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義務與未來(2)
- 活著的境界:中國圣賢大儒勵志箴言
- 辛堯
- 4536字
- 2016-09-22 11:02:09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孔子:《論語·季氏第十六》
子夏曰:“日知其所之,日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
子夏曰:“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有其中矣。”
孔子:《論語·子張第十九》
所謂壹教者,博聞、辯慧,信廉、禮樂,修行,群黨,任譽,清濁,不可富貴,不可以評刑,不可獨立私議以陳其上。堅者被,銳者挫。
商鞅:《商君書·賞刑第十七》
昔者曾子謂小襄曰:“子好勇乎?吾嘗聞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孟子:《孟子·公孫丑上》
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也。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見亦罕矣,吾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弈之為數,小數也;不專心致志,則不得也。
孟子:《孟子·告子上》
人皆有所不忍,達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為,達之于其所為,義也。人能充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勝用也;人能充無穿逾之心,而義不可勝用也;人能充無受爾汝之實,無所往而不為義也。
孟子:《孟子·盡心下》
曰“一齊人傅之,眾楚人咻之,雖日撻而求其齊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莊岳之間數年,雖日撻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子謂薛居州,善士也,使之居于王所。在于王所者,長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誰與為不善?在王所者,長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也,王誰與為善?一薛居州,獨如宋王何?”
孟子:《孟子·滕文公下》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過,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慮,而后作;征于色,發于聲,而后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后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
孟子:《孟子·告子下》
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時雨化之者,有成德者,有達財者,有答問者,有私淑艾者。此五者,君子之所以教也。
孟子:《孟子·盡心上》
仕非為貧也,而有時乎為貧;娶妻非為養也,而有時乎為養。為貧者,辭尊居卑,辭富居貧。辭尊居卑,辭富居貧,惡乎宜乎?抱關擊柝,孔子嘗為委吏矣,曰,“會計當而已矣”。嘗為乘田矣,曰,“牛羊茁壯長而已矣”。位卑而言高,罪也;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恥也。
孟子:《孟子·萬章下》
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
孟子:《孟子·離婁下》
吾聞之也: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
孟子:《孟子·公孫丑下》
文以氣為主,氣之清濁有體,不可力強而致。譬諸音樂,曲度雖均,節奏同檢,至于引氣不齊,巧拙有素,雖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曹丕:《典論·論文》
言長本對短,未離生死轍。假使得長生,才能勝夭折。松樹千年朽,槿花一日歇:畢竟共虛空,何須跨歲月?彭生徒自異,生死終無別。不如學無生,無生即無滅。
白居易:《白居易集·贈王山人》
人之血氣,固有強弱,然志氣則無時而衰。茍常持得這志,縱血氣衰極,也不由他。如某而今如此老病衰極,非不知每日且放晚起以養病,但自是心里不穩,只交到五更初,目便睡不著了。雖欲勉強睡,然此心已自是個起來的人,不肯就枕了。以此知,人若能持得這個志氣定,不會被血氣奪。凡為血氣所移者,皆是自棄自暴之人耳。
朱熹:《朱子語類·自論為學工夫》
今人做工夫,不肯便下手,皆是有等待。如今日早聞有事,午間無事,則午間便可下手,午間有事,晚間便可下手,卻須安待明日。今月若尚有數日,必直待后月,今年尚有數月,不做工夫,必曰,今年歲月無幾,直須來年。如此,何緣長進!
