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一個資產階級國家里，馬克思主義，無論就它在廣大群眾中的傳播來說，還是就它在一切知識領域內的指導作用來說，都沒有達到過像在蘇聯這樣的輝煌成就，沒有得到過這樣空前的發展。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和實踐作出了最有價值的貢獻的，無疑是列寧。他在辯證法、帝國主義理論、無產階級革命和工人階級專政等問題方面的許多經典著作，他對國際修正主義和改良主義的批判，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成為國際無產階級的寶貴財富。世世代代的革命者都將學習這些著作。列寧之所以對當代理論思想產生無與倫比的杰出影響，以及他之所以在一切社會科學領域內享有不容爭辯的威望，是因為他對馬克思主義方法實質有著無比深入的理解，對唯物辯證法實質有著無比深入的理解，并善于把唯物辯證法天才地應用到一切科學領域中去。我國的十年也就是在列寧主義旗幟下度過的，而列寧主義就是革命的馬克思主義在爭取實現無產階級專政和社會主義建設條件下的繼續和進一步發展。

在談到我國在各門學科所取得的成就時，理應首先著重指出，我們在世界觀方面取得了極其巨大的勝利。唯心主義幾乎已經完全被徹底排除，在高等院校或學術著作中，已經徹底消除了它們的一切影響。舊社會出身的唯心主義者，由于不想成為嘲笑對象，由于不敢公開暴露他們的反動本性，已經羞答答地躲藏起來了。在我國，反映資本主義經濟成分的資產階級唯心主義思想“成分”，已經跑到偏僻的角落里去了。與此相反，無產階級的、唯物主義的思想“成分”，由于它在科學上的無比的優勢地位，由于它同無產階級利益的結合，已經占據了領導地位。

資產階級思想“成分”憑借什么來同我們的世界觀相對抗呢？最黑暗的中世紀蒙昧主義！所謂歐亞文明論的神秘主義者就曾這樣寫道：“必須用不是低廉而是更高貴的意識形態同共產黨人的意識形態相對抗。這種更高貴的意識形態就是東正教。”“如果我們想找到在根本上絕對真實、絕對無疑的意識形態，我們就應該在宗教、在信仰中尋找這些原理。”“而真實的宗教，就是東正教。”這種自衛分子式的囈語，真正是從歷史的墓石下發出的狂號，它在我國是得不到任何響應的。

我國的科學工作者絕大多數或是自覺地站在唯物主義世界觀的立場上，或是處在唯物主義世界觀的思想影響之下，十年來，對唯物主義作品的大量需求，表現了我國在哲學唯物主義方面取得的成就。現在，我們差不多可以用俄文讀到世界上有關唯物主義思想的一切經典著作。在這同時，我國對唯物主義史還作了專門研究，近年來，我國出現了一系列關于費爾巴哈、狄德羅、霍布斯、愛爾維修、伊壁鳩魯和其他一些著名唯物主義者的專題學術著作，至于有關作為哲學家的列寧的作品就更不必說了。我國出版機構先后出版了《列寧全集》和《普列漢諾夫全集》，共計印行達數十萬冊。

根據我在上面所指出的各種原因，唯物辯證法在我國的理論著作中已經獲得了中心地位。在這方面，我們可以指出很多明顯的成就。目前，我們正在按照列寧所要求的那樣，從各方面切實深入地研究辯證法，而另一方面，辯證法正被普遍當作最高級的思維和研究方法應用于一切科學領域，因而在實踐中不斷受到考驗。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從辯證法的歷史發展方面來研究它。

近年來，我國的馬克思主義科學在辯證法方面已經為列寧和恩格斯的極其寶貴的經典著作所豐富起來。恩格斯的《自然辯證法》一書的問世，是我國馬克思主義文獻方面的一個極其重大的事件。在恩格斯逝世30年后的今天，他的這部杰出作品在蘇維埃國土上出現這一事實本身，意義就是十分重大的。

把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學術遺產“出讓”給俄國共產黨人，使俄國共產黨人取得了出版馬克思主義創始人全集的專有權利，這就表明了修正主義在理論上的破產和無力。正當十月革命十周年的前夕，在法蘭克福出版了國際科學院版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這部紀念版預計要出42卷，它將成為蘇維埃國家——世界上第一個工人階級國家為我們的這兩位偉大的科學創始人建造的一個最好的紀念碑；因為從十月革命時起，國際工人運動和社會主義運動的中心，乃至無產階級馬克思主義科學和思想的中心，已經轉到我國來了。

