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福康安十二月初七日拜發奏折一件,查系正月初七日子刻遞到吳江之平望驛入境,初八日申刻由宿遷峒峿驛遞交山東省接遞前進,尚無遲誤。所有查明紅旗系由浙省誤發及奏折過境緣由,理合附驛覆奏,伏乞皇上睿鑒。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六日奉朱批:該部知道,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六九頁。
三八、都察院「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二月十二日)
都察院為移會事:本年二月初四日,內閣抄出李侍堯續奏柴大紀各款、著交福康安一并嚴審定擬等因,于正月三十日奉上諭一道,相應抄錄移會稽察房查照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奉上諭:前據李侍堯遵旨查奏,柴大紀于臺灣戍兵多有賣放私回,以致額兵短缺,其留營當差之兵,聽其在外營生,開賭窩娼,販賣私鹽,鎮將等令其按月繳錢,經年并不操演。又前歲賊匪滋擾府城時,柴大紀恇怯不敢出戰,經永福等面加誚讓,始帶兵出城等語。觀之不勝駭異。已明降諭旨,將柴大紀革職拿問,交福康安逐一嚴審定擬具奏矣。前因賊匪滋擾,嘉義縣城被圍緊急,曾經降旨諭令柴大紀,如縣城實不能支,不妨保護義民,全師而出,另圖進取。而柴大紀覆奏,不忍將數萬生靈,委之賊手,仍督率城內兵民,忍饑固守,以待援應。朕覽奏為之墮淚。似此忠義奮發之言,即較之古名將、忠臣,實為罕匹。是以特沛殊恩,封伊伯爵,并賞銀一萬兩,以示優眷。嗣福康安奏,柴大紀為人狡詐,不可深信。朕尚以柴大紀有守城之功,豈可以無據空言加之罪譴,曾將福康安訓飭。旋因德成自浙江差竣回京復命,偶經朕詢及柴大紀之鄉評如何,反復開導,始據德成將在浙江所聞柴大紀貪縱營私、廢弛營伍各款,逐一面陳。浙閩系鄰省,既有傳聞,其事必非無因。特降諭旨,令福康安、李侍堯、瑯玕各行查實具奏。續經該督撫將風聞柴大紀在任各款跡,據實查奏。是柴大紀種種貪劣,釀成逆案,已有確據,豈得以守城微勞,置之不問?是以即將柴大紀革職審辦。今又據李侍堯參奏,詢據臺灣府經歷羅倫稱,前年十一月內,柴大紀巡察彰化一帶,聞有賊匪滋擾,經該縣請留柴大紀在彼彈壓,柴大紀托稱派兵,回至郡城,僅委游擊耿世文等前往大墩地方駐札。
及至賊陷彰化縣城,十二月初一日府城得信,經該道永福、同知楊廷理催令發兵,柴大紀又僅派游擊李中旸前往援救。柴大紀于初五日帶兵四百名欲出,遲至中午時候尚未動身,復經楊廷理面加誚讓,柴大紀始行起身。出城三里,仍即住下。并稱柴大紀平日聲名平常,包差賣放兵丁之事,臺灣地方亦都知道等語。是柴大紀貪縱貽誤,情罪顯然。且賊匪起事之初,柴大紀于巡察彰化時若聞信息,即親自帶兵剿捕,無難實時撲滅,乃轉托稱派兵,回至郡城。及聞彰化失陷,柴大紀仍觀望遲徊,并不速援救。直至數日,始帶兵起程,復于離城三里地方即行駐札,致賊匪得以輾轉蔓延,日肆鴟張。是柴大紀不但平日貪縱營私,廢弛營伍,而且怯懦遲延,釀成巨案。現經朕面詢押解臺灣匪犯到京之侍衛額爾登保,據稱賊匪攻擾嘉義時,俱系義民等出力守御,并非柴大紀之功。其不肯帶兵出城一節,亦系義民等不肯將伊放出,柴大紀亦畏賊不敢出城等語。額爾登保系在臺灣帶兵大員,所言更屬確實。則柴大紀前奏不忍將數萬生靈盡委賊手,仍忍饑固守待援之語,竟屬捏詞狡詐,全不足信矣。則并守城亦非其功。柴大紀既貪縱釀變于前,又復巧詐欺妄于后,種種劣跡,難以枚舉。此而不加以懲治,又何以肅軍紀而整官方?朕辦理庶務,從不預存適莫之見,而信賞必罰,乃用人行政大柄。況現值用兵之際,賞功罰罪,尤貴嚴明。如柴大紀前奏不肯帶兵出城一節,朕以其勤苦出力,甚有良心,覽其折奏之言,自屬實情,初不為逆詐億不信之見。而其種種捏飾之處,彼時亦尚未有人摘發,朕焉肯泯其勞績,不加之恩賞乎?所謂君子可欺以其方者此也。迨柴大紀貪劣各款跡節次敗露,經李侍堯等逐款查明,俱已確鑿有據,是以即將柴大紀革職拿問。
