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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網絡交鋒(3)

  • 暗黑者2:宿命
  • 周浩暉
  • 4998字
  • 2016-05-31 14:29:10

慕劍云皺起眉頭,她不喜歡這種被陌生男人窺視的感覺,于是她伸出手去想要把那攝像頭轉開。

可Eumenides已及時警告道:“不要關閉攝像頭,我必須知道是誰坐在我的對面。”

羅飛沖慕劍云微擺擺手,阻止了后者的動作。要保證網絡交談進行下去,他們必須遵從Eumenides設定的條件。

慕劍云無奈地撇撇嘴,她側過身體,轉到了攝像頭照不到的一個角度上,同時她對黃杰遠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

黃杰遠在聊天對話框里發出了信息:“我的孩子在哪里?!”

Eumenides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通過訊息命令道:“戴上耳機,我要聽見你的聲音。”

黃杰遠看起來猶豫了一下——當然這只是他裝出來的表情而已。警方早已猜到Eumenides會用視頻和語音交流的方式來刺探他想得到的信息,而黃杰遠也做好了在這種情況下應付對方的準備。

博世界網城里配備的都是那種碩大的聯體耳機,戴在腦袋上像是扣了半個帽子。黃杰遠他把耳機戴帶上之后,第一句話仍然是:“我的兒子呢?”

“你兒子和我在一起。”Eumenides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

“他沒事吧?”

“現在沒事。”

“我要見他,你把那邊的視頻打開。”

“現在見不見都沒有意義。”Eumenides冷冷地說道。

“你不要傷害他!”黃杰遠憤怒地低吼著,“我警告你,不要傷害他!”

Eumenides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輕嘆了一聲:“有件事情你必須明白,會傷害他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們上午搞出的愚蠢把戲,你兒子現在應該和伙伴們在一起玩耍了。”

黃杰遠深吸一口氣,像是竭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緒,然后他沉著聲音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這正是警方事先設計好的交鋒思路。雖然是要給Eumenides設下一個陷阱,但這個陷阱設置的過程必須足夠真實,在此刻黃杰遠必須首先強調孩子的安危,這才是正常的反應。

羅飛對黃杰遠的表現還算滿意。而此時他看到曾日華走出了前臺,沖著自己招了招手。羅飛立刻走了過去。

曾日華也急切地迎上兩步,同時他小心地避開了三十三號電腦的攝像區域。

“已經追蹤到了一個地址。”他揮舞著手中的一張便箋,那上面記錄著一串IP號,“這是十公里以外的藍星網吧。”

“又是網吧?”羅飛覺得有些奇怪,Eumenides不會在網吧里公然與警方聯絡吧?同時他注意到曾日華在“地址”前加了“一個”的定語,這個措辭暗示了那里并非Eumenides所在的確切之地。

曾日華已經看出羅飛的困惑,他緊跟著又補充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這是一條‘鏈式木馬’。”

羅飛不解地追問:“什么意思?”

“木馬是一種病毒程序,用來遠程控制中毒的電腦。”曾日華知道羅飛的電腦知識并不豐富,便打了比方解釋道,“你可以把中毒的電腦想象成一只風箏,木馬病毒就好比在風箏上掛了只索扣,網絡則是系在索扣上的繩索,放風箏的人扯著繩索就可以控制這只風箏。當然,如果這只‘風箏’足夠聰明,它也可以順著繩索找到那個控制它的人。而‘鏈式木馬’又更加復雜了,這是用一臺中毒的電腦去控制另一臺中毒的電腦,如此反復,中間可能輾轉過很多環節。這就好比串聯在一起的好多風箏,你要想找到真正的操控者,必須順著風箏線一根一根地摸到頭才行。”

“你的意思是,那個網吧并不是Eumenides的所在地,但是那里有一臺電腦正連接在這里的三十三號電腦上,而那一臺電腦又是被別處的第三臺電腦所控制?”

“是的。”曾日華點頭道,“我現在必須到藍星網吧才能查到第三臺電腦的所在地。就像串在一起的風箏一樣,只能一級一級地往下找。”

“明白了。”羅飛果斷地命令道,“你立刻叫上柳松,帶足人手一起出發,用最快的速度查下去,不管Eumenides設置了多少個環節,你們都要把他給我挖出來!”

曾日華卻沒有立刻領命:“還有一個問題……”

羅飛挑起眉頭:“怎么了?”

“剛才Eumenides上傳到三十三號電腦上的程序現在正在運行,我還沒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曾日華有些沮喪地答道。

“你剛才說復制了那個程序?”

“是復制了。可是程序的操作界面已經被刪除,看不出是干什么的……我剛才打開了后臺的代碼,某些模塊顯然是在做一些外部監測并且會反饋出即時的結果。”

“他在監控我們?”羅飛敏感地追問,“具體是監控什么?”