在歷史唯物主義即認識社會的方法方面，列寧作出了難以估量的巨大貢獻，他的每一篇文章、每一本書或演說，都是把歷史唯物主義應用于具體問題的光輝典范。

另一方面應該指出，近年來出現的關于歷史唯物主義的許多著作，都以列寧的著作為依據，力圖研究和總結我國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時期的極其豐富的經驗。生產力問題、階級問題、意識形態問題、社會主義“成熟”問題、無產階級專政作為建設社會主義的手段問題，等等——所有這些問題都成了我們在討論或文獻中研究的對象。

在心理學方面，一開始就進行了反對主觀主義方法和這種方法所依據的哲學唯心主義的斗爭。斗爭的結果是，作為基本方法論的唯物主義，在這方面也占據了領導地位。但是，在開始時試圖用來代替唯心主義的不是辯證唯物主義，而是機械唯物主義，它把最復雜的形式看成是各種反射的簡單的機械的結合。自然，這種觀點必然會導致否認意識的現實性，否認人的“心理”和行為的“質的特征”。馬克思主義的心理學力圖要從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出發來克服主觀心理學和客觀心理學的片面性，并把它們綜合起來。

我在上面已經強調指出，觀點、科學的立場，即我們的方法論，同工人階級的斗爭有著最密切的聯系。目前，它同物質的所有制關系的轉變和無產階級成為統治階級這一事實直接聯系起來了。可以說，社會離開了它舊有的軌道，擺脫了舊軌道，開始圍繞無產階級這一新的軸心旋轉起來了。當然，我們是在用新的觀點，從新的方法論角度來看舊的事實，這在歷史科學方面表現得尤其明顯。

至于往往簡化和曲解歷史唯物主義原理的所謂“經濟唯物主義”，首先已經由歷史的客觀的辯證法對它作了重大的“修正”。我國革命促使我們深入掌握歷史唯物主義觀點，可以說是突出了它的辯證法的因素。經濟唯物主義必然依靠宿命論和純自動論的歷史觀，只有得到正確理解的馬克思主義方法論即唯物辯證法，才可能避免這些錯誤和缺點。在這條道路上我們已經取得了巨大成就，目前，馬克思主義者在歷史研究方面的理論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了1905～1917年期間的水平。

在文學和藝術領域，我們取得了巨大成就。十月革命以前的文學，主要是貴族、資產階級和小市民文學，工人和農民不是現實生活的主人，也不是享有充分權利的藝術描寫對象，文學家和藝術家大多數在物質上和精神上聽命于作為統治階級的資產階級。因此，人民即工人和農民的形象，在文藝作品里大多被當作點綴品，用以粉飾現實生活主宰者的“豐功偉績”。的確，無產階級和農民文學早在舊社會內部已經開始發展起來，可是只有在我們的時代里它才開始繁榮起來，隨著社會階級關系的改變，作家的階級成分和文學作品的對象也改變了。普列漢諾夫說道：“一定時期在社會上占據統治地位的那個階級，在文學和藝術中也同樣占據統治地位。”

文學是反映當代社會階級斗爭的一種極其細致和復雜的形式。有關文學藝術創作的全部錯綜復雜的問題，這種錯綜復雜性的社會基礎的揭露，一定藝術創作形式與社會經濟形態之間的規律性聯系的揭示，以及在社會的階級中心轉移和新的無產階級與農民文學不斷發展的時代里形式與內容的關系等問題——所有這些都同時引起了對這個領域的方法論問題的強烈興趣。馬克思主義的方法在文學和藝術理論領域正在取得一個接一個的勝利。

最后還要稍微談一談蘇聯經濟的問題。我國經濟經過改造后，基本經濟規律和概念的內容起了根本性的變化，蘇聯經濟已經顯示出自己的特點和獨特的發展規律。與蘇聯經濟的特征相聯系的基本方法論問題，正成為論戰和爭執的對象。在這方面，唯有正確地應用唯物辯證法才可能提出正確的方針。

自然，這里根本不可能逐一列舉目前我們在蘇聯經濟方面面臨的各種問題。從下面一些極其值得注意的數字上就可以看出在經濟方面理論研究工作忙碌緊張到何等地步，這些年來出版了大約500種論述蘇聯經濟計劃和經濟理論問題的書籍；報刊上就這些問題發表了大約2200篇文章，而且這些作品都是在最近五六年內寫成的，因為在革命后最初四五年內就這些問題總共只寫了幾十篇作品。