至常青前在郡城,雖未能帶兵進剿,因其于閩省情形尚為熟悉,業將伊補授福州將軍。但常青在閩浙總督任已及年余,且渡臺灣后身為將軍,近在府城,豈無聞見?乃于柴大紀劣跡并無一字奏及,實屬辜恩。特將常青革職,交福康安審訊。又李侍堯此次辦理照料渡兵,撥運糧餉火藥等事,尚為出力,原欲俟蕆功之日,給還伊原襲伯爵;但伊調任閩浙亦已一載,于柴大紀貪縱不職之處,早有所聞,若將柴大紀在任款跡及早據實陳奏,自可悉其情偽,則柴大紀守御縣城捏飾具奏時,朕亦何至遽加以殊恩異數!乃竟緘默不言,經朕節次降旨詢問,李侍堯知事難隱飾,始行具折陳奏,似此有心徇隱,更為辜負重恩,李侍堯不應出此也。前已晉加宮銜,賞戴雙眼花翎,已為僥幸,豈可復膺懋賞。并著交部嚴加議處。再瑯玕身為巡撫,近在鄰封,柴大紀聲名狼籍,浙省既嘖有煩言,且該撫已告之德成,乃并不自行陳奏。及降旨詢問,始將風聞柴大紀各款具奏,亦難辭咎,亦著一并交部分別嚴加議處。朕于臣下功罪輕重,惟視其人之自取,初不稍存成見。雖不逆詐,不億不信,實亦先覺。所有辦理此案緣由,著再行通諭知之。其李侍堯續行參奏柴大紀各款,并著交福康安一并嚴審定擬具奏。折并發。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二七一頁。
三九、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康安奏」移會(二月十三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選司案呈,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奏前事一案,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處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七日,內閣抄出臣福康安跪奏為獎勵出力義民首等、恭折奏聞事:竊自進兵以來,義民首等隨營進剿,人思自效,實為奮勉可嘉。其中為最出力者,查有嘉義縣義民首黃奠邦、鄭天球、王得祿、元長莊義民首張源懃,隨同打仗,搜拿賊匪,并購線招出賊目等,離間賊黨,又各差義民假裝到四出偵探賊中情事纖悉皆知,得以預為籌劃,甚屬勤干能事。再淡水義民首王松、高振、葉培英、東勢角義民首曾應開,熟諳內山路徑,深悉番情,前經臣委令徐夢麟招到囗鰲獅子等社生番,即系王松等前往曉諭。迨賊匪遁入內山之后,該義民首等導引官兵追剿,并于要隘地方嚴密堵截,不使首逆遠揚,所辦均屬周妥。臣已將黃奠邦等八名,核其勞績,分別賞給翎頂,以示獎勵,理合繕具清單,恭呈御覽,伏乞皇上睿鑒,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五日奉朱批:即有旨諭,欽此。
清單:嘉義縣義民首守備職銜武舉黃奠邦原戴藍翎,今請賞換花翎;嘉義縣義民首五品頂帶拔貢生鄭天球,請賞戴藍翎;嘉義縣義民首千總職銜武生王得祿,請賞戴藍翎;元長莊義民首六品頂戴生員張源懃,請賞戴藍翎;淡水義民首社丁王松、淡水義民首監生葉培英、淡水義民首高振、東勢角義民曾應開,俱請賞戴藍翎,并給千總職銜。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一頁。
四○、刑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二月十六日)
刑部為欽奉等事:福建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相應抄單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四日奉上諭:臺灣逆匪林爽文等糾眾滋事一案,現已生擒逆首,克期蕆功。此事自常青接辦后,株守郡城已及半載,朕料此事必非常青所能辦理完結,是以預令福康安前赴熱河,面授方略,速往臺灣督辦。并先機籌劃,調撥四川屯練及湖南、貴州官兵六千,陸續進發。福康安于未到鹿仔港之前,各省官兵已先后云集。福康安等統領渡洋,奮勇進剿,用能破賊解圍,所向克捷。旬月之間,掃穴擒渠,辦理迅速。福康安調度有方,用心周密,真能不負任使,全朕用人顏面,朕心深為嘉許,是以迭沛殊恩,酬庸懋獎。惟福康安于覆奏恒瑞一事,有心袒護親戚,節經降旨嚴飭。