“不知道……反正是外部某種會變化的指標,聲音、圖像、溫度、光線、震動……有太多的可能性,具體就要看與程序相連的外部硬件在探測著什么。”

羅飛意識到什么:“你是說三十三號電腦上安裝了某種特殊的外部硬件?”

“是的。因為那程序在服務器上運行時,測不到任何數值,但是三十三號電腦上的程序卻一直在反饋出不明的波形圖。”曾日華一邊說,一邊遠遠地盯著三十三號電腦。

羅飛也順著曾日華的目光看過去,然后他搖搖頭:“那臺電腦和其他的完全一樣,如果有特殊的外設,你之前就應該查出來了。”

“肯定是某種隱秘的設備。再讓我查一次,我肯定能找出來。”曾日華轉過頭,用請示的態度看著羅飛。

“不,現在不要找了。”羅飛斷然搖了搖手,“不管是什么,讓他去監控,用這個穩住他,你明白嗎?”

穩住Eumenides,一邊讓黃杰遠把他引入陷阱,一邊暗中追蹤他的藏身地,這正是警方事先的部署。如果現在去檢查Eumenides設置的監控程序,顯然會打草驚蛇。

曾日華點點頭表示理解。不管Eumenides在監控什么,他的目的無非是保證自己的安全吧?而警方現在正是要給他這種安全感。

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應該是順著那一連串的“風箏”摸下去,盡快找到Eumenides的藏身地所在。可是讓Eumenides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耍弄這些小把戲,如果不作出一些反應的話,那也未免要太讓對手小瞧了。想到這里,曾日華又感覺到深深的不爽。

“出發吧。”羅飛再次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是!”小伙子臉上顯出郁悶的表情,不過他還是轉身奉命離去。

羅飛亦沒有時間停留,他匆匆折回到網吧角落里,在三十三號電腦旁,黃杰遠與Eumenides的交鋒仍在繼續。

慕劍云伸出大拇指對羅飛比畫了一下,示意黃杰遠在此前的周旋中表現良好。羅飛稍稍定下心,通過黃杰遠帶著的耳麥,他隱約聽見Eumenides的聲音正從網絡那端傳來。

“告訴我關于‘一三〇’案件的事情。”他的聲音冰冷刺耳,如金屬般毫無情感,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你已經盜走了檔案。里面有記載、有照片,你還問我干什么?”黃杰遠疲憊而又無奈地反問道,他看起來已完全處于下風。

“我要知道細節,檔案中所遺漏的——或者說,是故意隱藏的細節。”Eumenides平緩的語調中卻包含著咄咄逼人的銳刺,因為他知道自己手中握著黃杰遠無法抗拒的籌碼。

黃杰遠沉默著,駭于對方的籌碼,他必須說些什么,可他又不愿主動說出過多。這樣猶豫了片刻后,他擺出一副以退為進的姿態道:“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吧,我盡量回答。”

麥克風把黃杰遠的聲音轉化成了電子信號。通過遍布在城市間四通八達的網線,那信號一路延伸,在幾臺電腦間來回跳動了幾次之后,最終傳到了某個隱秘的角落中。

收到信號的年輕男子此刻卻顯得有些惘然了。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現在到了能解開那些疑惑的時刻,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卻隱隱有一種恐懼的感覺。就像一層濃紗掩蓋著某些未知的真相,在揭開濃紗的同時,你是否已準備好應對任何即將展現的局面呢?

但是無論如何,那些都是必須要解開的迷惑。

稍微平定了一下思緒后,他拋出了第一個問題:“袁志邦為什么會在辦案人員之中?”

袁志邦,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他還不習慣將這三個字與心中的某個形象重合在一起。可這三個字恰恰又是連接自己兩段人生最關鍵的結點。

“袁志邦當年是警校畢業班的學生,分配到刑警隊當實習警員,負責這起案子的丁科隊長正是他的指導老師。”黃杰遠回答道。

“按照規定,實習警員有資格參與這樣的惡性案件嗎?”

“應該不行,他最多只能負責一些外圍的聯絡工作。當時丁隊長派我和他一起去尋找嫌疑人的家屬,希望通過家屬攻心的策略來緩解現場的局勢。”黃杰遠頓了一頓,轉折口氣道,“可在接觸到家屬之后,形勢的變化卻使袁志邦不得不進入到案件的核心現場。”

年輕男子的心弦微微顫動了一下,對方的敘述正在觸及他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又向自己走來。

“什么樣的形勢變化?”他控制了一下心緒,又追問道。

“我們在醫院找到了嫌疑人的妻兒。他的妻子正患重病臥床,不可能到達現場。這樣要通過家屬來感化嫌疑人,我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兒子身上。那個男孩當時才六歲,是個很認生的年齡,陌生人很難接近他。可不知為什么,他卻很喜歡袁志邦。”

是的,那個叔叔……第一次見到他,我就很喜歡他。為什么?年輕人喃喃自問,可他自己也說不清具體的原因。他只依稀記得那個叔叔的笑臉,親切、陽光,自己很愿意被他抱在懷里。袁志邦,袁志邦……他真的就是后來那個如鬼魅般丑陋,冷酷而又不茍言笑的老師嗎?