許多報刊文章在論述關于資本的有機構成、利潤率下降、地租法則、平均利潤率規律、價值規律、資本再生產和危機的規律這樣一些問題的時候，使用了資本主義經濟和社會主義經濟對比的研究方法。

我扼要地敘述了馬克思主義方法論在社會科學方面取得的成就，而從我列舉的各種事實來看，每一個不抱有成見的人都應該承認，馬克思主義科學獲得了重大的發展和巨大的成就。馬克思主義目前在社會科學一切領域起著指導作用，但是，我們在社會主義建設和一切具體科學方面取得的成就，正在按照交互作用的規律異乎尋常地不斷豐富著我們的理論，使我們的理論上升到更高的階段。這在馬克思主義哲學方面特別突出。只有為數不多的人認識到，圍繞辯證法和這種或那種形式的唯物主義展開的純理論性的爭論，不過是我國正在發生的那些深刻變化過程的反映而已。

馬克思主義的方法卓有成效地證明了自己的正確性，證明它不僅是解釋世界的理論，而且也是改變世界的手段、革命的手段。

（李光謨 等譯）

列寧和現時代[56]

一、馬克思主義和資產階級思想

資產階級中的一些批評馬克思主義的人時常提到，馬克思沒有寫出什么有分量的足以使他躋于哲學的行家之列的哲學著作，可是，如果說馬克思不是一位學究們所說的哲學家，那么，誰又能否認這位天才是個極其偉大的思想家，他之所以能實現科學中的變革，正是因為他看不起學究式煩瑣哲學的機智，毫不掩飾他對科學的官方奴役的鄙視，從來沒有一個思想家像馬克思那樣對真正人民群眾的生活產生過如此巨大的影響，他創立了唯一科學的世界觀，這種世界觀里充滿了生活，即真正意義上的實踐。這種世界觀和人生觀逐漸地深入到千百萬人的心中。這種世界觀是從生活和生活的各種條件中生長出來的；它是現實的概括和對實在的各種關系的天才綜合，而并非從純粹理性中抽取出來的——像一切唯心主義者所做的那樣。馬克思的創造性的思想給我們的時代打上了它的印痕，因為他的思想是生活本身的具體體現。對于每一個善于思考的人來說，今后的歷史顯然將證實馬克思關于人類歷史命運的預言的正確性。

我們也可以看看，現代的一些持有專利證書和畢業文憑的哲學家（特別是在戰敗國里），由于受到世界大戰和日益臨近的無產階級革命危機的影響，開始采納馬克思主義的一些個別原理，當然，同時也給這些原理罩上了一件相應的形而上學的外衣。這些哲學家是無法掌握馬克思主義的，因為他們是屬于資產階級的，他們對無產階級是敵視的。不過，他們的動搖有著重大的表征性的意義：這證明了舊世界觀的崩潰和瓦解。現代社會的統治階級的世界觀是羸弱無力的，它不能創造生活。而從統一的觀點來考察自然界和社會的所有各種各樣現象的馬克思主義和唯物主義，同時也是摧毀舊世界和建立新世界的理論。

列寧是現時代最偉大的思想家，因為，在我們看來，一個思想家就是這樣的人：他在自己的歷史時代能表達出時代的本質特征、時代的運動、時代的需要，他能把人們的意識提高到極高的水平，他能引導群眾走向更美好的未來，他能發動業已成熟的革命力量，他能實現業已存在、但還有待于從籠罩和束縛它的外殼中擺脫出來的現實。為了進行這樣的活動——而馬克思主義也是一種行動的學說——也需要有相應的理論。列寧說：“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可能有被壓迫階級的即歷史上最革命的階級的世界上最偉大的解放運動。革命理論是不能臆造出來的，它是從世界各國的革命經驗和革命思想的總和中生長出來的。”[57]因此，馬克思主義的唯物主義，整個馬克思主義哲學，不外就是對整個社會關系的總和的革命的批判。如果那些持有畢業文憑的哲學家們由于這種對“上帝的睿智”的“褻瀆”而感到驚恐不安的話，我們可以向他們列舉出偉大的黑格爾來看一看。黑格爾是無論如何不會有被認為是唯物主義信徒的嫌疑的，而他把法國革命看作是世界史上的極其偉大的事件，看作是絢麗宏偉的旭日東升，他贊揚18世紀的唯物主義和無神論哲學，因為它對當時的社會制度和相應的意識形態作了毀滅性的無情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