,六藝,皆由此興,雖至刑措不難。

黃爵滋:《黃少司寇奏疏》

要除去人生毫無意義的痛苦,要除去制造并賞玩別人苦痛的昏迷和強暴。

魯迅:《魯迅全集·我之節烈觀》

人的生活像是蠕動于奮斗力極弱,抵抗力極微的生活線上,并由此而生出一種靜態的心理,庶使人難以容忍侮辱而與宇宙相調和。它也能夠發展一種抵抗的機謀,它的性質或許比較侵略更為可怕。

林語堂:《吾國吾民》

今陽子在位,不為不久矣。聞天下之得失,不為不熟矣。天子待之,不為不加矣。而未嘗一言及于政。視政之得失,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忽焉不加喜戚于其心。問其官,則曰諫議也。問其祿,則曰下大夫之秩也。問其政,則曰我不知也。有道之士,固如是乎哉。且吾聞之;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

韓愈:《韓昌黎文集·爭臣論》

愈曰:自古圣人賢士,皆非有求于聞用也。閔其時之不平,人之不義,得其道,不敢獨善其身,而必以兼濟天下也。孜孜矻矻,死而后已。

韓愈:《韓昌黎文集·爭臣論》

夫天授人以賢圣才能,豈使自有余而已,誠欲以補其不足者也。耳目之于身也,耳司聞而目司見。聽其是非,視其險易,然后身得安焉。圣賢者,時人之耳目也。時人者,圣賢之身也。

韓愈:《韓昌黎文集·爭臣論》

余少之時,將求多能,蚤夜以孜孜,余少之時,既飽而嬉,蚤夜以無為。嗚呼余乎,其無知乎?君子之棄,而小人之歸乎?

韓愈:《韓昌黎文集·游箴》

業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惰。

韓愈:《韓昌黎文集·進學解》

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計不容策籌,善行無關鍵而不可開。是圣人嘗善救人,故無棄人;善救物,故無棄物。

高濂:《清修妙論》

蓋有自受命治水之禹,承命教稼之稷,自然當任己饑己溺之事,救焚拯溺之憂,我輩安能代大匠斫哉!我輩惟是各親其親,各友其友。各自有親友,各自相告訴,各各盡心量力相救助。

李贄:《焚書·答周柳塘》

夫惟真實敏事之人,豈但言不敢出,食不知飽,居不知安而已,自然奔走四方,求有道以就正。有道者,好學而自有得,大事到手之人也。此事雖大,而路徑萬千,有頓入者,有漸入者。漸者雖迂遠費力,猶可望以深造;若北行而南其轍,入海而上太行,則何益矣!此事猶可,但無益耳,未有害也。茍一入邪途,豈非求益反損,所謂“非徒無益而又害之”者乎?是以不敢不就正也。如此就正,方謂好學,方能得道,方是大事到手,方謂不負時敏之勤矣。

李贄:《焚書·復京中友朋》

君子何為而仕于人哉?天生一物,即所以生萬物之理。故一人之身,萬物之理無不備焉。萬物之理備于一人。舉凡天下之人,見天下之有饑寒疾苦者必哀之;見天下之冤抑沉郁不得其平者必為忿之。哀之忿之,情不能己,仕之所由來也。然君子居窮,應一身一家其事易;及應舉人宮,事為膠噶,人為奸欺,日臨于前而不能操吾明且剛者以應之,謂能應事之善焉,不可也。且身當利害得失喪之沖,始于執義,終于舍義隨俗。賓客之慫恿,室人之交謫,始于為人,終于舍人為己。初仕,良心擴充之未能,私心之牿喪,而可哀可忿之在民者,與我不相關矣。吁!仕云乎哉!

海瑞:《海瑞集·淳安縣政事序》

民主之國,其用人行政,可以集思廣益,曲順輿情;為君者不能以一人肆于民上,而縱其無等之欲,即其將相諸大臣,亦皆今日為官,明日即可為民,不敢有恃勢凌人之意。此合于孟子“民為貴”之說,政之所以公而溥也。

薛福成:《出使日記續刻》

夫建大功于天下者,必先修于閨門之內。垂大名于萬世者,必先行之于纖微之事,是以伊尹負鼎,居于有莘之野,修達德于草廬之下。躬執農夫之作,意懷帝王之道;身在衡門之里,志圖八極之表。故釋負鼎之志,為天子之佑,克夏立商,誅逆征暴,除天下之患,辟殘賊之類,然后海內治,百姓寧。

陸賈:《新語·慎微第六》

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夫學須靜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淫慢則不能勵精,險躁則不能治性。年與時馳,意與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窮廬,將復何及!

諸葛亮:《誡子書》

《易》有漸卦,道有漸門。人之修真達性,不能頓悟,必須漸而進之,安而行之。故設漸門觀我所入,則道可見矣。漸有五門。一曰齋戒,二曰安處,三曰存想,四曰坐志,五曰神解。何謂齋戒?曰澡身虛心;何謂安處?曰深居靜室;何謂存想?曰收心復性;何謂坐志?曰遺形忘我;何謂神解?曰萬法通神。

《天隱子·漸門》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王之渙:《登鸛雀樓》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杜秋娘:《金縷衣》

良能良知,皆無所由,乃出于天,不系于人。

德性謂天賦天資,才之美者也。凡立言欲涵蓄意思;不使知德者厭,無德者惑。凡省外之事,但明乎善,惟進誠心,其文章雖不中不遠矣。所守不約,泛濫無功。

程頤、程顥:《二程集·遺書》

人量隨時長,亦有人識高而量不長者,是識實未至也。大凡別事人都強得,惟識量不可強。今人有斗筲之量,有釜斛之量,有鐘鼎之量,有江河之量。江河之量亦大矣,然有涯,有涯亦有時而滿,惟天地之量則無滿。故圣人者,天地之量也。圣人之量,道也。常人之有量者,天資也。天資有量者,須有限。大抵六尺之軀,力量只如此,雖欲不滿,不可得。且如人有得一薦而滿者,有得一官而滿者,有入兩府而滿者,滿雖有先后,然卒不免。譬如器盛物,初滿時尚可以蔽護,更滿則必出。此天資之量,非知道者也。

程頤、程顥:《二程集·遺書卷十八》

一雙璞玉稟天和,遠向東州就琢磨。

待得永無痕鋟相,莫言功用不須多。

葉適:《葉適集·送黃嚴二秀才》

知人無法而知德有法,豈惟知德有法,而教德有方也。天德雖偏,必以人德補之;天德非異能,補之以人,則皆異能也,合而聽之,天下之材不可勝盡也。

葉適:《習學記言序目·尚書》

蓋聞民生于勤,勤至則大勞自息。禮成于儉,仁行而至美宜章。翕終年于一日,可以千秋。析百物于微端,遂諧萬事。是以閔鴻雁之悲歌,必覃思于究宅。奠竹松之燕寢,遂永奠于攸芋。

王船山:《王船山詩文集·連珠有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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