朱熹:《朱子語類·總論為學之方》
人之氣質,由于天生,本難改變,惟讀書可變化氣質。古之精相法者,并言讀書可以變換骨相。欲求變之法,總須先立堅卓之志。
曾國藩:《曾國藩全集》
(稟氣)清則易柔,惟志趣高堅,則可變柔為剛;清則易刻,惟襟懷閑遠,則可化刻為厚。
曾國藩:《曾國藩全集》
生長富貴,但聞諛頌之言,不聞督責鄙笑之語,故文理淺陋而不自知。又處境太順,無困橫激發之時,難期其長進。
曾國藩:《曾國藩全集》
為人皆須具有氣節,當言則言,當行則行,持正不阿,方可無愧。氣節非可猝辦,必須養之于平日。惟寒微時即與正士益友以名節廉恥互相激發,則積久而益堅定矣。
張之洞:《張文襄公全集·輶軒語》
直言者,在朝廷則當芻蕘也,在大臣則藥石也,雖無可采,亦不問責,既足彰圣人善善從長之懷,也足見大臣休休有容之度。
張之洞:《張文襄公全集》
人之所以為人,血氣成之,緩急、剛柔、靜躁、寬猛、毗陰毗陽,各有所偏,雖性行高美之賢,未有能免之者也。孟子曰:“伯益隘,柳下惠不恭。”孔子曰:“求也退,由也兼人。”又曰:“參也魯,師也辟,由也喭。”以此諸言,未能中和也。張南軒謂晦庵氣質英邁剛明,未免偏隘。若朱子于唐仲友之事,疾惡太嚴,所謂偏隘也。范文正之高節遠志,而與魏公事,拂袖而去,所謂激也。謝上蔡二十年絕欲,陸子靜直明本心,而朱子謂其氣質用事,尚須磨礱,去圭角,浸潤見光精。又謂看來人全是氣質,以此知氣質之害乎,為圣者所難也。
康有為:《康有為全集》
網羅重重,與虛空而無極;初當沖決利祿之網羅,次沖決俗學若考據、若詞章之網羅,次沖決全球群學之網羅,次沖決君主之網羅,次沖決倫常之網羅,次沖決天之網羅,次沖決全球群教之網羅,終將沖決佛法之網羅。然真能沖決,亦自無網羅;真無網羅,乃可言沖決,故沖決網羅者,即是未嘗沖決網羅。循環無端,道通為一,凡誦吾書,皆可于斯二語領之矣。
譚嗣同:《譚嗣同文選注》
堅忍者,有一定之宗旨以標準行為,而不為反對宗旨之外緣所憧擾,故遇有適合宗旨之新知識,必所歡迎。頑固者本無宗旨,徒對于不習慣之革新,而為無知識之反動;茍外力遇其惰性,則一轉而不之返。是故堅忍者必不頑固,而頑固者轉不堅忍也。
蔡元培:《蔡元培教育論集》
人生于世,非僅僅安常而處順也。恒遇有艱難之境,又非可畏懼而卻走也。于是乎尚勇敢。盲進者,鹵莽也。果敢者,有計劃,有次第,持定見以進行,而不屈不撓,非貿然從事者也。
蔡元培:《蔡元培教育論集》
蓋人類上有究竟之義務,所以克盡義務者,是謂權利,或受外界之阻力,而使不克盡其義務,是謂權利之喪失。是權利由義務而生,并非對待關系。而人類所最需要者,即在克盡其種種責任之能力,蓋無可疑。
蔡元培:《蔡元培教育論集》
我必盡義務,而后得與人共享權利;人享權利,亦必盡義務,自修身教授也。
蔡元培:《蔡元培教育論集》
人賴衣、食、住而生,故衣、食、住為保命之要務是也。然使但以衣、食、住保命,而更無活動以盡義務,人生亦太無聊矣。譬如機器,需有房屋以藏之,修理以維持之,此亦機器之權利也。然使但藏諸房屋而不盡其用,則機器之為機器,又何足貴乎?人之能力,遠非機器之比,果能為人類盡義務,則衣、食、住之權利,不難取得。且本當發揮其良能,以莊嚴此世界。余故曰,權利由義務而生,無義務外之權利,而勤樸則義務自盡。
蔡元培:《蔡元培教育論集》
自信力者,成就大業之原也。西哲有言曰:“凡人皆立于所欲立之地,是故欲為豪杰,則豪杰矣;欲為奴隸,則奴隸矣。”孟子曰:“自謂不能者,自賊者也。”又曰:“自暴者不可與有言也,自棄者不可與有為也。”天下人固有識想與議論過絕尋常,而所行事不能有益于大局者,必其自信力不足者也。有初時持一宗旨,任一事業,及為外界毀譽之所刺激,或半途變更廢止,不能達其目的者,必其自信力不足者也。
梁啟超:《梁啟超選集》