網絡的另一端,黃杰遠仍在繼續敘述十八年前的情形:“因為袁志邦和那男孩相處得很好,所以丁隊長就臨時決定讓袁志邦帶著那孩子進入現場,希望能勾起嫌疑人的愛子之心。”

“你們給那孩子買了玩具,還給他戴上耳機,播放著兒歌,是嗎?”年輕人的記憶和對方的敘述一點點地呼應起來。

“是的。這些都是袁志邦的主意——那孩子已經完全信任了他。我記得袁志邦抱著他進入現場的時候,他一邊唱歌一邊玩著玩具,顯得非常開心。這也正是我們想要的效果:任何一個父親見到這樣天真可愛的孩子,怎么還能忍心走上一條覆滅的道路呢?”

父親。雖然那個人的具體形象已經如此模糊,但這個詞所包含的意義卻永難磨滅。年輕人心中泛起一陣酸楚:他記憶中那個快樂的日子,當他唱著兒歌的時候,卻是正在走進父親悲慘的人生幕章。

父親,你為何最終還是棄兒子而去?在當時的情形下,你為什么還要選擇那條最不該選擇的絕路?

帶著這些疑問,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了:“告訴我后來的事情,告訴我袁志邦進入現場之后的細節……”

黃杰遠的回答卻讓他失望:“現場的細節……我不知道。”

“怎么會不知道?”

“袁志邦進入現場后,為了讓外部警力了解屋內的情況,他在領口處佩戴了一個隱形的對講設備。不過這個設備的接收器一直戴在丁隊長的耳朵上,所以除了袁志邦本人之外,只有丁隊長能及時了解現場的事態進展,而我們只是根據丁隊長的指令行動。”

年輕人對黃杰遠的解釋顯然不滿意,他追問道:“就算當時不知道,后來也不知道嗎?這樣的案件,既然配備了對講設備,難道沒有進行現場錄音嗎?”

“有錄音,但我從沒有聽過那段錄音。”

“其他的警員呢?”

“我當時是丁隊長的助手,我都沒有聽過的話,我們隊長也不會再給其他人聽。”

“為什么?”年輕人質疑道,“這不符合程序。”

黃杰遠坦然承認:“是的。這案子有很多地方不符合程序——從袁志邦進入現場開始。這就是案子的很多細節沒有被寫入檔案的原因。”

“如果這樣的話,說明警方的行動出現了問題!那問題就隱藏在現場錄音中,是嗎?”年輕人犀利地問道。

黃杰遠這次沉默片刻后才說道:“應該是的。”

年輕人步步緊逼:“你覺得是什么問題?”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我要聽你的猜測。作為一個刑警,既然已經意識到問題,你就不可能沒有猜測!”年輕人加重語氣,不容拒絕和辯駁。

黃杰遠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好吧……我覺得是……一次……一次失誤。”

“什么失誤?”年輕人的心揪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是什么,可他又無法回避。

“因為袁志邦嗎?”他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在他得到了一個頗為解脫的回答。

“不,是狙擊手的失誤。”

年輕人輕出一口氣:“是狙擊手……狙擊手怎么了?”

“袁志邦在現場的勸說應該已經取得了比較好的效果,可是……狙擊手卻在這個時候錯誤地射擊了。”

“什么?”這無疑是一個足夠讓年輕人驚訝的回答,“你的意思是……那個,那個……”他努力了兩次,還是無法吐出“嫌疑人”稱呼,于是他干脆放棄了那已無必要的偽裝,“你是說,我的父親已經要放棄抵抗,可還是被狙擊手射殺了?!為什么?!”

網絡那端傳來釋然的苦笑聲:“……你果然是他的兒子。”

年輕人無視關于身份的話題,他只顧咬著牙追問:“你回答我,為什么?!”

“我不知道。”黃杰遠答道,“而且我也并不確定就是狙擊手的錯誤——那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你逼我一定要把這個猜測說出來的。”

年輕人稍稍冷靜了一些,然后他問:“你憑什么這樣猜測?”

“我剛才說過,我們當時在現場屋外等待隊長的命令。袁志邦進去之后,隊長一直通過耳麥監控著屋內的事態。我看到他臉上的神色慢慢地放松下來——這應該是很好的征兆。更重要的是,后來隊長還做手勢示意我們做好沖進屋內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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