恒瑞前經常青派令帶兵援應嘉義縣城,并不能打通道路,攻透賊圍,惟駐兵鹽水港,遷延觀望。轉借口賊多兵少,張大其詞,奏稱必須添兵六、七萬,方可集事。彼時朕洞燭機宜,以其言必不可信。若明發諭旨,必致搖惑軍心,是以祗將恒瑞嚴行申飭,并諭令福康安不可為其言所惑,速渡鹿仔港,直前進剿。現在福康安等攻破賊巢,擒拿逆首,所用官兵,止系屯練及黔、楚官兵數千,即迅速集事,又何嘗需用多兵?設如恒瑞所言,必須添調六、七萬,則鄰近省分官兵,俱經派調,若再于他省征發,不獨遠近驛騷,且行走配渡需時,目下尚不能全數到彼,伊等在彼守候,日事因循,或致臺灣全郡竟為林爽文所陷,尚復成何事體?且當賊匪肆抗之時,恒瑞為此張皇失措之語,綠營弁兵素為恇怯,倘為其言所惑,必致眾心搖動,關系不小。若律以搖惑軍心之罪,即當照律正法,豈可復留軍營?是以屢經降旨,將恒瑞革去將軍,令其來京候旨。乃福康安節次奏報之折,尚曲為庇護,將恒瑞聯寫銜名,又屢次聲敘恒瑞帶兵打仗,以見其出力,為卸過邀功地步。已明降諭旨,將福康安嚴飭,計彼時自當早已接奉。乃福康安昨日奏到生擒逆首折內,尚將恒瑞露名,非有心袒護親戚而何?恒瑞妄言惑聽之罪,若在他人,必應按律即行正法,特念伊系宗室,又年少未嘗更事,姑援議親之條,稍為寬宥。恒瑞到京訊明,即著發往伊犁效力贖罪。至福康安袒護恒瑞一事,其咎甚重,若非有生擒逆首功績,必將伊從重治罪。今既將林爽文生獲,自當錄其功而寬其罪,此乃朕權衡輕重、賞功宥過、必明必公之意,福康安當倍加儆省,益矢公慎,勿謂此等伎倆可屢于朕前嘗試也!
至柴大紀前在嘉義縣防守時,賊匪屢次滋擾,經朕諭令柴大紀,如力不能支,不妨保護義民,全師而出。柴大紀覆奏折稱,不忍將數萬生靈付之賊手,惟忍饑固守以待援應。似此忠義激發之言,不獨綠營鎮將中少有,即求之古名將亦罕其匹,朕覽其折奏,為之墮淚,是以破格加恩,封以伯爵,并賞給銀一萬兩。節經福康安等查明柴大紀在任貪縱營私、廢弛貽誤以及畏懼不帶兵殺賊各款,俱屬確實,則前奏忍饑待援、不忍出城之語,竟系義民不肯將伊放出,又復捏詞巧飾,并守城亦非其功。是柴大紀既貪縱釀變于前,復狡詐欺罔于后,其前此接奉諭旨不肯出城一節,自系因郝壯猷前在鳳山棄城逃回即于軍營正法,柴大紀心懷畏懼,恐罹重辟,是以不敢輕離該處。設非朕嚴申軍紀,于鳳山失事時即將郝壯猷按律辦理,則柴大紀深染綠營習氣,怯懦畏葸,未必不如郝壯猷之續。今既查明柴大紀種種劣跡,自應徹底嚴辦,昨已明降諭旨,將伊革職拿問,交福康安嚴審定擬具奏矣。
朕于臣下功罪,惟視其人之自取,悉秉大公至正。而于用兵之際,有功即賞,有罪即罰,尤務嚴明,從不絲毫假借;至朕辦理軍務,宵旰焦勞。從前平定準部、回部、大小金川,無不炳燭幾先,預操成算。此次林爽文等糾眾滋事,雖系么〈麻上骨下〉草竊,亦并不心存忽視。一本敬天凝命之念,孜孜弗懈。是以仰邀昊眷,克期奏績,逆首生擒。即如恒瑞妄請添兵數萬一折,設不即斷以干綱,如宋明庸主,遇事輒令廷臣聚議,眾論紛紛,迄無定見,征調驛騷,漫不濟急。寧不如金世宗所云:南朝集議既成,北兵已可渡河之語,其何以握勝算而奏鴻捷耶?著將前后辦理緣由,再行通諭中外知之。欽此(行文訖)。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二~二七三頁。
四一、兵部「為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康安奏」移會(二月二十六日)
兵部為移會事:武選司案呈,內閣抄出將軍公福奏前事一折,除行文完結外,相應抄單移會貴處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二日,內閣抄出臣福康安謹奏:再接準戶部咨稱,福建興化協副將格繃額在臺灣帶兵,報丁母憂,經常青等奏準留任,本任養廉應作何支給,例內并無專條奏明,交臣確查該員帶兵打仗,是否奮勉,再將本任養廉分別全支半支以示區別等因前來。查副將格繃額自臣到軍營后,跟隨打仗殺賊,頗為奮勇出力,現已奏請賞戴花翎。所有該員養廉,應請仍照原銜支給全分,用示獎勵。除咨覆戶部外,理合附片奏明。謹奏。
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七日奉朱批:覽,欽此。
——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七三頁。
四二、兵部「為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移會(三月初十日)
兵部為移會事:職方司案呈,內閣抄出奉上諭一道,相應抄單移會貴房查照銷案可也。須至移會者。計抄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三月日。