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了,和我一樣蟄伏了一冬的小伙伴們,醒了嗎?我要披著一身的春光,來探望你們啦!
路邊店鋪的音響,放著很High的音樂。人行道上,一戴著黑框眼鏡的少年,仰著頭,叼著煙,兩腿放縱成自由稍息的姿勢,晃動著,腳尖隨著音樂的節奏點著拍子……這肆意飛揚的青春和陶醉的幸福,隨著撲面的春風,似一縷柳絮,輕落在我的面頰,綻開淺淺的笑顏。
沿著熟悉的石階緩步上山,嬉鬧的風,將山土上的一層枯葉,吹的像滿地煽著翅膀的枯葉蝶。其間,幾片細而短的綠葉像寶釵的巧手丫鬟編出的柳絲籃一樣“插”三朵淡紫色的小花,恬靜、淡雅卻不失芬芳。銀魚般靈動的花瓣,似迎面而來的故交,舉著纖手輕輕搖擺,親親熱熱地說:“嗨,好久不見,你好呀!”
心湖,瞬間蕩漾起微微的漣漪,一圈,是甜甜蜜蜜的歡喜;一圈,是濕濕潤潤的溫馨;一圈,是細細小小的幸福。這幸福,似泥土上,無數不知名的小葉子藤蔓,層疊地匍游著,縱橫交錯著,茲茲兒地生長著,一抬頭,竟然攀爬到了老樹上。
老樹們似乎龍鐘地依舊沉睡著,裸露著光禿禿、粗糙糙的胳膊。細小的藤蔓棲息在它們的“腿”“腰”和“脖頸”上,猶如一群淘氣頑劣的孩子,呵腰的呵腰,撓耳朵的撓耳朵,努力的要叫醒它們。風,在枝椏間穿梭忙碌著,老樹的枝枝椏椏發出“嘎吱嘎吱,沙拉沙拉”的聲音。噢!原來它們是在裝睡,其實是和風兒掰手腕玩兒哩。我會意地笑,分享著自然中的親善和友好。
石階到半山腰分道,一段人工鋪就的碎石小路兩側,除了稀稀落落的大樹,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植物,一蓬一蓬,枯黃脆焦的頭發一般。我訝異,去年秋天來時,它們還青青的活著呀,怎么就死了呢?
我無奈摩挲著這些“焦發”……猛然間,一星一星的桃紅跳入眼簾。哇,它們有生命。這點點如紅米粒一樣的芽苞,就是它們的又一春呀。我舒心地笑了,一如看到鐵樹開花,枯木逢春般的訝異與心動。
信步而行,視線游離,在一堆枯葉間看見一朵盛開的小黃花,耀眼、明亮。于是輕輕走過去,用手機拍下了她。
突然,蹣跚過來一個小囡囡,一伸手,揪下了花兒,快活地扭身送給她的媽媽去了。或者是我的關注謀害了這朵花?當我掉轉頭,看到那滿頭小辮子,五顏六色的皮筋襯托的小臉蛋,像極了一朵燦爛春花時,我想:或者,是這朵花和小囡囡有緣吧。
它在囡囡的小手上,誰又說得清,她是它的花抑或它是她的花呢?一朵花的綻放,讓人喜樂,就是滿足!
下山的路上,有一堆彎腰拱背的綠枝條,叫不出它們的名字。枝條中突然露出一點燦爛明媚的黃,一數,六瓣。心,剎那又溢滿了幸福,是——迎春花!
小囡囡摘了一朵花,而這里,又賜給我兩朵迎春花。都說“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我這不就是么?得,失,總是在不經意間轉換、循環。失之后的得,才會充滿驚喜和數倍的幸福!
邊走邊笑,邊笑邊想,走走停停,停停看看,一只圓屁股大螞蟻鴨子一樣搖搖擺擺,閑適地爬在水泥板蓋上,我舉起手機蹲下來想要給它一個“特寫”,它卻像歐美片里的飆車黨——急剎、變道,一頭躲進枯葉里,再也不出來了。
童心突發,覺得很好玩兒,又怕忘記這可愛的瞬間。于是,坐在一旁的木石凳上,用手機文字記錄下這只害羞又低調的螞蟻。沉靜之中的我,忽覺四周寂然,以為除了這只回避鏡頭的螞蟻,周遭就剩下我自己。“啾啾、啾啾……”風聲中傳來熱鬧的鳥鳴。我尋不到它們的蹤跡,它們卻在樹梢上伴我同行……
塵世、喧囂、壓力、煩惱……灰飛煙滅、九霄云外。生命,只有先下的安穩、靜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