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柴德頓[1]
哦,柴德頓!你的命運多么的悲慘!
你是哀傷與苦難之子!
你的雙眼過早地蒙上了死亡的陰霾,
而不久前,這雙眼睛才剛剛閃耀天才與崇高的光芒!
那聲音多么短暫,縱使雄渾高亢,
卻過早淪為斷章殘篇!那黑夜
竟然如此囂張地逼近你美好的早晨!你過早的殤逝
好似剛剛綻放一半的花朵,被暴風雪摧敗凋零。
但這都已經是過去:如今你在繁星之中,
在高高的九霄天上;向著旋轉的蒼穹,
你歌聲甜美悠長;和諧自在地飛揚,
超越了負義紅塵與人類的恐懼。
大地上自有好心人捍衛你的名字,
不容他人貶損,用淚水滋養你的美譽。
1814年
注釋:
[1]柴德頓(Thomas Chatterton,1752—1770),英國文學史的最短壽詩人之一,不滿18歲就因見棄于文壇而自盡。他死于華茲華斯出生之年,華翁在《果決與自立》一詩中慨嘆詩人在世,每始于喜悅而終于絕望,特別提到柴德頓與彭斯。濟慈寫此詩時才19歲,未必想到自己也會夭亡,只是惺惺相惜而已;可是“夜色忽至,緊追你的朝霞”豈不是也應在他自己身上?幸運的是,他畢竟比柴德頓多活了八年,才能趕寫出更多杰作,在文壇的貢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