自信與慮心,相反而相成者也。人之能有自信力者,必其氣象闊大,其膽識雄遠,即注定一目的地,則必求貫達之而后已。而當其始之求此目的地也,必校群長以擇之;其繼之行此目的地也,必集群力以圖之。故愈自重者愈不敢輕薄天下人,愈堅忍者愈不敢易視天下事。海納百川,任重致遠,殆其勢所必然也。彼故見自封、一得自喜者,是表明其器小易盈之跡于天下。如河伯之見海若,終必望洋而氣沮;如何豕之到河東,卒乃懷慚而不前;未見其自信力之能全始全終者也。故自信與驕傲異:自信者常沉著,而驕傲者常浮揚。自信者在主權,而驕傲者在客氣。故豪杰之士,其取于人者,常以三人行必有我師為心;其立于己者,常以百世俟圣而不惑為鵠。夫是之謂慮心之自信。
梁啟超:《梁啟超選集》
人生于天地之間,各有責任。知責任者,大丈夫之始也;行責任者,大丈夫之終也;自放棄其責任,則是自放棄其所以為人之具也。是故人也者,對于一家而有一家之責任,對于一國而有一國之責任,對于世界而有世界之責任。一家之人各各自放棄其責任,則家必落;一國之人各各自放棄其責任,則國必亡;全世界之人各各自放棄其責任,則世界必毀。
梁啟超:《梁啟超選集》
晏子曰:“今夫車輪,山之直木也,良匠揉之,其圓中規,雖有槁暴,不復贏矣,故君子慎隱揉。和氏之璧,井里之困也。良工修之,則為存國之寶,故君子慎所修。今夫蘭本,三年而成,湛之苦酒,則君子不近,庶人不佩;湛之縻醢,而賈匹馬矣。非蘭本美也,所湛然也。愿子之必求所湛。嬰聞之,君子居必擇鄰,游必就士,擇居所以求士,求士所以辟患也。”
晏嬰:《晏子春秋·內篇雜上第五》
景公問晏子曰:“人性有賢不肖,可學乎?”晏子對曰:“詩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者其人也。故諸侯并立,善而不怠者為長;列士并學,終善者為師。”
晏嬰:《晏子春秋·內篇問下第四》
函車之獸,介而離心,網罟制之,吞舟之魚,蕩而失水,螻蟻苦之,故鳥獸居欲其高,魚鱉居欲其深,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亦不厭深渺而已。
王士元:《亢倉子·全道》
夫丘陵崇而穴成於上,狐貍藏矣,溪谷深而淵成於下,魚鱉安矣,松柏茂而陰成於林,涂之人則陰矣。
程本:《子華子·孔子贈》
或曰:“善惡皆性也,則法教何施?”曰:“性雖善,待教而成;性雖惡,待法而消。”唯上智下愚不移,其次善惡交爭,于是教扶其善法抑其惡。得施之九品,從教者半,畏刑者四分之三。其不移大數,力分之一也。一分之中,又有微移者矣。然則法教之于化民也,幾盡之矣,及法教之失也。其為亂亦如之。
荀悅:《申鑒·雜言下第五》
自古明王圣帝,猶須勤學,況凡庶乎?此事遍于經史,吾亦不能鄭重,聊舉近世切要,以啟寤汝耳。士大夫子弟,數歲以上,莫不被教,多者或至《禮》、《傳》,少者不失《詩》、《論》。及至冠婚,體性稍定;因此天機,俗須訓誘。有志尚者,遂能磨礪,以就素業;無履立者,自茲墮慢,便為凡人。人生在世,會當有業:農民則計量耕稼,商賈則討論貨賄,工巧則致精器用,伎藝則沉思法術,武夫則慣習弓馬,文士則講議經書。多見士大失恥涉農商,差務工伎,射則不能穿札,筆則才記姓名,飽食醉酒,忽忽無事,以此銷日,以此終年。或因家世余緒,得一階半級,便自為足,全忘修學;及有吉兇大事,議論得失,蒙然張口,如坐云霧;公私宴集,談古賦詩,塞默低頭,欠伸而已。有識旁觀,代某入地。何惜數年勤學,長受一生愧辱哉?
顏之推:《顏氏家訓·勉學》
夫學者,貴能博聞也。郡國山川,官位姓族,衣服飲食,器皿制度,皆欲尋根,得其原本。
顏之推:《顏氏家訓·勉學》
古之學者為己,以補不足也;今之學者為人,但能說之也。古之學者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學者為己,修身以求進也。夫學者猶種樹也,春玩其華,秋登其實;講論文章,春華也;修身利行,秋實也。
顏之推:《顏氏家訓·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